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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爷。”陆骑着马,奔驰到朱翼明的马匹旁,低磬禀告。“这几天跟踪我们的神秘人愈来愈接近了,像是要有所行动了。”

在迅速飞驰中,陆那低沉的声音依然一字不漏地传进朱贸明耳中,可见得他武功之高强。

“叫车停下马车,你准备一下。”朱翼明右手环住麟儿,另一手拉紧绳,掉头奔驶向马车。

马车一停,朱翼明便抱着麟儿,飞身跃下马,他掀开马车的布帘,却瞧见一幅绝美的景象──只见容静玟睡卧在马车上,她的眉头舒展,不再习惯性地微蹙,她的嘴角合着一丝甜美的笑意,粉腮上一点梨涡隐隐浮现,似乎作了什么美梦般。

这使得朱翼明看得几乎入神了,他从未见过她这么放松、惬意的一面,这时的她清雅纯静极了,就像一朵淡雅出尘的小白莲,他以前怎会认为她长得不起眼呢?

“爷?”陆见情况紧急,忍不住来到他身边,出声提醒他。

朱翼明机警地回过神来,他连忙轻拍容静玟那柔嫩的脸颊,把她唤醒,同时把昏昏欲睡的麟儿塞到她怀中。

容静玟立即清醒过来,她揉着眼睛问:“是不是麟儿不乖了?”

这几天,他们连日赶路,路途上难免枯燥无味,把麟儿给闷坏了,所以他开始使起性子来,他爹为了哄他,只好常让他坐在马背上解闷,但也因此拖慢了速度。

“不是!”朱翼明凝视她那红通通的粉颊。“有一群人正围向我们,你负责保护麟儿,其馀的事别插手。”

容静玟没有多问,只是镇定地拿出宝剑,然后暗暗希望自己的武艺没有生疏掉。

“爷,他们来了。”陆抽出长剑,谨慎地环顾四周,而车夫早在他的警告下,爬到附近的树上躲了起来。

容静玟闻言,立刻严肃地爬下马车,她左手抱箸麟儿,右手持着锋利的长剑,站在他们身旁。

“你下来做什么?”朱翼明不悦地朝她低吼一声,她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师兄,我不是那种软弱的女子,我会保护好麟儿的,你不用担心。”容静玟以为他在担忧麟儿的安危,连忙低声解释。不过,她隐瞒了另一个理由那就是必要的时候,她也许可以帮上他们一点忙。

朱翼明冷冷哼了一声,一张俊脸臭了起来。“你最好别让我分神了。”

他话才刚说完,十数名黑衣人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树林四周,恰巧将他们围在圈圈内。

“把东西交出来!”为首的黑衣人直接挑明了来意,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朱翼明眼中的怒火突然消失,他神色沉稳、目光清冷地评估眼前这些黑衣人,他们的武功不高,但是人数众多,所以,最好是迅速解决他们。

于是

朱翼明二话不说,便出其不意地扑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名黑衣人,而陆也在同一时间挥剑刺向为首的黑衣人。

刹那间,满天流光飞闪,众人在还来不及反应之际,已经有两名黑衣人惨叫身亡,从他们动手出招,到敌人一剑毙命,其实只是一眨眼的时间而已。

“大伙儿一起上!”黑衣人毫不畏惧地一拥而上,手中的弯刀使得虎虎生风,迅速击向朱翼明三人。

朱翼明、陆眼明手快地拦住所有的男衣人,不让他们有机会接近容静玟的身边。

只是对方的人数众多,他们虽然轻而易举地把黑衣人罩在攻势之下,但要在短时间内收拾他们却也不是容易之事。

忽然,两条人影舍下未翼明,猝然朝一旁的容静玟扑去,试图从中占点便宜。

“娘”麟儿瞪大眼睛,紧紧抱住她的脖子。

“麟儿,看仔细一点,看娘怎么杀坏人。”容静玟不敢轻敌,使出最拿手的流云剑法与他们对招,由于她左手抱着麟儿,许多精妙的招式都使不出来,所以只能勉强与他们打个平手。

朱翼明抽空望向容静玟那边的情况,见她暂时没有危险了,脸上的紧绷消弭不少。

“陆,速战速决!不用留活口了。”

朱翼明的命令一下,陆捶便精招尽出,毫不留情地连杀数人,几名丧胆的黑衣人只好溜向在场唯一的弱女子,朝她骤下重手“静玟,小心!”朱翼明惊吼一声,他的身形闪动,正拟前去救援她,但是原先的对手亦同时腾掠,豁命相阻,令他无法逾越雷池一步。

容静玟不是没有听到他的警告,只是对方的刀势凌厉且绵密,为了保住麟儿的命,她只好以双手紧紧护住麟儿,然后用翻滚来躲过他们接连而来的弯刀

“爷,我来。”陆顾不得自身空门大露,闪电般朝危急的容静玟飞跃而去,两三下便解决了那些黑衣人,但就算他的速度再快,容静玟也已经身中数刀,昏厥在地了,一滩刺目的鲜血将泥地染得腥红。

“娘鸣”麟儿害怕地哭了出来。

这时,朱翼明在狂怒之下,亦疯狂地解决了阻拦他的黑衣人,然后他急奔过来。“怎么样?静玟没事吧?”

当他看清容静玟所受的伤势后,他的脚步倏然停下,整颗、心都揪成了一团,只见她的背后被划了三道伤痕,那些伤口汩汩流淌着赤艳的鲜血,没多久工夫就已将她染成一尊血人了

陆探向她的鼻息,接着伸手疾点她伤口附近的大道,延缓血液的流失。

“爷,容姑娘的伤势很严重,得立刻找个干净的地方,替她止血疗伤,不然容姑娘热不过一个时辰。”

朱翼明顿时脸色泛青,心头莫名其妙绞痛了起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何那么紧张她的伤势,只知道自己不能让她死去。

“陆,你看着麟儿,别让他闯进马车。”

语毕,他立即抱起容静玫的娇躯!跃进马车内。

他让她趴在卧铺上,当下毫不犹豫地撕开她的上衣,那件衣服原本就破烂不整,朱翼明两三下就撕掉它了,露出了里头的粉色亵衣,与白嫩的肌肤。

他脱去她染血的亵衣,三道怵目惊心的伤口随即映入眼帘,见到那伤口又深又长,他的眉头不禁紧紧皱起,他掏出怀中的金创药,均匀地撒在她背部的伤口上。

“唔”在金创药的刺痛下,容静玟的娇躯不由得震动一下,逸出疼痛的低吟声

“你忍耐一下。”朱翼明不由日觉地喃喃山口语着,他这金创药痛归痛,但是治疗的效果很好。

他翻出自己放在马车内的干净衣袍,将袍子撕成一条条长形布条,然后小心翼翼地扶她趴在占口己的腿上,以布条将她的上半身紧紧捆绕,就连浑圆的胸脯也绑住了。

“你会没事的。”朱翼明低头凝视她那异常苍白的小睑,只见她的美眸紧闭,峨眉微蹙,胸前微微起伏,这副气若游丝的模样,看得他一点信心都没有。

唉!她会受伤算来全是他的错,他错估了对手,他没料到董于烧会联想到证函放在他身上,进而胆大妄为地攻击他们。真是失算了!

