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之前那种富贵少爷模样,沉稳许多。
这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南山村兵祸后,霍家父子途中遇到的史从。
“史二爷!”
霍宝从梁壮身后走出来,很是诧异:“你没去亳州?”
“当初与恩公与贾二哥别过,我们就一路往北,一日之内,遇到两伙劫匪,家丁跑了大半……不敢再走,就想要从和州绕路,没想到舍妹大病一场,就耽搁下来……”
史从三言两语交代了别后经历。
外头不是说话的地界,霍宝就对朱刚、梁壮道:“你们两个回大营,跟豹子说一声请假的事,将手头差事交了,我就不过去了……”
朱刚、梁壮两人应了,霍宝对史从道:“史二爷还请随我进去说话。”
史从看看州衙,看看霍宝,惊疑不定:“恩人姓霍,可是滁州霍元帅亲族?”
霍宝见他神情不似作伪,道:“这半年来,史二爷竟一次也没回金陵?”
若是回去,当知晓霍五父子身份。
史从神色黯然:“罪余之人,不敢贸然露面,恐累及慈亲族人……”
解了疑惑
“史大爷五月时补了千户,七月升了金陵卫指挥使司副使……贾家两位叔父,三月时补了军职,如今都在东城千户所任上,贾二叔为千户,贾大叔为掌印……”
说到这里,霍宝顿了顿:“史大爷很是放心不下你,几次托我爹打听你的消息……我爹之前还叫人去亳州寻你,一直没有线索,以为你是用了化名……”
没想到史从压根就没去亳州,而是距离金陵就几十里的和州。
史从听得目瞪口呆。
贾家兄弟,一个秀才,一个白身,半年之内就一个从五品、一个正五品?
堂兄那边,从五品掌印位上多年,资格够升千户的,升千户不意外,可随后又连升两级到正四品指挥使司副使,也太骇人。
说话的功夫,霍宝将他领进一间茶室。
是州衙临时待客之处。
“金陵,怎么了?”
亲朋故旧都在金陵,史从关心则乱。
“三月底换了知府,四月换了金陵卫指挥使……这两位都是爱财的,金陵这半年来月月加税,商户已经跑了不少……”
史从脸上更是担忧,已是坐不住。
霍宝见状,怕他一冲动跑回去,忙道:“若是你家仆在外,那就还是再躲些日子为好……前头走了的金陵知府,还只对商贾人家动手,如今这位知府,却是京中有靠山的,敛财无度,已经寻借口抄了好几个士绅人家。”
这不是吓唬史从,而是真事。
就是因这个,弄得金陵城怨声载道。
这知府之前刮地皮榨的是商贾与百姓的血,士绅人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今肉割自自己身上,才是真疼了。
史从也明白霍宝之意。
那些逃散的家丁,都是后患。
要是他始终不露面,还没有什么。
就算家丁想要反咬主人杀官兵,也是口说无凭,无以对证。
要是史从回去,别人再拿出那些家丁来告史从,就算证据不足,只凭口供,不死也得褪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