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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仰望流星的少年

 

星历2340年

落枫城很大,拥有着几千万的人口。在这里各族混居,没有民族之分,不同肤色,不同种族的人街上随处可见,大家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称呼:千城人。

城中没有几百年前那些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也没有环绕四周的高大城墙,那些雄伟的建筑据说都在二百多年前那场大战中毁之殆尽。

二百多年来,在星主大人的带领之下武道大兴,强大的武者把持着社会的命脉,全民尚武的环境之下,加上对科技的不重视甚至刻意打压,也同时导致了经济的衰退,和科技的停滞不前,甚至退步。

而今只有一片片望不到尽头的陈旧楼宇,穿插着肮脏的街道,空气中弥漫着腐败的气息。街道上过往着熙熙攘攘身着各式风格的人群,还有时不时出现的笨重车辆,行人皆是唯恐避之不及。

夜晚郊区一角

昏暗的夜空之中,一道闪亮的星光像利刃一般划过,像是要破开这片天空般却又迅速的消散而去。

那星光又像是被这片昏暗的天空所吞噬,只是那昙花一现。

“念哥,念哥快看那,那里,流星啊!”胖嘟脸少年一边晃动着身边的另一个少年的肩膀,一边手指着天空,满脸激动。

在这污染严重的环境中,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一片,星星都难看到几个,更别说是传说中的流星。

“看到了,看到了,别摇我了,都要散架了”仰望天空的少年一脸不耐烦的甩开小胖子的手。蓬乱的头发下,有着一双星辰般的眼睛,眉宇更是似剑一般。

放眼望去,望不到边的麦田里堆积着一个又一个小山包一样的麦秆垛,其中一个厚厚的麦秆垛被摊平,上面横七竖八躺着四个十来岁的少年,此时像放出笼的鸟儿般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着。

“我小时候听妈妈说看见流星要许愿,很灵的,我刚才就许愿了,你们许愿了没?”身材瘦小形似小猴的少年一脸兴奋的问向众人。

“你妈是谁你都不知道,还你妈说的,你都许啥愿了?”声音来自另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此刻他正抠着自己的臭脚丫子。

“我妈是谁关你屁事,我是听街上郑伯说的不行么,许了什么愿我才不跟你这傻大个讲!”瘦弱少年涨红着脸反驳。

“懒得理你!”大眼少年回了一句,嗅了嗅指尖的臭脚丫子味,侧身睡去。

胖嘟脸少年则双掌合十,似在祈祷。此时的他正在心里正默念着:“天老爷,保佑我,嗯,保佑我以后顿顿有肉包子吃。一定要显灵啊!“。

胖脸少年许了一个他认为最美好的愿望,许完仍不忘跪地磕了几个头,表情甚是庄重。

别看他脸上胖嘟,破旧的衣服下身子骨却很单薄。身上唯一的一点肥肉似是给自己撑门面般长在了脸上。几个小伙伴也都经常调侃地叫他“胖子”,而他本人也不反对,反而觉得这称号很亲切。但是谁要是在“胖子”这称呼前加个死字,他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念哥,''''野猪王''''他们那帮人太可恶了,趁咱们这有病号下手,咱们那些东西都没来得及带走,住了两年呢,被他们霸占了,真是气人!”小胖子不忿。

“没事,今晚先在这凑合过几天,小玉病了,现在不能和他们打,就当先让他们保管着,迟早会拿回来的!”

“唉!小玉她”

“咳咳”一阵柔弱的咳嗽声打断了众人的话语。草垛背风处不起眼的地方,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无力的扒开身上厚厚的几层破被撑坐起来。

“哥,我想喝水”柔弱的声音小声叫喊着。

本来昏昏欲睡的剑眉少年听到这声音后顿时没了睡意,利落的拎起身旁的水壶几个纵步跨过身边的其他个孩子,将水壶递到女孩嘴边。

“哥我没事,我自己来!”女孩接过水壶咕嘟咕嘟喝下。

“好些了吗,小玉”少年一脸关心

“嗯,喝过药好多了!”女孩!”女孩轻声回应。

“那就好,快躺下吧,别着凉了。好好休息,病才能好的快!”说着拉了拉女孩身上的破被,女孩撑手躺下。

看了眼睡下的妹妹,少年转身“你们也都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说罢翻身回到之前的位置,盖上自己的薄旧外套,侧身看了看妹妹方向,呆望着天空,似有所想。

摸了摸怀中的小布袋“钱也不多了!不知道还够不够药钱”,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天色愈发昏暗,几人也都渐渐睡去!