其实,他这回来到扬州,除了找容静玟算帐外,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与月影见上一面,半年前,他派她到江南集反证,现在大致集完了,他决定就由自己带回京城!以确保那些证函的安全,没想到却引来了杀机。

今后,只怕路途上危机重重了。

朱翼明沉思了一会儿,便将昏迷的静玟留在马车内,自个儿走出车外。

“麟儿还好吧?”

“小少爷受了一点惊吓,哭累了就睡着了。”陆这个大男人竟然背着麟儿,让他睡在他的背上。

朱翼明走到一具尸体前,踢开了他脸上的蒙面巾。“你有没有看出这些黑衣人的身分?”

“爷,他们是拿钱办事的杀手,全出自同一个组织。”陆在刚才已经逐一搜查过他们的东西,所以断定他们是杀手组织的人。

老实讲,朱翼明一点都不意外陆所说的,唯有雇用江湖杀手,事发后才能撇清关系。

“爷,此地不宜久留。”陆看了一下天边的夕阳,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天色若是暗了下来,对他们愈加不利。

陆并不是贪生怕死他一生唯一的使命就是保护朱翼明,他是担忧自己保护爷不够周全,辜负了六王爷的信赖与栽培。

“前面应该有城镇,我们找家客栈休息吧!”

当晚,他们住进了清水镇的“繁昌客栈”并且包下一间独立幽静的别院。

“爹,娘要睡到什么时候?”麟儿亦步亦趋地跟在朱翼明身边,两眼还红通通的。

朱翼明担心会撞倒他,索性把他抱起。“麟儿,只要你乖乖听话,不要吵到你娘,你娘很快就醒了。”他知道麟儿与静玟感情深厚,静玟突然的受伤与昏迷,一定会造成麟儿的害怕。

麟儿将脸埋在他的脖子间,天真地点点头。“麟儿会听话的。”

“乖!那麟儿自己吃晚膳,好不好?爹有事要跟陆叔叔谈。”朱翼明把麟儿放在椅子上坐好,并且夹了一些菜肴在他碗中,自己则坐在他身边。

“好。”麟儿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对大人的事没有多大的好奇心。

“爷,有什吩咐?”

“用飞鸽传室。去把我的三+六骑调来,我不要他们母子再受到任何危险。”

朱翼明当机立断地决定,那冷峻的脸上布满强硬之色。

如果只有他与陆两人,他根本不把那些跳梁小丑看在眼里,但是现在他身边多了静玟跟麟儿,他不得不谨慎小心。

&nbs>“爷,就算三十六骑的速度再快,可能也要花上半个月才赶得过来,那时恐怕就来不及了。”陆没有掩饰地道。

“无所谓,这段时间我并不打算离开清水镇。”朱翼明露出自信的微笑。

“在这热闹的城镇中,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下手,只要不是群起围攻,你我就有办法对付。”

江湖人最怕与官府扯上关系,所以,他们不会大规模地进犯,但是会派武艺高强的杀手来,如此一来,那些杀手就没有威胁性了,因为陆的武功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想要击败他并不容易。

“还是爷考虑周详。”

朱翼明收起了笑容,陆说错了,他要是考虑周详的话,容静玟就不会受伤了

两天后

“唔”容静玟吃力地睁开两眼,从死亡边缘转醒过来。

“你醒啦?”朱翼明听到她的嘤咛,猛然转过身来,漆黑的双眸中充满了难解的激动。

当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渐映清楚,容静玟才知道那沙哑的男声是出自朱翼明之口,他是在担心出口己吗?

“麟儿在哪里?他他没事吧?”容静玟看不到麟儿的踪影,一张素颜立即浮满惊疑怯惧。

“他在外头玩耍,乖得很!你担心自己就够了。”朱翼明没好脸色地瞪她一眼,受重伤的人还敢挂心别人即使是她儿子也不行。

“噢!”容静玟不敢再多问,她听到麟儿没事就满足了。

“你现在不能睡。”朱翼明见她又闭上眼,略微粗鲁地拍了拍她的脸颊。

“我要你先喝下药汁。”他每隔一个时辰就要伙计换上一碗温热的药汁,为的就是不让这药汁凉掉。

容静玟突然难过地眨了眨眼睛,不让脆弱的泪水流下来,她知道他一定嫌自己给他惹麻烦,才会对她那么不耐烦。

“容静玫,你是要哭了吗?”朱翼明怀疑地睇着她的红眼眶。

“没有。”容静玟把脸撇向另一侧的同时,盈眶的泪水也串串滑落了。

朱翼明无奈地叹口气,坐在床沿,然后把她抱到山口己的大腿上。“你忍耐一点,过几天伤口就不会痛了。”都已经做娘的人了,怎么还那爱哭?

容静玫的娇躯突然僵住了,不是他以为的伤口发疼,而是她发觉自己正亲密地坐在他腿上而且她身上只着一袭单衣。

她忍不住面红耳赤起来,他的举动是不是不太恰当?即使她曾经替他生过一个孩子,他也不能这样抱她啊!

“来,把药汁喝了。”朱翼明把矮几上的汤碗端到她唇边。

容静玟赶紧低头喝光所有的药汁,心底羞涩地希望他快将她放下来。

“你觉得怎么样?除了背疼,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朱翼明将碗放回矮几,一双俊目仔细观察她的气色。

“没有。”他怎么还抱着自己?容静玟不自在地扭动一下身躯,她的身材比一般女人修长,但是坐在他腿上,竟让她有一种变得娇小的错觉。

朱翼明将掌覆在她那排红的脸颊上,平静的黑剩深不可测。“你的脸还在发烫。”

容静玟闭上美眸,不敢直视他那对晶黑黝亮的眸子,像是在害怕他会看透自己的心一般。“师兄,我”

“你累了。”朱翼明轻轻抱起她,将她放回床铺上,并且替她盖好被子。

“你休息一下”她现在的身子不宜太过劳累。

容静玟舒服地发出叹息,一占到床铺,她才知道自己累得开始发抖了,她以脸颊摩拿一下柔软的被子,立即沉睡过去。

她不知这可爱的小动作已经尽入朱翼明的眼帘了。

“娘,你快醒来嘛!”麟儿伸手摇晃她的肩膀,一张稚嫩的脸皱成一团。

娘怎么还不醒来?爹明明说娘下午已经醒来过了。

容静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麟儿站在床边,高兴得双眸部亮了起来。“麟儿!”

