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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要和我做吗

 

“所以小扬哥就是那个人?!”

温元惊呼出声,他声音不小,门外的李朗探头进来:“怎么了?”

“没,没,就是被烫了下。”一时口快,温元没发现自己话中的明显漏洞。果然,李朗颇为不解,甚至称得上怪异地看了眼霖扬手里的染发膏。

“……哦,那好吧,没事就行。”说罢,又看了眼霖扬,才出去。

隔间重新剩下温元霖扬两人,温元长舒口气,震惊过去,他眼睛对镜子里的人转个不停。

“可是,不太对啊。”

霖扬手上动作一顿,抬头和他对视上,笑得有点僵硬:“哪里不对,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种人怎么会和季鸣有关系,我——”

“不不不。”温元猛摇头,这都哪跟哪啊,他的意思是,以他对季鸣的了解,还有圈里流传的人设,怎么想怎么不对。

“你当时跟季鸣有半年了吧,半年对于他来讲应该算久的,你为什么看起来还在这么,”下面的话有些尖锐,温元,想想,换了一种表达,“我的意思是……你就没有捞到什么吗?”

这话一出,霖扬知道他误会了。

他在朗设计工作快一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最让霖扬惊愕的一次,是那天有个中年男坐在后面的沙发上,陪一位穿着紧身裤的年轻男孩做发型,手上戴着块价值不菲的蓝表。

那人待了快两小时,中间打过三通电话。

三通电话三个称呼,一个老妈,一个老婆,还有一个宝贝。结果最后结账时,男人又搂着刚做完头发的男孩的腰扬长离开。

霖扬不在意温元这样想,他在意的是温元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季鸣也玩这种吗?

“他,给了我一张支票。”

“卧槽,我就说呢,多少钱,季鸣应该不是那种很抠搜的人。”温元一激动,猛回头,霖扬急忙收手。“欸你别动,小心碰到你脸上。”

“哦哦哦!”温元坐正,但好奇心始终压不下去,“多少钱呀,小扬哥,他给的多你也别心疼,季鸣有的是钱,之前他——”

“但我没要。”

“什么?!”温元表情跟被雷劈了没什么两样,半晌没缓过来。

霖扬见他这样的反应,心里酸涩又无奈,有些磕绊地释道,“不是,我,我和他当时不是,那种关系。”

温元思忖地应了声,“那……好吧,不对啊,季鸣之前说……也不对,好吧。”

霖扬很感谢温元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他也说不清他和季鸣到底是什么关系。是曾经彼此称呼过的恋人吗?这显然是一个早已过期的称呼。

“你喜欢他啊?”两人都沉默了会儿,温元忽然问道。

这样的问题不免有些心直口快,但温元一想到方才霖扬谈起季鸣时的语气,看季鸣的眼神,就难以控制地多想起来。

霖扬表情不太自然,手上动作也一停:“不是,我只是。”

“算了,我知道答案了。”

单间又陷入安静,话在嘴边转几转,温元还是没忍住:“虽然我不知道你俩具体发生过什么,但小扬哥,就当是因为你每次给我做的发型都很好看吧,有些东西你应该知道。”

霖扬愣了愣,不明白温元怎么突然严肃起来了,他点点头。

“就是季鸣吧……他这人,很奇怪。有时候感觉是那一圈人里最没架子的那个,有时候又感觉没有谁能真正接近他。”温元思忖,说:“就像我当初追他,不是为了谈恋爱追的,纯粹就是想和他睡一觉。”

“不单单是他,那一圈的富二代官二代都这样,大家野个几年后收收心然后结婚,感情?没人提这个,他们也不需要这个。”

温元说完,透过镜子看了看霖扬,又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说的有点多。

但过了会儿霖扬说:“好,谢谢你,我,知道了。”

晚霞烧红半边天,笼在夕阳下的街道黄橙橙的。

下班回家时,霖扬拐进街角一家新开的烟酒店,这里原来是卖唱片的。店铺外观有些老旧,门帘还是上个世纪的胶状透明门帘,底部已经些许泛黄了。

霖扬没在这间小店铺里晃太久,结账时手里多出一瓶酒,一盒烟。

“要袋子吗?”

