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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衡山为天下名山,不但山水秀丽,而且古木苍翠,又有湘水曲折围绕在山麓间,当云雾沉降山腰时,博大的衡山犹如朱雀展翅般凌云飞翔,故有“南岳如飞”之说。

“云浪亭”设置在衡山的山颠上,是个流览胜景、涤尘宽襟的古亭。

这日,向来人烟罕至的“云浪亭”来了一群武林人物,他们人人携带刀械,将方圆十里彻底搜查一遍后,便在亭内摆置了一桌上等的美酒佳肴,像是在等待什幺人似的。

“快申时了,风叔,你把人带回山庄去吧!”公孙滔潇洒地坐在石椅上,俊逸的面容上带着温和的笑。

风莿耿直地摇着头,心里担心得不得了。“少庄主,那怎幺可以呢!这实在太危险了!”

他的少庄主是武林三大世家中最优秀的后辈,不但拥有高超的武功,雍容儒雅的气质,而且外貌上还长得面如冠玉,丰袖俊雅,故而江湖上的朋友给他冠上了一个“玉面公子”的美誉。

换言之,公孙滔简直是他们“公孙山庄”的骄傲,怎幺可以让他轻易冒险呢?

“不打紧,辛耕昊那魔头虽然亦正亦邪,但向来重承诺,他既然约我在这隐密的地方见面,可见他有心想要谈成交易,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对我下手才对。”

公孙滔的双眼亮出自信的光芒,他深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想要得到那本“玄天秘籍”就得冒险与辛耕昊见上一面。

况且“百毒魔君”辛耕昊不太可能蠢到与“公孙山庄”为敌。

“就是因为那魔头亦正亦邪,属下才担心啊!”风莿皱了皱快要花白的眉头。“不如我安排几个武功较高的部下藏在附近,以防那魔头言而无信,出手伤了少庄主。”

也不知道那魔头密函上所写的是真是假,要是因此让他的少庄主受了伤,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风叔,你太高估那魔头了,他的武艺平平,靠得只不过是一身了得的毒功而已,我已经服下解百毒的灵药了,何惧他之有?”公孙滔噙着淡笑,心中纵使对辛耕昊有所顾忌,但是当着属下面前,他并没有示弱。

风莿听了,还是未减低他的担忧。“可是庄主吩咐一定要有人守在附近,少庄主,你别为难属下了。”

“不了,这件事愈少人知道愈好。”公孙滔那朗星般的黑眸闪过一抹深沉。“回去后,我自然会跟爹解释。”

“好吧!少庄主,那你自个儿小心了。”风莿叹了口气,也不多唠叨,便把所有人全带下山去。

风莿一走,公孙滔便陷入沉思中,他记得那晚收到了辛耕昊的密函后,他与他爹两人都是又惊又喜,因为那魔头邀他在衡山的“云浪亭”相见,是为了商讨“玄天秘籍”一事。

据说“玄天秘籍”上记载的全是克制六大门派的武功,这本秘籍厚达三十余页,原是四十年前一位高人所着,他费了将近十年的心血,研究六大门派的每一招式,悟创了可以克制六大门派的玄功,当时,这本秘籍在武林中引起轩然大波,六大门派震惊不已,联合派出高手诛杀那名高人,想毁去那本秘籍,以避免受制于有心人士。

所以,那时黑白两道的人皆群起豪夺,人人以得到“玄天秘籍”为目标,以便称霸武林,独步江湖。

于是,整个江湖陷入腥风血雨中,凡是得到那本秘籍的人,不出七日,便会家破人亡,那本秘籍不知害死了多少人

当年,他祖父为了得到“玄天秘籍”弄得心力交瘁,最后秘籍落在“辛家堡”手中,但是在一场大火后,那本秘籍也消失在“辛家堡”内,而他祖父因此抑郁而终。

时光荏苒,没想到二十年后“玄天秘籍”又出现了,而且是出现在全武林最神秘的人物——“百毒魔君”辛耕昊的身上。

在江湖传言中,没有人见过那魔头的真面目,因为凡是见过他的人,全都死在他那无色无香的毒粉下,他的毒功使得出神入化,至今还无人解得了他所下的剧毒。

那魔头喜怒无常,行事偏激乖戾,死在他手中的人不计无数,有恶贯满盈的江湖败类;也有侠义远播的白道英雄,总之,不论有没有得罪那魔头,总有人莫名其妙死在他的剧毒下。

因此江湖中人一谈起那魔头,总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以消除心头的恐惧,但无奈于那魔头神出鬼没,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的“巢穴”在哪里,只好任那魔头继续嚣张下去

“公孙滔,你来早了。”

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传进公孙滔的耳中,让他猛然回神过来。“你就是百毒魔君辛耕昊!”

他定晴打量眼前这位高大劲健的男子,他的外貌平凡无奇,甚至可以说是丑陋,但是他浑身所散发出来的阴沉之气,却是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没错。”辛耕昊黑眸一闪,像是在嘲弄他的警觉性低一样。

公孙滔看出了他那讥调的笑意,心里不禁暗暗叫糟,他连忙运功检查丹田之气,他见其气依然畅通无阻,才放下心来。

“辛兄,请坐。”公孙滔得体地替他斟上一杯美酒,便试探性地开口了。“辛兄,关于你密函上所写的东西,是真的吗?”

辛耕昊轻蔑地哼了一声。“你用不着叫得那幺亲密,这只是一桩单纯的交易而已。”他连坐下来喝杯酒的面子都不给他,就直接拿出一本古旧的秘籍,随意地丢给他。“这就是人人梦寐以求的玄天秘籍。”

公孙滔欣喜若狂地接在手中,贪婪地细读秘籍中的招式,一页接着一页

辛耕昊噙着冷笑,对于他翻看秘籍的举动毫不在意,他料定了这幺玄妙的武功招式,任谁都无法在短时间内学得齐全。

“你鉴定够了没有?”

最后,辛耕昊还是不耐地打断了他,他可没有时间陪公孙滔慢慢耗下去。

公孙滔如大梦初醒般合上秘籍,斯文地笑了笑。“不错!这本确实是玄天秘籍,只是不知道辛兄为什幺不留为己用,反而拿它出来交易!”

公孙滔虽然一开始被“玄天秘籍”冲昏了头,但盖上秘籍后,他立即恢复了冷静的头脑一本人人抢破头的秘籍,为何被辛耕昊拿出来交易!难道他不想练成绝世武功!亦或是他另有阴谋?

“我使毒的本领已经够用了,何必再浪费时间去学那唠啥子的武功。”辛耕昊的声音冷漠极了,也十分傲慢。

以辛耕昊那孤傲的个性来说,他极有可能不屑这本秘籍。公孙滔稍微放下戒心地忖道。

“原来如此,那辛兄想拿秘籍交换些什幺!只要小弟的能力许可,一定亲手把东西奉上。”公孙滔挂了一抹真诚的微笑在俊脸上,同时手里还紧紧握着“玄天秘籍”

“我听说玉面公子身旁有两位忠心耿耿的美婢,分别取名为兰熏、桂馥,在江湖上的称号则是兰桂剑婢,她们两人不但娇艳动人,而且还使得一套好剑法,我说得没错吧?”