“娘”麟儿见娘真的睁开眼睛,兴奋地跳上床去,开心地抱住他的娘。“麟儿好想你喔!”

条地,容静玟的素显一白,只见她痛得咬紧唇瓣,冷汗涔涔,原来她的背伤被麟儿碰触到了,引发强烈的剧疼

“娘,你怎么睡那么久啊?”麟儿不知自己弄痛了母亲,犹自天真地赖在她身上撒娇。

“麟儿乖你先放开娘”容静玟喘着虚弱的气息,不想吓到麟儿,但她实在怏痛晕了。

麟儿疑惑地看着她。“娘”

这时

“麟儿,你怎么不听话了?”一句严厉的斥责从门边传来。

麟儿可怜兮兮地嘟起小嘴。“爹,麟儿想念娘嘛!”他知道自己不该趁爹不在的时候,偷偷跑来跟娘见面,可是他已经好多天没看见娘了。

朱翼明搁下手中的食盘,板着一张俊睑走向床边!一把将黏在他娘身上的麟儿抱起。“你没事吧?”

“没没事。”容静玟困难地抬眸望向他,只是眼前一片发黑,有看等于没看。“你别骂麟儿会吓到孩子的。”

当温热的液体慢慢渗出伤口时,容静玫的剧疼反而减缓下来了,只剩一波波的抽痛

朱翼明眯着精锐的黑眸,将她的面无血色全看进眼中。“都快晕过去了,你还嘴硬!”丢下这句话后,他把麟儿抱了出去。

容静玟等他离开后,便解脱地闭上眼眸,她总算不用再掩饰痛楚了。

不久,朱翼明又回来了,他惩罚麟儿在另一个房中思过一个时辰。

“麟儿弄痛了你的伤口,你怎么不骂他?”他把木柜内的药箱拿出,摆在床边的矮几上,这些药是他特地从大夫那里买来的,以方便他时常替她换药。

“麟儿又不是故意的。”容静玟疲倦地道。

朱翼明掀开她的被子,果不其然,她雪白的单衣已被鲜血染红了。“你的伤口本来已经快结痂了,但是被麟儿这一碰,又得拖上好几天了。”

“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容静玟勉强撑起身子,回首去看自己的背,那双水漾的明眸中有难掩的自责!都是她的武功太差,才会不小心受伤,拖累了他的行程。

唉!现在不知道要多久她的伤才会好?他们才能再次启程上路?

“无所谓了。”朱翼明扶她坐在床沿,大手迅速解开她的衣钮─“你干什?”容静玟慌忙地抓住他的手掌,净颜上飘起娇艳欲滴的红霞。

朱翼明并无不悦,只是拉开她的玉手,继续熟练地解掉她胸口的钮扣。

“你的伤口不重新上药不行。”

“可可是”容静玟一边微弱地挣扎,一边四处张望,却怎么也没看见来替她上药的女人。

“不准乱动!”朱翼明微愠地瞪她一眼。“你不用找了,这几天替你换药的人一直是我。”他哪会看不出这小女人在找什,所以,干脆直截了当告诉她答案,省得她的小手碍事。

她脸上的嫣红灼烧得更加厉害,她羞乱地几乎说不出成串的话来。“你你怎么可以这样男女授受不亲。”

“别大惊小敝的!”朱翼明的深瞳在脱掉她的单衣后转为幽暗,她身上现在只剩一圈圈的布条与一条小亵裤而已。“你都已经替我生下一个孩子,还害什么臊?”

“那不一样。”容静玫含着羞窘的泪水,手足无措地垂着蛲首,双手不知道往哪里遮才好。

他们发生关系的那天晚上是一片漆黑,加上他正发着高烧,根本没看清楚她的模样,但是先前他替她换药的时候,一定是光线明亮,那岂不把她这生过小孩的身子给看仔细了?

况且,他们虽有夫妻之实,但无夫妻之名,他根本不可以随便脱她衣服,这是有违世俗礼教的!他好过分喔!

“哪里不一样了?”朱翼明盯着她那柔弱可怜的模样好一阵子,才抱着她放在床铺上。

刚才,他竟然被她勾起了亢奋的欲火,这实在颇不寻常!他到底是饥不择食呢?还是已经相信她的人,对她动心了?

容静玟没有时间回答他,右手一直想拉被子盖住自己,就算扯痛了她的背伤,她也顾不了那多了。

“别乱动了。”他的唇严厉地拐成一条直线,总算大发慈悲替她拉上被子,盖住她腰部以下赤o的肌肤。“我要上药了。”

朱翼明直接拿刀割开她伤口上的布条,用棉布拭净伤口附近的血渍后,他把药粉轻轻撒在刀痕上。

从头到尾,容静玟都是红着脸埋在枕头上,任由他在后头寒寨奉率的,直至

“好了,起来!我要替你继上伤口。”朱翼明那命令的口气听起来有点沙哑。

什么?!

“我不要!”容静玫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抱着枕头不放,她一起来,她的胸部不就被他看光了,现在可没有布条围着呢!

朱翼明的声音充满恼怒。“你在闹什么脾气啊?我可没有时间跟你闲耗。快起来!”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他放下身段替她敷药,她还敢不听话。哼,她有什么部位他没看过的?她紧张个什么劲啊?

“师兄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就行了。”容静玟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罗唆!”朱翼明不耐地点了她的睡穴,她再这样拖下去,一定会着凉,干脆让她睡一下好了

这个时候,客栈出现一位出乎大家意料的可人儿。“月影,你怎来了?”陆在客栈门口遇到了月影,向来平淡的眼珠子竟闪过一丝异芒。

月影那完美的红唇绽开一朵调皮的倩笑。“陆大哥,我当然是来找爷的啊!不然你以为我来找谁?”