“不用了。”

但很快便后悔,加上下午刚到的狗粮快递,他的双手早就被占得满满当当,哪里还有什么空余,为了避免太过狼狈,他说:“……还是拿个袋子吧。”

于是老板一副“你看我就说”的表情转身给他扯塑料袋。

“嗡——”

兜里的手机响起,霖扬把东西先放到玻璃柜台上,然后拿出,上面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

“您好,请问您是?”

“是我。”

陌生的电话号码,声音却烂熟于心。霖扬掐着电话边缘的手猛收紧:“季,季鸣,你怎么……”

电话那头的人并不给他过多时间来惊愕,坦白道:“我问温元要的。”

“……这样啊,你,突然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那头顿了下,短暂沉默,接着少有的出现一丝不自然:“没什么急事,旧人巷那边新开了一家餐厅,你晚上,你现在有时间吗?”

现在的手机不像过去的老式站桩听筒,烟酒店老板听不清电话那头的人人说了什么。只能看到这位方才还一身沉气的年轻顾客,眉间突然舒展开,语气说不清是扭捏惊愕还是羞赧无措。

“老板,对不起,这些我不要了,我下次再来买!”

“没事没事。”

然后门帘掀起,卷进一股风,啪嗒啪嗒,小幅度晃动碰撞的声响,像闷声的风铃。

季鸣有一瞬间后悔选择在这么公开的地方和霖扬见面,这家新开的泰餐店装修风格走的是轻奢风,环境优良,琴声悦耳,进店之后有随处可见的白玫瑰。

是一个约会圣地。

但他不是过来约会的。

“抱歉,让你久等了。”

身后插进一道声音,季鸣回头,看到有些轻喘的霖扬。

“没有。”季鸣注视着霖扬落座在自己对面。

“怎,怎么了。”霖扬也回看他,突然局促起来。

他开始担忧是不是自己穿得过于随意,果然应该换一身衣服再来的。但一想到季鸣正在某个地方等着自己,那颗躁动的心就怎么也平缓不下去。

“没有,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这个颜色很适合你。”季鸣说这话时表情没什么变化。

霖扬很白,穿宝蓝色确实很好看。

“啊,”没有想到的走向,霖扬微愣:“谢,谢谢。”

短暂的开场对话过去,热闹的餐厅里他们这角有些格格不入的安静,跟霖扬比起来,季鸣仿佛对一切毫无察觉。

季鸣说他已经提前点过了,问霖扬还有没有想吃的。霖扬摇头,又喝了口手边的柠檬茶。

一顿饭就这样开始,一开始霖扬有些拘谨,也带着很多疑惑。

比如重逢到现在一直对自己冷冰冰的季鸣怎么会突然约他出来,比如季鸣早上还穿一身西装现在是一身休闲,是因为他特地换的吗?

但霖扬一个也问不出口,那种夹在两人间的生硬感是一时无法磨灭的,还好季鸣比想象中会找话题,他像是早已熟悉了这种场合,永远不会让对方的话掉在地上,话语间,霖扬忽然想起那次和董琳吃饭,董琳的话。

这是季鸣从小就会的东西。

他们聊了很多。聊到了季鸣的国外生活,自己的学徒生涯,还有一些不起眼的生活琐事。

霖扬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季鸣似乎什么都能谈,但唯独避开了那段失忆的日子。

霖扬也没有主动提起,只趁着季鸣低头就餐时偷偷打量,又在对方抬眼时慌张收回。

看不够,真的看不够。

比他梦境中的阿季还要帅气。

这里灯光很好,音乐很好,菜品精美,什么都很好。霖扬只想让这样的时间再长久一些。

沉溺得有些轻易,温元的话似乎早已被抛掷脑后。

回去的时候季鸣主动提出送他回家,霖扬没有拒绝,只是说这里离自己家太远,送到地铁站就好。

车身缓缓启动,没入人流,车厢里放着首舒缓的音乐。

“困吗?”季鸣目视前方,问。

“没有,不困的。”霖扬摇头,他怎么可能会困。

和季鸣,和阿季待一起的每分每秒都让他不自觉收紧呼吸,生怕因为激动打乱步调,显得生硬狼狈。

“霖扬。”

“嗯?”季鸣只是这样叫他,霖扬就感觉快要融化。

“你喜欢我吗?”