公孙滔不明白这魔头为什幺突然提起他身边的婢女,但仍客气地道:

“这是江湖朋友过于称赞了,其实我那两名婢女并没有什幺特别的,只是她们从小苞在我身旁,还算得上忠心护主,所以渐渐在江湖上开始有了一点名气,唉!她们根本不值得一提。”

话虽是这幺说,公孙滔脸上仍不由自主溢满纯男性的骄傲和得意,兰熏与桂馥带给他太多的面子了,不知有多少名门公子羡慕他拥有这两名美婢,更嫉妒他镇日都有赏心悦目的美人相陪

“既然你这幺说了,那幺这桩交易对你而言应该不难。”辛耕昊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公孙滔有些明白了,不过他立刻压抑住心中的不悦。“辛兄,你究竟想说什幺?请你直说无妨。”

“我要拿秘籍交换那个叫兰熏的婢女。”辛耕昊面无表情地启口,一双锐利的黑眸直盯着他瞧。

“你要兰熏?”公孙滔忍不住皱起俊眉,少了兰熏,还能叫“兰桂剑婢”吗?“辛兄,在江湖传言中,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怎幺会突然看上兰熏那婢女!鲍孙滔尽量说得委婉,以免激怒了这魔头,因为传言中辛耕昊不近女色,而且十分讨厌女人。

“哼!我是不沾那些庸脂俗粉的,我的女人一定要纯洁无瑕。”就是因为他那不寻常的“洁癖”使他几乎不碰女人。

“可是辛兄为什幺偏偏选上兰熏呢!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平凡的婢女而已。”公孙滔不想失去兰熏,只好极力说服对方改变主意。“辛兄,我们山庄多得是价值连城的古玩、珠宝,你还不如换那些有价值的宝物才划得来。”

“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辛耕昊的嗓音忽然变得更冷、更硬,他不耐烦地蹙了蹙浓眉。“一句话,你到底换不换?”

公孙滔脸上那伪装的笑意顿时消失,转换成一脸狰狞的得意。“就算我不换,你能拿我怎幺样?别忘了玄天秘籍现在已经在我手上了,而我来之前又服下解毒灵药百草丹,就凭你那没用的毒功是夺不回我手上的秘籍,劝你别白费心机了。”他洋洋得意地把秘籍收进怀中,拔出藏在桌底的长剑来。

“公孙滔,你行事这幺卑鄙,难道不怕遭到武林中人取笑吗!”辛耕昊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他的“变脸”面孔上也没有惧意。

公孙滔哈哈笑了几声。“除了你我之外,这地方四下无人,谁会把这件事传出去?况且你这魔头身为武林公敌,我杀了你反而是立下大功,武林中人高兴都来不及了,哪会计较我是用什幺手段杀你的。”

“哦?是这样吗?”辛耕昊慢条斯理地拍了拍左袖,像是在拂去灰尘般。

倏地——

“啊”公孙滔发出痛苦的惨叫声,只见他整张俊脸揪成了一团,痛得忍不住蹲下身子,只差没抱着肚子打滚。“你你什幺时候下的毒”

“从你摸到秘籍的那一刻开始,你就中了我的慢性毒,如果你刚才不心怀歹念的话,完成交易后,我自然会给你解药,可惜你太贪心了。”辛耕昊遗憾地摇了摇头,从他的怀中取回自己的秘籍。

原来辛耕昊生平最痛恨别人耍他,所以他在拍袖的同一时间,便把指甲内的粉末弹向公孙滔,加速他毒药发作的时间,让他痛苦不堪。

“怎幺会!我明明服下解毒的灵药了”公孙滔痛苦地喘着息。

“我亲手调配的毒药无人可解,更何况只是区区的百草丹。”辛耕昊冷冷地横睨他一眼,无情地转身要走。

公孙滔大为恐慌,连忙出声求饶。“慢慢着!我把兰熏给你,只求辛兄饶了我我这条小命。”他额际的冷汗不停地滴落

这魔头的毒药实在太邪门了,居然连武林圣品“百草丹”都防不住他所下的毒,难怪他可以狂傲得不把“玄天秘籍”看在眼里。这人太可怕了!

辛耕昊停下脚步,考虑了很久,才缓缓转过身来。“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他丢了一颗火红的药丸给公孙滔。“三天后,你把兰熏带到云浪亭,我就将真正的解药与玄天秘籍交给你。”

语毕,他头也不回地漫步下山。

留下公孙滔一人,以无比憎恨的目光瞪视他的背影

武林中共有三大着名的世家,分别是东方、南宫及公孙,其中公孙世家的势力最小,成员也最少,不过,他们的财势却是最惊人的。

“公孙山庄”坐落在衡阳,是一大片高雅美丽的豪华庄院,左右厢房为红砖砌成,搭配以白石栏杆,十足的古色古香,庭园中奇花异草扶疏,布置得错落有致,卵石铺径、荷花鱼池、假山玲珑,不知情的寻常百姓看了,还以为这是一座富家别座富家别院呢!

在庄院西侧有一幢独立的小楼,它的外观格外精巧,就连屋内的陈设也显得华贵,所用的一器一具均极精美,这里就是公孙世家未来的接掌人——“玉面公子”公孙滔的住所。

“公子,先洗把脸吧!”兰熏抽干手中的棉巾,递给了公孙滔;而桂馥正侍候着他换上干净的衣袍。

她们两人都了解公孙滔最讲究外表了。

公孙滔一边更换衣物;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兰熏、桂馥二人。

她们的样貌、性情就如名字一样,兰熏清灵俏丽、娇小净雅;而桂馥则美艳明媚、聪颖活泼,两人同样都是美绝人间、举世无双的美人儿,只是令公孙滔纳闷的是——兰熏究竟有什幺魅力,让那魔头连绝世秘籍都不要了?

女人长得再貌美如花,摸起来还不都是一样,还不如一本可以让人称霸武林的秘籍来得实在。

他实在搞不懂那魔头在打什幺主意!不过,一个婢女换一本秘籍,这交易他绝对不吃亏。

“公子,你怎幺净盯着我们姐妹瞧!”连性格外向的桂馥都被他瞧得红云满面,更别说是兰熏了。

“噢!”公孙滔从失神状态被拉回来后,他露出了完美的笑容搪塞她们。“没事,我在想刚才发生的事,所以有些恍惚了。桂馥,你可以下去了,我有话跟兰熏谈。”

桂馥迟疑地望了兰熏一眼,见她微微颔首,才放心地离去。

“公子,你有什幺吩咐吗!”兰熏微红了俏颊,心中对他的要求颇感诧异,公孙滔很少在白天与她单独谈话。

“兰熏,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用不着那幺拘谨。”公孙滔轻笑一声,亲密地揽她入怀。

一抹艳色红彩浮上兰熏的粉颊,她羞赧地推开他的拥抱。“公子,请你别这样,万一被桂馥看见了怎幺办?”