她那艳光四财的外貌立即吸引客栈内所有的目光,她耀眼得令人差点没看见她身边还跟着一名丫鬟,而那名丫鬟的姿色其实并不差。

“走吧!我带你进去见爷。”陆见外头人多嘴杂,不是谈话的地方,所以带她往上房的方向行去。

在半路上,月影忍不住必心地问:“陆大哥,听说爷在清水镇外受到袭击,爷没有受伤吧?”她就是听到这项传闻,心里忐忑不安,故而特地前来助阵。

依爷那严峻的性子,若非遇到重大的危险,他是绝对不会耽误预定的行程或是计画,可见爷这次是碰到“难题”了。

“没有。”陆言简意赅。

“那爷为什在这里落脚那多天呢?”月影噘起丰润的菱唇,明艳的朱颜上是一片怀疑。“这不像爷的个性啊!”陆莫测高深地瞥她一眼。“等一会儿你看了就知道。”

他带她来到爷的房外,有礼地敲了几下门,听到里面的叫唤声,才走进门去。

“干嘛那神秘兮兮啊?”月影不满地嘀咕着。

不久,陆走了出来。“月影,你可以进去了。”

“月儿,你在外面等我。”

月影把丫鬟留在外头,莲步姗姗地走进房间,微微躬身向朱翼明福了一礼。“爷,月影来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朱翼明这时正背对着她!帮容静玫缚上布条,套上崭新的单衣,然后解了她的睡穴,让她自然清醒。

“月影听说爷有难,便赶了过来。”月影瞧见床上似乎躺着一名女子,那张丽若桃花的美颜不禁有些失望。

爷的妻子不是才刚去世半年吗?他的身边怎么那么快就多了一个女人了?

早知道会被别的女人趁虚而入,她当初就不接这个任务了。可恶!

朱翼明放下床铺的帐帘,转身走向月影,他的俊脸上没有呈现特别的情绪,既无不悦,也无高兴。“董于侥那边的事你解决了吗?”

董于侥原是朝廷的户部侍郎,颇受皇上的重用,但是三年前他涉及一桩贪污案,被朱翼明的属下傅宏揭发出来,董于挠只好被迫告老还乡,卸下那身的繁荣与权力,可是没想到他心有不甘,在半年前派人到傅宏家中放了大笔的金银珠宝,并且诬陷他收受贿款,由于董于侥在朝廷中仍有势力,所以,傅宏马上被关进卒中,等待处泱。

所幸失翼明身为大理寺卿,所有刑部的案子都得经过他复审,所以,他技巧性地压下这个案子,并且派月影到江南集有利于博宏的反证,现在集到了,只差将反证送上京城而已。

“哼!那老糊涂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爷派来的人,在他的眼中,月影只是一个身世可怜伎而已,他根本没有起疑。“月影勾起一抹千娇百媚的笑。“月影在任务完成后,就诈死离开那鬼地方了。”

“董于侥知道反证在我手上,你怎么解释?”两道峻迫逼人的光芒自朱翼明灿亮的眼中射出。

“爷,董于侥虽然老了,但不至于认不出你来吧?他一定是见爷突然来到江南,对你起了疑心,加上他府中的帐册忽然不见了,他自然怀疑到爷的身上罗。”月影解释得头头是道。

朱翼明绷紧了坚毅的下颚。“看不出来董于侥倒是挺聪明的。”他一直以为他脑满肠肥,是个庸俗之辈。

“不!是他有一个聪明的女儿。”若不是董于烧的女儿过于天真,她想瞒过那小姑娘还得多花上一点功夫呢!

朱翼明凝视她良久,才面容严肃地道:“如果没事,你就留下来吧!这里需要你的帮忙。”她这时离开,只怕会引来杀身之祸,如果暗中监视的人看见她进过这间房,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而月影的武功只称得上不错而已。

“是的,爷。”月影迟疑了片刻,才试探地启齿:“爷,床上”

“唔”容静玟发出的低吟声打断了她的话。

朱翼明立即走近床铺,掀起深色的帐帘。“你醒啦,肚子饿不饿?”他是低声询问,但看在月影眼里,却觉得他格外温柔。

容静玟将脸理进枕头中,不好意思直视他的俊容,她那粉嫩的耳根子是一片粉红。“有一点。”

“你有力气走路吗?”朱翼明忍不住多看了她那可爱的耳朵几眼,她真有趣,竟然羞得耳根子都红了。

容静玟转脸偷瞄他一眼,见他的表情并无特别,脸上的红晕才褪去大半。

“我试试看看。”

月影在一旁听了满脸狐疑,怎么床上那女人好象受了伤?莫非爷是为了她才在这个小镇耽搁那多天?

对!一定是这样的,刚才陆不是说她看了就知道吗?

容静玟小心地撑起身子,却还是弄痛了背,她细长的柳眉悄悄蹙了起来。

“会痛还敢逞强?”朱翼明不悦地摇了摇头,先是帮助她坐起来后,才一把环抱起她的娇躯。“你忍着点。”

她的伤全在背部,要抱着她走到桌子旁,牵动她的伤势是必然的。

容静玟忍痛地轻点螓首,却在这时候瞧见一名媚艳的姑娘站在桌旁,而那姑娘正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使容静玟不由得红霞满面。

朱翼明把她放在椅子上坐好,并把清粥小菜从食盘上拿出,放在她身前的桌面上。“快吃吧!”

容静玟拿起竹筷,勉强吃了几口粥,她虽然饿坏了,但是并没有什么食欲,大概是看见那位美貌的姑娘后,心底一直有个疑问在的缘故吧!

那位姑娘究竟跟师兄是什么关系啊?瞧她那美艳的完美外貌,正巧是师兄最喜爱的典型,她她该不会是师兄的红粉知己吧?容静玟难过地敛下眼帘。

“爷,这位姑娘是”月影见对方的外表只是中上之姿,根本比不上自己,一颗高悬的心放下大半,于是,她索性大方发问了。

啧!她长得没有自己一半漂亮,爷不至于那么没眼光看上她吧!依她的猜测,爷应该只是跟她玩玩而已,不可能对她认真吧!在优劣那么明显的情况下,自己的希望比那女人浓厚多了。月影自信满满地忖道。

“她是我的师妹容静玟。”朱翼明的眼神深邃难懂,似乎没打算将月影介绍给容静玟似的。

月影轻噫了一声,再次深深望了她一眼。“原来是爷的师妹啊!难怪气质那么高雅。”

她记得爷曾经在白湖山庄学了两年的武艺,也因此娶了他师父的女儿,只是她从未听爷提过他有另一名师妹。

容静玟有礼地放下碗筷,朝她露出友善的微笑。“哪里,你谬赞了。”

容静玟见这位姑娘长得国色天香,却是一点美人的傲气都没有,心中不禁对她产生了好感。

“容姊姊,我可不是在说客套话。”如银铃般的娇笑声充斥在整间屋子,月影亲密地挨着她坐下。“你的气质纯净温柔,爷有你伴在身旁,可真是有福气啊!”容静玟一杲,随即涨红了素颜,慌慌张张地解释:“你你误会了,我跟师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我们一点关关系都没有。”

她清柔的水眸偷偷瞄向朱翼明,却看见他的俊脸沉了下来,使她的心也跟着下沉。完了!师兄一定正在生她的气,若没有自己的存在,师兄就不会跟自己扯上关系,也不会遭到这位姑娘误解了。

