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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栋雪白的两层楼高建筑物,恍若遗世独立般,静静矗立在阳明山的浓林密荫中。

银色进口轿车穿过隐密的山径,在那扇电动的雕花铁门前停了几秒,铁门缓缓打开,车子终于驶进,绕过前庭一座精巧的小喷水池,来到那栋雪白建物的大门前。

恭候在门前的管家趋前打开轿车后座车门,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子从车里出来。

他站直身躯,随意拨开宽额上的发,午后的阳光笼罩着他,却化不开他身上自然而然的冷峻气质。

男人长得很高,挺拔的身材在西装的衬托下更形帅气,五官十分深邃,浓密的眉,黝深的眼瞳,挺直鼻梁下的薄唇显得有些无情。

他长相称得上好看,但没什么温度,感觉被他那双泛冰的黑眸一扫,全身血液真会结冻。

“小姐呢?”薄唇低吐,连声音也冷。

管家是个五十岁左右、中等身材的妇人,她脸微垂,恭敬地答,“小姐在二楼书房。今天一整天,小姐几乎都待在那边。”

男人颔首。“这几天,她的食欲好些了吗?”

“比之前好多了,中午厨房作了凉拌青木瓜丝,小姐吃了不少。”

“嗯。”男人又点头,没再询问,举步走进雪白房子里。

修长双腿踏上一阶阶楼梯,不一会儿,人已经来到二楼书房前。

书房的门虚掩着,他直接推门走进,黝黑眼瞳迅速搜寻着,在那扇迎入阳光的大窗下轻易地找到她的身影。

她斜倚在贵妃椅上,像是睡沉了,密翘的扇睫在眼睑下方投落淡淡阴影,柔软如云的长发烘托着巴掌大的瓜子脸,细细的柳眉如此温驯,她气息轻缓,两颊粉嫩,玫瑰般的红唇微启着,仿佛等着谁来吻醒。

男人注视着她的目光忽地变深,他一步步踏近,居高临下地看着横陈在他面前美好的女子体态。

她身子里在一袭纯白的丝质罩衫下,衫摆极长,直到小腿肚。

她全身上下没有任何饰品,裸露出来的两只藕臂和小腿白嫩嫩,在阳光的亲吻下泛出晶莹剔透的珍珠光,美得不可思议。

想要她的欲望几乎是一下子就冲至顶端,让他浑身沸腾。

他坐在她身旁,依旧专注地看着那绝美的睡容,一只布满粗茧的大手缓缓抚摸着她漂亮的小腿,来回爱抚,然后又缓缓探入衫摆下方,沿着那美好的触感往上攀爬。

“嗯哼……”轻细的呻吟从那张粉润的红唇吐出。

方净芸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什么东西正搔弄着她、在肌肤上游走,引起她阵阵轻颤。

迷蒙地掀开眼睫,眨了眨,发现身旁多了一个人。

她胸口一阵战栗,不禁低唤,“钧……”

雷钧薄唇似有若无地扯动,眼底布满明显的欲望,他一手扣着她洁美的下巴,头俯下,牢牢吻住她。

那柔软无比的朱唇仿佛为他而生,在他微带霸道的吮吻下全然屈服。不只娇唇,她整个人都是为他而生。

他是国际金控集团的负责人,政商关系良好,事业版图横跨欧、美、亚三大洲,而她是他金屋藏娇整整三年的女伴。

是女伴。

不是女友。

这一点,方净芸心里很明白,也不敢妄想什么。

女伴的意思是指在他无聊、想消磨时间时,她可以在一旁陪伴他,陪他玩、陪他吃吃喝喝,也包括陪他上床,说穿了就像他养的宠物,他兴趣来了,把她拎来面前逗弄一番,极尽疼爱之能事,然后尽兴了,又潇洒离开。

他总是极度冷静地看待他俩的关系。

他是雷钧,在商场上无情,在男女情感上一样冷酷。

他只索取他要的。

每回思及他的事,方净芸心头就乱。

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她只有被他熊熊焚烧,早属于他独享的身子在粗糙大手的碰触下,不由自主地轻颤、虚软。

“又看书看到睡着?”雷钧低哑地问,舌仍画着她柔唇的轮廓,把那点朱红舔得湿润泛光。

他的手在她温暖的大腿肌肤上游移,以一种折磨人的方式缓缓的、慢条斯理的抚弄,来到她的腿间,隔着薄薄的底裤揉压女性最私密的圣地。

方净芸星眸半合,小手有些无助地攀着他宽阔的肩膀,娇软身躯难耐地扭摆着,破碎地逸出声音。

“哼……这里很……很舒服,躺着就、就睡着了……”

好热。

心跳得好快、好响,她无力控制。在遇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把所有的掌控权交到他手中了,注定只能跟随着他的节奏,随他沉沦。

“是吗?”男人目光一炽,闪烁着两把小火,他峻唇似有若无地勾动,手指从底裤边缘滑入。

“那这里呢?也很舒服吗?”

“啊──”

陡地,攀着他双肩的小手抓得更紧,她眉心可怜地蹙起,腿间被花瓣护着的柔嫩珠蕊毫无预警地落入恶魔的指间。

他故意用生着粗茧的指腹去揉弄、挤压,女性细致的花朵在他的狎玩下泌出涓涓热流,迅速润湿他的指。

“不要这样……你、你……不要……拜托……”方净芸呼吸困难,美丽的脸儿红扑扑的,想合起双腿,偏偏他就是不撤走,一根粗指甚至还恶劣地滑入那紧窒的甬道中。

“啊啊──”她纤细腰身不禁弓起。

男人低沉嗓音中带着嘲弄的笑意。“为什么不要?这样很舒服,你不爱吗?”

她是他的宠物、他的玩具,看她渐渐赭红的脸蛋、把她一步一步逼至疯狂,他向来享受这样的过程。三年了……她学会迎合他、当他最温驯的小绵羊。他的要求,她何时拒绝过?又有什么权利拒绝?

“不是的……”她努力挤出声音,“别在这里……兰姨随时会、会进来的……”她口中的兰姨正是这宅子的管家──罗兰。

雷钧低笑,在她发烫的耳畔吐气,“不会有人进来。她知道我正在对你做什么,很识相的。”

“噢……”她沮丧又羞惭地叹气,呼吸急促。

他总是这样,脸皮厚得惊人,只图自己痛快、恣意妄为,一点也不把礼教放在眼里。“你你你……真的要在这里?啊──”探进她泛着幽香女性花径的粗指,已模拟男女交合的方式轻缓抽chā,她全身哆嗦,觉得灵魂正被恶魔一点一滴地抽取。

“这里挺好的,不是吗?”鹰眼瞬也不瞬地注视着,见她小脸因欲望而通红、美眸脆弱半合,他嘴角微勾,气息也灼烫了。

“可是这里没……没有床……”

他忽而笑出声,像是她说了一句十分有趣的话。

“没关系,有地板就好了。”说着,他将那绵软的身子抱下,让她直接躺在书房的大地毯上。

“钧?”老天……

精壮的身体随即覆在她身上,他舒爽的男性体味包里着她,胯下坚硬的欲望隔着衣料抵着她柔润腿间,威胁着、勾引着。

“女孩……我不想等。”他霸道低语,给了她一记缠绵的深吻,舌与舌交缠、吸吮,把那芳腔里的一切全占为己有。

一边,他解开裤头,释放出充血的硬挺,跟着脱掉她沾染香液的小底裤,扳开她的大腿。

“我不想再等。”再次宣示后,他顺着她渗泌出来的爱液,将自己推入那美好的幽穴中,直直没入。

“啊啊──”方净芸不自觉地弓起身,蹙紧的眉心显得痛苦又脆弱,仿佛无法一下子包容他的巨大,被狠狠地撑至极限。

“你、你你……等一下,求求你,太大了,我……啊啊──”

男人没让她说完,扶着她的纤腰已恶劣地律动起来。

“钧……啊啊……老天──”方净芸发现自己已渐渐丧失说话的能力。身子在瞬息间狂烧起来,特别是两人结合的地方,她不可思议的紧窒一遍遍吞吐他的力量,任由他拖出、再挤入,重复又重复,任由着他夺取灵魂,不留半点自我。

“小芸,我们总能玩得很开心,每一次都这么尽兴,我就爱看你狂乱的样子,纯洁的小脸变得冶艳娇媚,还有你的叫声……我甜美的女孩,我喜欢听你叫。”他跪坐起来,将她的膝盖扳得更开,腰臀撞击得好用力,他如愿以偿地听到她的吟叫,那是他让她既痛苦又快乐的证明。

