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先生砸中了“爸爸”的脸,他低下头盯着玩偶看了一下。
我有时候回想起来,会觉得那一刻的他还记得……因为那个玩偶是他买给我的,我最喜欢的玩具。
可是,这只是我的想象罢了,尸生人是没有感情的,他们只是追逐鲜血的野兽。
所以,“爸爸”愤怒地将兔子先生的头扯了下来。
雪白的填充棉花落了一地,我飞快地转身朝二楼跑去。
然而小孩的速度不可能比尸生人的速度更快,他抓住了我的腿,将我从楼梯上拖了下去。
我想,如果没有我哥的话,我那个时候一定死定了。
他从“爸爸妈妈”身后的黑暗里冲了出来,举起手里厚厚的辞典朝“爸爸”的头砸了下去。
他之前肯定是躲在书房里,撞击声就是“爸爸妈妈”在撞门的声音。
许多腥臭的血液和脑浆溅了在我的脸上……我当时可能吐了吧,也可能没有。
总之,“爸爸”倒在地上,没有了生息。
但是“妈妈”紧接着反手抓住哥哥扔了出去,我哥的头撞到了玄关的鞋柜一角,流了很多很多的血。
我跑过去蹲下捂住他头上的伤口,但是他紧紧闭着眼睛,怎么也摇不醒。
其实我哥只是晕了过去,那时的我却以为他死了……不,倒不是说不害怕,只是比起害怕我更多地是感觉到绝望。
绝望的时候,你就感觉不到恐惧了。
是的,我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体验过绝望的滋味了。
……抱歉,我有点走神了。
后来我们是怎么得救的?
也是因为我哥,他躲在书房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叔叔了。
我的叔叔--也就是后来抚养我们长大的人,他是个警察。
千钧一发之际,他及时赶到了。
他翻墙从院子里的后门闯进来,朝“妈妈”头上开了一枪。
“砰——”,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援引自刘擎老师著写的《刘擎西方现代思想讲义》 36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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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哥后来怎么样了?”
丽奥娜医生听得很入神,低头做笔记时忽然问了陈西溪一句。
但陈西溪似乎还陷在回忆之中,医生抬起头看见她恍惚的模样,又轻柔地重新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