“贺云铮,知道你年纪小,可也别话本子看多太把自己当个忠臣义士!她清高干净,她和那么多人不清不楚,在外惹人急眼,最后才盯在咱们这些下人身上!”
“你和咱们才是一道的,别觉着她苦,替她说话!她随口就能抄人满门,跟你可不是一路人,你就心疼心疼自己吧!”
贺云铮瞪大眼,呼吸几欲停窒,一时间竟真被这份设身处地的怒火烧得动摇自己的立场——
难道他错了?
还是有人看不下去再度打起圆场,说好了好了,云铮才来府里几个月哪见过这些事儿,少年心性提点两句就得了,别这么上纲上线的。
如此,矛头才堪堪被止住,停住对方激烈的争论不休。
但贺云铮眉头压得极低,脑海中的嗡嗡作响却没停歇。
他知道自己不聪明也不机敏,但他仍想努力想通,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哑口无言,又这么难受绝望。
难道他们说的是对的?
真是郡主咎由自取又无端迁怒,而自己忘乎所以为虎作伥么?
贴在身上的湿衣服冻得他下意识打起冷颤。
但没等他想明白,外头突然传来一声极低又惊慌的低叫。耳目灵活的仆役蹿进屋里,脸色惊恐至极——
“不得了了!顺子家人都死光了!顺子在府牢里听了消息,差点要自杀被拦下了!”
刘召匆匆赶回来,刚把蓑衣脱下便白着张脸上了阁楼。
他怕虞焕之这憨货拿不准主意,随郡主亲卫一道去了阿顺家。
可谁知进去就闻到股刺鼻的味道,像腐肉烂在水沟里,众人还没回神已经先吐出来,随即发现了横七竖八堆在屋子里的几具尸体。
入夏之后,只需两三日,肉就能烂进骨子里。
约莫就是郡主从江边回府的那日,有人杀了阿顺的家人,而他们闯进去,顺势被盖了这口黑锅!
“郡主,这肯定是那日促使周子绍的人干的!老奴已让虞焕之留在外头继续追查这件事……”
“不必了。”
洛嘉睁开眼,靠在榻上才休息不久,眼眸中爬满了细密的血丝,看起来更少了几分生气,憔悴难掩。
刘召一怔,便听洛嘉淡声吩咐:“让虞焕之回来吧,这件事到此为止。”
刘召顿时皱起眉头。
这是查找幕后黑手最好的机会了,放弃了这次,对方就会彻底隐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