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彻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承认,冲击力太大,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远在阿根廷的人此时近在眼前”的事实。
而两人时隔几年见的第一面的滋味也出乎意料。
有期间邮件的平滑在前,于是没有耿耿于怀的矛盾争执,也没有恨不得割席的互斥,恰恰相反——暧昧、含糊不清,不止五官长开、身形也变了,却能从一秒纠缠的呼吸里,瞬间回到两个宅子间夜里宁静的阳台。
被高楼遮挡的月亮和星星,猫咪般舔舐的吻,还有及川叔叔烟头的火星。
就像是这几年的时间全部压缩,眨眼间跳跃至此时此刻。
有些令人沉迷且分不清,但又很快清醒。
世礼把一杯冷茶喝完,才调动起罢工的逻辑。
回忆着最近两天的邮件,及川彻从未透露过他也要参加同学会的消息。
也就是说,他是在瞒着她——为了什么?
世礼不知道及川彻大费周章回国,是要给自己惊吓还是惊喜。
不过有一点线索倒是可以推测,世礼皱皱眉头,朝理绪看了一眼。
同学会是理绪撺掇的,什么小洋房、叫谁来也都是她在忙活,世礼被通知时已经万事俱备,如果她不有意帮忙瞒下,及川彻绝对不会藏得那么好。
正考虑今晚找理绪算账,还有含糊其辞的一花也算半个帮凶时,一双筷子就递在世礼面前。
出于礼貌,世礼抬头道谢,庆幸寿喜锅火开得早,两人之间隔了几重热气看不清脸,有些滑稽。
雾气虚焦了五官,世礼提提嘴角,拿走筷子。
总归不是为了复合,专程回来这一次吧。
……等等!
世礼僵住,想起这段时间以来邮件里宛如孔雀开屏的充分暗示,说不定是真的……?!
明明没人问她问题,她瞬间有些无所适从,变成理绪玩笑中的那个人,世礼给自己找事做,笨拙地去挑寿喜锅里的菜,理绪按住她的手,茫然道:
“还没熟呀?”
世礼:“……”
“都怪我,”及川彻不知道是对理绪说还是对世礼说,“让你们等太久,饿了好一阵了吧。”
其他人当然要说:没有没有,不饿不饿。
世礼看了理绪一眼。
该说不说,多年朋友的默契十分合拍,后者几乎秒懂她眼神里的质问。
借由说去冰箱看看还有什么配菜,世礼拉着理绪来到厨房。
她把厨房门关上,小声质询道:“到底怎么回事?”
理绪眼神游移:“啊这个嘛……”
世礼:“不许撒谎。”
语气到这已经是有点严重了,脾气好的人生气时最难招架,理绪吞吞唾沫,老实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