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却还好。
贾懋是个话唠,她也是个话唠。
两人从金针菇的份量变少聊到录取院校,话题没断过。
“太好了,我们又能在同一所学校了。”贾懋,看得出是打心底里欢欣雀跃。
“好什么好,我妈可喜欢拿我和你比较,我是豁出命才考上的一中和f大。”姚妍抱怨道。
“那我得谢谢阿姨。”
“谢什么?”
“谢谢阿姨对我们的撮合。”
“你别胡说啊,我妈可没那个意思。”
“是吗?”贾懋眯着眼,阳光照在他额发上,使他看上去像只毛发蓬松的金毛犬,“我新学会了一首歌,想不想听?”
姚妍:“好。”
反正她闲得没事,听听也无妨。
贾懋带她到他们常去的街角。
这有一把旧了的长椅,椅背上缠绕着青藤,一年比一年碧绿浓郁。
卸下背包,贾懋将吉他将放到腿上,指尖拨动琴弦。
在专业老师的指导下,他的音准提升了一个等级弹奏出的曲子也越发动人。
旋律耳熟,姚妍辨认出这是她在联欢会上唱的那首歌。
她五音不全,遭到了大半个班嘲笑,之后这件事成了抹不去的心理阴影。
“这次你唱。”弹完前奏,贾懋停下来。
“我唱的不好。”姚妍还是没信心。
“那是他们没眼光,不对,没耳光。”贾懋循循善诱,“我唱的好不好听?”
“好听。”
“我唱的好听,我觉得你唱的好听,得出结论,你唱得也好听。”
依据命题的传递性,他说得貌似没毛病。
姚妍半信半疑地点头,“也是。”
“开始了?”
“好。”
姚妍一张口就跑了调,但没人在意。
歌声的美,不在于技巧的灵活运用,而是它能重现早已模糊的场景。
初中的元旦联欢会上,顶着嘲笑声,姚妍唱完了一整首歌。
老班不在,除贾懋以外,没人给她鼓掌。
他鼓掌鼓得很大声。
越是大声,她就越感到丢脸。
中午放学时姚妍先行离开了教室。
贾懋跑着追上去,气喘吁吁地说:“怎么不等我?”
姚妍还在气头上,“你故意的。”
贾懋:“我故意什么?”
姚妍:“你故意和他们一起笑话我。”
她能接受讨厌的嬉笑声,还有向她投来的戏谑的目光,唯独不能容忍他和那些没礼貌的人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