“钧……”她叫着他的名,小手无助地握成粉拳,红通通的脸蛋不断地左右摇蹭,像努力要摆脱体内那股狂猛的烈火,却怎么也办不到。

&nb/>她办不到啊,一切的一切全交由这个占有她身子的男人掌控了。

他恣意地攻击她,享用她温暖女性带来的快感。

他的欲望一路烧进她身体里,如坚硬的烙铁,烫得她全身沸腾,一次次摩挲着那小小的、娇美的湿润入口,让那朵可怜的花儿为他完全绽开。

“小芸,你好厉害,把我全吃进去了。”他说着淫秽的话,微微推高她的俏臀儿,让她雪嫩的玉腿触不到地。

他半站起来,持续占有她,要她清楚看见两人连接在一块的地方。

这一切实在太悖德、太淫荡了。

张着双腿,她迷迷糊糊地掀开眼睫,看见他硬烫如热铁的一部分深深嵌入她腿间──他填满了她,而她包含了他,如此密合。

“唔……你你……”她羞惭无比地撇开头,四肢虚软得挤不出半分力气,只觉下腹又是一股挡不住的热潮,涓涓往外倾泄。

男人又是可恶的低笑,存心嘲弄,“不敢看?这么胆小吗?你明明很喜欢这样吃我的。”

“我……我才、才没有……”她喘息不已,像是只落入猎人陷阱的可怜小动物,怎么也逃不出对方的五指山。

“没有吗?”雷钧挑高浓眉,略带恶意地说:“没关系,我们很快就能得到证明,看谁说得才对。”

丢下话,他突然再次摇摆健臀,由缓至促,开始一波波惊人的挺撤。

“啊啊──”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她的玫瑰花唇含住他的粗长,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喂食下,泛着幽香的晶莹早已濡湿两人,随着他的撞击发出羞人又黏稠的声音,同时也伴随着她娇唇逸出的呻吟。

“小芸,你把我绞得好牢啊。”他粗声戏谑着,灼热的汗珠滴在她白里透红的肌肤上。“不要这样……”别这样戏弄她啊……他要她的身体,就拿去吧,为什么每次都要以玩弄她为乐?为什么非要她在他面前丧失所有尊严,赤裸裸地献出自己不可?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有种诱人尽情犯罪的风情,雷钧双目细眯,弯身抱起她。

“啊──”方净芸忍受不住又吐出羞人的吟哦,因为男人的热能仍停驻在她的柔软里。他抱高她的臀,让她的双腿亲密地圈着他的腰,随着他的走动,那发烫的坚硬避无可避地摩挲着她。

“你、你你……带我去哪里……”她问得上气不接下气,藕臂下意识揽紧他的颈项,把自己完全交给对方。

雷钧挑眉笑了,舔着她小巧的耳朵。

“地毯还是太硬了些,我怕把你撞伤了。你不是说没有床吗?我们就去找有床的地方。”

她脸蛋爆红,小嘴下一秒已被他牢牢捕捉,迷迷糊糊间由他抱着她走出书房的侧门,直接进入宽敞的主卧室。

将怀中的人儿放在舒适大床上,雷钧仍深吻着那张甜美的小嘴,腰臀开始了另一波强健的节奏。

“唔唔……”她哼出的呻吟全融化在他唇舌里,秀气的手指紧紧攀牢男人的宽肩,将全然无助的自己交出。

燎原的大火狂妄腾烧,谁也没办法阻止,这男女间亘古的律动将两具发烫的身躯紧连在一块,吞噬着、包含着,寻找最撩人的销魂。

这一场爱欲纠缠不知持续多久,方净芸早理不出头绪,她在男人渐渐加快的抽挺中尖叫、抽搐,身子仿佛被抛到云端,又重重坠落。

高潮的快感一下子攫获了她。

“啊啊──”她蹙眉叫出,克制不住地弓起腰,大量的春潮狂泄而出,那秘密的幽径收缩再收缩,绞着男人火热的欲望根头。

“老天……”雷钧喘息低嗄。

再也忍受不住,他按住她的巧肩,突然一阵悍猛快攻,将自己埋入她温暖无比的深处。“喝啊──”暴吼一声,根头激射出大量的浓灼,他又一次挺入,将男性种子毫无保留地撒在那片娇嫩的园地里。

意识就要缓缓飘远了,方净芸累极地合上眼眸,在沉入幽暗的前一刻,她感觉到男人健壮身躯覆在她身上的重量,这么沉……这么温暖……

醒来时,窗外午后的宁静早换作一片漆黑。

卧房中只亮着一盏鹅黄光的立灯,方净芸瞄了眼挂钟,已是晚间八点多。

他……离开了吗?

拥着被单坐起,凌乱的大床上只留她一个,不知怎地,心房感到空空的。会跟他在一起,维持这种肉体关系,对她而言,似乎是件极自然的事。

三年前,她与他在一场上流社会的晚宴中邂逅,她是负责筹办那场宴会的小组成员之一,出社会刚满一年,一切仍那么新鲜有趣。

然后,她遇见他,像是上天特意的安排,是注定的缘分,他调情的笑、略带忧虑的冷峻,一下子掳获了她的心,让她毫无预警地坠入这可怕却甜美的深渊,在当中载浮载沉,怎么也不能清醒。

他要她辞去工作,专心一意待在他身边,她乖乖照做。

他要两人之间的关系保持低调,把她留在这栋雪白的房子里,她也毫无异议。

男女之间的感情,向来先交心的那一方注定要受伤,她把赢的权利让给了他。

她是笨吗?

每每想到这个问题,总是心酸,却又有种义无反顾的执着,以为固执地守在他身边,任他予取予求,若上天怜悯她,或者能教那个无情、冷酷的男人也爱上她,一如她爱他那样。如果上天怜悯啊……

幽幽叹息,她拖着被单下床,双腿却一阵虚软,又无力地倒坐在床边。

他发泄在她身上的力量仿佛还未散去,腿间仍残留着羞人的湿润,而裸露出来的肌肤种着一颗颗“草莓”,再次证明男人是如何爱过她。

“噢……”越要自己别想,脑袋瓜越要和她作对,那一幕幕激狂的交缠清楚浮现,害她脸蛋红得如同熟透的番茄。

就在她试着要再次撑起身子的同时,房门忽然被打开。

“啊!”方净芸轻呼了声,反射性拉高单薄的被单,当她扬睫看见出现在门口的男人时,心跳忽地直逼八级地震。

男人走进,顺手合上门,高大身躯来到她面前。

“你、你你……还没离开?”她讷讷地问,洁美的下巴被他的粗指勾起。

雷钧似笑未笑,大拇指抚触着她微张的香唇。“你希望我走?”

“我……”她脸蛋更红,不晓得该怎么回答,只好怔怔地凝望着他那张恶魔般英俊的脸庞。

“怎么不说话?舌头被猫咬掉了吗?”他戏谑地牵唇。

方净芸心里微酸、微涩,反正她就是这么没用,永远被他耍着玩。

他要走、要留,哪里是她能决定的?

他对她没有感情,却眷恋她柔美的身体,说坦白一些,她跟那些缠着他的女人其实没什么分别,把身体当作亲近他的工具,只求他多些眷顾。差只差在,她一开始就傻呼呼地赔上真心──他从来不屑一顾的真心。

“我以为你忙,所以……所以来一会儿就要走的。”

“我明天开始休假,整整一个礼拜,所以不忙。”他平静道,目光却一点也不平静,烁动着别具深意的火焰。

“喔……”她点点头,似乎也感觉到黏稠又暧昧的氛围正在形成,害她呼吸窘迫起来,原就发软的双腿根本使不出力。

“我想到浴室去,身子黏黏的,需要冲洗一下,你、你……可不可以放开?”她的下巴还在他掌握中,而他整个人则大咧咧地挡在她面前。

“不可以。”他直接拒绝,英俊的脸庞竟闪过孩子气的笑。

“啊?”方净芸又怔住了,无辜地咬着唇瓣,心咚咚、咚咚跳得好响。

他孩子气的笑……真好看呵……

他俯下身,挺鼻轻触着她的鼻尖,薄唇几要吻上她,低语:“我刚跑完步回来,浑身都是汗,身子也黏黏的,也需要冲洗。”

她又咬唇,几秒后才勉强挤出声音,“那、那你先洗好了……”

英俊脸庞绽出邪气的笑,他的嗓音更沉了。“小芸,不需要让来让去的,我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你要不要听?”

