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眼看要到,你们还在这处号丧,你们家想一处死了去地下作伴,不要连带着我们遭殃!”
“这时候办丧事,是要本官的命吗?!”
薛家见他动真格,又用皇帝的事情压人,他们上面有人,现在也只能认栽,顺从的把和尚道士都赶走。
府尹大人又道:“把这些也撤了,你们家宅子高,圣上的龙船从江上过,一眼就看见!”
唱经的人一走,薛家宅子安静下来,只有下人们灰头土脸各处撤白布的样子。
薛姨妈现在还不是孀妇,风华正茂,顶着一头银簪子,由着乳母给她捏脚,听见外面吃瘪,冷笑道:“前儿我就说过,不能大办,不能大办,谁人都没把我的话当真,这回叫他们吃个好果子。”
她嫁的是三房,整个薛家,老太爷一走,自然而然,轮到大房当家,三房说不上话,薛姨妈心里很不得劲儿。
薛家三爷一时间没了主意,就算圣驾要来,但父亲不得不葬啊!
薛家三爷红着眼,哽咽道:“圣驾不知在此盘桓几日,要是过了日子,父亲如何安葬?”
薛姨妈平日里在家中,和几个妯娌不太和,她一个伯爵府家的姑娘,嫁为商人妇,再怎么破落的贵族,也比商户要强,唯一的安慰便是薛家还算有钱,能学着讲究人家弄点排场。
这回不就是排场太过,踢到铁板。
薛姨妈笑笑:“要是搁我们京中,就会找个庙搁着,超度亡灵,再挑日子,京城好些人家都有家庙,为着就是白事有地方停灵。爷既然觉着不甘心,找个庙放着,不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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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是薄命人”◎
、“俱是薄命人”
薛姨妈一提醒, 薛家人也觉得现在除了如此,似乎也找不到什么好法子,要是把薛家老太爷悄无声息的下葬, 他们是不甘心的,岂不是显得子孙不孝?
于是当天薛家就派人出去城郊找了一个小庙, 花点银子打点, 庙祖欣然应允, 第二天一早看了时辰, 天还没亮就把刚刚过去头七的薛家老太爷‘请’出气,停放在庙中,几个儿子轮流守灵, 只等圣驾回銮,再大办丧事。
贾敬和贾赦都被点名伴驾, 提前就派人去把守着祖宅的几房人都敲打一回, 不图他们能出风头,只要他们安静呆着莫在圣上跟前打眼。
等几日到江南, 才发现是贾府多虑,风头都被甄家占着,更有许多商户,削尖脑袋, 就像在圣上跟前露个脸,宁国府和荣国府留在金陵的势力, 抵不上半根指头。
圣上在江南逡巡二月有余,除去流水一般花费银子,也得了不少数目的江南商户献银, 宾主尽欢, 盆满钵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