不远处的篝火映照着这一个个瘦小的身影,火势愈来愈小,渐小的火苗扑腾着,终是伴随着一缕青烟灭去。

这五个孩子都是落枫城中的孤儿,他们组成一个小小的团体,在这艰难的世道中相依为命。

为首的剑眉少年叫林念,刚满十三岁。另外三个胖脸的叫马小明,大家都叫他胖子,小林念一岁。瘦的叫小猴子没名,十一岁,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几人中数他最机灵。浓眉大眼的叫赵柱,由于几人中他的个头最大,几人都叫他大柱,实际上他和胖子同龄。小女孩则是林念的妹妹小玉。

遥远星空的另一边

身材佝偻的白发老者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凝视着窗外,空中密密麻麻的飞行器在不断穿梭飞行着,老者似在沉思。

身后两名青年军官正单膝跪地,等候命令,一个黑发俊美,一个目光邪魅!细看之下,二人脖子以下竟是机械身躯,黝黑发亮的金属,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息。

“将军!唤我们来有什么吩咐?”邪魅男子问道。

“我问你们俩,我们从''''家乡''''逃出来有多少年头了?”老者沙哑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怀念。

“啊,家乡?”

邪魅男子吃惊,家乡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个很陌生的词语了,陌生到一时半伙在脑中都想不出跟这个词有关联的事情,那些关于家乡的记忆,已经被他尘封了很久很久。

“240年零51天”黑发男子像播报器一样,机械的声音从嘴中传出。

转身看了眼身前这两个老部下,老者微微点头,示意二人起身。

“对!明炎,你记得很清楚,240年了,240年前国破家亡,我们只能像条狗一样落荒而逃。这240年我们再也没能回去过一次,这240年来我们寄人篱下,又像条狗一样活着,一条只会咬人的狗咳咳!”老者情绪激动。

“当年我们逃出来的那些人,已经剩下没几个了。我的日子也不多了,我想让你们俩''''回家''''去办一件事!”

名叫明炎的黑发青年当听到''''回家''''二字时,呆滞的目光闪亮出一丝光芒''''家''''这个藏在记忆最深处的东西被唤醒,两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他脑海中

“美茜,茹儿”黑发男子不自觉的喃喃自语,这是他妻女的名字。

“将军,办什么事?“邪魅男子的话打断了黑发男子的思绪。

“最近和虫域的战争已经是胶着状态,一时间难分胜负,元老会商议计划将会派出机械大军、战舰以绝对的数量优势一举消灭虫族,占领虫域。前线吃紧,光是后方大军调动部署工作都得很久,这场仗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我的日子不多了,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了。你们俩秘密行动,潜回家乡一趟,看看那件东西还在不在。顺便搞点动作,摸清楚那边如今的情况,为以后的战事做准备,骚扰查探为主,莫要暴露了自己!与我随时保持联系!”

“遵命!”

“退下吧!”老者挥手

二人走后,老者伸出自己那满是皱纹微微颤抖的右手“唉!”抬头望向窗外,目光似乎穿过了亿万里之遥

“我会将你拿回来的!不会太久!”老者颤抖的右手猛地握拳,握得嘎吱作响。

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天,有两艘小型飞船偷偷离开了双子星域,去往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几天后

创新路自来水厂后面有几栋被人遗弃的小矮楼,由于常年失修,破破烂烂。此时其中一栋破楼内,有两帮少年正在对峙着。

一边是手拿着板砖的林念,正怒视着对面领头之人。身后站着小胖子三人,小胖子拿着一根木棒,畏畏缩缩。大柱则是则是手持着从废墟里翻出的一根挺长的废钢筋,一脸激动,跃跃欲试。小猴子手里握着块大石头,眼神冷漠。

反观对面

领头的是个比大柱都高一头,一脸横肉身材壮硕的青少年,有十五六岁左右身后有四个人,皆是跟林念他们年龄相仿的孩子,手持棍棒,叫嚷个不停!