里在被单下的身子烫得快要烧起来了。“我不想听。”再笨也猜得出这男人打什么主意。雷钧霸道惯了,想做就做,谁也阻止不了。

他低沉地笑,忽地将她抱进怀里。“不想听就算了,我们直接来做。”

“雷钧!唔唔──”

她的抗议被男人的唇狠狠堵住,只能很不争气地弃械投降,让他抱进浴室里一起冲洗,一起做ài做的事……

雷钧的金控集团前不久才成功合并了另一家香港的金控公司,不只台湾各大报章杂志大肆报导,连国外几家媒体也抢着采访。

着实忙过一阵,他决定到日本好好休假──当然,这美好的假期怎么可以少掉美女的陪伴?所以方净芸也被一块带出国了。

“喜欢吗?”男人低沉嗓音在耳畔响起,温热气息淡淡扫过她敏感的肌肤。

方净芸咬着唇忍住几要逸出唇瓣的呻吟,瞅着搁在梳妆台上的成套珍珠饰品,她抬起小脸,与他的视线在镜中交会。

“谢谢……它们很漂亮。”

雷钧慵懒一笑,低头轻咬着她的颈,像英俊的吸血鬼伯爵正要享用他的处女新娘。“你很适合戴珍珠。”温润秀气,如同她给人的感觉。

食髓知味又欲罢不能,他扳过她的小脸,略微粗蛮地吮住她的红唇,品尝着她甜美的滋味。

“唔唔……钧,别这样……妆花了啦……唔唔唔……宴会要来不及的……”她虚弱地抵抗,努力不让理智在他的摧逼下溃散。雷钧终于放缓力道,抵着她微肿的唇低语:“我不想去了。”

嗄?!“不行,你明明说过今晚的宴会很重要,许多日本政商界的重量级人物都会到场,你一定要出席啦。”边说,她推开他的肩膀,赶忙抽出卸妆棉替他擦掉印在他嘴上的口红。

昨天,他们抵达日本,住进东京都心的一家五星级饭店。

方净芸原以为接下来真是单纯的两人假期,谁知道他就算出国度假,仍是得在一些推辞不掉的社交场合露脸。

忽然间,她忙碌的小手被他一把握住。

“钧?”她疑惑地眨眨眼,心脏却漏跳了一拍,因他眼底窜跳的火光。

他眼中闪动的意图,她心知肚明,但如果真放任下去,今晚那场重要的宴会肯定见不到他们两个的。

红着脸蛋,她讷讷地挤出声音,“不可以。你、你……总之不可以啦。”

讨厌!讨厌啦!她跟他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全做尽了,为什么每次扯到较亲密的话题,她还是克制不住的脸红心跳,像个不懂情事的小女孩?

男人似笑非笑,“不可以怎样?”

“不可以──你、你明明知道的。”还硬要逗她说出口……

他浓眉微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咬着唇儿,方净芸轻哼了声,烫红的小脸撇向一边,干脆不看他了。每次都让他耍着玩,仿佛她天生就这么“命苦”,注定给他玩一辈子。

雷钧没再逼她,静静拿起一串珍珠项链替她戴上,让那温润莹白的珍珠儿安静地贴着她细白的肌肤。

他着火的目光再次在镜中与她交缠,那张恶魔般英俊的脸庞性感无比也邪气无比。

他语气略哑,戏谑道:“不可以就不可以,等宴会结束,什么都可以了吧?”这男人……热气猛地往头顶冲,方净芸全身红得跟煮熟的虾子差不多了。

举办宴会的场地,是东京某地产大亨位在池袋的一栋别墅。

挑高的宴客大厅气派十足,巨大的奥地利水晶吊灯闪耀着迷人的光辉,一组乐团正演奏着蓝调,慵懒又惬意的乐声荡漾着,多少缓和了过分紧绷的神经。

今夜,方净芸已不知杂志而已,不知道是谁带进来的……我正要把它们处理掉。”说着,罗兰俐落地收拾好桌面,拎着两本新发行的周刊就要离开,边不忘询问,“小姐要用些下午茶吗?我让人烤个布丁和水果派过来,再冲一壶熏衣草茶,好吗?”

方净芸内心悄叹了口气,走近,小脸不动声色。

“不用点心了,我喝些茶就好。还有……把周刊留下来给我解解闷吧?”不等罗兰回答,她嘻笑了声,已经顽皮地从人家手里抢了过来。

“小姐,不要看,没什么好看的──”

来不及了。

摊开那两本八卦周刊,封面大大方方印着雷钧的照片,他怀里亲密地拥着一个身材曼妙、长相美艳的女子,后者紧紧偎在他怀抱中,虽然被偷拍了,那笑容仍是如此灿烂,美得让人不能呼吸。

不能呼吸啊……

方净芸一时间说不出话,喉中尽是酸涩,她怔怔瞪着周刊封面的照片,怔怔看着那几行字,写着──金控总裁落入情网,与混血儿名模出双入对!

情场浪子雷钧夜宿名模香闺,引爆激情夜!

她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不可能对任何女人忠诚,她也晓得有不少美女围绕在他身边,乞求他的怜爱和脊顾,而他向来享受这一切,高高在上,睥睨众生,将女人当成玩物……

她明明知道的,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自己,以为安静地为他守候,总有一天他会懂得她的感情,会对她有所回报。

女人就是笨,为了爱,可以抛弃自尊。

在他心目中,她也不过是一件玩物罢了吧?他为她建造的这一栋白色别墅,说穿了,只是豢养着宠物的牢笼。

情在不能醒,她谁也不爱,偏偏为他动情。

“小姐,你没事吗?”罗兰沉静的询问透出明显的关怀。

方净芸回过神来,瞥了管家一眼,摇摇头若无其事地说:“没事……我很好。”尽管明白他不能专属她一个人,但此时封面上的亲密照片亲密照片摊开在眼前,她其实已心痛如绞,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小姐的脸色很苍白。”罗兰有些担忧地瞅着她。

为了让管家放心,方净芸勉强露齿微笑,把周刊搁在一旁桌上。“我真的很好。兰姨,麻烦你冲一杯茶给我,我先上楼去。”

“好。”

“谢谢。”轻轻颔首,她转身爬上楼梯,几分钟后回到自己的卧房。

坐在床边,她小手抚触着质料细致的被单,心中泛开层层忧伤。

在这张大床上,她让那男人爱过无数回,在他强健的身下,她一次又一次坠入疯狂又充满无比喜悦的境界,她的灵魂不再单单属于自己,早在遇见他的刹那,就被他俘虏去了,倘若无他,她还能完整吗?

然而她之于他,算是可有可无吧?能取她而代之的女人太多、太多了,他根本不在乎的。

幽幽叹息,眼眶湿润了,她讨厌自己这么自怜自艾,却又克制不住。

在床上蜷缩着躺下,她拉来薄被盖住身子,下意识想汲取他曾留下的气味。

说不定,他现在正用爱过她的方式,热烈地爱着那个被他拥在怀里的新欢……

不!不要啊!

心好痛好痛……她不要想、不要想啊……越想,只是越痛苦而已,为什么老天不让她自己作主?为什么……

神智癫乱起伏,迷迷糊糊间,她像是睡着了。

她似乎听到兰姨进来、轻唤着她的声音,但她没有回应,放任意识跌入深层的保护中,暂时脱离现实的一切,她想,如果能好好睡一觉,或者就能更有力气去面对这一切。

睡吧……别再想了……她好累……

许久许久,当她睁开眼睛,从床上缓缓撑起身躯,窗外早已一片幽暗,而卧房中只亮着一盏鹅黄色的立灯。

她真的睡了挺久的。咬咬软唇,她淡淡想着。

“兰姨说,你从下午开始身体就不太舒服?”

“啊?!”听见低沉的男性嗓音蓦然响起,方净芸吓了一大跳,忙回眸一瞥。

雷钧不知何时闯进,正好整以暇地坐在角落的单人沙发里。

他的眼睛深黝黝,瞬也不瞬地直视着她,仿佛已看了她好久,将她由内到外尽数看透一般。

“我……我没事,我、我身体没有不舒服。”方净芸避开他探究的注视,轻垂着粉颈。

不想让他看出她内心的痛楚啊,那只会让她更无地自容……

深吸了口气,她抚着刚睡醒的小脸,低声说:“你来了很久吗?怎么没叫醒我?”

雷钧抿唇不语,那两道别具意味的目光看得她心跳加速。

方净芸瞄向摆在床头柜上精致的古董座钟,不禁轻呼,“都快八点了!天啊,我怎么这么会睡?你吃饭了没?要是还没吃,我下厨煮碗海鲜面给你?还是你想吃什锦烩饭?我可以再煮一锅罗宋汤。”她提的全是他爱吃的。

边说着,她急匆匆掀开被子下床,白嫩的两只秀气脚丫都还来不及套入室内拖鞋里,一阵晕眩突然袭来。

“唔……”她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刚站起的身子眼见又要倒进床里,一只健壮的男性臂膀忽地伸出,将纤细的她揽进怀中。

雷钧抱着她在床边坐下,将她圈围在大腿上,半强迫地勾起她洁美的下巴,鹰般锐利的眼光挑剔地审视着她苍白无血色的小脸。“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说?”他问话的语气不太好。

“我没事的……真的……”有点想吐,她硬是忍下来。

见他腾出一只手伸向床头柜上的电话,她连忙握住他的大掌。“你要干什么?”

