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竟然染上的是这不治之症!
家中弟妹尚且年幼,爹和兄长又全上了战场,娘是家里唯一的主心骨,大事都需要她来拿主意。若是娘去了,谁来撑起这个家来呢?
这个家不能离了娘,他们也不能没有她。一想到眼前的娘亲还未满头白发,便已命不久矣,白桦的心里说不出来的难过。
长久的沉默后,白母的声音响起:“既如此,那便不治了。阿姊,走吧,我们回家。”
白母一生操劳,临到老了,也不想给小辈添麻烦。
白母的手搭上白桦的肩,轻飘飘的,几乎没什么分量。这个女人早已被疾病掏空了身体,却为了子女一直隐而不发。
白桦于心不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道:“顾大夫,此病,可有药方可解?”
“确有一个方子,可以缓解病情,不过药钱昂贵……”顾竹的表情有些许松动:“我也可以给你娘开另一个方子,减缓她的痛苦。”
白桦听得真切。
两个药方,一个是缓解病情的救命药,一个是减缓痛苦的止痛药。前者能够延长生命,后者却只能等待死亡。
白桦眼神坚定:“那便按第一个药方来吧。”
此话一出,莫说是白母,就连顾竹都震惊地看着白桦。
“我说,就按第一个药方来吧。”白桦将准备好的银钱尽数掏出,这是她与宋氏兄弟交易配方后获得的全部收益。
顾竹的眼底划过一抹惊讶。
白家是白毛村出了名的贫苦户,家母身体抱恙,家中更无男丁,自家田地都已经荒废,哪里来的银钱付这高昂的药钱呢?
顾竹数清白桦的银钱,表情有些不忍:“这些也只够半月的药钱,白家姑娘可要再考虑一下?”
“以后银钱每半月一付,按次结清,绝不拖欠。”白桦的眼神没有丝毫地松动。
顾竹见白桦坚持,便也没再阻拦,说道:“既如此,明日起,你便每日过来取药吧。”
“有劳顾大夫。”白桦拱了拱手,把白母扶出了门。
楚慕故意落后半步,将一块玉佩递与顾竹:“若是哪次她未能及时付清银钱,你便典当此物置换银钱,千万不要将药给断了。”
楚慕相信白桦的能力,相信她能够独立付清治病的药钱。但若是出现意外,他也不想让她一个人独自承担风雨,他想要给她一个最基础的保障。
“林小,过来搭把手——”白桦在外面嚷道。
原来,白母看到白桦眼都不眨地就把家里的全部家当付了药钱,心疼得要命,说什么也要回去把药给退了。白桦一个人都快要招架不住,只得喊楚慕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