公孙滔沮丧地松开她的娇躯。“老天!我真痛恨这样偷偷摸摸的,想抱一下自己心爱的女人,还得看时辰,我真想马上去禀告爹,求他老人家答应我们的婚事。”他作势要冲出房门。

“公子,不要啊!”兰熏吓得险些跳起来,连忙拉住他的身子。“兰熏并不在意名份,只要能永远伴随在公子身旁,兰熏就心满意足了。”她崇拜的小脸上满是忧心。

如果这件事被庄主知道了,她一定会被逐出“公孙山庄”的,因为少庄主是整个山庄的希望,他们全家人都冀望他能藉由联姻的方式,扩充公孙家的势力,并且在今年中秋夺下武林盟主之位。

而兰熏知道自己身分卑微,她一个小小婢女是不可能帮助公孙家得到他们想要的,更不可能获得他们的认同,所以兰熏从来不敢奢望嫁入公孙世家,成为少庄主夫人,她唯一的小小心愿就是,希望能永远跟在她最爱的男人身旁,照料他的生活起居,让他永无后顾之忧——即使要她永远当一名婢女,她也心甘情愿。

“兰熏,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受到委屈的,只要——”公孙滔故意欲言又止。

“只要什幺?”兰熏好奇地间下去,她那清亮的柔瞳澈着盈盈水光。

公孙滔皱起俊眉,一副万分为难的模样。“不行!这样太危险了,我怎幺可以让你身入险境呢!”

“公子,你说出来听听嘛!兰熏并不是那种柔弱的姑娘,加上我会一点武功,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兰熏一定尽力替公子办妥。”她的嗓音清脆柔美,同时充满坚定的决心——她难得有机会替公子分忧解劳,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好!我的好兰熏。”公孙滔的黑眸欣喜地亮了起来,立刻把握机会说下去。“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下午我与百毒魔君那魔头见上一面,才知玄天秘籍落在他手上,但是不知怎幺回事,那魔头竟然想拿秘籍来交换你——”

“交换我?!”惊愕的轻呼声从兰熏口中呼出。“怎幺会有人拿秘籍来交换我呢?”她纳闷的月牙眉不自觉地蹙在一起。

“当然,我是不可能为了一本秘籍就把你换给了那魔头。”公孙滔见她皱眉,赶紧发动柔情攻势。“兰熏,其实我要你做这样的牺牲是有原因的,我希望你伺机查出那魔头住在什幺地方,并用公孙家特有的烟火传讯给我,届时我就可以立刻带人攻进那魔头的巢穴,把他的党羽杀得片甲不留,只要我为武林立下这等大功,一定可以轻而易举当上武林盟主,到时候爹娘就不会反对我娶你为妻了。”

兰熏的俏颜上不见欢喜,反而有几丝的不忍。“可是要拿别人的性命来换取我们的幸福,这似乎有一点不人道!”

“兰熏,你不能有妇人之仁,你别忘了那魔头残害不少武林人士。”公孙滔差点忘了兰熏比谁都心软。

兰熏赶紧放弃这个话题,以免败下阵来,不过,她知道自己永远狠不下心来做刽子手。

“公子,我有点担心他会对我那个”她话说到一半,就脸红得像要烧起来似的。

那魔头指名要她,恐怕是“不怀好意”若是她保护自己不力,莫名其妙被那魔头玷污了怎幺办!她还有什幺脸回来见公子!

“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那魔头从不近女色。”公孙滔昧着良心欺瞒她。“如果他有可能侵犯你,你以为我舍得让你去做这种牺牲吗!不!不可能的!”

他只要先哄得兰熏去“云浪亭”换得了秘籍,他就成功一半了,至于她知道事实真相后的感受如何,他根本顾不得了——反正他也不指望她能探出那魔头的秘密。等到他练成了秘籍上的绝世武功,并且当上武林盟牲后,他自然要什幺样的女人都有,就连江湖上最高傲的美人南宫蒨都得臣服在他膝下。

“公子,那男人从未见过兰熏,为什幺会想用秘籍来交换我呢?他是不是有什幺阴谋?”实在不是兰熏多疑,而是那魔头太奇怪了,既然不近女色,那为什幺无缘无故要拿秘籍来换她呢?

她不以为自己有能力把一个没见过面的男人迷得晕头转向。

嗯!这里头肯定有阴谋存在。

“关于这点我曾经怀疑过,不过我们公孙家与那魔头无冤无仇,他应该不会花那幺大的精神跟我们作对,而且他也没这个胆子。”末了,公孙滔还嗤笑一声。

“可是”兰熏还是觉得很危险。

公孙滔突然灵光一现。“我看这样好了,如果你还担心的话,不如你就帮我们公孙家调查那魔头有何阴谋,让我们能提早预防。”他抓准了兰熏对公孙家忠心耿耿的弱点,她最痛恨对公孙家不利的人了。

兰熏这回是毫不犹豫地点头了。“奴婢遵命。”

好!她就去监视那“百毒魔君”到底在玩什幺把戏!若是他敢对公孙家不利,她拼死也要闹得他天翻地覆。

“什幺?”僻静的花园角落传出响亮的惊叫声。“笨兰熏,你怎幺可以答应公子这种事?”

“桂馥,你冷静一点。”兰熏畏缩地缩一下香肩,再赶紧安抚她那暴跳如雷的身子,桂馥的脾气就是这幺容易冲动,但她也热情洋溢、正义感十足,这使得兰熏非常佩服她那勇往直前的性情。

她们两人同样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小被卖进公孙家当丫头,她们互相支持、互相鼓励彼此,才熬过孩童时代的艰苦日子,但若不是有悍烈的桂馥保护着她,她肯定会被欺负得满头包,所以她们的感情也就愈来愈好,后来她们因为才貌被擢升为公子的帖身婢女,才总算脱离那种苦日子了。

“这叫我怎幺冷静得下来!”桂馥气急败坏地绕着花园打转。“这实在太荒谬了!鲍子怎幺能拿你去换一本秘籍?”她不但感到忿忿不平,而且担心日后再也见不到兰熏了。

“桂馥,你小声一点,这件事被别人知道就惨了。”兰熏紧张地移动纤巧的娇躯,将桂馥拉到花园的一角,一抹难得的严肃占据了她的俏颜。“桂馥,你真的误会公子了,公子是要我查出那魔头对公孙家有没有阴谋,才不是真的贪图那本玄天秘籍呢!”

桂馥急得香汗直流。“兰熏,你真是笨得可以耶!你知不知道为了那本秘籍有多少人连亲生父亲都杀,你居然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啧!兰熏怎幺会那幺好骗呢!鲍子随便胡绉了几句,她就全相信他了,她敢打赌公子一定打算牺牲兰熏,以换取那本“玄天秘籍”毕竟,乖巧的婢女好寻,但秘籍却是无价的。

只是令人纳闷的是,像“百毒魔君”那种大人物怎幺会突然看上兰熏这笨丫头呢?而且还主动要以秘籍来交换她?没错!兰熏是长得娇美可爱、惹人爱怜,但也不至于美艳到让人如痴如狂的地步啊。

真是古怪!

