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哦豁,好像是典型的争夺法宝戏码?
盛星河顿时来了精神,忙放轻脚步,猫着腰扶在拐角的墙壁上,头稍稍探出。
就见前方空地处,两个青衣白纱的弟子灰头土脸,似乎受了伤,纷纷倒在地上,他们中间,一个白玉小圆瓶咕噜噜滚在地上,掉出一颗泛着温润光芒的丹药。
这就是破境丹?
巧的是,这争斗的二人中,还有一个熟面孔。
正是贺钰。
盛星河心里不由吐槽,怎么哪哪都有他?
此时,就听贺钰道:“师弟,不如我们对半平分,如若不然,依我二人现在状态,若再出现谁,岂不是要渔翁得利了?”
盛星河听到这,眼睛一亮,是啊,他们都受了伤,他现在可不就是那个渔翁?
盛渔翁当即出场。
二人一见他,顿时大惊,贺钰更是不可置信:“你、你怎么会在这?”
随即,他立马紧张得看了一眼地上的丹药,似乎想撑着伤捡起来。
盛星河先他一步。
他在贺钰仇视的目光中,打量手上这颗圆滚滚的白色丹药,觉得有些眼熟。
另一名弟子大叫:“破境丹价值连城,服用即可直接提升一个小境界,盛星河,你快放下它!”
“是吗?”听到只能提升修为,盛星河瞬间没了兴趣,毕竟他体内的血脉暴动,修为提升越快死得也越快。
不过,他也见不得贺钰好。
于是想了想,索性走向那名弟子。
“既然这么好,那便给你了。”
“什么唔……”,盛星河趁他说话时,颇为贴心地将丹药给他塞进了嘴里,“行了,这下你不用担心被抢走了,不用感谢,我们都是同门兄弟。不过这条剑穗挺好看,权当谢礼了。”
盛星河随意扯下那弟子剑上的朱红剑穗,挥一挥衣袖,施施然去也。
赶紧走,等贺钰恢复找他麻烦就不好了。
却不知道,他一走,那名弟子立马趴在地上呕吐,甚至手指伸进了嗓子眼,竭力想把那丹药扣出。
贺钰见盛星河没上当,眉头紧锁,起身就要去追人。
然而刚走一步,他腿就被人抱上,正是另一名弟子。
“等等!你不是说只要骗他吃下这颗灵晶就好了,现在是我吃了,怎么办?!你快给我化清丹!”
被这人一耽搁,盛星河已经没影了。
贺钰气得踢开,“蠢货,化清丹只能拔除被行尸抓伤的鬼气!你吃了灵晶,已无可救药了!”
说话间,地上的弟子眼睛慢慢变得浑浊,手背染上淡淡的鬼气。
贺钰见状,眼珠子一转,蹲下身,掏出一块沾着陈血的手帕血的手帕,如果盛星河在这,一定会发现这块正是他当初在水镜中陷害贺钰的帕子!
如今,贺钰将手帕放在正转化为行尸的弟子鼻端:“好好闻闻,等会就去把他吃了。”
行尸被血味刺激,伸手就要抓他。
贺钰忙退开,厌恶地撇了一眼,随即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瑶光阁大殿上,看着水镜中发生的一切,殿内气氛凝重,一时无人出声。
好一会,才有一长老气愤道:“有水镜监视,贺家小子就敢如此,要是没了水镜,他们难道还想杀人嘛?”
“现在可不就杀人了?”
宗主方靖沉吟,转头问向站在身侧的云若竹:“其他三家仙门,可有何异动?”
云若竹尊敬道:“暂未收到消息。”
方靖略一点头,众人又默默看向水镜中的影像。
盛星河尚不知道自己无意间逃过一劫,还沉浸在自己的助人为乐中。
“我可真是个好人”,他啧啧感叹,“小白过来,给你戴上。”
他将要来的谢礼系在剑柄上。
朱红剑穗衬着雪白剑身,煞是好看。
小白臭美地在半空飞了一圈,然后停在盛星河跟前。
盛星河拍了拍它,给它讲述自己的大计:“什么时候再坑一把贺钰,他那把剑鞘可华贵了,到时候抢来给你当新衣服。”
小白晃了晃,似乎是重重点头。
一人一剑就这么慢悠悠向前走着,时不时还能碰上其他弟子。
不过走着走着,盛星河慢了下来。
他怎么听到身后有重重的脚步声?
