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深以为意,忙应下。
又聊了许久,府尹才想起什么,压低了声音道:“郑侍郎身子可养好了?”
郑雪澄微微顿挫,点点头:“多谢大人关心,雪澄已无恙。”
府尹自然应是,只是不住叹气:“你父亲当真严厉,说教两句就够了,非得用上家法……哎。”
若非府尹和郑家有些交情,那日恰好去府里撞见,都不知这位才名在外的郑侍郎,在家竟被他父亲派人按着打了那么多板子。
外人传言,终究不如亲眼见到来得震撼。
郑雪澄笑了笑:“荥阳郑氏贯来不与宗室结姻亲,雪澄往日亲近郡主,有违家教之事,父亲责罚也理所应当,终归吃了教训,以后不会再犯了。”
“那便好,”
府尹又叹了声,压低声音,“加上那位也一直护着郡主,不喜她与世家权贵沾染,你以后啊,离郡主远些便是。”
郑雪澄神色安宁地笑了笑,没否决也没应声。
几千里外,大漠风沙呼啸。
一队铁骑像破开了异界的门一般,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头,将原本驻扎在此休息的一队辽人逃兵惊得人仰马翻,忙不迭拔刀相对。
可辽兵早被追的精疲力竭,更不知这些大邺的兵马是从何处冒的头,匆忙应战,自然不敌。
作了逃兵,就是不愿战死,一个懂大邺话的辽人拼命嘶吼:
“我们不愿与你们王爷为敌,为何尔等非要赶尽杀绝!”
大邺这头却无一人回答。
马踏扬刀,飞血溅沙,所有的叫嚣最终淹没于尘土。
副将点过人头,驾马奔到一玄甲男子身前。
“王爷,五十四人,尽数歼灭。”
晋王秦恒面容俊毅身姿健硕,正是他领了奇袭的队伍而来。
他随意擦拭刀上血水,抬起深邃狭长的眼冷冷扫过遍地尸骸。
片刻后,领兵回营,营中上下自是一片欢呼,高喝王爷威武。
唯有几个参谋眉头微皱,对晋王这趟出关的种种行为不解亦不满。
无他,王爷杀得太狠了,对方意图求和,他不仅不将军情传回京,请圣人定夺,甚至借着谈和契机发动突袭——
虽每每大捷,可到底不是君子手段,反像个想要赶尽杀绝的枭雄!
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哪怕辽人坏事做尽,十多年前曾坑杀过前太子,可这屈辱当年便就还了,那个辽人将领早死在了那场战役中。
晋王一脉把持朝政,与皇家可从来不算亲厚,要说为了报仇只会笑掉大牙。
唯一能让人想到的只有秦恒杀性过重,好大喜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