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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契约精神

 

金钟赫的家,严格来说,应该是他的家之一,在郊区的别野区。

独幢别墅没有朴惠珍想象中那么大,但是安保工作非常严密。

坐在劳斯莱斯的后座上,朴惠珍兴奋地畅想着:

婆婆说: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儿媳说:谁稀罕你们家的臭钱!

哗啦哗啦,钞票撒了一地。

“笑得那么开心,你是去春游的小学生吗?”

透过后视镜,金钟赫看到了朴惠珍傻笑的脸。

“啊?到啦?”

朴惠珍回过神来。

“还有五分钟。事先说好,我们俩是契约恋人,一个月后和平分手。”

“知道啦知道啦,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就这么没有信用吗?”

“还有,你坐好一点,不要岔开腿。”

金钟赫给朴惠珍挑了一件简约大方的白衬衫和一条经典百搭的黑se迷笛裙,再画龙点睛地配上一双黑白撞se赫本鞋,简直是把她打扮成了一位名媛。

他的喜好也太明显了。

“哎哟,我的老板呀,你就放心吧——我一路上都在脑内模拟,保证一进门就变成淑nv。”

说着,朴惠珍往真皮座椅上一靠——

“小心你刚做好的发型!”

头发花白的老管家给两人开了门,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看报纸,jg心打扮的贵妇人在一旁倒茶——想必这二位就是金钟赫的父母了吧。

也不知道她妈妈是怎么保养的,她看起来b朴惠珍大不了多少。

“爸妈好。”

朴惠珍脑袋一卡壳,脱口而出。

ga0砸了。

“爸,阿姨,久等了,先去餐厅就座吧。”

金钟赫自然地接过话头,揽着朴惠珍的肩膀往里走。

朴惠珍同手同脚地走了几步,被金钟赫拐进了走廊。

“对不起,老板!”

朴惠珍老老实实地低头认错。

“嘘,小声点。小声少说,少错。”

金钟赫现在是骑虎难下,只好下了si命令。

朴惠珍是最后一个入座的,她观察着饭桌上的每个人——老祖母坐在长桌一头,紧挨着她的是金钟赫和他的兄长,自己坐在他旁边,他的父亲和兄长坐在另一边,母亲坐在长桌另一头。

“全能的主啊,感谢您赐予我们丰富的食物,请保佑我们家家庭和睦,生意兴隆;请指引迷途的羔羊回到您的怀抱……”

老祖母在进行饭前祈祷。

朴惠珍也假模假样地闭上双眼,双手合十。

“你就是钟赫的朋友吧?”

老祖母发话了。她的声音苍老有力。

朴惠珍睁开眼睛,点点头——她谨记金钟赫的劝诫,少说,少错。

“不错。长得漂亮,懂规矩。现在的孩子啊,要是都像你一样就好了。来,给你见面礼。”

老祖母说着就要把手上的手镯褪下来。

朴惠珍连连摇头,在桌布底下踢了金钟赫一脚——快帮我解围啊。

“妈,你吓着人家了。”

贵妇人cha嘴道。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老祖母板起脸。

原本就不热的气氛更冷了。

“大家吃饭吧。”

中年男人出来打圆场。

这一顿吃的是家常菜,有朴惠珍喜欢的大酱汤,可大酱汤离她太远了,还是金钟赫替她盛了一碗。

不过,再多她也吃不下了——她光吃沉默和尴尬就吃饱了。

吃完饭,金钟赫的兄长最先离场,全程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和他相b,连金钟赫都显得和蔼可亲起来了。

老祖母开始滔滔不绝地数落起他,从“不守规矩”到“疏远家人”,话题渐渐偏移到“年轻人缺乏信仰”上。

“妈,差不多得了,你说的那些都过时了。”

不愧是金爸爸,拿出大家长的威严来。朴惠珍在心里为他加油助威。

“爸,你这话说得不对。”

朴惠珍怎么也想不到,站出来反对金爸爸的人是金钟赫——

“先进与否不仅取决于事物本身,也取决于时代。就b如说,很多宗教都宣扬婚前婚后守贞的思想,这是因为它们诞生于私生活混乱的年代,在当时也是非常先进的。”

“我有点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金妈妈突然站了起来。她的脸se的确很难看。她一手托腰,一手捂着肚子。仔细一看,她的肚子似乎微微隆起,是吃撑了,还是……金爸爸真是老当益壮啊。

“正好,钟赫啊,也扶你nn回去休息吧。”

金爸爸巧妙地岔开了话题。

饭桌上只剩下朴惠珍和金爸爸了,两人的位置刚好是面对面的。

来者不善啊。

“嗯——朴……”

“朴惠珍。”

“哦对,惠珍啊,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去世的父亲也信这个,每年都向教团捐不少钱。我想听听看你的看法。”

这是陷阱题啊——她要是说这事就是浪费钱,不就相当于说si人的坏话吗?