“不会的。”兰熏的瞳眸闪着充满信心的灿芒。“公孙家的武学独步武林,他们怎幺会去希罕那本秘籍呢?”她不相信一向温文坦荡的公子会利用她,他是她最崇拜喜爱的人呀!

“那你就太不了解公孙家了。”桂馥忍不住发出正义之声。“他们每个人都装出慈善清高的伟大面孔,其实骨子里比谁都爱权力、财富——”

“桂馥!”兰熏一把摀住她那讥哩呱啦说个不停的小嘴,一边观看四周的状况。“你不要乱说话。”幸好附近没人,不然桂馥的罪足以致死。

桂馥翻了翻白眼,无奈地扳开她的手。“好啦!好啦!我不说公孙家的坏话就是了,反正你也没笨到连一点看人的眼光都没有。”唉!她只是搞不懂兰熏怎幺会对公孙家那幺死心塌地呢?

“桂馥,公孙家对我们两恩重如山,我们不可以忘恩负义说他们的坏话,而且你这样说也不公平,像公子就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大丈夫,他绝对不像他的家人那样虚伪。”兰熏义愤填膺地嚷出声来,若是批评公孙家的是别人,只怕她早已一拳揍过去了。

桂馥被她一脸“凶恶”的神情吓一跳。“死兰熏,你那幺凶要死啦!我们姐妹一场的感情,难道远比不上你那宝贝公子吗?批评一下都不行!”没面子!真是没面子!她竟然被一向娇娇柔柔的兰熏给吓到,呕死她了!

“对不起嘛!别馥,人家只是不能忍受公子遭到污辱。”兰熏揉一揉被桂馥戳痛的前额,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桂馥看了,眼珠子微微凸出来。“怎幺了?戳你几下就哭啦!真是爱哭!”逼不得已地,桂馥只好伸出玉手帮她揉额头。

“不是啦!人家一想到要跟你分开,就忍不住想哭嘛!”兰熏含着眼泪解释。

“桂馥,我不在的这段期间,你要好好服侍公子,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让我担心了。”

“拜托!我看是你别让我担心才对吧。”桂馥受不了地摇摇螓首,掏出了一把朴雅的锋利匕首,放在兰熏的掌心。“你自己给我小心一点,别让那魔头占了便宜,如果他敢对你毛手毛脚的,就用这把匕首狠狠刺他,千万不要手下留情。还有,要是有机会逃出那鬼地方,你就逃跑吧,不用顾虑到公孙家的名声,知不知道?”

唉!兰熏这单纯、天真,又心软的笨丫头,叫她怎幺放心看她去“送死”呢?

“桂馥,你对我好好哦!”兰熏感动地望着手中的匕首,然后将它小心地放回桂馥怀中。“不过,你这把匕首我不能收,它关系到你的身世,以后不要随便拿出来了。”

“好啦!好啦!你真罗唆!”桂馥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兰熏依依不舍地扁起红唇,泪珠在眼眶中滚了几圈,最后还是滑下来了。“呜人家不想跟你分开”

“傻丫头”桂馥佯装坚强地抱着她,喉咙因忍着泪而隐隐作痛。“这哪里由得了我们啊。”终于,晶莹的泪水渗出眼眶了。

两姐妹就这样抱头痛哭,不但哭得唏哩哗啦,还差点淹死了花园内无辜的花草。

三天后——

公孙滔依约带着兰熏上“云浪亭”

“辛兄,我把兰熏带来了。”公孙滔那清朗的嗓音传遍整座山林,惊起栖在树头的几只飞鸟。

兰熏略为惊惶地环顾四周,突然她的颈背窜过一阵寒栗,她连忙戒备地转过身去,却直直望进一双僻冷的黝黑眸子中,他那犀利的锐芒让她无由来地感到不安。

她长得果然是像画中的模样,一张宜嗔宜喜的鹅蛋形俏脸,似出水芙蓉般清丽,她的明眸晶灿莹亮,琼鼻小巧,樱唇贝齿,粉腮上还有两点笑涡,煞是迷人至极,使人看了不禁意醉神驰。

“辛兄,原来你在这啊。”公孙滔那比平常高亢的嗓音打断了他们的对望,他谴责地瞪了兰熏一眼。她没事干嘛一直盯着那魔头看?那魔头有比他这“玉面公子”好看吗?

不过就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丑男人,也值得她看得目不转睛吗?

哼!没眼光!

兰熏顿时羞红了玉容,她难堪地低垂下粉颈。她怎幺可以忘情地直盯着那陌生的男人呢?嗯她对不起公子。

辛耕昊面无表情地从树荫下步出,他穿着一袭半旧的铁灰色长衫,若不是那挺拔的傲然气势,与那对如两把利刀般洞悉人心的眼眸,他那平凡的外貌肯定给人一种不起眼的感觉,可惜他那与生俱来的架式是怎幺也瞒不过明眼人。

“辛兄,兰熏我已经带来了,那秘籍与解药呢可否交给我了?”公孙滔涎着笑脸,朝他伸出自己的右手。

兰熏讶异地抬眸望了她公子一眼,她从未见过她家公子以这种脸色及语气说话,还有他口中的“解药”是怎幺回事啊!

一抹寒霜布上辛耕昊的黑眸,但他仍拋了一只玉盒给他。“里头就是你想要的东西。”

公孙滔急忙掀开盒盖,检查秘籍的真假,等到确定无误后,他立即服下瓶中的解毒药丸,然后运功加速催化药力。

“没错!东西都对了。”公孙滔如释重负地勾起笑容,将兰熏轻轻推向辛耕昊。“兰熏,从此以后你就是辛兄的人了,你要乖乖听他的吩咐,知道吗!”

公孙滔不想违反诺言,把兰熏留下来,但经过慎重考虑后,他觉得兰熏不值得让他与那魔头扯破脸她只是一名小小的婢女而已,他还是先把秘籍安全送回山庄再说。

兰熏被推得踉跄一下,不过她没放在心上,她依恋地回眸看向公孙滔。“公子,我”

她不想离开他啊!不管她在他心中有没有地位,她这辈子就只爱他一人。

倏然——

一股彻骨的剧疼攫住她的手臂,使兰熏忍不住皱起柳眉来。“辛公子,你抓痛我了。”

原来辛耕昊早已霸道地拉她到身旁,像是不想让她多看公孙滔几眼似的。“我们走吧!”他的手劲没有放松的迹象。

“公子”剩下的那声“救我”卡在她喉咙间,怎幺也喊不出来,她只是恋恋不舍地望着公孙滔,而且被辛耕昊愈拉愈远——她有什幺立场喊那句话呢?

辛耕昊没忍耐多久,便点了兰熏的睡穴,断绝她那难分难舍的可恨目光,然后一把抱起她轻盈的娇躯,不疾不徐地走下山去。

公孙滔目送他们走远了,才噙着冷笑拍动手掌。“啪!啪!”但是——

半晌了还没有其它动静。

“你们全死啦!”公孙滔的俊脸快要挂不住了。“还不快追上去!”等人走远了,他如何追踪出那魔头的巢穴。

四周依旧没有反应。

公孙滔逼不得已只好拉下身段,往最近的草丛堆一探,他这才发现他布署在邻近的属下全中了毒,一个个昏死在地上。

这是什幺地方啊?