“……什么?”

心脏有一瞬的停滞,霖扬差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车子在一个秒数很长的红绿灯下停住,季鸣侧身,夜幕的灯光将他的轮廓映出,轮廓分明,眉眼深挺,是一张只是注视就能惹起对方脸红心跳的脸。

眼下光线模糊,车厢里两人都不能完全看清彼此的表情。

但季鸣还是注视着他,然后问:“或许我应该问,你还喜欢阿季吗?”

霖扬一顿。

这是重逢后季鸣第二次提起阿季这个称呼,相比起第一次嚣张跋扈的氛围,此时他们的周遭是夜幕,音乐,充满冷气和季鸣身上好闻气味的车厢。

霖扬握着安全带的手一点点收紧,他重重咽了下快要跳出喉头的心脏,道:“我,我只是。”

其实季鸣全都看得一清二楚,霖扬的紧张,颤抖,还有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霖扬的情绪很好猜,全都写在外面。

所以即使他不回答,季鸣也能知道答案。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脱口而出另一个荒谬的问题,“那季鸣呢”,但没有,他只是习惯性沉默起来,然后在绿灯换上时,将车子重新启动。

很快抵达地铁站,但霖扬没着急下去,季鸣也没有催。他们似乎都升出了共通的默契,都在等待对方没说完的下言。

“那张支票,”良久之后,霖扬先开了口:“真的是你给的吗。”

他说着,抬头去看季鸣,眼底里闪动着细碎的光。

季鸣愣了下,没想到他会说起这个,但如实道,“嗯。”

几乎是瞬间,身旁人猛然泄气了一般,再开口语气有些闷,还带着股说不清的委屈。

“好吧,我以为你妈妈当时在骗我,就像电视剧里那样,在骗我离开你。”霖扬解开安全带,但没有动身离开:“……我没有拿那笔钱知道吗?”

季鸣说:“我知道。”

霖扬落在暗处的手就又蜷了蜷,但明面上还维持着平静:“你知道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季鸣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他不知道霖扬为什么提起这个,但没有打断他下面的话。

“那笔钱,其实我有一瞬间的动摇,因为真的很多,我差点就要拿起来啦,我挣扎了那么久,但现在却告诉我那是你给的……你给的支票,我没想到。”

他语序混乱,自言自语说了一大堆,换成平时季鸣早就让对方有话直说,但这次没有,因为霖扬的声音里有细密的颤,而且越来越明显。

“我只是有点难过。”霖扬抬头,对一直盯着他看的季鸣笑了下。

我只是有点难过。

季鸣蓦然反应过来霖扬说这一大段话的用意是什么,或许类似于近乡情怯,他是在回答自己上面的那个问题。

快要十点的地铁站仍有许多进出的身影,霖扬盯住窗外的那抹绿色出神,就在他以为季鸣不会再说话,今晚就这样时,旁边人忽然有了声音。

“要和我做吗?”