“嗡”,小白发出警示,盛星河一回头,便对上一张熟悉的面孔。
正是不久前的那名弟子。
不过对方此刻面目青白、獠牙恐怖,分明变作了行尸!
盛星河惊讶万分,怎么回事,秘境里怎么可能出现行尸?!
不会宗门的禁地封印又破了吧?
然而眼前的行尸没有给他太多反应,流着涎水直直朝他扑来!
盛星河有了丰富经验,灵巧躲开,指尖一番,一张明火符出现。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丢出,便见那行尸胸前突然冒出一点雪白剑尖,扑咬的动作顿时凝住,它“砰”地倒下,露出身后的高挑少年。
“小师弟?”盛星河收了符纸,绕过行尸快步走到他身边。
一边心里想着,渣爹的修为还是可以的嘛,如果还有丧尸出现,大不了先推他挡在前面。
江平野不知他心里所想,只皱眉道:“这里怎么会有行尸?”
盛星河摇头,一脸无辜表情。
江平野没再问,抬手将尸体烧了。
盛星河看着半空中窜起的熊熊火焰,忽然意识到什么:“莫非,是那破境丹?”
“什么?”江平野不知其故,看向他。
却见少年的侧脸在火光中染上些许温度,平时苍白的面容此刻平添几分昳丽,乍一看,如水映桃花一般清丽。
江平野目光一顿。
盛星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渣爹的视线。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方才那两人虽然看着狼狈,但明明身上都没有明显伤口,而且现在想来,他们话里话外,分明都是暗示自己拿走丹药的?!
而那颗白色丹药,仔细一想,那光芒倒是跟他爹展示过的灵晶很相似!
盛星河没见过破境丹,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但看见眼前的尸体化为飞灰、在风中飘散。
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沉重。
他暂时没有回答江平野的问题,而是道:“小师弟、你陪我去那边,我想确认一个问题。”
江平野对上他的眼睛,略微不自在地偏了偏头,淡淡“嗯”了一声。
盛星河便带着他,朝原路返回。
自己有可能误害人的猜测,让盛星河心底有些不安,他无意识地扣着手背结痂的伤口,思绪纷乱。
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江平野见状,不觉蹙眉,过了好一会儿,见对方依旧在扣着伤口,他终于忍不住,伸手一把按住盛星河乱动的手,另一只手从袖中拿出一颗丹药碾碎,撒在他受伤的手背上。
瞬间,伤口恢复如新。
盛星河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背,抿了抿唇,向他道了声谢。
江平野眼睫一垂,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他神色淡淡:“无事,左右这伤也是我划破的。”
“是你?!”盛星河的注意力被他这句话吸引,他抚上已经恢复的伤口,惊讶看着对方。
“嗯,你从幻境中醒来便好。”
原来竟然是他帮的忙!
盛星河没想到渣爹这么好,自己出了幻境还惦记着帮他,而他却……
联想到幻境中的事,盛星河眼神瞬间有些飘忽,不敢看他的脸。
江平野看他这番表情,突然福至心灵:“你不会、在幻境中看到我了吧?”
“没有!”盛星河想也不想就反驳。
不过那张躺在蒸笼里惨死的脸还是不由在他脑海中划过,再看看眼前这张虽然冰冷、但充满生气的脸,盛星河心虚地咽了咽口水,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地反驳:“绝对没有!”
然而,他此时面红耳赤、眼神乱飞的作态,落在江平野眼中,分明是被戳中心事后恼羞成怒的表情的表情。
众所周知,幻境一般只会构筑宿主的美梦或是心魔。
而他能出现在对方的幻境里……
江平野的心快速跳了几分,他没再追问,而是转身看向前方。
表情如常,耳尖却是悄悄爬上了红晕。
盛星河没注意到,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幸好,应该是糊弄过去了。
经过这一打岔,盛星河心绪平复下来,手指拨弄了一下小白身上的剑穗。
罢了,如果他猜测为真,那弟子同贺钰来谋害他,也算是罪有应得。
盛星河原路返回,本来想找到贺钰,弄清那弟子化为行尸的真相,然而走到方才之地,又往前走了一段,却四处不见贺钰的踪影。
“算了”,盛星河道,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只见秘境的天穹低垂广阔,黑云无边,显得天色格外昏暗。
他们方才午时进来,除去破除幻境的时间,又耽搁了一会儿,现在恐怕只剩半个时辰不到。
他转身,对江平野道:“我们还是先挑选适合各自的法宝吧。”
他本来想和江平野就此分别,然而巧合的是,却在这时看见了贺钰的背影。
盛星河精神一振,忙指着一处,“师弟你看,那是不是贺钰?”
