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等老大的回电吧,”陈西溪看似面色平静,放在大腿上的手却紧握成拳,“不管玛丽安娜想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再让他伤害我唯一的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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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兰的电话在二十分钟后便拨过来了。
但是她的命令却让陈西溪有些失望。
她要求所有人(包括巴奈特)带着装有追踪软件的手机立即返回血猎之都,并且已经通知各沿海城市的血猎局前往封锁港口了。
于是他们重新回到上午刚刚离开的飞机场,设法在下午赶上了回去的航班。
这一趟下来把陈西溪折腾得够呛。
她强打起精神,在没睡够四个小时的情况下,才下了飞机便搭车前往总部去见希兰。
当托克看见她出现时,叹了一口气,替她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老大,跟傅雪见面的时间不会变更吧?”
陈西溪一走进房间,开口就是问这件事。
希兰本来正在打电话,抬眼看了看气喘吁吁的陈西溪,转头跟对方说了一声便挂断了。
“坐吧,你的想法是什么?”
希兰的双手十指交叉,平放在桌面上,目光炯炯地望向她。
“当然是像玛丽安娜希望的那样,替他传递口信给傅雪了,傅雪没有办法,只能跟我们合作。”
希兰伸出指尖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子,她思索了片刻,问道:“你有几成把握她会相信?我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玛丽安娜绑走了傅莲。”
陈西溪微微一滞,语气中带着不理解:“可是我们能追踪玛丽安娜的游艇,傅雪只要派人过去,一探便知。”
希兰叹了一口气,陈西溪的心立即悬了起来。
“我想告诉你的就是这件事,”她道,“刚刚我收到距离拉芙斯旺岛南方600多公里的一个港口传来的消息,那里的血猎成功截获了玛丽安娜的游艇。”
陈西溪盯着她的嘴唇,在心底乞求着她不要说出那个连词。
“但是——”
希兰还是说了出来,陈西溪感觉她的喉咙发紧,唾液泛滥,她内心深处仅存的希望在摇摇欲坠。
“抱歉,奈尔。”
希兰用那种她再熟悉不过的眼神看着她,这种眼神好像贯穿了她的整个人生。
陈西溪小时候曾在亲戚的脸上看过,他们说“你不该经历这些”;少年时也在亲密朋友的脸上看过,他们说“你不该责怪自己,那不是你的错”;成年后更是在心理医生的脸上屡见不鲜——“一切都过去了,你该放下了”。
而现在,她终于在自己的上司脸上看见了这种眼神。
陈西溪很想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