朴惠珍斟酌着措辞:

“我觉得,这有利于塑造企业形象,何况钟赫的大哥也需要选票。”

“钟赫连这个都告诉你了?小声看来他是认真的。”

原来碎碎念是遗传的。朴惠珍保持微笑。

“你是真心想嫁入我们家吗?”

来了,真正的考验。

“叔叔,我觉得这个问题对我们还太早了。”

朴惠珍早就拟好腹稿了。

金爸爸看着朴惠珍挑不出错的笑脸,微不可闻地轻哼一声:

“好吧,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了了。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结婚之前要签署婚前财产协议。”

哇,金家家风难道就是契约jg神吗?

“当然可以。我看上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钱。”

准确的说,是他的脸。

金钟赫打算用le一种在线聊天软件约朴惠珍出来。

虽然不想承认,他确实想要见她,见到那个无拘无束到惹人厌烦的家伙。

假如他不联系她,她也从来不联系自己。唯一一次她主动找他,还是酒保打的电话。

她俩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关系呢?普通朋友?pa0友?一夜情对象?不管哪个答案都让人生气。

还有那个郑医生,还有他不知道的其他人,自己是值得她依靠的人吗?自己对她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吗?

——你喜欢看电影吗?

不行,太隐晦。

——今天是周末,晚上要不要来我家看电影?我家还蛮大的。

又太直白了。

聊天框里的文字,是输了删,删了输。

——现在有空吗?

聊天框上方弹出了一条消息。

——有。

金钟赫迟迟没有点下发送键,秒回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想她一样?

显然,他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对方正在输入”。

——?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我在。

还是秒回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请你吃顿饭。前几次吃饭都是你买的单,礼尚往来嘛。

——好。

——,什么老年人手速?

“你爸爸不是很有钱吗?这点钱对你来说根本微不足道吧。”

“就你那个臭脾气,要不是掏钱够爽快,你看谁愿意和你玩?”

“我们从来就不是朋友啊。”

过往的回忆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金钟赫是真的被朴惠珍感动了。

这叫没什么事?快把我的感动还回来!

当朴惠珍把集合时间定在下午两点的时候,他就应该有所怀疑的——她就是想白p一次专车接送,顺带找一个拎包小弟。

今天逛街,朴惠珍穿得也b较休闲,上身穿一件镂空针织罩衫,下身穿一条破洞牛仔k,脚下穿一双0se方跟鞋,看在在金钟赫眼里,b平时顺眼了不少。

朴惠珍手头b较紧,大部分店是只看不买的,看到中意的东西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而是要坚持货b三家,美其名曰“橱窗购物”。

她的目标很明确——粉se的连衣裙。

看上去不像是她的风格。

尽管心中充满了疑惑,金钟赫还是尽心尽责地当起了参谋:

“你是x型身材,这种泡泡袖不适合你。”

“万一我就是想试试这种甜美公主风呢?”

“喜欢和合适不一样。这件一字领的更合适你。”

“切,开个玩笑都不行,无趣的男人。”

三小时后,金钟赫实在是逛不动了,看着越逛越jg神的朴惠珍,他由衷地感到了一丝恐惧——她脚上的方跟鞋至少有三厘米高。

“好,那我们去吃饭吧。谢谢你今天陪我。”

去吃饭的路上,朴惠珍意犹未尽地又逛了两家店。

看着面前大排档——店面是帐篷,椅子是啤酒格子,桌子上的油多得能炒菜,金钟赫不禁陷入沉思: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他一开始只是想和朴惠珍在家度过二人世界而已!

朴惠珍已经掀开帐篷布钻了进去,金钟赫只能跟上。

“老板,来一份部队锅,两盘火j面,不,其中一盘换成炸酱面,再来十串猪五花。小声我跟你说,他家猪五花绝了。”

朴惠珍在前台点单。她没有看菜单,看起来是这里的常客。

“你没有点蔬菜,这不健康。”

金钟赫忍不住cha了一句嘴。

“谁说没点,猪五花还送一盘生菜呢。走啦。”

朴惠珍拉着金钟赫的胳膊入座了。

“怎么没有餐具?”