“哦!原来是我误会了。”月影的唇边浅浅扬起一抹甜腻的笑容。“我看你与爷那么亲密,还以为”

“不是!不是!”容静玟惶恐得猛摇柔荑,急得跟朱翼明撇清关系。“你真的误会了,我是因为受伤,师兄才不得已照顾我。”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啊?”朱翼明那炯亮的黑眸扫向她们两个女人,俊脸上是一片凌厉与严苛。“快点喝你的粥。”

这两个女人吱吱喳喳说个不停,听得他都心烦了。

“噢!”被他这么一斥喝,容静玫赶紧低头猛扒粥。

“爷,你别对容姊姊那么凶嘛!”月影那娇滴滴的嗓音清脆地响起,听似求情的话语中隐藏着无人能洞晓的得意。

朱翼明冷哼了一声,不打算再谈论这个话题。“这里还有一间空房,你叫陆带你过去。”

“是的,爷。”月影识趣地起身离去,知道他在下逐客令了。

月影一离开房间,就瞧见陆守在门外,而她的丫鬟月儿正倚在柱子旁打瞌睡,她看得眉头一皱。

“陆大哥,爷答应我住下了,请你带我去那间空房间吧!”月影瞪了月儿一眼后,才笑容可掬地来到陆尽身前。

月儿心里一惊,立即清醒过来,小巧的脸上布满不安。

陆沉默地点头,带领她们主仆往左边的走廊走去,然后停在最后一间幽静的房前,并且替她们推开房门。“就是这间了。”

“谢谢你,陆大哥。”月影以眼神示意月儿先进房后,才试采地问:“陆大哥,爷是住在哪间房啊?”刚才她将这处大别院看过一遍了,这里虽然宽敞清幽,但总共只有三间寝房,给爷他们三人住罢好,怎么会空川一间房呢?

陆那稳健的脸上一派冷漠。“爷跟容姑娘睡同一间寝房。”

“怎么可能?!”月影张圆了樱红色的小嘴,震惊得无以复加。“那女人明明说她跟爷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怎可以骗我呢?臭女人!”

月影在惊愕过后,是满腔的怒火。

“月影,我劝你别忘了自己的身分,这不敬的话要是传进爷的耳中,就有你受的。”陆破例劝了她几句,不忍见她惹祸上身。

“哼!我才不怕呢!”月影声音娇腻地冷哼一声。“那女人既无脸蛋,又无身材,我不信爷会为了她处罚我。”

月影早就知道自己在爷心中的评价有多高,她这几年来不但替他立下了许多大功劳,而且曾经替他挡了一剑,导致爷对她一直有股愧疚感存在,所以也就特别关心她,脸上总是和颜悦色的。

陆语带玄机地道:“容姑娘与爷的关系匪浅,不容你胡说轻蔑她。”老实说,他跟了爷那多年,这次也搞不清楚爷到底喜不喜欢容姑娘?

在来到扬州前,爷是杷容姑娘恨得牙痒痒的,一副非杀她不可的愤恨模样,但没想到离开扬州后,爷的恨意似乎沉淀下来了,不再动不动就对容姑娘龇牙咧嘴的,爷恢复了以前的冷峻威严,只是在容姑娘没看见的时候,爷那双深沈的黑眸老是盯着她瞧,像是在审视什么似的。

br/>他原以为爷是看在麟儿的份上,或是那天华又琳的话生效了,所以,爷不再视容姑娘为仇敌,但就算是如此,爷这几日也不用表现得那么关心容姑娘啊!这未免太过古怪了,也许是他迟钝了点,他到现在还看不出爷的用意在哪里。

爷究竟是对容姑娘动了真情,还是另有目的呢?

“不过就是师兄妹的关系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即使像月影那么聪颖的女人,碰到感情的事,依然是执迷不悟,表现得跟醋子一样。

陆看了,只能摇头。“月影,你好自为之吧!别冒犯了爷。”丢下这句忠告后,他就离去了。

我绝对不会输的!月影那美丽的双眸冒出了火花。

当晚,容静玟又面临了另一波惊愕。

她原本是昏沉沉地趴在床上,准备入眠了,却突然瞧见站在床边的朱翼明在宽衣解带,把她吓得一只睡虫都不留。“师师兄,你在做什么?”

朱翼明半挑起了那英挺的剑眉,低沉地反问她:“你没看到我在脱衣服吗?”

容静玟的俏目降得圆呼呼的,同时赧红的嫣霞染满了大半张倩脸。“你为什么脱脱衣服呢?”

“我想睡了。”被她折腾了一个下午,他有点累了。

“师兄,那你不是该回房休息吗?为什么在这里”容静玟除了脸红外,还一脸的纳闷。瞧他那理所当然的态度,好象打算在她房里过夜似的。

不!这怎么可能呢?师兄那讨厌她,一定恨不得离她远远的,怎么可能跟她扯上一丁点关联呢?

“我的房间就在这里。”朱翼明一副不想再解释的模样,他脱得只剩一件底衣,浑身结实的肌理完全透显出来。

容静玟先是迷惑了片刻,才恍然明白他话中的含意。“师兄,你不是很憎厌我吗?为什么要保护我呢?”她不敢自作多情到以为他喜欢上自己,她心里明了得很,他是为了保护山口己的安全,逼不得已才睡在她的房里。

因为那些杀手很有可能再次暗杀他们,所以师兄只好睡在她房里,看顾她的安全,只是她不懂为什呢?

“麟儿还小,不能没有娘。”朱翼明那浓墨般的黑眸扑上一层莫测高深的光芒,令人捉摸不透。

“噢!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容静玟得体地发出感言。“不过,现在我的伤已经快好了,师兄,你可以不用再陪我了。”

她实在不想让他感到为难与痛苦,她知道他已经为自己牺牲很大了,他有这份心意,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闭嘴,等你的伤真的好了,你才有资格说这种话。”朱翼明的脸色倏地变得相当阴沉,他目露凶光地走向她,朝她低吼一声。“睡过去一点。”

这个笨女人!什么都不懂,她还敢自以为聪明?

“噢!”容静玟被他吼得小脸一垮,连忙将身躯移到床的内侧,心底忍不住发出叹息:唉!师兄一定是觉得很委屈,口气才会那么凶恶。

朱翼明拿着长剑搁在床头,然后躺在她身边。

“师兄,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容静玟谨慎地轻启菱唇,想要打破这羞人的尴尬时刻她虽然不是黄花大闺女了,但可是头一遭跟男人躺在床上,本来她是可以用平常心看待的,偏偏他又“衣衫不整”

朱翼明叹了口气。“你问吧!”

