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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大雨过后,暑气全消,空气显得特别的清新,屋格下垂挂着晶莹的雨滴,摇曳晃荡中随风飘送,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碎成点点珠王四散开来。

享受夏日傍晚的泌凉,刘以若轻松地窝在阳台的藤椅上,一面吸饮佣人送来的饮料,一面看着天际变幻莫测的云彩。

轻轻搅动手中的橙汁,明艳的深橘旋着淡黄的果粒,辉映着天边的落日红霞,不禁勾起她和夏立廷共赏夕阳的回忆。

想起夏立廷热烈的拥抱、激情的狂吻,刘以若便止不住心头的悸动。

他是她唯一爱过的人,也是她的,除了利用声纹比对重组拼凑出齐浩天的声音,还花了极大的代价找到一个体型和他相似的临时演员。”

她用力地扳开刘以若的手,将她推开“你以为我看不出来?齐浩天不过给了你一些甜头,你就开始替他说好话,甚至连仇都不想报了!我当然不能如你所愿,只有这么做才能加强你复仇的信念。”

“你这个疯婆子,鬼才会喜欢你。”

夏立廷心疼地搂住伤心欲绝的刘以若,跟着将愤怒杀人的目光,投射向眼前的罪魁祸首。

“你说什么?”向季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突地失笑出声“看你的样子,是打算和姓齐的共用一个女人?”

夏立廷气得咬牙切齿,却忧心地望向齐浩天,担心爱极妻女的他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齐浩天似乎未被这个噩耗打倒,面对这么大的变故,他依然冷静沉着。

没有逃避,他定定地走到刘以若的面前蹲下身“傻孩子,今天我们父女相认,你哭什么?”

向季云讽刺道:“她被自己的父亲沾污了,还不该哭吗?她如果还有一点羞耻心就该去死!”

夏立廷对着她大吼:“你住口!”

“舍不得了?”向季云怪笑“你打算回收这么肮脏的女人?想想看,你最敬爱的齐叔不但压在她身上又亲、又摸、又舔,最后还”

“闭上你的鸟嘴。”夏立廷再也忍不住了,他跳起来一拳击中向季云的面颊,将她打倒在地。

这辈子他从未如此气很过,生平头一遭动手打女人。

向季云跌坐在地,却还是疯狂地大笑着;二十年处心积虑的等待,一朝得以实现,她心中的痛快实非言语所能形容。

“别、别碰我!”当齐浩天试图扶起瑟缩的女儿,却遭到她的抗拒。

刘以若双手紧紧抱住自己,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忍不住喃喃地道:“我好脏、好脏。”

叹了口气,齐浩天只得把怒气冲冲的夏立廷叫了过来“你来照顾她。”

“你的确有够脏的!”为了打击这对可怜的父女,向季云仍然不住口的吼着:“告诉我,是这小子比较有力?还是你老子比较行?”

刘以若尖叫一声,猛然朝窗口冲去,过度的刺激已逼使她的心智达到崩溃边缘。

她只想一跃而下,结束自己可悲的生命。

“以若!”夏立廷急忙揽住她的身体,阻止她的愚行。再也顾不了一切,他将她搂在怀里又疼、又哄“别怕,没事了。明天我带你离开这里,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

也不知道是心疼还是心酸,他竟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来。

“小云,你该适可而止了?”齐浩天忍不住喝止向季云的秽言。

齐浩天爱怜地看着瘫软在夏立廷怀中的女儿“其实我早就知道以若是我的女儿,只不过想借你的口说出来而已。”

“什、什么?”向季云脸色揪变,渐渐笑不出来。

齐浩天的语气平静,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你的确安’排得很好,从所有的记录资料,我都查不出以若的真正身分,但是她的年纪和她的长相,却让我感到迷惑。或许是所谓的直觉,我托人验了dna后,就发现这个惊人的事实。”

“dna?你什么时候”向季云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上次出游时,以若受了伤,我把染血的手帕留了下来。”

他的目光再次瞥向刘以若“既然我已经知道以若是我的女儿,又怎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你说谎!”向季云不由得尖叫着“昨天晚上你们明明上过床了,你以为凭着三言两语,就想把的事情抹煞得干干净净?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死去的小语?”

齐浩天微微一笑“上床?那只不过是演出戏给你看罢了!”

“演戏?”向季云瞪着他。

&nbssp;“会演戏的不只你一个,我不过是投桃报李。”齐浩天转身回视她。

他接着淡淡的说:“当确定以若就是我女儿的那一刻,除了满心狂喜,却不禁疑惑,凶手既然没有杀害她,为什么要制造她死去的假象?这些年来,凶手和她是否有过接触?她的出现纯粹只是巧合,还是有人在被背后操控?为了解开这些谜团,我便教人监视以著的行踪。从你们的言谈之中,才发现这个惊人的事实,原来你就是主导这一连串悲剧的幕后黑手!”