“……什么?”有那么一瞬间霖扬以为自己听力出了问题。

但季鸣又说了遍。

“我是说,做爱,就像过去的很多次那样,我好像并不讨厌,我想你也是。”

确定不是听错后,霖扬的那点震惊扩得更大了,一时间全部的话语梗在喉间,上不去也下不来,心脏里像装了个电动小人上下蹦跶个不停。

“你不是也很想他吗,”季鸣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明明就是自己,可偏偏要用“他”代替。

在霖扬持续的沉默中,季鸣将目光转回,眼神不知道落在那里,手指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碰着。

良久之后,他突然偏头啧了声,有点燥的样子。

“抱歉,是我吓到你了,地铁站到了,你下车吧——”

突然的噤声,突然的停滞。

分不清是谁的吞咽声,黑暗中的五感被无限放大,无处躲藏。直到身后传来一声透亮的鸣笛音,“霖扬亲了自己”的这个事实才在季鸣心里清晰起来。

像闪屏的灯泡,只一瞬,季鸣就知道霖扬误会了。

车外的商业街流光阑珊,车厢的灯光依旧昏暗模糊,但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里面的期许藏不住,满得快要溢出。

季鸣忽然不知如何将下面的话说出口。

时间被按下暂缓键,一分一秒漫长扩大。

刚才一时头热,直接亲了上去,要命的灼烧和羞耻感现在才迟钝地将霖扬包裹起来。

人坐回原位,视线却往车外逃。街边贩卖气球的小摊,霖扬被其中一束气球吸引住,会发光,闪烁着,正和他的心跳同频。

“霖扬。”霖扬回头,几秒呆滞,变得沮丧起来。

季鸣脸上的表情和这个吻发生之前相比没什么变化。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季鸣说。

果然还是听到了这句话。

垂在身侧的手一寸寸收紧,霖扬握住白色的衣角,掌心把那处布料搓成小卷筒,然后一下一下轻捏着。

冲动的余劲好像还没有散去,心脏依旧跳得急促,直到这一刻霖扬才发现自己对阿季的想念从没消失过,只是被他藏到角落,依旧在发芽,生长。

他视而不见,直到有天掀开堆砌的木板,才发现那儿的种子早就扎成深根了。

季鸣没有看到他这次的小动作,所以收到的只有沉默。

地铁口的人也开始变少了,快到关站的时间,季鸣在想,关站之后霖扬怎么回去,公交没有了,车也不好打。

所以应该让人立马下去才对,但脑中第一时间冒出的念头居然是希望这样的沉默能再拖得久一点。

“所以今晚之后你不会再来找我了,对吗。”

季鸣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副驾座上的人在说话,像是自言自语,他想搭话,但霖扬没给机会继续道。

“因为你知道我把你当阿季,还喜欢你,而你只想和我睡觉,做爱,并不想要一段麻烦的关系。”

埋在心里的话被猛然放到明面上说出,换谁一时间都没法坦然回答,季鸣也不例外。

“……”

是生气了吗?

责怪的话,尖锐的词,季鸣听着却不生气,因为霖扬的语气实在太软了,软得让他开始反思检讨自己的过错。

许久没有这种忽上忽下的感觉了,季鸣感到热,于是把领带扯开一些。

他开始后悔今天开这么贵的车出来,太高调,惹得路过的每一位人都要探眼看,而他现在需要空间,去理一理自己乱得要死的想法。

“那就……做吧。”

季鸣偏头去看副驾座上的人,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霖扬像刚才的他一样又重复一遍:“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不会添麻烦。”

没人知道这句话带来的结果是好是坏,是枯萎后的重生,还是又一轮的脱敏反应等待他。

霖扬不知道,他只是,只是太想念阿季了,所以不要离开,那么欺骗地,单纯以做爱为目的留在他身边也好。

不要去找温元,不要去找别人。

没有得到回应,霖扬又开始不安起来。

“你……又不愿意了吗?”霖扬抬头去看身旁人,眼底的水光映着闪。

“……”季鸣沉气。

好像有个更大的误会出现了。

在会议室和合作伙伴侃侃而谈,游刃有余地他忽然笨嘴拙舌起来。

怎么解开这个误会,直接拉着对方的手往自己正在逐渐变硬的裤裆上放吗?