“野猪王”这房子一直都是我们住的,你凭什么霸占我们的住处?还给我们”大柱怒声质问

“这是你们的房子?你们建的还是说你们买的?”外号野猪王的姓王青年一脸蔑视之色。

“我就问你们走不走?”林念握紧了手中砖头。

“不走!”对方的回答很果断。

“啪!”

“哎哟,敢扔砖头砸我给我打,你们都给我上!”野猪王捂着乌青的额头蹲在地上,不忘指挥身后众人动手。

林念就势又从脚边抓起一块砖头在手上。

“上!”

“打啊‘’

两边顿时乱成一团,

大柱握紧那截钢筋,甩起胳膊抡圆了舞动“来啊!来啊!”

对面两个孩子见势皆是不敢靠前。

小猴子则瞄着对面一个正围着大柱的精瘦少年,趁对方不注意从后面一个绊脚放倒对方,骑在了对方身上,对着身下的小瘦脸蛋一拳接着一拳“打死你,打死你!”身下的那个可怜孩子只得双手挡在脸上,急得哇哇大哭。

另一边小胖子见两边打开了,一脸慌张,丢了手中的木棒就跑,转头望向身后追来的一个孩子,“别追我!别追我!”

身后拿着砖头追赶的孩子叫喊着“给我站住!别跑!”

小胖子跑的挺快,对面见追不上,扔出手中砖头想要砸他,却也落了个空。气的干瞪眼,只得放弃目标,转身要去给被小猴子打的那个伙伴帮忙。

林念手持砖头,环视了一圈,目光停留在还蹲在地上揉脑袋的野猪王身上,嘴角一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妈的!,下狠手啊,姓林的臭小子,爷这就收拾你!”野猪王抄起脚边的铁棍就要起身加入战团

“啪!”

“我草停手停手!别打了,我走,我马上走!”本来乌青的额头现在变成血红一片。满眼冒金星的猪王忙捂着流血的脑袋,自己的小兄弟们都不顾了,翻爬着就跑!

林念也没追赶,转身去帮其他几个小伙伴。

对方几人见自己老大这主战力都跑了,再打就要吃亏,皆是转身就跑。

大柱见对方要跑,抡起铁棍就要去追,林念从后叫住“别追,大柱!”大柱才骂骂咧咧停住了脚步“算你们跑得快!”

见自己这边赢了,小猴子也起身拍了拍灰,任身下那小子爬起,哭喊着远去了

远处的小胖子此时兴高采烈,呼哧呼哧又跑回来了,看到林念几人斜视的眼神,尴尬的直挠头“我我”

“怂包!”

一场地盘争夺战,以林念一方完胜宣告结束!

破楼内,小玉正在细心的清点着屋内的东西旧锅烂碗,杂七杂八的破烂东西虽然破,可这是几人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当。

“哥,多了好多东西呢,怕是野猪王是野猪王他们的。”

“死胖子,把那些东西扔出去,扔远点。”

林念不想要别人的东西,也不想把事情做的那么绝。同是流浪的孩子,你把对方的东西扣了,对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虽说对方不义在先,但都是孩子,这世道的艰难自己深有体会,他不想自己变得跟对方那样。

“哦”胖子一脸不情愿的答应着。

夜晚

破布包着头的野猪王几人远远的趴在杂草从里,盯着泛着烛光的小破楼,眼中尽是愤恨之色“林小子,你给我等着!”

“你,去看看!”

野猪王身后的精瘦孩子,心惊胆颤的向小破楼摸了过去,满脑子都是白天被按着爆锤的画面,没一会又摸了回了。

“老大,咱们东西都被扔出来了,在右边那栋破房子墙后”

“嗯!去捡回来吧,都去”

不一会,几个背着大包小包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屋内,林念站在破窗口,看着远去的几道身影,久久才收回目光。

其他几人正在清扫着卫生,收拾床铺。

这一夜,几人终于又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家”,不用露宿在外。

野猪王几人和林念他们一样,都是流浪的孤儿,在街上做些些偷鸡摸狗讨钱要饭的事。也曾邀请林念他们加入,但被林念一口回绝。

谈不上厌恶,毕竟这世道为了活着干些小偷小摸讨钱要饭的事是很多人没有选择的生存之道,总比饿死街头要好。但林念知道,自己是有选择的,自己有手有脚,能用双手讨生活,不能和他们一样。

他们嘲笑林念他们一群傻子,傻乎乎的整给人卖力气赚点零碎钱,哪有小偷小摸讨钱来得轻巧。林念也从不与他们争辩,仍然坚持着每天的活计。用胖子的话说:“劳动最光荣!”可能就是这样吧,几人也每天也重复着这样的生活。

“念哥,中午干完这个,下午没活干了呢!”

