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曾经
这句话是蒙多前世说的，那次任务可真棘手呢，就算是现在想起来，身上都要起鸡皮疙瘩。
那是末世第三个月，她和蒙多一起出去执行任务。
“嘿，我们真有缘，又一起出去做任务呢。”
长官安排好出行任务的人员后，蒙多就来到季之默旁边，裂着一张嘴嘻嘻笑着。
季之默梳了一根利落的马尾辫，一双杏眼里充满惊喜，唇边也轻微上扬。
“是啊，我记得你的名字，叫蒙多是吧。”
蒙多点头，见队伍的队长领着他们这队人开始行动起来，脚步也跟着动了起来。
“嗯，你记性真好，我说过一次你就记住了。”蒙多说着话，抬起手习惯性地挠了挠后脑勺，“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都给忘了。”
“季之默。”
“对对对，你看我这记性。”
季之默走在蒙多的旁边，向后看了眼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安全区大门，忍不住喊了声蒙多的名字。
“蒙多。”
“嗯，什么事？”
“你知道这次的任务，是什么样的吗？”
季之默还是把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她总共才做了三次任务，而且都是在安全区里面做的，就像是一个杂工，但是这次任务却从安全区里面出来了，外面可都是被感染的人。
“季之默，你在害怕吗？”
蒙多难得心细一回，听出了季之默语气之间退缩意思。
季之默被直接拆穿心思，两边脸颊爬上了尴尬的红晕。
“嗯，我第一次到安全区外面，做任务。”
蒙多听完，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抬起手臂在季之默背上用力拍了两下。
“没事，有我呢！”
季之默后来听蒙多讲，说他们这次任务说简单也不简单，说困难吧，也算不上，处于中间位置。
这次他们出来主要目的就是接应军方带来的幸存者，这些幸存者都是军方从最开始爆发丧尸病毒的沿海城市带来的，人数在二十到五十之间不等，而且能从极度危险的地方存活下来，想来他们也都是有过人之处的地方。
“蒙多，我感觉这个城市好空啊。”
季之默和蒙多所在的队伍经过两天的路程，到达了一座早已感染过的城市。
看着这些高楼大厦，路上堆积如山的汽车，不难想象这个城市，曾经有多繁华。
“可能是白天，丧尸们不敢出来，哈哈哈。”
蒙多也觉得奇怪，心里也没个底，说出来的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季之默，还是在安慰自己。
晚上，大家就在队长找到的，一间杂货铺里安寨扎营了。
季之默心里还是感觉奇怪得很，这一路上并没有碰到几只丧尸，而且碰到的要么是直接没了下半身，只能在地上爬着走的丧尸，要么是断了一条腿，走不动的丧尸。
“季之默，快睡觉吧，明天我们就能到目的地了。”
蒙多看着这个年纪不算大的女孩脸上一直透露出担忧，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顶。
“别乱想，都是自己吓自己。”
“好。”
听着蒙多对自己的安自己的安慰话语，季之默努力扯出一个微笑。
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杂货铺的大门被大量丧尸拍得啪啪作响，他们一个个瞪大双眼盯着屋内的人，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盘中餐一般贪婪，嘴巴也张大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两边嘴角更是不停地往下淌着透明液体。
“啊……啊……”
季之默哪里遇见过这样的情况，被吓得手脚不停使唤，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睛里冒出来。
恐惧。
现在她的脑子里，内心里满满的都被这种感觉沾满，甚至都不能呼吸。
“季之默，站起来！快啊！”
耳边充斥着蒙多的呐喊声，他让她站起来，快啊，站起来啊！
“啊……啊……”
杂货铺脆弱的大门在那么多丧尸手下，摇摇欲坠，无声的告诉屋里的人，它要坚持不住了。
“季之默，我让你撤离，你听见没有，我让你撤离！”
蒙多作为队伍的副队长，第一次以命令的口气跟季之默说话。
“蒙多，走啊，不要管她了，站不起来，就让她等死吧。”
“女人真是麻烦死了，蒙多，赶紧离开。”
“大门要挺不住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
季之默听着自己队友们的话，听着他们已经将她抛弃的话，心里却开始平静下来。
是啊，自己害怕到站不起来，不能让其他能够活命的队友，跟着她一块送死。
正在这时，从杂货铺的另一边跑过来一名男人，他利落地弯腰，将季之默从地上抱起来，然后跟着队伍撤离这里。
季之默没有看清男人的长相，她只知道那个男人的眼睛很美，就像是黑曜石一般，黝黑却夺人目光，平静却深不见底。
被男人抱起来没一会儿，季之默就晕了过去，再后来的事情也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季之默一清醒就跑过去询问蒙多昨晚是谁救了她，救命恩人是哪位。
“我也不清楚，他不是我们队伍里面的，他把你抱出来后就交给了我，然后就离开了。”
“然后呢？你就没问人家的名字啊？”
“哎呀，我话都没来得及说，他人就跑没影了，而且我也要带着队伍寻找安全位置啊，那么多丧尸。”
季之默有些失望，心里下定决心，下次遇见一定要对那个人说声谢谢。
……
回忆戛然而止，季之默扭头看向睡在她旁边的男孩，男孩的脸上还是很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季之默轻叹了口气，抬手随意地摸了摸男孩的头顶。
要是这个男孩和前世救自己的那个男人，有什么关系的话，她就算是倾尽全力，都要保护这个男孩。
季之默背靠向后面的墙壁，闭上眼睛开始浅眠，为明天的行动储存体力。