堵塞消失,干涩感加重,喉间的突起重重滚落两下。光线模糊,光影清晰起来,季鸣看到霖扬眼睑下的一小团黑影,一眨,又一眨。

“如果你是喜欢那种,”这次撇开视线的人换成了霖扬,他偏开头,一句话吐得磕磕绊绊:“我在床上样子,你,你应该知道的。”

车开到最近的一家星级酒店。

霖扬走到窗边,风吹在身上还没干的水,带起蜷缩的凉意。

这是顶楼,高度几乎可以将整个商圈收入眼底,他朝一个方向望去,寻了一会儿,眼底浮现出失落。

可是太远了,尽头的边界线已经和夜空融在一体分割不开了。

不过很快他又想,就算挨得近也看不到,东巷这会儿早就黑漆漆一片了,是整座城市最先黑下去的地方。

“看什么,这么入神。”

季鸣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浴室出来了,站在和他很近的地方,呼吸和肌肤触碰,但又不会完全碰上。

霖扬毫无预警地打了个颤。

肌肤在裸露,凉意在扩大,耳边响起衣物的窸窣声,脚步坠落一团,等反应过来,他手心就只躺着一条孤零零的系带了。

这个浴袍太好脱,季鸣一剥就下来。霖扬里面什么也没有穿,一时间连回头的勇气也丧失了。

季鸣退开一步,目光寸寸下移,再开口声音暗哑,震进耳廓麻麻的。

“这是你说的样子?”颤抖的身体,不安的传递,好像和季鸣记忆里有些出入。

听出来语气中的嘲讽,霖扬羞赧起来。

车厢里的勇劲早就散没了。

刚才季鸣在浴室,他一个人坐床边放空,思绪在脑中胡乱乱撞。

想,冲动了,这次是真的冲动了。

霖扬才发觉过来自己可能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根本做不到像温元那样洒脱,他比温元所贪求的更多更奢。

“霖扬,转过来。”

季鸣命令一样的口吻对他说。

霖扬颤抖地吸了口气,下一秒做了一个自以为正确,但在季鸣眼里错误之极的行为。

“……”

季鸣就这样站在离霖扬半臂距离的地方,注视着对方为自己系上系带,直到那手臂再度垂落身侧。

季鸣捕捉到指尖的颤动,不知道是正中下怀还是被气的,他很轻的笑了下。

“我有时候真的分不清你是在装还是真不懂。”

什么懂不懂……

视线被遮挡,其他感官便放大但霖扬依旧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啊。”

突如其来的失重让他惊呼出来,手下意识扶住对方的肩膀来保持稳定。悬空感没有持续太久,不过几秒,后背触上蓬松的柔软。

“蒙眼,我是在和小瞎子做爱吗?”

戏弄的语气,但被逗笑的人只有季鸣。

他的目光落向霖扬并起的双腿,努力遮住的动作,但显然遮不掩实,周遭皮肤白嫩,毛发稀疏,但腿心的女器是熟妇的颜色和形状,暗红的阴唇甚至包不住勃起的阴蒂。

季鸣眼底一沉。

什么时候湿的?他甚至还没开始碰他。

“别挡。”

又是命令的语气。

霖扬不喜欢这样,他用系带蒙住眼睛一方面是害羞心作祟,而另一方面……他天真地想,或许季鸣看不到冷漠的神情,对方就能更像那个他熟悉的阿季了。

“啊,等。”

猛然吸气。

乳头掐住,被弹弄搓揉,那处本就比寻常男人隆起的弧度要大一些,这样掐弄,霖扬开始担忧一会儿更要肿得不像样。

眼尾,脸庞,锁骨,胸前,季鸣五指分开游走过的这些地方,每滑过一处,霖扬就要跟着颤抖一分。

他跪上床,解开围着的浴巾,膝盖顶开那双频繁想要并拢的腿,手上情动,但眼睛黑沉沉地落在那条系带上,掐弄乳头的手没忍住加重几分力道。

“霖扬,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季鸣附身,目光寸寸盯死已经附上一层薄汗的脸,系带下的那双眼睛,此时是什么样的?