“我请韩医生过来帮你看看。”

“不用的。钧,我没事,真的没事,我只是一下子没站稳,不要劳师动众……”她乞求的眸光湛着教人心动的辉芒,软软保证又软软请求着,再铁石心肠的人恐怕都抵挡不了的。

雷钧望着她好几秒,最后终于妥协了。

“不看医生可以,我刚才请兰姨吩咐厨房多作了几道菜,你待会儿要乖乖吃掉。”

方净芸咬咬唇。“嗯……”

他低头啄吻她的颊。“我要把你喂胖一点,多长一些肉,你的腰这么细,我真怕把你撞坏了。”

“你──”苍白的小脸因男人露骨的话漫开红潮,看起来健康许多。

“我怎样?”雷钧带笑问,邪气得很,手掌有意无意爱抚着她的腰际,还慢条斯理地往上攀移,在她的乳线下轻搔着。

“你别这样……”她该试着抗拒他的,等到哪天他厌倦她的陪伴,新欢换掉她这个旧爱,或者她的心就不会那么疼痛。

“我没有怎样啊。”雷钧手指很故意地在她敏感处的边缘游移,挑起她细微的战栗,却不给她一个痛快。

方净芸呼吸渐渐浓重,俏臀在他大腿上下意识蠕动着,她想闪避他每一下的碰触,但身体又诚实地对他的爱抚起了反应。

“想要我再给多一些吗?”雷钧根本完全掌握住她的弱点,随便就能击垮她的坚持。

“我想洗澡,你可不可放开我……”这或者是个暂时躲开他的好借口。毕竟一想到他的双臂说不定在几个小时前才拥抱过别的女人,她的心就一阵煎熬。

“我不想。”雷钧霸道地说。

他像是感觉到她有意无意地推拒,一臂将她揽得更紧,另一只手恶劣地探进她衣衫下,挤开蕾丝内衣,满满捧着她坚挺的乳。

“你、你不要这样,我想洗个澡,然后我、我……我肚子饿了。”借口越说越蹩脚,她敏感的乳尖却在他粗糙掌心的磨蹭下立刻起了反应,小腹感到空虚,一股湿热的熟悉感觉在腿间泛开。

“好。先洗澡,然后吃饭。”雷钧大方地说。

下一秒,他突然打横抱起她,往设置在卧房另一边的宽大浴室走去。

“钧,你要干什么?”方净芸吓了一跳。“你说呢?”他垂下邪气的眼瞳,轻松地抱她踏进浴室里。

她当然晓得他的意图,以往,他们也曾无数次一起沐浴,在宽敞又舒适的按摩浴缸里尽情欢爱,但此时此刻,她不想的。

“你放我下来,我、我想自己安静地泡澡,你……你如果也想洗澡,家里还有其他的浴间,要不然……你、你你先洗好了?”想起他们在浴缸里做过的每一次,她小脸忍不住爆红。

雷钧低语,“不用那么麻烦。”

“但是──”

“小芸,你在怕我吗?”他猛地问。

方净芸一时哑口无言,咬着软唇,明丽的眼睛流露出太多感情。

“我……我没有,我没有怕你。”

“那你为什么躲我?”她的肢体语言早已告诉他一切。她想闪避他,他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没有躲你……”她说得有些心虚,怜弱的玉颈不禁垂下。

“是因为八卦周刊那些报导和照片吗?”

“啊?!”她没想到他会猜出来,八成是兰姨透露给他知道的吧?“不是的……我没有。”

“没有最好。”他似笑非笑地说,眼底跳跃着两把火焰,灼烫气息喷在她嫩颊和耳畔。“你越是躲我,我越想要你。小芸……你知道惹火我的后果,你想再一次承受吗?还是你其实喜欢我用那样的方式对待你?粗暴一点,不需要怜香惜玉,你喜欢那样吗?”

方净芸心一颤。

记起有一次,她和他冷战,那时他的反应好可怕,她硬是要把他阻挡在心门外,反倒挑起他惊人的征服欲望。

那一次,她彻底尝到在天堂与地狱之间飞窜来回的滋味,他把她困在房里整整三天,在她娇嫩的胴体上一遍又一遍地索求,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头只知淫欲的母兽,在他强而有力的充实中狂乱、哭喊、失去自我……

“我没有……”压下挥之不去的心痛,她低喃着,由着他把她放进白瓷浴缸里,他开始动手脱去她的衣裙。

雷钧如魔鬼般英俊的脸庞倾近,在她洁润的耳边低声说:“我知道你喜欢什么,小芸……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强占你的温柔2燎原大火狂妄腾烧亘古的律动将你我紧紧相连吞噬着、包容着寻找最撩人的销魂……

温热的水不断从精致的水龙头中流出,周遭弥漫着水蒸气,湿润的空气中更透出情欲的黏腻,仿佛一旦跌入其中,只有跟着沉沦,永远也挣脱不开。

衣裙被尽数脱去,随手丢在漂亮的瓷砖地板上,方净芸感到无边无际的悲哀,她裸裎的玉体像是为他而生,即便想过要抵抗,却仍然在男人的掌控下臣服了。

温热的水底下,她玉腿张开跨坐在雷钧粗壮的大腿上,两人早已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没有一丝空隙,他坚硬的部分硬生生撑开她的细致,凿入最深的地方,而她无处可逃。

“喜欢吗?小芸……”雷钧可恶地问,长满硬茧的手掌捧着她随着水轻晃的美乳,恣意地揉捏、拧抚,在她克制不住不断发出吟哦时,他低头含住那早被他玩弄得殷红翘挺的乳尖,尽情地吸吮着。

“嗯……”方净芸略感痛苦地蹙起眉心,这狂乱的滋味总是又痛又快乐。

“要我再更用力一点吗?”他边舔着她的甜美边问,不等她的回答,大手已恣情地掐握她的丰乳,那力道并不温柔。

“啊啊──”她轻呼,高高地仰起小脸,将胸前大片粉嫩的肌肤提供给男人品尝,那充实又强壮的生命在她体内旋转着、律动着,顶进那片女性的温暖里,也把她的神魂带往天际。在一阵剧烈的侵略后,男人终于稍稍放缓力道和速度。

“如果我也对其他女人做这种事,你会在意吗?”轻咬着她温润的香肩,雷钧突如其来低问。

为什么问她啊?她有资格在意吗?她能去在意吗……

方净芸喘息着,幽幽睁开眼眸,迷蒙地瞅着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

“会吗?”他继续逼问。

“我……无所谓的……你想和谁在一起,那是……那是你的自由,我管不了……”是她心甘情愿跟着他,一开始就不公平。

他的花边新闻从来不曾断过,只是她存着鸵鸟心态,选择不听不问,躲在暗处欺骗自己罢了。为什么要摊开来问她?要她回答这样的问题,她的心好痛、好痛啊……

雷钧的脸色不知怎么一回事,突然变得深沉。

他专注地锁定她小脸的每一个表情,深邃黑瞳闪过阴鸷,好看的下颚绷得似乎过紧了些。

“很好,你能这样想最好了。”

他忽然吻着她的小嘴,带着浓浓惩罚的意味,吻得她险些透不过气。

“唔唔……”方净芸藕臂攀着他的宽肩,柔软胸房抵着他强壮的胸膛,被动地承受他的攻击。

他十指紧紧扣住她的纤腰,水底下,他的动作越来越大,激烈的冲撞引起剧烈的水波,洒得满地都湿了。

“啊啊──钧──”方净芸叫喊着,有种可怕的感觉,仿佛包围着他俩的水全都滚沸了,他们置身在高温里,不仅肉体,就连灵魂也在燃烧。

“为了奖励你的大方,我该好好服侍你,带给你快乐的,不是吗?”

“不……不要这样……”隐隐约约,她体会到男人被触怒了,真正的原因她不明白。

为什么对她生气?她已经努力地压抑自己,不想造成他的困扰,他还想要她怎么样呢?

她不懂。不懂啊……

“为什么不要?我亲爱的小芸,你会喜欢的,我知道,我们总能玩得很开心,不是吗?”他带笑的言语有着一股莫名的压迫,让她不能喘息。

他被她惹火了吗?不……她不想再体验一次,他那些“手段”会把她完全逼疯的……

“我不要了……你、你放开我,我不要了……”她开始推拒他的胸膛。

男性的臂膀强而有力地锁住她,雷钧薄唇一吐,那沙嗄又性感的嗓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来不及了。小芸,我怎么舍得放开你?我们才刚开始玩而已啊。”

“呜……”她绝望地啜泣,逃也逃不掉了。

极端的痛苦又极端的享乐。

在地狱与天堂间飞窜来往,一次又一次,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只剩下如无底深渊般的欲望。

淫乱、疯狂、挣脱道德枷锁,用尽各种下流的姿势,雷钧不顾一切地要着身下的小人儿,强悍的力量让方净芸完全臣服,彻底交出身心。他对她索求无度,两具赤裸身躯紧紧交缠了一整晚,在淫欲中翻滚,直到窗外微微透出亮光,他在她温暖的深处解脱了,不知第几次得到高潮,他的一部分甚至还埋在她腿间,两具疲惫又满足的身躯才终于沉沉歇息。

方净芸醒在阳光灿烂的午后。

体力全然透支了,被“整治”得极端透彻,要不是生理需求的催促,她说不定还要继续放任自己睡去。

醒来时,凌乱不堪的卧房中只剩下她一个。

脑袋瓜仍有些晕眩,她拖着被折腾得到处都是“草莓”的身子,吃力地下床,靠着两条发软的腿,慢吞吞地走进浴室。

上完洗手间,她为自己放了一缸热水,如没有情绪的机器人般动作着,泡完澡后,精神终于转好了许多。取来架子上的大浴巾将湿润的身体擦干,她穿着浴袍,跟着又慢吞吞地走出来,经过穿衣镜前,她不由自主地停下来,脸蛋略偏,怔怔地和镜里苍白的女人对望。这是她吗?