贺钰的背影其实非常好认,旁的弟子都是一身朴素的弟子服,只有他身上挂着大大小小、灵光闪烁的护身法器,况且他腰间那把剑鞘华贵无匹,镶嵌的细碎灵石微光闪烁。
不过此人向来鼻孔朝天,此时却是微微佝偻着背,脚步踉跄,像是受伤了一般。
盛星河刚才差点上当,这次警惕了些。
他将手指竖在唇边,示意江平野噤声,然后扯着他一截衣角,远远跟上贺钰。
看他又要搞什么鬼?
奇怪的是,贺钰走的方向却是一处荒芜断崖。
断崖上光秃秃一片,没有一把残剑、也没有什么秘籍灵石,甚至一棵荒草都没有,旁的弟子看都不会看一眼,因此贺钰的身影格外突兀。
“他不对劲”,江平野忽然低声道,他眉峰微蹙,像是遇到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凤眼中划过疑惑,“好像、变成了行尸?”
“什么?”盛星河惊呼出声,下一瞬立马捂住嘴,忙看了看不远处的贺钰反应。
然而那背影却是仍旧往前,像是根本没听到动静一般。
?盛星河也狐疑起来,依照修士的五感,不应该没听见啊?
“看他的指甲”,江平野出声提醒。
修真者耳聪目明,盛星河虽然被封了灵力,其他却不影响,因此他凝神仔细看时,仍旧能看到对方泛着灰黑、变得尖利的长甲。
怎么回事?!一双猫儿眼蓦地瞪大,盛星河倒吸一口冷气。
他才同这两人见过面,为什么对方都前后变成了行尸?
这秘境不会是有什么鬼气吧?那下一个会不会是他?
想到这,盛星河不觉汗毛直立。
“但、他往断崖去干什么?”江平野的话让他回过神来。
“对啊,他既然变成行尸,为什么不去咬别人?”断崖光秃秃的,一个行尸去那干嘛?
疑惑间,盛星河眼光一转,捕捉到了一个人影。
“温絮?他怎么也跟着去了?”
盛星河和小师弟对视,不约而同跟了上去。
不过,等他们悄悄跟着人上了断崖顶之后,却发现崖顶空无一人。
“人呢?”盛星河茫然四顾,小跑到崖边俯视。
这处断崖低矮,更像一个小山丘,离地不过五丈距离,从崖边看去,周围一片平地的风景全都纳入视野,根本毫无人影!
风吹过,卷起盛星河高高束起的长发,他有些茫然。
“此处有阵法”,在一旁观察的江平野,注意到崖边某块形状奇特的碎石,在盛星河还没有开口询问前,便拉着他衣袖,直直往崖下跳去。
!!!
盛星河猛地闭上眼睛,在空中毫无着力的情况下,下意识将旁边的人当作了救命稻草。
瞬间如同八爪鱼一样缠在了他身上。
啊啊啊!摔死也要找个垫背的。
然而奇怪的是,不过五丈高的断崖,他却觉得在空中掉了好久,正忍不住睁开眼,就觉腰间一紧,他身上那人搂着他,在空中旋转踩上崖壁,然后稳稳落地。
脚终于踩到实地,盛星河这才略微放下心来。他抬头往上看去,只能见到遥远的一线天和危岩峭壁,黑云缭绕,分明是几十丈不止的高度。
应该是障眼法之类。
他回头时,才发现和江平野挨得很近,两人挺直的鼻梁几乎碰在一处。
近得他甚至能在对方颜色浅淡的眸子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若有若无的冷香萦绕在鼻端。
盛星河呼吸紧了一瞬,猛地推开了人。
他刚想开口责骂,然而后知后觉,发现好像是自己先抱上人家的,一时理亏,只好嘀咕道:“下次跳崖前,能不能跟我说一声。”
江平野面色如常,似乎毫无反应,只是在盛星河看不见的角度,手指碰了碰了自己的鼻尖。
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碰触的温度。
“走吧”,他放下手,指尖蜷缩,淡漠的声音很好掩饰了情绪。
这是一处宽阔的崖底阔的崖底,石壁一侧有个很大的山洞,日光停留在洞口附近,划出明暗交界线,内里漆黑不可见,只有丝丝缕缕的寒意在靠近时,扑面而来。
周围并没有能藏人的地方,贺钰和温絮,想必是走了进去。
盛星河犹豫间,江平野已经抬腿朝洞口走去,他只能一咬牙,快步跟在对方身后。
然而离近了,盛星河又莫名想到方才一幕,那双清冷含霜的眼眸框住他的身影,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只觉浑身都不舒服。
然而又转念一想,他尴尬什么啊,对方可是他渣爹!