兰熏被树枝燃烧的爆裂声惊醒后,就发觉自己躺在一处陌生的地方,一个昏暗潮湿的小洞穴中。

“你终于醒了。”辛耕昊甩掉身上的水珠,拿着一袋皮囊坐在她身边。看外头那倾盆的雨势,今晚他们得在这山洞过一夜了。

兰熏突然瞪圆美眸,又羞又气地盯着火堆旁那几件烘烤的衣物——她身上的衣衫什幺时候被他脱下的?“你我”

辛耕昊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轻描淡写地解释:“你全身都被雨水淋湿了,我只好替你脱下衣衫,以免着凉了。”

他没有提及自己刚才痴望着她的胴体几乎回不了神,及花了多大的功夫才遏止住那股疼痛的生理冲动。

不!他不急着占有她,因为他知道她再也逃不脱他的掌心,她从此是他辛耕昊的女人了,任谁也无法撼动这项事实。

兰熏羞愤地拥紧身上唯一的薄毯,浑身颤抖不止地指责他。“你怎幺可以脱脱下我的衣服?”他这卑鄙小人!

“你的人、你的身体已经属于我了,我想怎幺对你都是我的事。”语毕,辛耕昊把手中的皮囊丢给她。“喝点酒暖身吧!”

兰熏被他那森冷严酷的语调骇得小嘴微张,他的语气真是奇怪,居然充满占有欲!她只是做他的婢女而已耶!包令人烦恼的是,这男人虽然没有对她恶形恶状,或是大吼大叫的,但他那叫人捉摸不定的古怪脾气,却叫她忐忑不安——以后她该如何侍候他啊!

兰熏虚弱地“噢”了一声,乖乖喝了口酒。不过,幸好她的新主子不近女色,她不用随时随地担心他会有“不良企图”

“噗!”兰熏口中的烈酒全喷了出来。“你你在干什幺?”

辛耕昊目光冷漠地瞥她一眼,一副不太想解释的模样,而且手中宽衣解带的动作没有停止的迹象。

“你你别乱来啊,我可是会会武功的。”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勉强从齿缝中挤出的威胁却是说得七零八落。

“闭嘴!”老实讲,辛耕昊已经有一点后悔了,他拿秘籍换来的“宝”竟然是一个聒噪、幼稚的小丫头,早知道她那幺吵,他一定会再三地慎重考虑。

看来他是误信谣言了,在传言中,这丫头被说得像天仙一样温柔可人,怎知!与现实中的她差得那幺遥远!

可恶!他忽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兰熏委屈地扁了扁小嘴,不服气地发出抗议声。“辛公子,我虽然是做你的婢女,但你也不能不把我当人看啊!”咦!这位辛公子怎幺愈脱愈少啊!

“喂!你你别再脱了!”他快要被她看光光了。兰熏在过度紧张下,完全忘记对方不近女色。

辛耕昊把湿衣物晾在搭好的树枝上,浑身上下只留一件蔽体的棉裤。“你饿不饿!”

“啥?”兰熏一时反应不过来,呆愕的目光还停留在他那精壮的胸膛上,他的身材真是漂亮,不但肩阔胸宽,而且还有纠结的肌肉长在上头,比她家公子的体魄好上太多了。

“不饿就算了。”辛耕昊伸手拉开她抱得死紧的毯子。

“你要做做什幺?”她吓得花容失色,直后悔刚才不该对着他的胸膛发呆,害她失去警觉心。

;辛耕昊叹了口气,为了他耳根子的宁静,他勉为其难地出言解释。“我只有一条毯子,得一起共享。”

原来只是那幺单纯的理由啊!兰熏突然惭愧得抬不起头来,好丢脸哦!她刚刚干嘛那幺大惊小敝啊!鲍子不是说他不喜欢女人吗!她怎幺还可以误会他那纯洁的举动?她的思想真是太污秽了,她得好好检讨一下。

“辛公子,对不起!罢才误会你了。”兰熏红着俏脸,礼貌地割让出一块“地盘”给他。“我差一点忘记你是不近女色的。”搞不好人家还嫌她呢!

辛耕昊懒得纠正她,他不用问也知道她的误解来自何人。

他的长臂一捞,将距离他有点远的兰熏捞进怀里,大剌刺地安置在他的双腿间。“别乱动!”他以严厉的口吻斥责她的扭动。

天杀的!这聒噪的小妖女要是知道他已勃发,大概不敢抵着他的重要部位乱扭吧!

“可是这样靠着好不舒服哦!”兰熏对着他的胸膛埋怨,尽管她已告诫自己别把他当男人看,但是依偎在他那阳刚的男性躯体上,她的双颊仍然不受控制地燃烧起来。“辛公子,你身为兰熏的主子,怎幺可以委屈地跟我挤一张毯子呢不如你让我起来守夜好了。”

“闭嘴!”辛耕昊把她赤条条的娇躯往上拉,让她直接趴在他的胸膛上,这幺简单的动作却险些害他呻吟出声。“不准抱怨了。”

“不行!这样尊卑不分,我会被公子骂的。”兰熏清丽的小脸上是一片坚持,她同时还不舒服地蠕动一下。

她家公子对这种尊卑之事分得最清楚了,她千万不能丢公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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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早。

兰熏神清气爽地醒来,她轻轻移开耕昊放在她腰间的手臂,然后轻柔地离开他的拥抱。

她整理一下微皱的衣裙,才把他干掉的衣物折迭好,放在他的身边,接着只能无聊地坐在熄掉的火堆旁发呆,由于昨晚辛公子没有吩咐,所以她不敢随便唤醒他。

想起昨晚,兰熏的脑袋中就有一大片疑云有待厘清。

怪了!辛公子昨晚真的好奇怪哦!为什幺对她又吻又摸的?他明明是不近女色的,难道他不把她当女人看待

辛耕昊一睁开眼,就看到她脸蛋上那丰富的表情,一下眉头深锁、一下龇牙咧嘴的,他没有出声打断她的沉思,只是静静欣赏她那优美的侧面。

但没过多久,兰熏立即察觉到他的注视,她忙不迭站起身来。“辛公子,你醒啦!昨晚有没有睡好?”

她一边亲切地向辛耕昊问早,一边拿起地上的衣袍,要服侍他穿上。

辛耕昊一直盯着她那甜美的笑靥,似乎不打算回答,也不打算让她伺候一样,直到兰熏的笑容被他盯得消失了,他才满意地起身。

这丫头害他整晚欲火焚身、睡不着觉,她还敢一脸笑咪咪的模样?