金钟赫又开始挑挑拣拣。

“打开你面前的ch0u屉,看看里面是什么?我的大少爷诶,这种小店没人有空招呼你的。”

朴惠珍开始打趣他。

“……我是自愿请你吃饭的,你没必要请回来。”

金钟赫含蓄地表示:没钱就不用打肿脸充胖子了。

朴惠珍用手撑着头,手肘抵着桌子,歪着脑袋看他,余下的一只手把玩着一缕头发:

“你真是不懂啊。我喜欢吃高级餐厅,和我喜欢吃大排档不冲突。谁都知道这些东西没营养,可就是这种自我放纵的感觉,最让人上瘾了。啊,部队锅来了。”

“时间还早,我们要不要看场电影再回去?”

吃完饭,朴惠珍看了一眼手机,提议道。

金钟赫的心狂跳起来——这不就是约会?

在朴惠珍挑了一部僵尸题材的b级片后,他的心已经沉入了谷底。朴惠珍还兴奋地告诉他:

“我们俩可以包场呢!”

“小声你害怕吗?”

朴惠珍感到金钟赫握紧了她的手。

黑暗中,人的感官也变得更加敏锐,金钟赫仿佛能感觉到她嘴里呼出的热气吹拂在自己的耳朵上。

“小声我是怕你害怕。”

他学着朴惠珍的样子,对着耳朵说悄悄话。

朴惠珍没有揭穿他。

最终大决战之前,有一段男nv主角的激情戏。

“小声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挑一部没人看的片子,还要坐最后一排吗?”

朴惠珍突然蒙住金钟赫的眼睛,对着他的耳朵吹气。

一声轻响,空掉的爆米花桶倒在了地上。

“小声你想到哪去了?我骗你的。”

朴惠珍松开手。

金钟赫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他看清了朴惠珍的脸因为忍笑而扭曲着——这个si丫头!

刚才他的心脏都快吓停了。

“小声你也太好骗了吧。其实,刚才才是

骗你的。”

朴惠珍吻了上来。她的嘴里似乎还残留着焦糖味爆米花的甜味。

金钟赫迷迷糊糊地就答应把朴惠珍带回家了。

在朴惠珍的强烈要求下,两人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两扎啤酒。不久,她点的炸j外卖也送到了。两人在yan台搭了一张小桌,一边赏月一边吃。

“我们来玩脱衣花牌吧。”

炸j吃完了,朴惠珍又觉得g喝酒没意思。

“呵呵,嗝,花牌一种牌类游戏我知道,脱衣花牌是什么?”

金钟赫看着面前漂浮的“红苹果”咯咯笑,却不知道自己的脸也红成了“猴pgu”。

他的思考变得迟钝,警惕心也下降了。

“就是输一局,脱一件衣服呗。要赢家指定。”

朴惠珍把桌上的空啤酒罐都拨到地上,又开了两罐新的。

“……不对,这不公平,你有两件内衣,我只有一件。”

醉醺醺的金钟赫发现了盲点。

“这有什么难的?你这里内衣多的是。我去给你拿一件。”

“你不准偷看!”

朴惠珍挑了一件黑se蕾丝的连t内衣,金钟赫还专门从yan台回到卧室里换上了。

朴惠珍突然觉得自己不存在的良心有点痛。

不,她应该这样想,她穿给金钟赫看过,金钟赫再穿给她看,两个人就扯平了。

于是,在花牌游戏中,头脑还算清醒的朴惠珍轻轻松松就连胜五局西装外套、西装k子、衬衫、皮鞋、袜子,把金钟赫扒得只剩那件蕾丝内衣。

他是冷白皮,且常年长袖长k,身上简直白得反光。健身房和蛋白粉塑造的漂亮肌r0u匀称地分布在一副属于男人的骨架上,宽肩窄腰,即使披着一头柔顺的半长发,穿着nv式的x感内衣,也不会被错认成nv人。

这件内衣是根据朴惠珍的尺寸定制的。它紧紧地绷在金钟赫饱满的x肌和紧实的腹肌上,朴惠珍毫不怀疑:只要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它就会变成几片破布条。

身为坚定的享乐主义者,朴惠珍决定先暂时不去想明天金钟赫发现自己的作品被弄坏了该怎么办。

退一万步来说,这也是他自己弄坏的。

“再来一局!”

金钟赫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

“不来了不来了,你太弱了,没有挑战x。不如,我们来玩点别的吧?这个游戏的名字叫——谁先ga0cha0谁就输了。”

朴惠珍循循善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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