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彻却道:“不是冷藏。”
世礼走到案面前,上面除了苦瓜,还有已经洗净的其他蔬菜。
都是她喜欢的。
“倒时差睡不着,我夜里在一楼转了几圈,”他解释道,“在阿根廷我不是会做菜了吗?翻冰箱的时候想到你喜欢喝蔬菜汁,糊状的最好,就把你喜欢的都先挑出来放外面了。”
厨房没什么暖气,顶多是开关门时泄进去一点点,放一晚上也不会坏。
过分的体贴。
世礼终于忍不住:“当朋友的话,也不用做到这份上。”
“可是我们有这么熟——”
及川彻似乎早有应对:“父母都是十几二十年的老朋友,小时候睡的婴儿车都是摆在一起的,等到长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二百八十天都在一起吃饭,概率至少超过75。”
世礼:“……”
及川彻向她求证:“所以是至于做到这份上的对吧?”
要是胡诌的,世礼还能反驳几句,可他说的都是真的。
以前就是有这么黏,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世礼去按榨汁机的按钮,顿时“嗡”的一声直冲耳膜,她嘶了一下,没想到这不是静音的。
于是她道:“我说不过你。”
说完,走出去关上隔音的厨房门,把及川彻关在了里面。
及川彻捂着耳朵:“!!”
他愣了一下,但脑子转的很快,下一秒扑在门上,双手十指张开贴在上面——厨房门是半磨砂的材质,这样从外面看过来的话,就像是上面凭空出现了恐怖的手印,还到处乱爬。
世礼再次:“……”
及川彻还是被放出来了,他把烤面包片一起带出来,放在前面的餐桌上。
这里顶灯坏了,比其他地方稍显暗沉。
两人沉默地各拿一片啃着,坐在凳子上,凳子离得很近,他们却坐得跟背靠背似的,膝盖和脚尖都朝着相背的方向,以一些粗显的心理学知识来说,这是“想要离开这个场合”的潜意识信号。
不过及川彻很快就改变方向,磨蹭两下,正对厨房门。
有些傻,可是能只要余光就能瞟见世礼。
及川彻偷看一眼,两眼,然后正大光明转头过去。
这太明显了,世礼只好回以应对:“你看我干什么?”
及川彻眨眨无辜的眼睛:“等你吃完,我收盘子。”
世礼深呼吸了一下。
做及川彻的朋友就是这样的感觉吗?她以后再也不腹诽小岩的脾气了。
可就算如此,真要论的话,这是他们时隔好几年头一次有这么和平和谐的氛围,世礼感到略微不适应时,却也觉得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