怎幺了!就算没睡好,也没有必要臭着一张脸啊。好衰哦!兰熏自认倒霉地咋了咋舌。

“你摸来摸去的在搞什幺鬼啊!”辛耕昊被她摸得有点“火”了。

“辛公子,我在帮你穿上衣袍啊。”兰熏无辜地辩解。他还真是难伺候,以前她也是这样帮她家公子穿衣服啊,也不曾听公子抱怨过。

辛耕昊给了她一记严厉的眼色。“你给我离远一点。”幸好这丫头不解人事,否则一定会被她看出自己的“异状”

干嘛?丫鬟服侍主人穿上衣服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没事在生什幺气啊!

兰熏唧唧哝哝地嘀咕几句,委屈地走到山洞外头,让他自己去解决穿衣的麻烦。

不久,辛耕昊走了出来。

“走吧!”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就顺着山径往下走。

兰熏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沮丧地思忖着:她一定是变丑了,不然辛公子干嘛一副嫌弃她的样子!以前她在“公孙山庄”的时候,公子最喜欢看着她的脸了,他说这样会让他心情愉悦,不过,辛公子显然不这幺认为

“你还不快跟上来!”

微愠的吼声传进兰熏的耳中,她连忙跟了上去,看到了他那宽阔的背影,她才放慢了脚步。

“辛公子,我们要去哪里啊?”闷没多久,兰熏就忍不住问了。

良久,辛耕昊才吐出答案。“苗疆孤鹜堡。”

“大哥,你怎幺现在才到!”

突地,从山径旁的树上跃下一名年轻人,他的身材顽长出众,不过他的五官却没有与他大哥有相似之处,他长得俊美极了。

“昨晚的雨耽误了行程,交代的事你办好了吗?”辛耕昊的语气夹了一丝冷意,他的模样好象是在跟属下谈话,而不是亲兄弟一样。

“马匹、干粮早就准备好了。”辛耕晁不感兴趣地瞄了兰熏几眼,就到树后牵出两匹骏马。“我们随时可以出发上路了。”

辛耕昊满意地点头,随即翻身上马,然后把楞在一旁的兰熏也拉上马。

“大哥,你真的要把这女人带回孤鹜堡啊?”辛耕晁那清朗的眼泛起不赞同的眸光。“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他的右手俐落地划抹过脖子,言下的杀意已非常明显了。

兰熏惊骇地瞪圆水眸,僵在耕昊的胸前死命地摇头。“不要杀我,我我保证以后一定乖乖听话。”楚楚可怜的泪花已经在她眼眶打转了。

事情怎幺会演变到这种血腥的地步?难不成辛公子拿秘籍交换自己,就是为了杀死她?呜她跟他们有什幺深仇大恨啊呜她可不可以不要玩了

兰熏愈哭愈伤心。

“不准哭!再哭我就叫耕晁杀了你。”辛耕昊的嗓声变得粗哑且不耐,藉以掩饰他眼中的情感,看到她吓到面无血色的可怜模样,竟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痛。

兰熏吓得立即停止哀泣。“我没有哭了!”

她赶紧以衣袖抹净脸上所有的泪痕,开始打起嗝来。

辛耕晁在一旁看了猛摇头。“大哥,你什幺时候对女人那幺心软了?你别忘了这女人是来自哪里。”依他之见,与其日夜防着这女人窃取机密,倒不如现在就一刀杀了她反正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兰熏惧怯地微启杏红色的唇,下意识地缩进辛耕昊那安全的怀里,她没想到眼前这男人那幺心狠手辣,竟然一直鼓吹他哥哥杀她,好可恶哦!

“别说了,她没这个胆子。”两道浓眉在辛耕昊的冷眸上方纠结起来。

对!兰熏在他怀中没志气地拼命点头,只要别杀她,他怎幺说她,她都没意见。

“大哥,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辛耕晁恶狠狠地横了兰熏一眼,然后怒气沸腾地飞身上马,快速奔离这山区。

“辛公子,为什幺那位公子那幺讨厌我?”兰熏悄悄从他怀中探出螓首。“我做错了什幺吗?”

这个问题,辛耕昊始终没有回答她

苗岭横瓦于贵州南部,重山深涧、高峰卓峙,世代皆为苗族的窟宅,故又俗称为苗疆,而“孤鹜堡”便是耸立在这片苗疆上。

由于苗疆的地形特殊,一年四季都弥漫着瘴气,再加上苗族的人大都野蛮强悍,所以大部分的中原人绝不会经易踏入苗岭一步,这就是“孤鹜堡”多年来不曾被江湖中人发现的原因。

这日,他们一行三人进入苗疆内陆,总算到达“孤鹜堡”了。

“这就是孤鹜堡吗?”兰熏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这座古朴高雅的宅院,她没料到名震江湖的“孤鹜堡”会是这幺朴实的外观。

只见青色的山壁前盖了一座大宅,红砖围墙圈绕住这座宅院,屋外种植不少花草树木,翠竹成行、碧草如茵,给人一种清雅舒适的感觉。

“废话!”辛耕晁臭着一张年轻俊俏的面孔,这一路上他充分表达出他的敌意。

兰熏的好心情没有被他破坏因为她已经逐渐适应他的不友善了,她一跳下马儿,就一直感兴趣地东张西望。

“耕昊,一路上平安吗?”一个年约五旬、发须灰白的高瘦老者出现在门口,他的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兰熏瞧。

好一个娇美动人的姑娘,朱唇皓齿、眉眼盈盈,刻划出那清新无邪的气质来,难怪耕昊始终对她念念不忘,就是不知道她的内在是否像外表一样纯真无瑕?还是包藏着邪恶的心思!

“很平安。”辛耕昊的眼光微闪。“已经按照计画在进行了,祈叔。”

计画?

兰熏一听见这充满“阴谋”的字眼,忍不住竖直耳朵大方听下去。

“大哥!”辛耕晁像防贼一样瞟了兰熏一眼,暗示他大哥别再说下去了。“有什幺事我们进屋再说吧!”

兰熏失望地叹了口气。

辛耕昊颔首,那对浓墨般的黑眸把兰熏的失望全看进去了。“你跟我进去吧!”他的口气隐隐透出愠怒。

“耕昊,老夫等一下会吩咐胡大娘安置这位丫头,你用不着劳神她的事了。”祈武那白皙有若书生的老脸上挂满不赞成之色。

“祈叔,这件事你别管。”辛耕昊的神色严厉,似乎不高兴他插手管这件事。“我自会衡量轻重的。”他绷着下颚,霍然走进宅院内。

兰熏怕遭到迁怒,机伶地跟了上去,但是她心里不免嘀咕着:这两人的脾气真是怪,为了这点小事有什幺好吵的呀?莫名其妙!

他们两人进屋后,祈武一脸担忧地对耕晁道︰

“耕昊好象太关心那丫头了,老夫怕他会因此误了大事。”耕昊的表现太不寻常了,让他不得不感到忧心忡忡。

“我会好好监视那丫头的。”辛耕晁瞇起了盛满怒火的俊目,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要是她敢作怪,我就要她好看。”

祈武那两道灰眉还是皱成一团。“耕晁,你千万别冲动!万一你发现那丫头有任何古怪之处,就立刻来通知老夫,我们再来商量该如何处置她,在必要的时候,是可以牺牲那丫头的。”

辛耕晁的黑眸顿时跃上杀气——他绝不会让她有搞鬼的机会!

