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有像一些人预料的一样彻底“死掉”,现在很多报社在发展多平台多媒体业务。要拍摄要剪片,还要写稿,现在新媒体的运营,点击率是第一位的,点击率到位了,就能拉到广告。
自从生出跳槽的念头,书筠对周围的工作环境就生出了一颗平和之心,不争先也不退后,有那愿意做带头羊的,她就甘做被带领的羊。
记者组的头儿叫钱钦,一位斯斯文文的微胖男同(她猜的,做事风格细致,但别人要掉进坑里的时候绝对不会救一把。曾在国外留过学,现在他是记者组的领头羊。
周一刚上工就开晨会,老板操着一口旧京方言,提要求兼骂人,咆哮声能贯穿楼板。会议开了一整个上午才结束,下午记者组还要开自己的小会定本周任务。
中午午休时视频组的燕琳给书筠一个劲儿发消息,传一些公司八卦,电脑上的企鹅图标跳个没完。说实话,她现在完全不关心这些事,但很好脾气地看完,对燕琳的分享表示认可。
燕琳的八卦主题就是透露同事背后弯弯绕绕的心思。组长和主任常私下跟老板做汇报,说谁干得差,谁干得特别差,被他们说过的人都干不长久,报社人员流动性很大。老板急于把新媒体这块儿办起来,从新闻学院找了好几个年轻的毕业生,没有一个能干超过三个月的,他别的不看,只看点击率。
书筠当然也被人在背后说过,说她和同事相处不来,带领不了团队,难当大任。由于没犯错,一直没把她开掉。有能力顶替她又不在乎只有这么点薪水的,那是真的很难找。至少得满足好几个苛刻条件,如不婚无孩,人无房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一个既幸运又倒霉的人,还得是霍书筠。
燕琳很擅长把人说得想离职,有几个新人真被她说灰心了,加上工作辛苦,他们自己走了。而她自己,一早就说不想干了,这活儿没日没夜地干,脖子都长结节了,等不忙了得去医院看看实际上她没有一丝离职的迹象。燕琳本人像一棵青松,坚守岗位,越干越来劲,常在视频里美美上镜做采访。
忙到组会开完已经三点多钟,结束后组长带人出去做采访,让书筠留在办公室改上周的稿子。记者的工资和新闻稿挂钩,写得多拿得多。有更多采访机会,写的机会就会更多,反之亦然。
马燕琳趁机又给书筠发了一堆,霍霍啊,你是不是被钱钦故意按着出不了头?为什么只有你没有出门采访的机会?
如果真的在意这些“生死攸关”的问题,再跟马燕琳多聊两句,一般人那是没办法过日子了。还好她是真的不在乎,脖子结节的问题谁有谁知道,反正她没有。
早上同事们在办公室聚齐一会儿,到下午该出门的出门,只留很少一些人做文字工作。
偶尔会有访客来,只有找老板谈生意的会被热情接待一下。五点多钟的时候来了一个人,她是外包的工作人员,姓薛。
之前老板一直找人做生动可爱的条漫,他觉得年轻人都喜欢这东西,做出来绝对能吸引读者目光。办公室怎么可能有人会?骂了员工好长时间也没人能速成条漫技术,最后只得花钱找外包人员制作。
今天是交稿日,外包人员把东西带来了,办公室冷冷清清,没人接待她。书筠从稿子里回神,松松脖子的时候才看到站在门口的小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