闭着的,还是睁开的,那眼底的情绪是期许、勉强、惶恐还是渴望的?

太好奇了,于是他伸手扯掉。

有点遗憾,没有自己想象的有趣反应。

那双眼睛先是不适应地眨了眨,才虚虚地落向他,等对焦上,眼底闪过一瞬的茫然。

陌生又熟悉,还有细微的失落。

季鸣这次是真的被他的反应气笑了。

“嗯……”

红肿起来的乳尖被卷进温热的唇舌,季鸣吮吸舔弄已经在他口中挺立起来的乳首,霖扬被他的动作弄得抽弄不止,下面的女器哆哆嗦嗦地又涌出一股。

他不想表现的这么“廉价”,可身体很难拒绝季鸣的抚摸。

季鸣不打算让霖扬就这么射出来,他放开了那处,起身,跪在霖扬的胸前,不知道是不是顶光的原因,霖扬抬头只看到他黑沉沉的视线。

“口交,会吗?”

季鸣当然知道他会。

所以彼此明明是床上的熟人,面上又何必一副青涩模样。

“嘴张开,用嘴唇裹住牙齿。”季鸣把手探进霖扬的口腔,柔软,温热:“再大一点,这样放不进去。”

季鸣循序渐进地一步步指导着,似乎他们今晚是第一次做爱。

既然霖扬要装傻,那他就陪他演。

中指一寸寸地摸索,牙齿,舌头,敏感的上颚,霖扬被玩硬,也被玩湿了。

季鸣解开浴巾,把摩挲下唇的手指换成更加肿胀湿润的东西。

胯下的阴茎已经完全勃起,硬起来直挺一根,龟头肿胀,中间陷下去的凹空渗出粘腻腥臊的液体。

季鸣用那处外冒精水的小孔往柔软的唇瓣上磨,动作缓慢,也因此更磨人。分开时,拉出一道闪光的细线,然后坠落到霖扬的嘴边。

身下人似乎怔愣住了,半晌季鸣才看到探出的那一截红嫩舌尖,把嘴边的湿润卷了进去。

霖扬吞咽的时候,季鸣也跟着滚了下喉。

好腥。

霖扬羞赧地想到之前阿季很久不做,流出的精水也会这样腥浓。

大约是知耻了,他偏过头撇开视线,

“啊,等……”

女穴措不及防地顶开,尽管探进体内的只有一根手指,但那里毕竟一年多没和别人做过了,总归有些吃力。

季鸣盯着那吞吐着自己手指的逼口,又想到那条欲盖弥彰的系带,和此时霖扬逃避的表情,冷嘲道。

“但怎么办,我一碰就湿了。”

穴内的触感比熟妇更紧致,比雏子更会讨好。

“跟别人做过吗?”

“……什么?”

阴蒂被指关节顶弄着,左右拨弄,瘙痒的酥麻劲直往脑门上冲。

霖扬没听清,但季鸣不再问了。

他抽出手指,将硬到作痛的龟头抵上翕张的穴口,顶开肉缝粘腻地上下滑动,阴蒂好几次地和冒精水的马眼撞在一起。

季鸣粗喘,用手指压着柱身,浅浅戳弄着穴口,身下人的声音忽然变得慌张无措。

就在季鸣以为他是在担心没做好扩张怕痛的时候,霖扬颤颤巍巍地撑起半拉身。

“戴,戴了吗……阿季……嗯!”那声音兀然从急促变成尖细的尖叫,最后梗在喉间。穴里被填得满满当当,只感觉连同呼吸都被撑满,变得艰难起来。

太清晰了。

无论是那搏动的青筋,还是穴里阴茎的一起一伏。

全都太清晰了。

眼眶一下子蓄满泪。

季鸣分开手撑在他两侧,盯住他的每一寸表情变化。直起身,五指分开从已经冒出一层薄汗,在灯光下亮晶晶的脖颈,滑倒被他方才玩肿乳头的胸前,最后停在颤抖,线条紧绷的小腹上。

盖住,轻压。

“担心怀孕?”