忧伤的眼睛,忧伤的眉睫,唇瓣被吻得红肿,裸露的颈部和胸前的肌肤印着无数的红痕。所有的痕迹全是那男人留下的,他吸吮、啃咬,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种下朵朵玫瑰,不仅如此,连浴袍所覆盖那些地方,她平坦的小腹和大腿内侧也全是他留下的印记。这是她吗?为什么瞧起来这么的不快乐?

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原貌?

爱一个人,就注定要受苦,即便被他所伤害,也依然恨不了他,是吗?

心思紊乱,她从来未曾找到答案。

双腿忽然一阵发软,她叹了口气,倚着嵌在墙壁上的穿衣镜软软倒坐下来,如受尽委屈的小动物般蜷起身子,垂着头,双手环抱着自己。好累啊……她真的好累……

当雷钧重新走进卧房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他欺负她。他承认。

此时看她无助地缩在那儿,他胸口兴起难以言喻的紧绷,竟对自己施加在她身上的种种“暴行”觉得内疚起来。

即便如此,他不会对她道歉的。

深吸了口气,他将盛着食物和饮料的托盘搁在桌上,随即停在她面前。

“需要帮忙吗?”

闻声,方净芸忙抬起小脸,看见是他,眸光又连忙撇开。

不等她回答,雷钧已主动弯下腰,强健的手臂环住她背后和腿窝处,轻而易举地将她抱离地毯。

“不用的,我自己能走,我……”她吓了一跳,但拒绝的话在他深沉的注视下自动消音了。

刚沐浴过的她散发出清新的香气,淡淡的、甜甜的,雷钧用挺鼻轻蹭着她粉嫩的颊,嫩的颊,尽情嗅着她的体香。

“你的腿让我压得太久,没有力气的。”他慢条斯理地道,发现怀里的人儿满面红潮,心里有几分得意,知道她不是全然讨厌他昨晚一整夜的“暴行”。

方净芸羞得讲不出话来,只好静静由着他将自己抱至床上。

八成见她真是虚弱得可以,他动作挺安分的,将她放下后,只拉来薄被为她盖住,没有再进一步“欺负”人。

“肚子饿了吗?”雷钧也跟着坐在床缘,不离开的打算。

“嗯。”她点点头。怎么可能不饿?从昨晚到现在,她根本没吃什么东西,还被他折腾了一整夜。

下意识抓紧薄被,她忍不住偷觑了他一眼,没想到刚好跟他灼热的眼神对个正着,胸口跟着又是一阵狂跳。

他的目光让她想起昨夜的每一幕,仿佛她仍一丝不挂,在他臂弯中疯狂。

“我请厨房烤了一盘焗海鲜饭,还有你最爱的水果沙拉和布丁,兰姨也特意为你冲了一壶熏衣草茶。”说着,他把刚才端进房里的托盘移近,直接放在大床上。

“你……今天不上班吗?”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她的心激颤着,怕显露出太多感情,只能勉强自己忍下来。

雷钧似笑非笑,薄唇好性感。

“我是老板,高兴什么时候上班,就什么时候上班。”他的金控公司网罗不少能手,有那些人帮忙打点,他其实用不着那么拚的。

“要我陪你吃吗?”他淡淡问,野兽般的狂野收敛在那双深瞳里。

方净芸咬咬软唇,有些不知所措。

她其实很希望他离开,留给她一个不受波动的空间,她根本不想这么快面对他。

脑海中窜出无数的迷惘,还想不出个头绪,雷钧已拿起银匙,挖了一匙焗海鲜饭送到她唇边。

“吃。”他平静地命令。

别妄想抗拒。他的眼睛散发出那样的讯息。

这一次,方净芸学乖了,忍着羞涩和迷惑,她红唇轻张,含进他送来的那匙食物。

“好吃吗?”他淡问,又送来第二口。

“好吃。”小声嗫嚅,她乖乖咀嚼、吞咽,又乖乖张嘴让他喂。

房中好安静,只有汤匙轻撞瓷盘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那盘焗海鲜饭已经吃掉一半,水果沙拉也吃得差不多了,方净芸再也吃不下。

“我好饱……吃不下了,我想喝点茶,可以吗?”她真怕他会强迫喂食。

“你的胃跟小鸟差不多大。”雷钧半开玩笑道。他难得没强迫她,放下银匙后,他倒了一杯熏衣草茶放进她小手里。

“谢谢……”咬着唇,方净芸羞涩无比地轻语。

他的霸道让她无力抵抗,而他的温柔更教她心悸难平。

她爱上这样的男人,是她这一生中最严苛的考验,怎么做都不对,最后只会落得自己伤心。

这又何必?这又何必呢?方净芸不只一次自问,却也晓得,如果真找得到解答,自己也不用如此痛苦。

捧着精致的白瓷杯,她静静啜着茶,仿佛再也比不上喝茶更重要的事一般。

雷钧也不言语,就静坐在一旁望着她,那两道目光隐晦难解,藏着无数的东西。

他是存心扰乱她的吧?方净芸微恼想着,身体每一处细胞都还留着昨夜激狂所带来的酸软,他的存在让那些亲密又淫荡的影像加倍清晰,他究竟要她怎样?就是非要看她出糗才肯罢休?

“你为什么不去忙别的事?”她忍不住有些赌气地问。

雷钧微微牵唇。“我担心你。”

嗄?!她心脏猛地震撼,水眸不由得抬起,看见他似笑非笑的神态。

“怎么,我担心你有什么不对吗?”好看的男性薄唇又掀,语气慵懒好听。

“你、你你……”方净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毕竟,他极少用这么外显的话关心她。

雷钧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粗糙又温暖的指腹顺着她美好的下巴往下移动,继续游走在她锁骨上点点的红痕,双目微眯。

他心里当然清楚自己在她粉嫩身上制造出多少印记,昨夜的疯狂带着点连他自己也不太明白的恼怒。

他在她身上发泄情绪,想看她在他的操控下全面疯狂的样子,想尝遍她每一寸肌肤,饮尽她每一分甜美。

他要她哭喊他、哀求他,他要她丧失自己,所感觉到的只剩下他,和他们狂烈的欲望。

但此刻冷静下来,见到她的脆弱,他的心不由得感到郁闷。

“你昨晚累坏了。”他淡淡道,霸道地取走她手里的杯子,俯下头,将吻贴在她锁骨边的一朵“草莓”上。

瞬间,方净芸全身如遭电击,费力地咬住几乎就要冲口而出的叹息。

他太温柔了,温柔得让她想哭,温柔得救她一下子就原谅昨晚他突如其来的坏脾气和粗暴的对待。

男人的吻带着浓浓的疼惜,温热的舌尖舔过她的香肌,她战栗着,直到他的大掌覆上她坚挺的乳,熟练地揉捏着,她才勉强拉回神智。“不要……不要了……求求你……”她身子还没恢复,又酸又疼的,而他的力量仍教她有些害怕。

这一次,雷钧竟然很君子的停手。

他没再越雷池一步,但也没有完全放她自由,而是揽着她与她一块躺下。

“闭上眼,再多休息一会。”他丢下话,带着热力的大手横在她纤腰上,将秀气的小人儿安稳地锁在怀里。

方净芸再一次悄悄咬唇,心口漫开说不出的滋味。

“你、你也要休息吗?床很大……我可以睡过去一点,这样你会比较舒服。”她似乎问了一个十分好笑的问题,因为紧贴着她的男性胸膛突然轻轻鼓动,低沉悦耳的笑声在她头顶响起。

“我偏偏喜欢这样睡。”雷钧又淡淡地说。

“可是……唔……”她的话结束在他炽热的吻里。他吻得好深入,相濡以沫,不让她再有任何异议,良久,他终于“好心”地松开她的小嘴,黝黑的眼瞳闪烁着星辉。

“你再不安静休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可不敢保证了。”