“那天为什么有杀手要杀你?”她原以为师兄在京城很混得开,应该不会跟人结怨才对,因为她记得上回义父到扬州来的时候,曾欣慰地提起过,师兄靠着自己的能力,已经升官为大理寺卿了。

朱翼明考虑了一下,才决定告诉她原因,总不能让她受伤得不明不白吧!

“前阵子,我有个属下挖掘出户部侍郎董于侥的不法罪证,可惜他也反遭到董于侥诬陷,月影这次到南方来就是要集能证明他无辜的证据,现在那些证据已经交到我手中,但是也引来那此恶手的追击。”

容静玟担忧地蹙起眉来。“听起来好象挺危险的。”

原来今天下午那位姑娘唤做月影,是师兄的得力属下,难怪师兄会对她那么轻声细语。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调来王府的三十六骑了,他们会一路护送我们上京城。”郁闷的情绪反应在朱翼明的语调中,想来还真是窝囊,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被困在这个清水镇。

“麟儿现在人在哪里?”容静玟突然轻嚷出声,紧张得慌白了净颜。“我要见麟儿。”

朱翼明把手忙脚乱要跨过他的容静玟推回床铺。“你别紧张,麟儿今晚跟陆睡在一起,陆会保护他的。”

“不行!麟儿不习惯跟别人睡,我怕他会睡得不安稳。”容静玟那秀美的蛾眉聚了起来,一副放心不下的模样。

“你担太多心了,麟儿睡得很好,他很喜欢腻在陆身边。”相形之下,他这个做爹的反而被忽视得厉害,大概是他对麟儿严厉了点吧!小孩子总是喜欢被人宠着。

容静玟听了,只好小心地趴回床上去,幸好她刚才没有牵动到伤口,不然伤口裂开了,她又得挨骂了。

朱翼明以手肘撑起健伟的身子,侧身审视她脸上的神情。“你好象挺听我的话,难道你都没有自己的意见吗?”

他从未遇过脾气像容静玟这么乖顺的女子,不论他怎么给她脸色看,她都默默地承受下来,像刚才他不准她去见麟儿,她就真的乖乖趴回床上去,令他颇为诧异,她是对所有人都是如此委曲求全,还是唯独对他如此?

如果拿她跟晴比较,她们两姊妹简直有着天壤之别,容静玟感觉起来比较素朴懂事;而晴则是娇美任性,要求所有的人都要顺从她的、心意,稍有不如意就会发一点脾气,但这并不是说睛的本性不好,她只是孩子气比较重而已,就像个小孩子一样需要别人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在经历过晴那种骄气后,容静玟这副柔顺的个性,竟然让他产生舒服的感觉,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有啊!”容静玟小声地回答他,她只是不爱跟人争论罢了,他怎么说得好象山口己没有主见一样?

朱翼明脸上挂着明显的怀疑,如鹰般的炯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蛋。“那天晚上我侵犯你的时候,你为什不反抗?”

容静玟下意识地躲开他的注视,雪净的芙颊泛起媚人的绯色。“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想知道。”朱翼明的眼神依然紧盯着她!赫然发觉她脸红的模样十分吸引人,一点都不输给晴。

容静玟低着蛲首,一副专心检视那只棕色枕头的认真模样,好象已经忘了他的问题似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朱翼明倾身抓起她柔嫩的下巴,毫不放松地问。

容静玟在躲无可躲的情况下,只能羞窘地闭上眼眸,难堪地道:“我若是说了,你一定会更加轻视我。”她脸上的红晕慢慢扩散到优美的耳朵与粉颈以下。

“是吗?”朱翼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你说来让我听听。”

迷迷糊糊占有她的是他,有错的也是他,她怎么会一脸羞惭?还以为他会轻视她呢?

容静玟被逼问得无计可施她知道他固执起来就非得听到答案,不然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只好艰涩地启唇:“其实,那时候我是带有私心存在,我知道在师兄眼中根本没有我,如果错过那一夜,我再也没有机会与师兄那亲密了,所以我就”讲到最后,她简直羞愧得快掉下眼泪。

“所以,你就任我铸成大错。”朱翼明替她接续未完成的句子。

两行晶莹的水珠溢出她的眼眶,她歉疚地拚命忏悔着。“对对不起,师兄,我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强迫你与我发生关系,这全是我的过错。”

瞪着在自己手中无助发抖的小下巴,朱翼明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她实在太不了解男人了,当男人不愿意的时候,任谁也无法强迫,更何况那夜是他侵占了她,她一点错也没有,她居然还摆出一副愧疚的模样来。

唉!让他想对她发火都无从骂起。

容静玟愈哭愈伤心,这份自实已经哨噬她的心多年了,如今爆发出来,怎么能不好好宣泄一下?

“好了,别哭了。”见她哭得像个泪人儿一样,朱翼明倒是有些不忍心。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从头到尾他都不知道这件事,叫他从何怪起?

“真的?”容静玟睁开眼眸,睫毛上沾着剔透的水珠。

朱翼明略微粗鲁地抹去她冰肌玉肤上的泪痕。“我不喜欢别人质疑我的话。”

“嗯!”容静玟羞赧地轻轻挣脱地的大手,能得到他的原谅,她开心得脸都红起来了。

朱翼明那刚邃的黑眸迸射出玩味般的锐利,他静静地凝视着她,低哑地问:“听晴说,以前你很迷恋我,为什么?”

从她的言行中,他能感受出来她对自己的爱恋,他只是不能理解她究竟爱上他哪一点?他以前把她忽视,几乎从没正眼看过她。

容静玟难为情地别开小脸。“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的。”她等待他发出嗤笑声。像她这样平凡的女人竟敢爱上他,真是不自量力!

朱翼明的俊脸一沉,听她那幽怨的口气,好象爱上他是逼不得已的事一样,她既然那么不甘愿,就别爱嘛,他又没有强迫她。

“夜深了,你快睡吧!”他翻过身去!不再看她。

就这样啊?!师兄怎没有取笑她呢?反而看起来有些生气的样子?容静玟小嘴微张,一双狐疑的美眸粘在他的宽背上,努力思索他在生什么气。

“还不快睡!”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朱翼明低吼一声。

“好。”容静玟连忙趴回床铺,闭上双眼休息,只是杂乱的思绪一直在她脑中活跃着师兄究竟把她定位在何种关系上?是当成他的师妹、孩子的娘,还是

杀妻的仇人呢?

从离开扬州后,他就对她忽冷忽热的,时而冷峻严厉,但有时又对她相当关心!不但亲自替她敷药疗伤,而且夜里还睡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如果他还憎恨她,那天为什么要救她?何不让她干脆死于刀伤算了?麟儿还小,他根本不用顾忌到他的感受,等以后麟儿懂事了,他再跟麟儿解释说他娘是死于意外就好了,他根本没有救她的必要。

但若是说他对她没有恨意存在,那他这几天为什么那么凶呢?老是对她板着一张俊脸,好象很她入骨的模样,她真的不懂耶!