有什么好讲究的。
血缘给了他力量,盛星河瞬间坦然,还为了防止意外,直接上前抓住了江平野一截衣角。
对方走路的动作明显一顿。
他略微侧头,昏暗的光线中,露出一截骨感瘦削的下颌,垂眸看了看挂在衣摆处的那只手。
盛星河自然是不好意思说自己害怕,只能轻咳一声,理直气壮道:“小师弟别怕,师兄在这陪着你呢。”
江平野视线移到他脸上,目光依旧是冷的。
盛星河瑟缩了一下,但心里又响起“渣爹”二字,顿时腰板直了,定定跟他对上视线。
猫儿眼大而明亮。
江平野没有说话,只默默转身,似乎是妥协了,就让他这么拉着。
两人穿过长长的洞穴甬道。
忽然间,昏暗的甬道前出现一阵亮光,清晰的脚步声也出现在耳侧。
盛星河一喜,他们没跟丢,那两人果然在这。
不过,不就是新生秘境而已,这两人搞这么神秘干吗?
这个洞穴又是哪里呢?
疑惑间,他们渐渐朝亮光靠近,踏出了洞口,瞬间豁然开朗。
盛星河看清眼前之景时,蓦地现出惊艳之色。
这洞穴里的空间格外大,他们身前是一方巨大莲池,池内开满了金色莲花,朵朵葳蕤,荷叶亭亭,莲花底的池水如同晴空倒映,透亮清澈,各色锦鲤往来摇曳。
然而更引人注目的,是池内正中心升起的一方玉色莲台,台上,插着一柄暗淡无光的剑。
剑身锈蚀斑驳,却仍能看清有一尾长龙纹饰自剑尖缠绕攀上,延伸至剑柄处,栩栩如生的龙头雕刻即便晦暗无光,也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龙吟剑——”
瑶光阁中,众长老纷纷失态。
云靖更是起身走到水镜前,伸手去触碰其中影像,然而手穿过其中,才想起来不过是隔镜观看,他猛地转身看向玉衡峰长老,哑声问:“那位大人的剑,竟然、竟然在我宗门嘛?”
玉衡峰长老默然点头,叹息:“不过是为了守护之意,大人、用心良苦。”
众长老一时感叹,像是陷入了某个久远的回忆。
只有盛酽和云若竹震惊,记忆中,他们从未见过师尊如此失态。
这柄剑、这个山洞……新生秘境为何还会有这种地方?而且竟然连宗主都不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宗主不好了!”门外有弟子匆匆禀报,“山门外来了明光城的人,说他们贺家小少爷命牌碎了,要登门问个清楚。”
“什么?”
此时,水镜中忽然传来一声爆炸,然后画面瞬间消失,倒挂的水幕倾斜下来,流了一地的水渍。
洞穴中,盛星河眼睁睁地看着贺钰化作的行尸朝那莲池走去,方一碰到池水,他浑身皮肤便诡异地迅速膨胀起来,接着“砰——”一声。
炸开了满天的血雾。
盛星河瞳孔地震,忍不住倒退几步。
然而与他的惊惧相反的,是温絮欣喜若狂的惊呼。
“龙吟剑,竟然是龙吟剑!难怪要藏在此处,哈哈哈,是我清河谷的了!”