“在我们面前揭穿真相,看我们父女痛不欲生,是你最后的目的。为了引你上钩,我故意安排昨晚的戏码,让你以为我和以若之间有了暖昧,其实我只不过在以若的酒里下了一些安眠药,让她好好地睡一觉;而你竟迫不及待地,今天就赶来送我这么一个特别的生日礼物。”说到后来,齐浩天的眼中已蕴涵了笑意。

夏立廷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度假回来之后,齐浩天就急忙地把刘以若接回家中。

原来齐浩天所有的安排,都是为了迎回失而复得的女儿。

他不由得喜出望外,抱着神智不清的刘以若激动地喊道“以著,你听到了吗?什么事都没有,齐叔什么都没做。”

他已经高兴得语无伦次。

“这、这是真的吗?”整件事情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在短短数十分钟里,历经了曲折离奇、峰回路转的过程,刘以若竟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什么。

“可是,你、你不是说”她满面泪痕,反应迟钝的看着齐浩天。

“使孩子!”齐浩天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二十年后才又找到了你,还有什么生日礼物比你更珍贵?”

向季云如同泄气的皮球,整个人瘫了下来。

原以为自己主控了一切,想不到在最后关头反被将了一军,她处心积虑的报复全化作泡影。

“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她愤恨不已。

齐浩天笑了笑“以若这么相信你,由你亲口告诉她不是更有说服力?”

夏立廷打从心里佩服齐浩天的沉着,口头上却不禁埋怨道:“齐叔,你太不够意思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担心了老半天。”

“你或许有几分担心我。”齐浩天打趣的说“不过你更怪我故弄玄虚,害你为以着伤心了那么久。”

听到这番话,是立廷的俊脸顿时涨得通红。

看着呆立当场的向季云,齐浩天并未多加责难“你走吧!看在小语的份上,我不想再计较些什么。”

和刚才进门时的意气风发完全不同,向季云两眼空洞、一脸茫惑,突然间失去人生的目标,她的力气仿佛在瞬间全被抽干了。

摇晃着不稳定的身体,她踉跄地走到门口。

“把你的枪带走。”夏立廷看着她脚边的枪不忘提醒她“我想你比较需要它。”

僵硬的背脊微一震动,向季云捡起手枪,目光逐渐转为赤红。

“你以为我会把枪口对着自己?”转过身,她用枪口对准了刘以若,心想她的死绝对教眼前的两个男人痛不欲生。

“大伙儿一起下地狱吧”狂笑声中,她扣下了扳机。

见苗头不对,夏立廷急忙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刘以若。

随着一记枪响和惊声尖叫,夏立廷和刘以若两人同时扑倒在地。

匡嘟一声,齐浩天乘机拿起桌上的棋盘朝向季云砸下,将她打得倒地不起,阻断她后续的攻击。

惊骇之余,刘以若倒在地上呆呆的发愣,直到喘不过气,才意识到夏立廷还压在自已身上。

“你、你起来。”她羞涩地推了推他,却发现他毫无反应。

“不要这样,让我起来。”以为他故意捉弄自己,刘以若低声地抱怨,用尽力气推开他才爬出来,却见他双目紧闭,动也不动地躺着。

直到此刻,她才感觉事情不对劲。

“喂,你、你怎么了?”她摇了摇他。

夏立廷依旧毫无反应。

“你你醒醒!”刘以若吓坏了,他一定是为了护住自己反而被子弹击中。

她忍不住哭了出来“你伤到哪里?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此时,听到枪声的佣人全都陆陆续续的赶到起居室,当他们看到现场一片狼藉,全都呆住了。

“叫救护车,顺便报警。”齐浩天一面下达命令,一面过去检视夏立廷的伤势。

“你起来,你不要不说话!”刘以着坐在夏立廷身边,哭得像个泪人儿“你不是说要带我离开,要和我重新开始,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她的泪水不断的滑落在夏立廷脸上“我说不喜欢你是骗你的,你别不理我,呜”

蹲在地上查看了半天,齐浩天不禁皱起眉头“立廷,你玩够了吧!”

“齐叔,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吗?”刚才动也不动的夏立廷,一脸懊恼地坐起身来“这么动人的告白我还没听够呢!”

“你”刘以若恍然大悟,随即明白自己被捉弄了。

齐浩天摇了摇头“还没娶过门就这样欺负她,我怎么放心把她交给你。”

糟了,他居然昏头到要联合未来的丈人捉弄自己的爱人!

“我、我只是开开玩笑。”夏立廷苦着脸,猛吞口水。

“你去死吧!”刘以若又羞又气,在他胸前狠狠了一拳,扭头就走。

“别、别生气。”夏立廷慌手搞脚地跳了起来,看看跑走的刘以著,又看看齐浩天。

看他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已,齐浩天终于忍不住的说:“还不快追?”

在未来丈人的首肯下,哪里能慢慢的?像阵风似的,夏立廷连跑带跳的直追着刘以若而去,把苦笑不已的齐浩天、昏迷不醒的向季云和议论纷纷的佣人们全抛在身后。

一年后

“陈伯,你开快一点!”夏立廷一面催促着,一面卸下领带。

半夜十二点多,公司的业务会议才刚结束,他即归心似箭,一出公司便直奔家里。

为了增加齐浩天父女相处的时间,他已经卖掉自己的房子搬回齐家大宅。

“齐叔真是太过分了!”看了看表,夏立廷低声抱怨。“他把所有的工作都推到我身上,害我累得像条狗,自己却和以若到处游山玩水。以若可是我老婆耶。我每天看到她的时间居然不到六个钟头!”他忍不住满腹的委屈,在陈伯耳边咦叨个半天。

“夏少爷,你又忘了。”陈伯提醒他“你已经和小姐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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