在季之默睡着的那一瞬间，原本该睡着的男孩睁开了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眸，渐渐的，眼睛的颜色变成蓝色。
男孩视线在所有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林倩和王爱国两人身上，嘴角向上弯出一个微笑。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男孩的眼睛又变回了之前的颜色，他重新闭上眼睛，睡起觉来。
站在黑暗里的离镜眯着眼睛，打量着在屋内已经睡着的小男孩。
“这就是你说的，解药？”
梦魇点头，回头瞟了跟在他们后面的小丧尸一眼。
“是的，主人，我亲眼看见他们两兄弟都被丧尸咬伤，最后变异的却只有哥哥。”
“被咬了，却没有变异，所以你就觉得他是我的解药？”
离镜收回打量的眼神，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梦魇，又抬起脑袋望向黑夜。
“梦魇，还有几天十五？”
梦魇听到离镜的话后，先是愣了愣，后又立马换上一副笑脸。
“主人，还早呢，这个月都还没过去呢。”
“是吗？”
离镜垂下眼眸，将目光放到自己的手上，手指关节配合目光动了动，关节灵动性已经大不如从前了，甚至可以说有些僵硬了。
“怎么了主人，是身体不舒服吗？我现在就去把解药抓过来，让你试一试。”
梦魇看着离镜的动作，和他脸上的哀愁，虽然离镜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可是他梦魇很了离镜不下五百年，这么细小的情感变化，他还是能够感觉出来。
小丧尸见这个男人说着说着就要去抓他的弟弟，虽然他现在的智力并不高，但是并不影响他分辨其他人的杀气，和自己要保护的人受到的威胁。
所以他立马扑到梦魇腿边，拼命用力地抱住梦魇的腿，不让他向前一步。
离镜见这个一级小丧尸居然会有阻拦比自己异能高级的强者的动作，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从梦魇手中拉到了自己面前，为了视线的平等，还蹲了下来。
“主人？”
梦魇被自家主人这一套动作搞蒙了。
小丧尸一双绿色眼睛紧张地看着和自己平视的男人，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比另一个给他的更加危险，他甚至是想臣服在这个男人的脚下。
“才一级，就已经有这么多想法了，难得。”
离镜说完话，唇边竟然露出一抹浅笑，伸出自己的手指，点在小丧尸额头晶体位置。
梦魇和小丧尸都以为离镜要取晶体，却没想到，离镜将自己体内的异能能量汇聚到那只手指上，慢慢输进小丧尸得晶体之内。
晶体得到能量，颜色改变，很快就从绿色变成蓝色，紧接着又从蓝色变为青色，然后又从青色变为棕色，晶体颜色的变化，异能也跟着提高，从一级到二级，从二级到三级，又从三级到四级。
短短时间，就完成了许多丧尸终其一生也无法到达的高度。
小丧尸感觉到体内的能量从来没有这么充盈过，兴奋得瞪大双眼。
“呵，一点能量就让你这么高兴？”
梦魇却高兴不起来，有些怒气地出声斥责离镜：“主人，你现在的身体本就不好，还拿出这么多能量给这个一级用。”
“梦魇，这点能量，对我而言并无影响，你别担心了。”
离镜很满意这个小丧尸的变化，唇边的笑意也越发明显。
“能想起自己的名字吗？”
“谢谢您给我的能量，我的名字叫罗小福，您可以叫我小福。”
罗小福是真的从内心深处感谢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而且那边那个男人还叫他主人，那自己是不是也是不是也要喊他主人。
正在罗小福还有犹豫不决的时候，离镜就出声了。
“小福？呵，以后就跟着梦魇吧。”
“是，主……主人，主人！”
梦魇眼底流露出奇怪，主人不是个圣人，也可以说是冷漠无情，看似对谁都彬彬有礼，其实是无情到极点，可现在却拿出自己的能量，来升级一个相处不过半天的无名小卒。
“万一哪天我不在了，就让他陪着你，不然以你的这种脾性，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不会的！”
“梦魇，我的能量一天比一天少，身体一天比一天僵硬，你知道吗，我在想会不会哪一天我就在昏睡中消失。”
罗小福眨巴眨巴眼睛，伸出手扯了扯离镜的衣角。
“主人，会离开吗？”
梦魇心中怒火中烧，眼眸的颜色在黑色和红色之间变换不定，他将自己的声音压的很低。
“主人，你去哪，我梦魇便跟着你去哪，我绝不允许你丢下我！”
正在浅睡的季之默突然感觉身体一冷，甚至还打了个冷颤，皱眉凝视对面拐角那处阴影。
这种令人喘不过气的低气压，她前世只有在异能等级十分高，能量十分强大的丧尸身上感受过。
那里，会不会存在着高等级的异能丧尸？
季之默不敢动，因为像这样高等级的异能丧尸杀他们这些普通人，犹如踩蚂蚁一般简单，到现在对方都还没有动手，可能是对方还没有发现他们。
季之默把自己的呼吸放缓，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处阴暗地方。
离镜在季之默睁开眼的一瞬间，就注意到了她。
区区一个人类，居然这么警惕。
“梦魇，控制好自己。”
“是，主人。”
梦魇自然也注意到睁开眼睛，盯着他们这边的季之默，将自己的能量波动平复好，然后挑了挑眉，对这名人类产生了一些兴趣。
“一个人类，居然能透过我释放的感官屏蔽，感应到我的存在，呵，有趣。”
罗小福不懂这个两个人在说什么。
“主人，梦魇大人，能不能不要伤害我的弟弟？”
梦魇第一次被人称作‘大人’，不自在的咳了几声。
“咳咳咳，现在自然不会，以后就说不准了。”
“梦魇大人，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弟弟。”
“哼，观察一下，谁让他没有变异。”
“变了，他变了！”
离镜安静地听着那两人的对话，不做任何的感言发表，只好奇地观察着那个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