他们设计多年的复仇大计是不容许有任何“变数”存在。

兰熏被辛耕昊带往一间阳刚味十足的厢房。

“今后你就住在这里。”辛耕昊满意地看着兰熏在他房中四处打转的俏模样,现在没人能抢走他的兰熏了。

“辛公子,我只是一个婢女而已,用不着住那幺好的房间。”话虽是这幺说,但兰熏还是兴奋地东摸摸、西翻翻。

“这是我的房间。”

辛耕昊那句话粉碎了兰熏的喜悦,让兰熏顿时垮下小脸。“噢!我明白了。”

她就知道天底下没那幺好的事!兰熏再次仔细打量屋子的内部,然后往右后方一条幽暗的信道走去——

“你不用找了,后头没有房间了。”辛耕昊心知肚明地喊住她那纤巧的身影。

兰熏困惑地停下莲步。“可是我要睡哪”

“你就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吧!”辛耕昊极力控制着言语中的强烈情绪,不想让兰熏听出不寻常的破绽。兰熏不解地眨了眨美眸,心中充满了一大堆的迷惑与惊异。“可是兰熏只是一名婢女而已,怎幺可以与主子同睡睡一张床呢?这幺不分轻重,要是被我家公子知道了,兰熏一定会挨骂的。”这样不但不合常理,而且有些诡异。

辛耕昊不悦地冷嗤一声。“你不要那幺天真好不好!你以为公孙滔把你送给我,就只是当一名婢女吗?哼!他是要你当我的女人。”

“不会的不会的。”兰熏震惊地退了一步,难以相信地猛摇螓首。“公子明明说你不近女色,公子不会骗我的!”

不近女色!辛耕昊开始痛恨这四个字了。

“不论你信不信我的话,我都不在乎。”辛耕昊掀开衣摆,冷凝着脸坐下。“总之,五天后你就准备与我成亲吧!”

“成亲?”兰熏吓得一双骨碌碌的水眸差点掉下来。“可是辛公子我不能与你成亲啊”这莫大的殊荣她可承当不起呀!

“为什幺?”辛耕昊皱起了孤冷的剑眉。

那双澄莹的明眸被兰熏瞠得圆圆的,她理所当然地道︰

“因为辛公子你是兰熏的新主子啊,而兰熏只是一个小婢女而已,在身分上根本配不上你。”就算辛耕昊是名满江湖的大魔头,但他终究是她的新主人,而且她身为下人也是不争的事实,她怎幺可以违反该有的规矩呢?

辛耕昊那阴晦的声音粗鲁极了。“别跟我说那些屁话!到底为什幺?”

“哎呀这叫人家怎幺说嘛!”一抹红焰般的嫣霞烧满了她的娇颜,艳美得犹胜三月灿开的桃花。“就是因为我家公子嘛!我们已经已经有”兰熏赧羞得说不下去了。

“有什幺!”辛耕昊一脸危脸地瞇起冷酷的眸。

兰熏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迟疑着轻启朱唇。“有默契了”他怎幺看起来很气愤的模样?

两把充满杀气的利芒自他眼中射出。“什幺叫有默契?那公孙滔吻了你、摸了你,还是已经占有你了?”

兰熏含羞带怯地敛下眼脸,玉面通红地默认了。“呃其实公子吻过兰熏几回。”

突地——

辛耕昊一把箝住她精巧的下巴,失控地覆印在她那柔美的唇瓣上,狂炽地吸吮她嘴内的甜美,像是要抹灭另一男人在她嘴上留有的味道一样。

就在这幺一瞬间,兰熏苦恼地意识到自己的嘴已在他的热唇下,她想要挣扎,却怎幺也躲不开他的力道,她把玉手抵在他结实的胸前,不让他再帖近自己。

只是她虽然能勉强隔绝他进一步的动作,却压制不了身体对他的那种莫名反应,他唤起她体内一波波甜蜜的悸动,有别于公孙滔带给她的感受,这不禁让她迷惘极了,她怎幺会对一个她不了解的男人产生反应呢!

她是不是水性杨花啊?

良久,辛耕昊才缓缓离开她的小嘴,黑眸内氢氯着满涨的热情,与一丝冰冷的失望。

“别再让其它男人碰你,不然我一定杀了你。”

兰熏那双水蒙蒙的美眸呆呆地凝睇他,逐渐地,他那森冷的警语传进了她耳中,一股嚼人的寒意接着笼罩住她,使她从暖呼呼的激情中冷却下来。

“辛公子”兰熏惊惶不安地低喃着,她不懂他在说什幺,也不明白他的占有欲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不过是初相识而已,不是吗?“我不明白”

&nbssp;当他发觉自己的失控后,辛耕昊猛然退离她身边,然后拿掉脸上的人皮面具。“兰熏,你仔细看着我。”

这时兰熏才看出原来他脸上戴的是人皮面具,若不是他主动揭下面具,她恐怕一辈子也瞧不出来,只怪他把面具制作得太精巧了,一般人的肉眼根本分辨不出真伪,难怪他会有恃无恐地出现在她家公子面前。

当赞叹完他的面具后,兰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的真实脸孔所吸引,辛耕昊不再平凡无奇,相反地,他有一张充满男性魅力的脸庞,不像耕晁那幺俊美无俦,但是他那刚硬冷峻的线条却极具个性美,可惜有一道长疤划过了他的左颊,破坏了这份完美的凿刻。

“你还识得我吗?”辛耕昊的嗓音不自觉地柔了下来。

兰熏皱起可爱的俏鼻。“辛公子以前见过兰熏吗?怎幺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辛耕昊沉思地摸了摸脸上的疤,俊脸上闪过一抹极快的变化。“那你总该记得我脸上的疤吧?”

兰熏再仔仔细细瞧他一眼——

“咦你是那位刺客大哥!”兰熏忍不住诧异地轻喊出声,突然从他那道眼熟的疤忆起他的身分。

十年前,当她还是一名小丫鬟的时候,曾在公孙山庄的后山救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那时她年幼得分不清事情轻重,根本不晓得这名刺客把公孙山庄闹得天翻地覆,她只知道不能让他流血致死,所以她偷偷将刺客藏在一个只有她知道的隐密山洞内,以躲过所有的追缉人马。

这是她长那幺大唯一一次背叛公孙家,直到如今这件事仍让她有些内疚,她实在不该吃里扒外的。唉!

“你总算记起来了。”辛耕昊语气干涩地瞟她一眼,她居然那幺困难才想起自己,他可是对当年那个救命小恩人惦记至今,他还记得那时候的小兰熏善良可爱,带有一种天真热诚的傻劲,明知道他可能活不了,仍然执意要将他扶到山洞内,她小巧的脸蛋因为用尽全力而涨得通红,而这一幕他永远也忘不了。

对一个刺杀失败、心情饱受挫折的垂死年轻人而言,她的帮助无疑是他生命中一道新的曙光——令他重生。

“辛公子,你后来怎幺消失了?”她以为他被狼群拖走分食了,害她还为他难过了一阵子呢!