“啊?”方净芸小脸通红,赶紧把发烫的脸埋进他胸口,不敢再看他,也不敢再有任何推拒。

她的心咚咚乱跳,在熟悉的男性气息的包围下,有种奇异的温暖烘热着血液,她浑身燥热,完全没办法应付此时此刻的雷钧。内心悄悄地叹气,她乖乖闭起眼,窝在他强壮的怀里。

又有落泪的冲动了,她咬着唇,身子下意识贴近过去,与他静静相拥。

这就是梦,短暂又美丽的梦,她也甘之如饴……

秋的气息渐渐浓了,百货公司的橱窗也开始展示各式各样秋季服饰和商品。方净芸独自一个人漫步在热闹的台北东区,她已有许久不曾逛街。

此时,迎面而来一群年轻女孩,不知谈着什么,清脆的笑音大方地抖落,让她不禁也跟着扬唇。

有些怀念哪……那种单纯的快乐、无忧无虑的青春,似乎真的离她好远了。

是年纪越来越大的关系吗?动不动就伤春悲秋。

仔细想想,她今年二十八岁,是个说年轻不太年轻、说老也不太老的年龄,虽是如此,她却觉得自己仿佛已有八十二岁的心境。

爱着一个永远不会属于自己的男人,实在太费力气了。

这场爱恋注定她是个输家,即便如此,她仍是执迷不悟,偶尔,她是真讨厌这样的自己,懦弱又可悲,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

苦笑了笑,她做着深呼吸。

不想了!她决定今天什么事都不要想,要轻轻松松地逛逛街,说不定等一下也能进电影院消磨一些时间。

经过上一次的“冲突”,她最后仍是选择逃避,强迫自己不去关心雷钧和周刊封面上那名美丽女子的韵事。

她不看、不听也不问,就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如果有一天真到了非分手不可,她希望自己够坚强,即便心会疼痛难当,在时间的治疗下也能提得起、放得下。

“小芸?!”有人喊着她。

方净芸一愣,忽地从百货公司的展示橱窗玻璃上,看到一个熟悉的女性身影,她连忙转过身来,惊喜地望着那人。

“雨茴?!”她欣喜地眨眨眼。

下一秒,林雨茴已扑过来,两个女人当街抱在一起。

“哇啊啊,小芸,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耶!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到底躲到哪里去?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林雨茴是方净芸大学时期的同班好友兼室友,感情好得不得了,大学毕业后,林雨茴出国攻读硕士,方净芸变成社会新鲜人,但工作没几年就被雷钧“金屋藏娇”了。

“我有想过要联络你啊,可是后来才知道你们全家移民加拿大,原来住的地方也卖掉了,我就找不到人了。”乍见故人,方净芸高兴得小脸都红通通的,微喘着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是回来玩吗?现在住在哪里?”

林雨茴笑眯了眼睛。“我年初就回台湾了,可不是回来玩呢,我爸和我妈移民加拿大,我还是比较喜欢台湾啦,刚好加拿大那边的公司打算派遣一名业务到台北当联络的窗口,我自动申请,所以就调回来这里工作了。我现在住的是公司拨给我当宿舍的小公寓。”

“所以你暂时不会回加拿大啰?”

“嗯。”

“那太好了,我们真的好久没见面。”方净芸柔声说。

“对啊。”林雨茴用力点头,手紧抓着她的。“小芸,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聊,走,我们找个好地方喝下午茶去。”

“好啊。”方净芸开心地颔首,跟好友手挽着手。“这附近有一家五星级饭店,里边的下午茶很不错,空间也很舒适,我们去那里坐坐。”

五星级饭店的下午茶就设在豪华大厅的旁边,采半自助的方式,消费的客人可以拿着消毒又烘暖过的高级圆瓷盘自取食物,一些需要现作才好吃的餐点,也可以请厨师当场大显身手。

今天非假日,享用下午茶的客人大约只坐六、七分满,午后阳光斜斜从落地窗照入,感觉十分优闲,是谈心聊天的好所在。

聊了将近一个小时,大部分时间都是林雨茴叽哩哇啦地说着,方净芸则微笑倾听,话题围绕在国外的生活、工作点滴,跟着很自然地绕到感情生活,林雨茴脸颊微红、眉眼间尽是甜味地说:“小芸,其实……我已经订婚了。我未婚夫就是我那个部门的主管啦。”

闻言,方净芸惊喜地睁大美眸,小脸诚挚,“恭喜你!”

“谢谢。”林雨茴甜蜜地耸耸肩。

“婚期是哪个时候?”

“目前订在明年春天,但我未婚夫觉得可以再提早些,所以说不定年底我就嫁人了。小芸,你来当我的伴娘,好不好?”

方净芸露齿笑开,“那有什么问题!”

林雨茴也跟着开怀笑了,开心地握了握好友的小手,自然而然地问:“那你呢?是不是也遇到你的‘对先生’了?在念大学时,仰慕你的男同学可真是多到数不清的地步,你偏偏爱给人家软钉子碰……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有绝世优质男长伴左右?”

被突如其来一问,方净芸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的“对先生”?

这一生,真的能找到这样的人吗?脑海中浮现雷钧严峻又充满男性魅力的脸庞,她的心无预警地被搅疼了。

总是这样啊……一思及他,她的心湖便兴起波涛。

“小芸,怎么了?”林雨茴似乎察觉到她心绪的起伏,有些忧心地问。

方净芸连忙摇头,菱唇轻勾。“没事。我……嗯……”她欲言又止,既不想对好友说谎,却也不愿提及雷钧的事,心里有些为难。

忽然,饭店大厅传来一阵骚动,把大伙的目光全吸引了过去。

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大群媒体记者和摄影师,镁光灯闪着不停,朝着一对刚由电梯出来的男女拚命发问兼拍照。

那群记者如同苍蝇见到蜜般,十来支麦克风齐上,扬声发问。

“雷先生,请问您真的和蒂娜小姐以结婚为前提在交往吗?”

“雷先生,可不可以透露一下您打算哪时举行婚礼?会选在台湾办喜宴,还是到国外去?”

“雷先生,您今天怎么会想带蒂娜小姐来这里?能告诉我们吗?”

下一瞬,低沉而悦耳的男性嗓音响起,“我和蒂娜是来饭店顶楼的法国餐厅用餐,还有,我的婚礼绝对会选择在台湾举办,至于时间……时候一到,各位自然就知道了。”

喧哗声再起,记者七嘴八舌抢着访问,坐在饭店大厅旁下午茶区的方净芸耳朵里嗡嗡乱响,一颗心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得粉碎。

但是啊,都已经粉碎了,为什么还感觉得到极端的疼痛?

她怔怔望着不远处被媒体包围的雷钧,瞥见那名之前与他一起出现在周刊封面的混血儿美女,此时正爱娇地偎在他怀里,美艳脸蛋笑意盈盈,满满都是幸福的颜色。

她不可能独占他一个,不是早明白的事实吗?

她不愿再想,不愿再心痛如绞,她只想退回安全的壳里,用鸵鸟的心态去爱他……

但如今,一切的一切清清楚楚摊开在她面前。他与那美丽的女郎是以结婚为前提在交往啊,他刚刚不是说了,他们的婚礼绝对会在台湾举行……

他与别的女人的婚礼……

此时此刻,一个绝望的事实呈现在眼前,那个她以前从未仔细思量过的事实──他总有一天会结婚的,到那时,她非得离开不可。

她不能这么恶劣又可恨,绝对不能去破坏另一名女人的幸福,她永远不要当别人婚姻里的第三者。“小芸,你脸色好苍白,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吗?”

好友关怀的言语传来,方净芸心微凛,忙收回视线。“我……没事。”

她慌乱地笑了笑,忙端起面前的白瓷茶壶要为自己添茶,“匡啷”一声,神思恍惚的她一个不小心竟没握牢手里的瓷壶,结果桌面上的杯杯盘盘全被滑落的瓷壶给砸了。

“小心!”林雨茴想抢救根本来不及。

方净芸自己也吓了一跳,小脸更是惨白,裙子也弄脏了。

服务生赶忙过来处理,边问道:“小姐,你没被热茶烫着吧?”

“小芸,你的小腿都红了啦。”林雨茴嚷着。

“对不起……我没事。对不起……”她低声向服务人员道歉,也忙着帮对方收拾残局。

突然间,一抹黑影笼罩上空,现场陷入诡异的氛围。

“小芸……你认识这位先生吗?”林雨茴刚从自己的包包中掏出一大包湿纸巾要递给好友,却被莫名其妙排开记者和摄影机、径自走到桌边的雷钧吓了一跳。

方净芸闻言抬起小脸,与男人那双别有深意的黑瞳接个正着,胸口猛地咚咚巨咚咚巨响。

“我不认识他。”她想也没想,否认的话就这么吐出。

雷钧双目陡地细眯,浓眉也同时蹙起。

“雨茴,我们走了好不好?”没等林雨茴回答,方净芸已抓起帐单,急急对收拾好桌面的服务生道:“麻烦你,我们要结帐。”

服务生怔了怔,才要出声,雷钧突然沉静地道:“这两位小姐的帐由我一并付了。”

此时,饭店餐饮部的经理以为出了什么状况,连忙赶过来,听到雷大总裁如此说,连忙接话,“两位小姐是雷先生的朋友吗?这位小姐的衣服都弄脏了,我马上联络精品店那边的人,让他们送干净衣物过来让小姐换下。”

“不,她们不是我的朋友。”雷钧淡淡地道,锐利的目光却瞬也不瞬地盯着粉颈轻垂的方净芸。

一阵冷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即便不看他的表情,方净芸也能从他的语气和迸发出来的气息轻易感受到,他已发怒了。

他为什么生气?又凭什么生气?

