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淑姑娘茶艺了得,在泥炉上生起了火, 从煮水开始,用上好的茶叶做出了清香的茶汤, 端给远道而来的两位客人。泡个茶的工夫,已经消磨了半个时辰的光景,当真是请白桦二人喝了一道工夫茶。
白桦和张迎春面上也没有丝毫的不耐,耐心地接过茶盅,品尝这盅用心的清茶。
既然敬茶的人讲究,白桦也不好意思做那俗人。一闻茶香,二啜茶味,三嗅茶盅,饮茶的任何一个步骤都没有落下,显示出对敬茶之人的尊重。
张迎春不懂饮茶的规矩,照着白桦有样学样,好歹蒙混过关。
花淑见来人饮茶讲究,还未品尝厨艺,便对白桦和张迎春二人心生了几分好感,这便是通过了考核的第一关。
“白姑娘有所不知。”花淑温和地笑道:“从前我们找过一个厨子操办此事,谁知那人是个惯会耍嘴皮子的无赖,直到婚宴前几天才说有事不能来。苦得我们只能临时找人,多方打听之下,才找到了白姑娘。白姑娘临危受命,实在辛苦。”
白桦心道文化人就是讲究,事情还没办就跟她道谢。实在是让人骑虎难下,想不接这桩差事都于心不忍。
“我既过来,便是接了这桩差事。喜宴上有什么要求,姑娘尽管吩咐,只要能办到的,我一定在所不辞。”白桦回道。
花淑听了白桦的话,松了口气,又道:“我花家是本朝大姓,光母系一族就有上百人,来参与喜宴者,也有百人之上。我丈夫为人周到,平日与同村村民关系都甚好,定是要将全村人都请过来喝上一杯喜酒的。”
白桦一听不对劲,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颤抖:“姑娘不妨直说,喜宴当天,有多少宾客要来?”
“两百余人。”花淑回道,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白桦彻底笑不出来了。突然福至心灵,想明白了为什么上一任厨子要临时跑路,又想明白了为什么这桩肥差能传到几个村落之外的白毛村的她手里。
原来,根源在这。
白桦心道难怪。不由得在心中懊恼,方才大话说早了,这么一桩大活,便是白桦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同时兼顾两百多人的吃喝,实在不切实际。
拒绝的话刚要开口,白桦又有些犹豫。
一是白毛村的农业经济受损,白桦本就是为了赚钱才要过来操办喜宴的,如今要是拒绝,实在有些背离初衷。二是眼前这二位新人性格和善,礼数和赏钱都没有亏待白桦。他们已经被之前的厨子拒绝过一次,若是白桦也选择拒绝,这两位新人的喜宴怕是要办不成了。
白桦思考再三,向花淑确认道:“婚期可是定在了七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