“……啊!”

重重挺腰,盖在小腹上的手掌随之下压,下一秒季鸣心满意足地看到那滴眼泪的滑落。

里面太骚,只是操了一下就开始哆哆嗦嗦,百般谄媚地用软肉去含弄他的阴茎,无数张小嘴在吮吸,温热,紧致,湿润,季鸣舒服地直叹气。

他看着含着眼泪的霖扬,破坏欲在作恶。他知道对方在逃避什么,于是故意道

“我射进去过那么次,都射满了。”

“会不会怀你不知道吗霖扬?”

霖扬的肉道短,季鸣轻而易举就能操到最深处,壶口圆润,水多,听话,一操进去谄媚地迎合,抽出去便黏黏糊糊地阻碍,季鸣叹息,腰腹快速耸动。

头顶的水晶吊灯一闪一灭,和他比起来霖扬显得狼狈太多,呼吸乱,眼尾红,乳头肿大,膝盖有道痕,是方才在窗边站不住磕的。

霖扬在高频的撞击下颤抖起来,分不清闪在灯光下的是汗,还是季鸣射上去的精。

“嗯!”

被掐红了的胯骨终于得以逃脱。

季鸣将半干湿发往上捋,手的空隙中又掉出几缕,他顺着眼下颤抖的躯体一寸寸下移。

真他妈的。

应该让霖扬自己看看他下面已经成什么骚样了。

抵再穴口的龟头被含弄得水光锃亮,阴茎上的乳白液体呈水帘状快速滴落,将床单晕出一小片水渍,颜色比周遭都要深。

来不及闭合的女穴被鸡巴撑出一个小肉嘴,颤颤巍巍地翕张,季鸣用龟头去顶中心的阴蒂,身下人便猛烈一颤。

他盯住那处,刚射过一轮阴茎又重新硬起。

木岸上奄奄一息的鱼,霖扬半晌才找回意识,察觉到下面有什么东西正随自己的呼吸一股股往外涌,愚钝地反应过来。

“……你弄里面了?”

还是射里面了,而且,量一点也不少。

“啊。”

乳头被狠掐了下,不等尖叫出口,红肿起来的乳首又被卷进温热的口腔,季鸣用舌头左右快速拨动,直到身前人再度哼哼唧唧起来,他扶着沉甸甸的阴茎撸动了两下,又顶了进去。

“……嗯!”

霖扬抖了下,呼出的吸气打着歪颤。

季鸣每一下插得又重又快,龟头触上穴口,又撞回缠人的深处。

他前面已经射不出什么了,精成水状流出来,蜷缩成肉粉色一小团,毫无抵抗之力地随身前人的操弄软绵绵晃动。

霖扬投去视线,只一下,便慌张移开。

也……太不威风了。

跟正在他体内兴风作浪的那根比起来。

季鸣忽然动作停下,看着身下人整出的“新花样”,沉沉道。

“你这是干什么?”

“灯,有点刺眼……”闷在枕头里的霖扬,声听起来音又虚又小。

季鸣不想为这个拙劣的借口过多思考,他直接伸手去扯那团软绵。

但扯不动。

“……”

季鸣彻底黑脸,手上动作略微粗暴将抬起他的两条腿,然后下压到胸前,摆成赤裸状。

这个姿势果然立马引起了霖扬的羞赧,“别……不要这个姿势……”挣扎,晃动,全都未果,季鸣握得用力,眼睛也黑沉沉地注视着。

注视着将呻吟、眼神,所有情绪能够外露的出口都包裹得严严紧紧的霖扬。

然后沉气,用尽克制才压下体内的施暴欲。

“啊……我才射过,阿,季鸣,不……”