就因为她说不认识他吗?还是因为她不该出现在这里,让他撞个正着?

“雨茴,我们走了……”她胆小如鼠,她自己明白。她甚至一直躲着他的目光,不敢再与他对视。

起身,她拉着好友的手,在一堆记者和旁人的注目下快步离开现场。

“小芸,等等啊……咦,这是怎么回事啊?”林雨茴一手抓着包包乖乖跟着走,还好奇无比地频频回望,看见那突然出现的高大男人五官越来越紧绷,瞳底仿佛着了火,她两道眉也跟着越挑越高。

唔,一定有内幕!

***

待返回阳明山的白色别墅,已过晚间十点。

方净芸从未有过这种心态,她竟然害怕回来这里,好想逃得远远的……

下午和雨茴匆匆离开饭店后,她已明白接下来必须面对好友执着追问到底的决心,果不其然,在雨茴的“卢”功之下,她原本不欲提及的那一段男女感情,还是彻头彻尾摊开讲明了。

雨茴骂她傻,她也知道自己傻,但爱情是全无道理可言的,爱就是爱了,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啊。

她今晚原可以留在雨茴的住所,不过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回来别墅这儿面对一切。如果今晚雷钧果真来别墅找她,该对他说清楚的事,她不想再逃避了。

他如今已有新欢,而且以结婚为前提跟人家交往着,她不能当他们的第三者,她绝对不允许自己沦落到那样的地步,那太可悲了……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先生他……他在楼上房里。”来替她开门的兰姨脸上尽是担忧。

闻言,方净芸心脏一跳,但仍是鼓起勇气点点头。“我知道了。”

兰姨替她接过小提包和薄外套,边说着,“先生来好久了,一听见你还没回来,脸色难看得可以,在房里待了四、五个小时,连晚餐也没让人准备……小姐自己小心一点。”

“没事的,兰姨,不会有事的……”方净芸内心苦笑,不想把她与雷钧之间的问题丢给别人来为他们烦恼。

“别担心,我上去看看,兰姨您去休息吧。”说着,她轻声道了晚安,轻缓地爬上二楼。

来到自己的房门口,底下门缝透出澄黄光线,她深深吸了口气,想让自己更勇敢一些。

终于,她推门走进。一进门,就看见雷钧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酒。他举杯啜着,目光直勾勾地将她锁定,面无表情。

两人一阵沉默,谁也不愿先开口似的,静静对看片刻。

方净芸下意识咬咬唇,将长发塞至耳后,下巴微扬,终于轻嚅出声,“我以为……你今天应该不会过来的。”

男人墨浓的眉淡挑,一口饮尽杯中酒,诡谲的视线丝毫未离她的容颜。

“我以为……你今晚会胆小得不敢回来。”

他语气带着淡淡嘲弄,尽管平静,方净芸仍感受到压抑在其中的强烈怒火。

她没有对不起他。有新欢的人明明是他,为什么他的态度还这么恶劣,仿佛是她先背叛这一切?

心里好难受,她强忍着不愿在他面前落泪,撇开脸,她正打算走进浴室里,才短短瞬间,他动作极快地来到她身旁,一把握住她的藕臂。“想逃吗?”雷钧沉声问,霸道地将她的身子扳正。

“没有。”她回嘴,赌着气不想看他。“你放手,不要这样。”

“为什么当着众人的面说不认识我?”他突然问,大掌稍稍用力,将试图挣扎的她轻松地制住。

“你──”方净芸又恼又委屈,那对漂亮的眼眸终是扬起,充满控诉地看着他,“你身边有其他女人,现场又来了好多媒体记者……既然你那么喜欢那个叫作蒂娜的小姐,我说不认识你,你应该感到安心才对,你没有资格凶我!放开!”她眼眶热了,真气自己这么不争气。

雷钧五官表情凝重,下颚绷得超紧。

“我为什么要感到安心?”这该被他按在大腿上打一顿屁股的小女人,真有本事气得他吐血。“给我说清楚!”

方净芸心绞痛着,脑中乱烘烘,再也忍不住地低嚷,“你既然喜欢那位蒂娜小姐,就该好好对待她,你想跟她结婚,我会祝福你的……我、我说得出就做得到,我一定会的!”泪水无法再控制住,一颗接连一颗地冒出眼眶,迅速染湿她泛红的小脸。

她难堪地叹了声,撇开头不想让他看见,但此举根本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完全落入雷钧眼底。

让人捉摸不透的男性双眼,专注地盯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蛋好几秒,原本冷峻的唇角忽然稍见软化了,他缓慢问道:“小芸,你在吃醋吗?因为看到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方净芸心里一骇,“我才没有!”

“没有?”他眉挑得高高的,“没有你为什么要哭?”

“我……我……”方净芸真是哑口无言。她又气又羞,再次挣扎起来,“放开我!你走开!你高兴跟谁在一起,那是你的事,我没资格管,我不会死缠着你不放!放开啦──”

比蛮力,她怎么可能赢得过他?没两三下的功夫又被他给箝制住了。

可恶!可恶!她想恨他呀!

为什么不能潇洒地转身走开?为什么面对他时,她总是心乱又心痛,仿佛永无止境的心乱、心痛?

雷钧健臂一搂,将她柔软的身子抱得好紧,连带也压住她的手臂。

“我偏偏不放,你还能怎么样?”他恶霸地说,笑得好可恶。“是啊,我高兴和谁在一起是我的事,我现在就想和你在一起,做一些会让身体流汗、快乐得要飞上天的运动,你觉得如何?”

她红潮满面,哑声道:“我不要!你放开我!你没资格管我,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

真嚷出来,才体会到究竟有多痛。或者就该这么彻彻底底地痛过一回,她才有办法放开他,同时也放过那个痴情又可悲的自己。

闻言,雷钧稍霁的脸色再度铁青,不由得眯起双眼。

“不跟我在一起?哼!我的小芸,别的男人满足得了你吗?”

“你──”他可以再恶劣一点!

胸口烧灼疼痛,方净芸赌气地嚷,“我会慢慢找、慢慢试,我相信外面多得是能满足我的男人!”

轰──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爆发了,雷钧双目着火地怒瞪眼前不驯的小女人。她实在太欠“教训”!

她是他的,专属他所有,除他以外,任何男人别想越雷池一步!看来,他以前施行在她身上的“教育”还不够彻底,今晚他会好好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小芸,很可惜,你不会有那样的机会。”尽管气得快要吐出三升血,他语气仍是慢条斯理,只是脸上有着山雨欲来的风暴。

方净芸美眸充满警戒,呼吸也不稳了,只听见他又说:“我会把你关起来,不再让你踏出别墅一步,然后一次又一次占有你……能满足你的男人只会是我,你有异议吗?”

“不唔唔唔──”刚要发出异议的小嘴立即被男人的唇舌完全堵紧,夺走呼吸,封住一切言语。

雷钧内心暗暗对自己起誓,他绝对会做到让这个该打小屁屁的小女人没有任何异议──

男人强悍的气息席卷而来,她无法抵抗,只能被动地承受。

她就像大海中失去方向的小船,大浪当头罩下,船身眼看着就要翻覆在如此的狂风巨浪中。

“不要!我不要,你走开……”被雄壮的身躯压住,方净芸奋力扭动着身子,双腿又踢又踹。

她的挣扎无异是螳臂挡车,柔软身子陷进大床里,雷钧的健腰立即挤入她双腿之间,亲密地压住。

炽热的唇印下,不管底下的小人儿怎么闪躲,雷钧就是有办法牢牢吮住她的小嘴,吻得她头晕目眩。

“唔唔……不……”她痛苦地蹙眉。

下一刻,拚命捶打着他胸膛的小手猛地被束缚住了,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发现他竟然用解下来的领带捆住她的手腕,又直接拉高过头绑在床头的铜制雕花栏杆上。

“放开我!哇啊──”上衣蓦然间被蛮力扯开,整排扣子全毁,吓得她不由得尖叫。

“小芸,说你是我的。”雷钧垂眸盯着她,英俊脸庞带着疯狂。“只有我才能满足你,我要听你说。”

“不要!不要……”

“我要听你说。”

方净芸硬脾气地咬着唇,不说就是不说,通红的小脸看起来无助又倔强。

“你就是要惹我生气吗?”雷钧低声问,粗犷大手已抚上她绵软的胸脯,隔着纯白的蕾丝内衣寻找到她敏感的乳尖,有意无意地揉拧着。

“哼嗯……”方净芸发出猫咪般的呻吟,随即又拚命想忍住,心里兴起一阵难堪,撇开小脸不愿瞧他。

“倔强的女孩。这是你自找的。”丢下话,男性手掌跟着扯开那件碍事的内衣,两团白嫩的美乳立即弹跳出来,才经过刚刚小小的撩拨,乳尖的梅儿却已经娇艳挺立。

“不……不要这样!放开我……”他究竟要怎么折磨人?!

