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过河
叶冰云毛骨悚然,床头灯忽明忽暗,那声音竟然从灯泡发出,“好热,我好热。”
连滚带爬跳下床,灯泡也跟着蹦了下来,上面竟然凭空出现一张人脸。
“咕噜!”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地上不停滚动。
闻声望去,竟然是房间里的花瓶,它挣扎着立起来。
此刻,这本该没有生命的物体就像活过来一样,仰着瓶口看他。
地面轻微晃动着,一张人脸慢慢出现在地板上,嘴里不停蠕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吐出来。
叶冰云鸡皮疙瘩掉一地,心脏差点停止跳动,发疯似的逃到门口。
正打算开门,伸出去的手骤然停在半空,把手竟然消失了。猛地撞了几下,那门就像人一样,发出吃痛的声音。
灯泡,花瓶,不知何时滚到他身边。
眼前一花,四个不该有生命的物体上,骤然出现四张人脸。
那脸,很模糊,隐约间却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救救我,我好热!”
“教官,我们死的好惨!”
“帮我们报仇。”
叶冰云头皮直麻,倒吸口凉气闭上双眼,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些声音,在耳边不停徘徊着。时而愤怒,时而哀求。
他们疯狂的哭泣着,那哭声就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在叶冰云心上。
幻觉,都是幻觉。
他不停地告诫自己。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叶先生,您好,饭菜已经做好了。”
霎那间,房间变得死静。
怎么回事?
叶冰云缓缓睁开双眼,灯泡花瓶已摆在原来的地方,门把手也出现了。
那四张脸凭空消失,所有的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叶冰云脸色惨白浑身冒着冷汗,难道和当初在平房镇一样,中了催眠术?
到底是谁在搞鬼。
“叶先生,请问您在房间吗,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敲门声把他从胡思乱想中拉回来。
说来也怪,随便一个敲门声就把房间的局给破了。
还真是庆幸,缓缓打开房门,叶冰云不由得愣住了。
没人!
怎么可能!从第二次敲门声响起,到开门,只不过眨眼的功夫,居然没人。
更奇怪的是,叶冰云去吧台找老板,据服务员说办完入住,老板就出去了。
叶冰云满脸惊愕,晚饭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意全无。
直到天色见亮,才眯了一会。可就这么一小会,他又做了个奇怪的梦,但醒来时却完全忘了,隐约记得他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拐了个弯后,突然变得热闹起来,人挨着人密密麻麻,街道瞬间变得拥挤。
他们不停的走着,望着那些背影,叶冰云好奇的追了上去。
就在这时,所有人突然停下脚步,纷纷转头望向他。
那些人身体没动,脑袋一百八十度直接转到后面。
那些脸,都是张浩璐四人,叶冰云差点吓尿。
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
不过,醒来后叶冰云就不记得了。
早饭过后,叶冰云随便拦了辆出租车,索性直接包天,漫无目的四处乱转。
这个村庄依山傍水,路道崎岖,似乎建在山坡上。车子渐行渐偏,似乎已经进了山里。通过和师傅聊天,叶冰云了解到,这里虽然离江城很近,饮食上,饮食上却有很大差异。
比如江城特色热干面,这里基本上没人吃。
还没聊几句,只听嘎吱一声,车子骤然停了下来。
“师傅怎么了?”
叶冰云心里正在想事情,额头差点撞到窗户上。
“刚才有个人影从车前跑过,好险,差点撞到。”
“这一段应该是山路,荒山野岭,师傅你是不是眼花了。”
“或许吧。”
师傅重新发动车子,尝试了几次,却怎么也打不着火。
下车检查了半天,没有任何问题。
但,依旧打不着火。
“倒霉,还真是邪门了。”
师傅苦笑着,给叶冰云递了根烟。
没人说话,只有风吹得树木沙沙作响。叶冰云看了他一眼,对方脸色铁青似乎在恐惧着什么。
“现在怎么办?”
叶冰云率先打破沉默。
“只能把车先留在这里,咱们先走回去吧。”师傅抬头望天,阴沉沉的,随时都有下雨的可能。
“你是外来人不知道,这雨要是下起来,路滑不好走,还有不少泥路,要是天黑了,更危险。这里我还算熟悉,知道条小路,走回去大概两小时左右,五六公里的样子。”
走了半个多小时,二人来到一条岔路口,左边是山路,右边不远处几个空瓦房破烂不堪。
“走了那么久,过去休息会吧,这路还真是难走。”
叶冰云满头大汗,指了指瓦房说着。
“不行。”
师傅嘴角抽动着,反应十分强烈把他吓了一跳。
“你不是当地人,不知道这里的规矩,碰到空房子离得越远越好。”
不等叶冰云反应,直接带着他向山路走去。
天空阴沉致极,大概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惊雷乍响,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雨,出乎预料的大,打得人睁不开眼睛。
路上泥土经雨水一打,泥泞不堪,他们深一脚浅一脚走的十分困难。
“再坚持一会,我们马上就到了。”师傅在前面边带路边大声喊着。
叶冰云低着头,走了一会,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竟是师傅的背,“怎么了?”