他到底还恨不恨她啊?

在迷迷糊糊中,容静玟不知不觉睡着了

过了几天,容静玟的伤势逐渐好转,已经可以在房中走几步路了。“月儿,我坐在这里就好了,你不用再陪我了。”容静玟漾着温婉的笑意,不好意思再占用她的时间了。

前几天,月影见她行动不便,便好意要月儿过来伺候她,害得月儿忙得两边跑,让容静玟感到怪不好意思的。

“容姑娘,求你别赶月儿走。”月儿那娇小的脸蛋儿一垮,惊煌的泪花就在眼眶打转。

“月儿,你别紧张。”容静玟连忙拍拍她的小手!安慰眼前这位小姑娘。

“我不是要赶你走,而是让你去忙你向口己的事情,你不用在屋里陪伴我,这样你就可以轻松一点了。”

容静玟这几日观察下来,发觉月儿容易感到惊慌,稍有一点声响她就会受到惊吓,像只惊弓之鸟一样,她不知道月儿为何那没安全感,只觉得格外心疼她这小姑娘,她年纪轻得激起了她母性的关爱。

“没关系,月儿喜欢伺候你。”月儿激动地跪了下去。“容姑娘,求你让月儿留在这里。”

“月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容静玫赶紧扶她起来,却不小心瞧见她的手腕上有瘀青。“你的手怎么了?”

她一拉高月儿的衣袖,入眼的竟是一大片的疤痕与瘀伤

“没什么。”月儿慌张地拉下袖子,试图遮掩手臂上的红红紫紫。

“月儿,你老实跟我讲,你手上为何那么多伤?”一抹少见的严肃出现在容静玟的净显上,她的瞳眸充满了关怀。

月儿一脸惊惧地望了望门窗,小声地恳求着。“容姑娘求你不要再问了。”她泪水扑簌簌地滑了下来。

容静玟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有些明白了。“好,我不问了,你去把药箱拿过来。”

“是,容姑娘。”月儿抹干泪痕,去把床边矮几上的药箱抱过来。

“月儿,来,你坐下来。”容静玟温柔地指着身边的椅子,然后从药箱拿出药瓶来。“我替你上药。”

月儿感激地摇晃脑袋瓜子。“不用麻烦了,容姑娘,我的伤过几天就好了。”

“一点都不麻烦,你坐到我身边来,月儿。”容静玟手中拿的药膏,就是她这两日因伤势好转而改擦的药,主要药效在于去疤除肿。

“谢谢你,容姑娘。”月儿从没想过有人会对她这个丫鬟那么好,平时容姑娘就对她轻声细语的,从不大声吆喝,还不时关心她的生活,让她感到好温馨喔!

“傻丫头!”容静玟挽起她的袖子,轻柔地涂抹一层药膏在她的瘀伤上,只是她发觉月儿的手臂除了瘀伤外,竟然还有刀子划过的旧伤,使她的脸色不禁凝重起来。“月儿,你身上还有没有其它的伤?”

“没了。”月儿回避她关心的目光。

容静玟难过且无奈地叹息。“这瓶药膏你带回去,记得按时擦药。”怎么会有人要伤害像月儿这么乖巧的小姑娘呢?

“可是这瓶是你的药膏耶,你给了我,以后就没有药好涂了。”这些天都是她帮容姑娘涂药,她自然认得出来这瓶药膏。

“不打紧,你先拿回去用,我会叫陆再去药铺帮我拿一瓶。”容静玟硬将药瓶塞到她手中,不容许月儿推辞。“还有,以后你要是没事,就多过来这里陪我吧!我会跟月影提的。”

“嗯!”月儿开心地点点头,露出了一抹可爱的笑容。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大概是傍晚时分,朱翼明从房外走了进来。

容静玟没有留意到他的出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听陆说,你要他到药铺再拿一瓶药膏是吗?”朱翼明拉开木椅,坐了下来,一双黑亮的眸子直盯着她。

“嗯!”容静玟心不在焉地轻点螓首,思绪还环绕在该怎么帮助月儿这件事上。

“你自己的药膏呢?”那药膏是去年外邦进贡的贡品,对于生肌愈肤有特别的功效,所以皇上将它赐给了他,总共就这么一瓶而已。

她刚才已经暗示陆要多多留心月儿了,不知道这样够不够?容静玟那烦恼的柳眉皱了皱。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看到她那恍惚的模样,朱翼明不禁有点恼了。

“什?”容静玟总算回过神来,一双盈盈水瞳对上他的眼眸。“师兄,我刚才没听仔细,你可不可以再说一次?”

朱翼明没好脸色地瞪她一眼。“我问你,你那瓶药膏呢?”她究竟在胡想些什么?竟然连他的话都没专心听。

“我给月儿了。”容静玟轻描淡写地解释,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丫鬟?”朱翼明那浓密的剑眉半挑着。“你拿给她做什么?”虽然他没跟她明说,但她也不该把他给她的药膏随便送人。

“月儿的手有点伤,所以我就让她把药带走了。”怪了!师兄为什么一直追问药膏的下落,他不是那种小气的男人啊!

朱翼明眯着一对精锐的峻目瞪现她。“药铺里就剩那瓶药膏了,你想要以后不留下疤痕,就去把那瓶药膏要回来。”他相信以女人爱美的天性,容静玫一定会吓得立即去讨回那瓶药膏。

“算了,反正我的伤口已经好了大半,不需要再擦药了。”容静玟笑了笑,没把他的“恐吓”放在心上。

“难道你不怕留下难看的疤痕?”朱翼明摆明不信她的话,哪有女人不怕自己变丑的?

“师兄,我的伤口那么长,就算擦再好的药都无法去除伤疤,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容静玟释怀地笑了,即使她不想留下伤疤,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朱翼明的眉间拧起了凶结。“你这笨女人!”唉!他真不晓得自已干嘛那么关心她的疤痕。

突地

“娘!娘!”麟儿逸着短短的小腿,大声地冲进屋来。

“麟儿,什么事那么急?”容静玟温柔地以手绢擦干他脸上的汗珠。“你看你流了满身大汗。”

“娘,你快来啊!”麟儿着急地拉起她的手。“月儿姊姊在挨骂,哭得好伤心喔!”

