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万万想不到,自己这般周全的盘算,最后却是孙辈的贾巧姐被卖到花柳之地的悲惨结果。
贾赦越看越觉着,自己的媳妇比老二家那位高明太多,赞到:“还是奶奶想得长远,今后要给他们娶奶奶一样的媳妇。”
崔氏见贾赦心情好,也与他调笑几句:“大爷嘴真甜。”
夫妻二人相继安置睡下,一夜无话。
皇上没有砍人,也没有动用大理寺提审,只是不给袭爵,没有见血,暂时维护住京城的歌舞升平,朝堂风平浪静。
林如海这页小舟成日里荡荡悠悠,见贾敏弄来许多三寸的方木板,纳罕道:“这是做什么?”
贾敏笑道:“闲来无事自己琢磨的,做些板子,再大点就教咱们哥儿识字。”
林璋自己抱着一块木板放在嘴边磨牙,留着哈喇子,喃喃自语。
“故人……辞黄鹤楼。”
林如海过去把孩子抱起来,给他擦掉口水,笑道:“都会念诗了?”
贾敏温柔笑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学的,头尾不搭的蹦出几句,他也不知意思,就图着好玩。”
牙牙学语,就是这般,林如海在黛玉幼时没怎么带过,好像觉得有一日,黛玉就忽然口齿伶俐的会说话了。
也是等贾敏仙逝,林如海这个当爹的才又当爹又当妈,开始关心女儿生活中的细枝末节。
林如海有些可惜,捏着儿子那张肉肉脸:“真可惜不能叫这模样一丝不便的留下,叫他长大以后,看看满身口水的怂样。”
林璋把手里的牌子一扔,伸出手臂,皱着小眉毛:
“尿……”
乳母赶紧过来把小爷抱出去,还真尿了不少。
林如海好久没和友人相聚,天气渐寒,院子里今年春日种的梅花开得很早,本来想邀请苏哲他们过来赏梅,一大早的,看门的门房就带来消息。
“大爷。苏大爷家的哥儿病了,他家小厮传过话,不能过来赴宴。”
林如海拢着手炉,眉头一紧,急切问:“什么病?”
那门房隔着窗户道:“说是见喜了。”
见喜就是出花,为了讨个吉利,时人多是称之为见喜。
贾敏听见这个消息,也跟着害怕,这样的病症,一春一冬,总是要闹一回,命大的平安过去,身子不好的丢了小命,还有些就算捡回一条命,也留下满脸的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