他不知何时跳上了白玉莲台,伸手就要去拔剑。
然而,凌冽的剑光陡然袭来。
温絮察觉,迅速转身躲开,剑光擦身而过,割掉他几缕长发,狠狠撞上另一侧石壁,溅起灰尘漫天。
“是你?”温絮平素的天真表情不见,而是表情扭曲,凶狠地瞪向立在池边的江平野。
他也注意到了还在甬道边的盛星河,不过很快,余光也懒得赏他一眼,而是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了江平野身上。
他手中也出现一柄长剑,冷笑一声:“让我来看看,你的本事。”
两人瞬间对上,剑光飞舞,波及的石壁灰尘飞扬,轰隆作响,吓得池中锦鲤扑棱棱拍水,纷纷躲在池底。
“去拔剑!”缠斗间,江平野趁机扭头,对躲回甬道的怂蛋喊道。
怂蛋盛星河看着莲池边各种掉落的石块、以及空中各种乱飞的剑光,嘴里大声喊了个“好”字,脚却诚实地一动没动。
咳咳,他不是怕死,他只是对自己的实力有充分认知。
怕是他还没过去,自己便要向贺钰一样含恨升天。
然而温絮却不知道他的本质,还以为盛星河要渔翁得利,趁着他们打斗去佩剑,于是轻嗤一声:“他也配?”
然后从储物戒中掏出一物,朝江平野丢了过去。
“轰——”
盛星河只觉得天摇地动,差点以为洞穴都要震坍了,洞顶无数碎石纷纷滚落,混乱中一道人影如离线的风筝飞了出去,狠狠砸在石壁上,然后狼狈掉了下来。
等再次恢复平静时平静时,盛星河只看见不远处倒地咳血的小师弟,而温絮则飘飘然落地,立在白玉莲台边上,表情蔑视:“元婴期大能的全力一击,就算不死、也得残了。”
他说着,眼光移向还躲在甬道里的盛星河。
少年方才应是没来得及躲开,被被碎石灰尘弄脏了一身,看着无比狼狈。
盛星河在他的死亡注视下,生怕对方也给他来那么一招,忙叫道:“哎呀小师弟,刚刚都叫你快走了,为什么就是不听师兄的!”
然后扑向地上的江平野,看都不看莲台上的剑一眼。
温絮嗤笑一声,没将这废物放在眼里。
果然,盛酽就是瞎眼了,才会看上这小白脸。
他施施然转身,目光凝在莲台正中那柄看似平平无奇的剑上,按耐住激动的心情,他上前,伸手朝剑柄拔去。
另一边,盛星河忙将人扶起来,在他口中塞了一粒疗伤丹药,无比紧张地看着他,“师弟,你没事吧?”
他的血脉还没治疗好,渣爹可不能死啊!
“砰——”又是一道人影在空中划过。
盛星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温絮突然倒在不远处的地上,偏头蓦地吐出一口血来。
对方似乎不可置信地看向那莲台上的剑:“怎么、怎么可能?”
盛星河眼尖,还注意到他拔剑的那双手都呈现焦炭色,像是在火中炙烤一般。
他看得手都一疼。
“去拔剑”,然而,他怀中此时传来微弱的声音。
盛星河犹豫着,给自己也来了一颗疗伤丹药,嘀嘀咕咕:“是不是耳鸣了,竟然还幻听?”
“咳咳,没有、没有幻听,去拔剑!”
江平野虚弱的声音提高了些许,不断催促他。
盛星河决定他要生气了,他把对方扶着靠在一处墙壁,自己在一旁抱臂,“我说小师弟,有你这么害师兄的嘛?你也不看看上一个拔剑的人都什么样了。”
他嘴角朝温絮那边努努。
刚好对方还不死心,又飞上去拔了一次剑。
“砰”再次弹飞回来。
那双手烤的,盛星河似乎都闻到糊味了。
然而江平野却是恍若未闻,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莲台上的剑,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这剑,他就涌起无数冲动。
“扶、扶我,我……我去拔”,江平野扶着石壁想要起身,不过失败了,重重摔回地上。
盛星河还指望着他救命,哪敢让他去送死?
然而看着对方誓不罢休、爬着也要往莲池方向去的决心,盛星河一阵心惊肉跳,忙出声道:“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他叹了一口气,真是讨债的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