大柱怀中正抱着箱啤酒,面前的啤酒箱垒的像一座小山一样,一座方形的小山,直达仓库的屋顶。身后紧随着满头大汗的小胖子,林念正站在小山半腰,接过大柱递上来的酒箱。

“下午咱们去郊区废墟寻点废钢筋什么的,卖点废铁也好”

“嗯,之前我寻的那根废钢筋还卖了1星币呢!”

不同于野猪王那些人,林念一直都有自己的底线,平时带着大柱他们几人靠给人干点零碎的活计以及卖些寻来的废铁,纸壳子为生。由于几人年龄太小,愿意雇佣他们的人并不多,多是些有同情心,或者想少花钱的主顾。毕竟童工也是廉价的

几人就靠着这样的生活方式挣点零星的星币,微薄的收入对比高昂的物价,即使忙碌一整天,也仅是让五人肚里有些东西,不至于挨饿,更别说生活在这糟糕的环境之中,要是碰到个伤病,饿肚子也是常有的事。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五人发育跟不上,看起来都要比实际年龄更小些。

平时钱物也都是由林念保管,哪怕过着这样的日子,五人仍努力的积攒着那可怜的一点点钱,以防出现伤病之事,病痛是穷人最大的敌人。

“小玉,小心点,烫手!”

小猴子端着一大盘热气腾腾的菜肴,不忘转身嘱咐身后的小玉。

“嗯!知道了小猴子!”

小玉是女孩子,并不适合干出力气的活,在林念的苦苦哀求下,好心的郑阿姨才答应留下她在餐馆,让她干些端盘洗碗的活,并承诺工资可以日结,不过工钱很少。干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这孩子确实不错,干活也踏实,表示餐馆内还需要一个端盘洗碗的,于是小猴子也过去了,刚好二人也有个照应。

因为这事,几人高兴了好几天

“喏!这是你们的工钱”

长着酒糟鼻的男人掏出鼓囊囊的钱包,从里面扒了扒抽出一张皱巴巴面值为10的纸币递给林念。

“谢谢老板!”

林念接过酒糟鼻递过来的纸币,一脸感激之色,这就是他们三个人辛苦了半天的收入。如今世道,饿肚子的人越来越多那些失去工作的大人们为了一份卑微的工作有时候甚至争得头破血流更别说林念他们这种流浪的孩子,任何一份来之不易的工作都值得感激。

当买了一袋馒头后林念的兜里就剩下了两枚硬币。

三人此时正坐在废墟的一堵矮墙上,就着瓶装自来水,狼吞虎咽的啃着手中的馒头。不一会,一袋馒头就剩下个空塑料袋子。劳累了半天的几人,体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这是一片离市区不远的废墟,年代久远,据说有好些年了,被拆毁的建筑,残垣断壁、碎石瓦块到处都是这片废墟是拾荒者的好去处。

那些埋下砖头瓦块下的废铜烂铁,已经破的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家具,据说有人曾在这废墟里找到过金子,后来还掀起了一段寻宝热。不过长年累月下来,别说金子,破铜烂铁什么的也基本都被搜罗得干干净净,至于宝贝更成了无稽之谈。

三道矮小的身影在烈日下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珠一边不停的在砖瓦堆里翻找着。

“念哥,看这是什么”小胖子举起手中的一个锈铁球,满脸得意,似是邀功,

“我这有个大家伙!你俩快过来!”林念握着从碎砖块里刨出来的一截废钢筋,正使劲拉拽着。

“一、二拉!”

“一、二拉!”

三人使出全身的力气,半晌,终于把那截废钢筋拽出来有两米多。

“呼哧!呼哧,念哥,拉不动了,下面可能连着水泥块呢!”

“呼哧!呼哧!嗯好像是,歇会,一会咱们加把劲把他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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