“你也要的,不要不承认。”雷钧冷哼了声,心里烧着火。

“不要让我恨你……不要……”

“你恨得了我,那就恨吧。”

突然,他的手探到她裙子里,即便她拚命夹紧双腿抵抗,底下的小裤还是难逃被扯掉的命运。

“我看你还要倔强到什么时候。”裙子里,雷钧的长指伸向她腿间的花朵,精准地找到那颗珠蕊,以粗糙的指腹不断地来回磨蹭。

“哼……”方净芸费尽力气要忍住那些羞耻的吟哦,漂亮的额头已逼出薄薄细汗。

雷钧俯首含住她一边的乳尖,贪恋万分地吸吮着,他的力道略带惩罚,轻咬那敏感无比的小红莓,一掌几近蹂躏地捏揉她另一边的胸脯。

她永远是他的手下败将。

她将感情交付,把心意完全摊在他面前,他手中握有一切的筹码,他的爱抚和亲吻如同毒罂粟,她戒也戒不掉。

方净芸咬着小嘴,鼻腔仍克制不住地发出怜弱的呜咽。

没办法啊……太多的刺激同时燃烧她的娇躯,她的意志变得薄弱,肌肤泛开美丽的红霞,那原本干涩的女性秘地也迅速湿润中,被他邪恶的粗指勾引出涓涓暖液。

男人仿佛在笑,那笑声低沉而且嘲弄。

“先让你舒服一阵。”他说着,弹弄她腿间珠蕊的男性长指,忽然从那渗出润滑爱液的小穴中钻进,挤进好深的地方。

“啊啊──”她终是忍受不住叫喊出来,纤腰甚至还下意识往上顶。

下一秒,那占有她的粗指强悍地抽chā起来,在幽穴里翻搅、挤压,他越动越快,快得让她叫声连连,湿稠的暖潮一古脑儿往外奔流,濡湿了他的大手,也弄湿了她整个大腿内侧和底下床单。

“小芸,游戏才刚刚开始,你不会这么快就高潮了吧?”雷钧勾起性感薄唇,手指的律动稍稍缓和下来,没等她回答,他已把灼烫的舌徐徐喂进她嫣红的小嘴里,如同侵入她幽香小穴般侵占她的芳口。

他吻得很深入,手也没有停歇,仍轻缓地在那片细腻的围里中慢条斯理地抽送,存心要她疯狂。

那张可爱小嘴的每声嘤咛全在雷钧的嘴里融化,在尝遍她樱唇中的甜美后,他暂时抽离了她。

空虚的感觉顿时袭来,方净芸迷迷糊糊地睁开美眸,看见男人就立在床边,动作俐落地将身上的衣裤尽数脱掉。

他身材比例完美,如同太阳神阿波罗,充满力量。

“喜欢你看到的吗?”雷钧笑笑地问,腿间的男性早已苏醒,而且正翘首待发。

“噢……”老天……方净芸满面通红。即便被他爱过那么多次,两人之间早无秘密可言,看见他大方展示那“可怕”的力量,她的心仍一阵战栗。

“小芸,做了我的女人后,你还能忍受别的男人的碰触吗?”他再次回到床上,动作优雅如一头狩猎的黑豹,在问话的同时,粗糙大手已推高她的裙摆,握住那纤细的脚踝,将她修长的玉腿往两边扳开。那朵娇美的女性花朵淌着晶莹的爱液,正对着他作出无言的邀请。

泪水渗出方净芸的眼睛,他要的答案再清楚不过,除他之外,她怎么可能还会有其他男人?但他却从来不属于她一个。

这场爱情赌局在一开始就注定她非输不可。

她爱他,根本无法恨他,连恨也做不到,她又能如何?

他对她只是单纯的性爱,品尝着她的芬芳,占有她的温柔,他要的仅是她身体温暖的陪伴,在情欲中沉浮罢了。

“你……你放过我……”吸吸鼻子,她可怜兮兮地求着,想拢起双腿,却抵不过他的力量,只能任由他看尽她媚浪的蕊心。

“我不会放过你。”雷钧答得简单,眼底窜着欲火。

她小脑袋瓜无助地摇晃。“这样有什么意思?我……我不想再继续了,呜……我不要你,不要……”她一定要这么说才可以,强迫自己不要他,一遍又一遍地用谎言说服自己不要他,尽管心痛得流血,但也只有这样才能了断对他的恋念。

一下子说要恨他,一下子又嚷着不要他,这小女人……雷钧的怒气再次被挑起子。抿紧双唇,他下颚紧绷,决定用行动击破她的意志和谎言。

不再理会她的话,他扶着那发烫的男性,腰身往前挺进,在沾染那些润滑的爱液后,他往那花心探入,用一种无比专注的力量瞬间占有了她。

“啊啊……”花径被发烫的硕大撑开,方净芸拱起身子叫喊出来,不管两人曾经做过多少次,她还是无法一时间就适应他的尺寸。

一进入那片女性温暖里,紧窒细腻的感觉随即包拢而来,如第二层皮肤般紧圈着他。

太舒服了,这滋味任凭他一尝再尝,怎么都要不够。

雷钧亦克制不住地发出粗嗄低吼,眉间蹙起,享受着这份痛快。

他压着她的玉腿奋力地律动起来,进行着活塞运动。

他撞击着她,两人肌肤不断地发出拍打声,亲密结合的地方也因爱液的润滑不断发出滋滋声响,弄湿了彼此。

“呜呜呜……求求你……求求你啊……”方净芸根本不晓得自己到底求的是什么,是求男人更加疯狂的占有,还是求他垂怜放过她,她早已分不清楚。

她的甜美将男人体内那只野兽完全引诱出来。

强力地抽送一阵,整治得底下的小女人意识昏茫后,雷钧把她仍束缚在一块的双腕拉来套在自己的颈上,跟着大掌捧着她粉嫩的臀儿坐起。

她张开玉腿直接跨坐在他大腿上,他的热杵深埋在她体内,这样的姿势让两人结合得更深、更彻底。

“嗯哼……”方净芸无力地把秀额靠在他胸前,轻垂的眼避无可避地看到他在她腿间进出的样子。

老天……她羞红脸地呻吟,才撇开小脸,他的唇已俯下封住她的嘴,又是一记深猛的缠绵。

突然间,男人捧着她的粉臀下床,她的双腿自然而然地圈住他的健腰。“钧……”一切都疯了,她也疯狂了,此时次刻,她记不得两人之间的矛盾和冲突,记不得爱情的悲伤,记不得过去与未来,她只感受到他。

雷钧英俊的脸庞充满教女性醉心的魅力,他仍是不说话,却用动作彻底地表达出对她的占有欲。

下一秒,在他再次封住她不断吟哦的小嘴时,他健壮的身躯将她的玉背抵在墙上,压紧她,他野蛮地兴起另一波攻击,深入浅出地抽chā。

“唔唔唔……”所有的尖叫全融在男人的热唇中,只剩可怜的呜咽。分不清有多久,那惊人的力量在她体内膨胀再膨胀,方净芸泪流满腮,既痛苦又极端痛快,她双腿紧紧夹住男人的腰,热烈地反应。

“啊啊……钧──”

“你还是离不开我的!”雷钧沉声宣示,喉头跟着滚出低吼,凶猛地撞进她温暖的深处。

伴随男人的吼叫,火山终于爆发。

那充血的顶端获得释放,大量的黏稠暖液瞬间射入女性密地,如触电般,他压着她急急抽搐,在她美丽的体内留下强悍的火种。

“钧……”

“小芸……我美丽的小芸……别想我会放过你。”抵着她发烫的耳朵,雷钧喘息着,信誓旦旦。

方净芸意识早已迷糊,只能无意识地流着眼泪,软绵绵地偎进他怀里。

这场爱与欲望的搏斗,把两人永远地缠在一块了……

“小姐……小姐?”

她听见兰姨唤着她的声音,意识仍昏昏沉沉的,仿佛在黑暗中走了好久、好久,找不到方向可以出来。

“小姐?”

“唔……”

“小姐,您还好吗?您睡了好久了,早餐和中餐都没起来吃,我煮了一碗干贝粥,起来吃点儿好不好?如果还很想睡,吃点东西再睡吧?”

“嗯哼……”无力地眨眨眼,方净芸勉强把沉在黑甜乡的神智拉回来,刚睁开双眼,就看见兰姨忧心地坐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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