季鸣充耳不闻,提腰,猛下落,报复似的力道深顶进去。低等动物交配一样的原始操法,霖扬受不住,整个人被高高抛起,快感太密集以至于不安起来。

此时就算他再愚钝也觉察出不对了,霖扬扯下抱,露出半边眼,然后得到一个糟糕的结果。

果然生气了。

但为什么,他又做错了什么吗,他今晚已经谨慎到不能再谨慎了。

晃动间,四目蓦然对上,一个慌张避开,一个怒极反笑。季鸣赶在霖扬再一次把那碍眼的抱枕往上拉的时候摁住了。

“你又想盖着,这次是因为什么,也是灯光刺眼吗?”季鸣顶着后槽牙不爽道。

霖扬不知道怎么回答,嘴被堵住,也没有辩解的权力。季鸣操得太深,粗硬的毛发抵着阴部打转的磨,有些痒,霖扬下意识去用腰蹭,试图缓解。

然后下秒挨了个深的。

季鸣看着他颤抖的小腹,手松了一些,但没拿开。

“刚才是小瞎子,现在是小哑巴。”他送了一下跨,随即听到闷闷的呻吟从抱枕里散出。

“但可惜我没有这种癖好。”季鸣俯身,拍开碍事的阻挡,换上自己的手。

呼吸喷洒在季鸣的手掌,方才遮住的是眼睛,现在唯一露出的也是眼睛,霖扬那含着汪水,晃摇摇地盛着他。

季鸣看着。

又硬一圈。

他抽出阴茎顶在霖扬的大腿内侧,然后把人反过去跪在床上。季鸣没收他支撑的手臂,反扣在掌心。

这下彻底失去重心,霖扬狼狈跌落在床。上半身下陷,腰臀又被掐着,不得不抬高翘起。

“霖扬,你这么不愿意的话那这样做好了。”

一场性爱,做得野蛮又急迫。

季鸣快速晃动起来,将早已泥泞泛滥的肉逼操得淫水四溅。

他很不想承认,当霖扬躺在他身下,和他这一年自渎时所冒出的画面相重合时。

那血液涌动的事实,季鸣很不想承认。

但还是有出入的,比如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在床上大多是望着自己的,那眼里盛着水,亮晶晶,又雾蒙蒙。

而不是现在,“嗯…啊……”连泄出的呻吟都要用牙齿挡着。

季鸣加大力道,每一下专往霖扬的酸心顶,操到最深,囊袋紧贴着穴口周围,打着圈地磨动。

在身下人哆嗦着去的时候,季鸣顶着后槽牙也泻了出来。

他抽出,穴口流出的精液涌出聚成一个沉重摇晃的水滴,再滴落在床上,扯出数条细长的白丝。

“不做了吗……”

“嗯。”季鸣应。

虽然爽,但受够这种强迫一样的性爱了。

霖扬对此全然不知,他只觉得对此时的自己而言这是一个很好的回答。

霖扬摊转过身,视线像站在夏日中央的广场,被晒得昏昏沉沉。

口好渴,好渴,喉咙反复吞咽的动作被季鸣注意到。

季鸣伸手拿过床头的水,拧开,掐着床上人的脸倒了下去。

“!…咳咳……咳!”

霖扬咳得嗓子疼,他抬头,撞进一双漠然的眼底。

“哭什么。”季鸣问。

他脸色冷了下来,瞅着霖扬这副今晚说不清到底已经出现了几次的委屈模样,心里的那股烦闷越烧越旺。

他真不明白,也不想再去想。

刚才车里贴上来的人不是霖扬吗?一进酒店就就进刀浴室洗澡的人不是霖扬吗?

季鸣扯过床尾的浴巾裹住又重新半硬起来的下面,去了浴室。

哗啦啦。

是水流声。

几点了?

但手机在沙发上。

好远啊,霖扬想。没有一点力气了。由内而外的。

他倚在床头,看并不晃眼的吊灯,高潮过太多次的下体还在一颤一颤涌着麻劲。

可他只觉得茫然,空然。

季鸣出来了,背对他穿衣服。霖扬就这样看着,意识飘回到破小出租屋的那个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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