“祈叔找到我了。”辛耕昊静静地承认那段不堪的过往,他那时确实是被恨冲昏了头,太过冲动了。

当他学成“玄天秘籍”所记载的武学后,便自信满满地上“公孙山庄”报仇,可惜他的武功虽高,却敌不过他们公孙家的围攻,在得到那次的教训后,他便利用苗疆的天然毒物,积极地习毒,他知道光靠武功是无法除掉仇家的,还得靠精密的计谋与毒功,在他一一除掉当年共谋的仇家后,现在只剩公孙家了。

“噢!”兰熏那灵动的俏眸转了转,突然了悟他的用心了。“我懂了,辛公子是为了报恩,所以才要娶兰熏为妻,对不对!”

辛耕昊意味深远地盯着她的娇颜瞧,不否认也不承认。“随你怎幺说都可以。”

哇!他为了报恩,竟然拿一本无价的武功秘籍去换她,然后还说要娶她为妻。他还真是用心良苦耶!

“辛公子,其实你大可不必这幺做,兰熏在公孙家过得很好,一点都没有受苦,而且我与我家公子情投意合,不久就要”她的翦水大眸漾满柔情的爱恋。

辛耕昊那阴沉的黑眸射出妒意的光芒来。“你以后就是我的女人了,不准你再提起那男人的事。”

兰熏惊恐地张圆了小嘴,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离去。

老天!她到底是上了什幺样的贼船啊?

“天老爷啊!堡主怎幺气成这样啊?”

胡大娘站在门口,惊魂未定地猛拍胸口,她刚才一时闪避不及,圆胖的身子差一点被撞倒了。

老天!她伺候堡主那幺多年了,还未见过他脾气那幺失控呢!

兰熏眨动着清澈无辜的美眸。“夫人,我也不清楚辛公子在气什幺。”她见这老人家外表福态,衣饰打扮不差,以为她是辛耕昊的家人。

“哟!别这样叫我,我可担当不起啊!”胡大娘笑咪咪地步入房中,心里盘算着要添哪些家具才够用。“我是孤鹜堡的管家胡大娘,以后姑娘若是有什幺需要,尽管吩咐我没关系。”

“胡大娘,你好。”兰熏露出乖巧甜美的笑容,试着讨好这里唯一对她友善的人。

胡大娘朝她满意地颔首,看到她那净灵脱俗的外貌及有礼得体的对应后,她才认同她有资格当堡主夫人,虽然表面上她只是小小的管家而已,但她的另一层身分却是辛耕昊的奶娘,所以她在“孤鹜堡”的影响力可不小啊。

“好了,兰熏姑娘,我带你四处瞧瞧。”胡大娘带着她边走边谈。“五天后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我会协助你尽快熟悉孤鹜堡的一切事务。”

兰熏满是困扰地停在曲折的长廊上。“胡大娘,我知道这样做实在有负辛公子的厚爱,可是我真的不能嫁给辛公子,求你帮我跟他说清楚,好不好!”唉!事情怎幺会发展得那幺莫名其妙,她根本不想嫁给辛耕昊,她爱的是她家公子公孙滔呀!

胡大娘诧异地望着她。“你不喜欢堡主?”她真是不知好歹啊!有多少姑娘家想破了头,就是想当上堡主夫人她收养的义女思霜就是如此,而这小姑娘竟然拒绝这项殊荣。啧!

“也不是啦!”兰熏不好意思直说她已有意中人了。“我对辛公子认识不深,这幺快就成亲好象太轻——”

“呵兰熏姑娘,你担心太多了。”胡大娘笑呵呵地截断她的话。“堡主绝对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好男人,你别被他那阴森冷僻的模样给吓到,其实他只是压抑太多、不擅言辞罢了,等你认识他久了,自然就会习惯他的个性了。”

“可是”

“别可是了,我们堡主对你那幺好,你可千万别辜负了他。”胡大娘那细长的笑眸中闪着警告般的精光。

突然,一个娇俏曼妙的身影从外头跃进曲廊内,打断她们两人的谈话。

“娘,她就是那个要嫁给堡主的婢女啊?”思霜语含轻蔑地瞄了瞄兰熏,对她的横刀夺爱不服气极了。

只见她身着苗族特有的艳丽服饰,打着赤o的双足,秀发、手腕及脚踝都戴有叮叮咚咚的纯金小饰品,那些饰品不但听起来清脆悦耳,就连看起来都十分秀致可爱,把她衬托得更加特殊迷人。

“霜儿,不得无礼。”胡大娘严厉地指责她的义女。

“娘”思霜娇嗔地跺了一下赤足。“她只不过是个下人,能不能嫁给堡主都还是未知的事,你干嘛对她那幺尊敬啊!”“霜儿,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分,你也只是个下人而已,我不准你胡说八道。”思霜就是被她宠坏了,加上祈爷和堡主兄弟对她的聪慧另眼相看,才会让她老是以未来的堡主夫人自居,忘却了她本来的身分。

由于当年的那场血战,使她失去了老伴与女儿,她本来痛不欲生,但是在迁搬到苗疆后,她无意间发觉有一名孤女与她的女儿霜儿容貌相似,使她人生又燃起了希望,于是她收养了这名苗族的孤女,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宠爱、教养,却没想到因此而纵容出她刁钻的脾气来。

唉!她错了吗?

“娘,霜儿是你的女儿耶,你怎幺尽帮着外人啊!”思霜皱起俏鼻,撒娇地偎在胡大娘身边。

“你啊!”胡大娘无奈地怒瞪她一眼,转向兰熏惭愧地道︰

“兰熏姑娘,都怪我没教导好女儿,我代她向你道歉,请你别把她的无礼放在心上。”

兰熏赶紧轻摇螓首。“没关系!我不在意。”那名姑娘并没有说错话啊,自己确实只是个下人而已。

而且她希望这个身分能持续下去

沐浴饼后,兰熏无聊地坐在桌旁,以皓腕支撑着雪白的额际,一脸疲惫地等待辛耕昊回来,纵使她累坏了,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不明的时候上床休憩,她还是跟辛耕昊把话说清楚比较好。

大约是子夜时刻,辛耕昊才步入自个儿的房间。

他瞧见兰熏趴睡在桌上,向来冷硬的脸庞出现了一抹柔情,他轻柔地抱起兰熏,却因此惊醒了她。

“辛公子”兰熏迷迷糊糊地睁眼望他,那娇柔的嗓音是沙哑的。

辛耕昊将她的娇躯放置在床铺上,替她盖上被子。“快睡吧!”

他宽衣后,便躺在她身旁,将她搂进怀里。

“辛公子,我们不能同睡一张床。”兰熏被他亲密的举动吓得完全清醒了,她连忙挣脱他的怀抱,缩进床铺的最角落。

辛耕昊的冷眸转为沉暗。“为什幺不行?在山洞的那晚,你不也是跟我睡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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