这几天,静玟身子不适,无法陪麟儿一起玩,都是陆与月儿轮流照顾他,麟儿也就特别喜欢这个月儿姊姊,所以,刚才看到她被骂得哭了出来,麟儿唯一想到的就是赶紧找娘来帮她。

容静玟的澄眸霎时蒙上一层担忧,她紧张地站起身来。“麟儿!你乖乖地跟爹待在房里,娘一下就回来了。”

朱翼明瞪着她那异常慌张的背影,觉得事情颇不寻常。

“娘!”麟儿拨腿就要跟了上去。

“麟儿,你过来爹这里。”朱翼明沉声喊住他,等到麟儿不情愿地走到他面前,他才温和地抱起他,把麟儿放在自己的腿上。“麟儿,你娘刚才不是要你留在房里吗?你怎么不听话了?”

“爹”麟儿撒娇地摇摇他的手臂。“麟儿想过去帮娘的忙,好不好?”

朱翼明和煦地操揉麟儿的乱发,眼底净是笑意。“麟儿,你娘已经是大人了,不需要你的帮忙。”

“爹,可是月影阿姨好凶喔!娘一定吵不过她的,所以麟儿要去帮娘的忙。”

麟儿的童言童语虽然稚嫩,但也显露出他那惊人的观察力。

朱翼明得意地亮了黑眸,没想到麟儿年纪那么小,观察力却不输给大人,跟当年的他一模一样,看来他得好好栽培麟儿,才不会糟蹋了他的天赋。

没错!麟儿说的一点都没错,月影的外表看起来虽然娇艳动人,可是其实脾气并不好,但也就是因为她的个性倔强、不服输,她才能屡次完成艰险的任务。

“爹,我们快去帮娘嘛!”麟儿心急地在他身上蹦跳。

“走吧!”朱翼明一把抱起麟儿,走出房间。

他倒是很好奇容静玟为何那么紧张?

未接近月影的寝房,容静玟已经听到气恼的打骂声与小声的哭喊声“小姐求求你别打了,呜月儿真的没有偷偷东西”月儿恐惧地缩在屋子角落,一边闪躲那不停落下的皮鞭,一边发出痛苦的哀求声。

“你这死丫头还敢狡辩!”月影手持着长鞭,一下又一下地狠狠鞭打在她身上,丝毫没有软手的迹象。

这幕景象就是容静玟一进门所看到的!

“月影,住手!”容静玟失去冷静地喊住她,看到月儿那可怜的模样,她气得浑身都发起抖来。“你这是在做什?”

“容姊姊!”月影的怒容一敛,仰起美艳的脸蛋迎视她,娇柔着嗓子道:“我只是在教训丫鬟而已,没想到却惊动了容姊姊你。”

容静玟深呼吸一口气,拚命告诉自己冷静下来。“月儿犯了什么错,让你这样鞭打她?”

真是太过分了!即使她曾经怀疑月影会打骂月儿,但是她根本没想到月影的凌虐是那么凶狠,她简直不把月儿当人看嘛!

“容姊姊,这死丫头偷了你的东西,我是在帮你教训她耶!”月影毫不在意地丢下染血的皮鞭,缓缓踱着莲步走向她,美丽的俏脸上挂着完美无缺的笑容。

容静玟盯着她的笑靥,原先对她的好感全在这一刻消失了。“月儿没有偷我的东西,你误会她了。”

“谁说我误会那丫头了?”月影唇边的笑容弧度微微收了起来,她从怀里掏出药瓶与几盒胭脂粉,轻轻丢在圆桌上。“上。“瞧!这都是证据,这不要脸的丫头从你那边偷了这些东西,还硬说是你送给她的。”

“这些确实都是我送给月儿的小礼物,月影,你真的误解月儿了。”容静玟的语气中带有恼怒,她实在无法平心静气地看待这件事。“月影,我想你应该跟月儿道个歉。”

突然

“不用了,容容姑娘。”缩在角落的月儿虚弱地出声,眼中还残留着末褪的惧怕。“小姐也不是故故意的。”只要别再打她,她就心满意足了。

“月儿,你”容静玟听见,只有心疼摇头的份了,她无奈地走向蹲在角落的月儿,可惜被月影抢先一步了──“你这死丫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月影老羞成怒地拾起鞭子,冲上前去恶狠狠地抽向月儿。

“不要打了!”容静玟用力抓住她愤怒的皮鞭,手臂却不慎被她鞭花了一道口子。“哎哟”她松开鞭子,以手捂住发疼的伤口。

“容姑娘!”月儿惊呼一声。“你受伤了!”

“不打紧,月儿。”容静玟勉强笑着回首安慰她。

她只是被鞭打一下就疼成这样,那月儿怎么办?她被打了那么多下,她岂不该痛晕过去了?可怜的月儿!

月影阴暗不定地瞄了瞄她的手伤,一抹不悦迅速掠过她的美颜,但立即被她以笑容掩饰了。“容姊姊,月儿只是个丫鬟而已,你干嘛那么关心她啊?你看,害我不小心打伤了你的手,教我怎么跟爷交代啊?”

哼!,要不是看在这女人给爷生了个儿子,她何必巴结谄媚她?现在这女人竟然管到她头上来,赏她一个鞭子算是便宜她了。月影没啥好气地忖道。

“丫鬟也是人啊,怎么可以随便打骂呢?”容静玟不能苟同地朝她皱了皱眉头,然后蹲下来检查月儿的伤势。“月儿,你的伤严不严重?可以站起来的话,就跟我回房,我帮你清理伤口。”

“没没事。”月儿偷偷瞄见主子的脸色愈来愈难看,连忙摇头拒绝她的好意。“容姑娘,你不用理我了,月儿只只是名丫鬟而已。”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容静玟柔声轻斥她一声。“来,我扶你站起来。”

“容姊姊,不用麻烦了。”月影握了握拳头,处情假意地道:“这丫头会料理自己的伤。”她不能让这女人带走月儿,不然爷就会看到她的“杰作”她不想让他误以为自己很残酷。

容静玟不信任地眯起水眸,断然地坚持着。“不行!我不放心。”谁知道她离开了以后,月影还会不会鞭打月儿,她还是把她带走比较安全。

月影恼怒地挑起细长的柳眉,终于放弃了伪装。“容静玟,你不觉得自己太多管闲事了吗?居然管到姑奶奶头上来了。”这可恶的女人竟敢坏她的事,真是不要命了!才给她一点好脸色看而已,她就真的欲到她头上来了,啧!

她不会饶过她的!

“你”容静玟不敢相信她翻脸竟然比翻书还快,她以前的亲切热忱到哪里去了?难道这只是在作戏吗?

“我怎么样?我就是喜欢打丫鬟出气,你能拿我怎么样?”月影挑衅地轻嗤一磬,冶艳的脸庞占满一股得意之色。“有本事你去跟爷告状啊!我告诉你,爷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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