师傅没有回话,彻底被不远处景象惊呆了。
几个破瓦房耸立眼前,在一片模糊中显得奇异的清晰。
不是说碰到空房子要离远点吗?
奇怪,怎么绕回来了?
“不对啊,之前走的明明不是这个方向。可能是雨太大,走错路了,放心,一定能回去。”
一定会回去?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回不去的可能性?
也不等叶冰云想明白,师傅带着他又走了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当叶冰云就要精疲力竭的时候,师傅再次停了下来。
几个破瓦房骤然出现在眼前。
怎么又回来了?
他们再次动了起来,路上,叶冰云不停做着记号。
天色逐渐暗了,大雨挡住月光,蹒跚前行几乎每一步都十分困难。
叶冰云迷糊糊跟在后面,早就找不到北了,只听师傅怪叫一声,再次停下脚步。
几个破瓦房,挡住了去路。
叶冰云急忙环顾四周,之前所做的记号骤然出现在眼前。
夜,雨中,根本分不清方向。
每次回来都是同一个地方,可看到那些瓦房的角度却没有一次相同。
正盘算着是否过去看看,只见师傅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个人影。
那人影看不清脸,全身黑乎乎的。漆黑的夜,在雨中飘飘荡荡。叶冰云向师傅背后指去,却发现自己失语了。
嘴巴张的老大,根本发不出声音。
师傅见他神情古怪,不由得愣了一下,顺着手指的方向,缓缓向背后看去。
黑影瞬间矮了一截,只剩下身影。当师傅转回来时,那张脸虽然还是他的脸,下巴上却多了一个黑痣,看起来有种变了个人的感觉。
他笑了一下,“去瓦房那里看看吧。”
音色很怪,气势和之前完全不同。
缓缓靠近那些瓦房,眼前逐渐明亮起来,却又伸手不见五指。越远看的越清晰,越近越模糊。
这种感觉很奇怪。
叶冰云没来由的打起鼓来,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四周看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司机师傅身上。
周围都是空房子,没有声音在正常不过,可是这里却静得有点不同寻常,一丝风声都没有,连自己的心跳都感觉不到。
阴沉,死寂,给人一种墓地的感觉。
师傅疑惑的摸了摸脸,“看我干什么,我的脸怎么了?”
叶冰云缓缓把目光移向瓦房,他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师傅绝对不是之前的师傅。
无论言行举止,说话语气,甚至是声音,完全看似两人。
那黑影跑哪里去了?他下巴的痣又是怎么回事?
不由自主和他拉开一段距离,叶冰云犹豫了一下,缓缓靠近瓦房,摸着粗糙的墙面,阵阵刺痛传来,手指像触电一样跳开。
只是一瞬间,手指烫出了血泡。
墙面竟然是热的。
叶冰云猛地想起宾馆时,那四人曾说过好热。
难道这里和昨晚怪事有关?
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再次靠近墙壁,迟疑着把手放了上去。
很烫,就像刚烧开的热水一样。
可是,不止是热的问题,手摸上去的瞬间,似乎能听到墙里发出的哀怨声。
“好热,救命,救救我。”
沿着墙,一间间房子走过去,那些墙无一例外。
灼热,哀怨。
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一阵冷风吹来,寒意刺骨,仿佛死神的叹息,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隐约看到几个黑影随风飘来,看不清五官和四肢,轻飘飘浮在空中,把他围在中间,伸手抓来。
见状,叶冰云急忙向后退去,后背直接撞到墙壁上,还没来得及立直身子,一股强大吸力把他牢牢粘在墙壁上。
拼命的挣扎着,根本无法逃脱。
呼吸间,黑影已经飘到身边,就在这时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拉自己,瞥眼望去司机师傅正拼命的把他往外拉扯着。
黑影渐近,几乎脸贴脸,在他面前徘徊片刻,猛地冲了过去。千钧一发之际,司机,司机师傅突然加力,把他拽了出来。
他们拼命狂奔,瓦房渐行渐远,不知跑了多久脚下传出焦糊味,低头一看,一阵清烟正从脚边冒出。
地面,不知何时变得滚烫。
鞋底竟然熔掉了一层。
叶冰云倒吸口冷气,速度又增加了几分,突然感觉脚下一轻,师傅直接把他背了起来。
“放我下来,我能行。”
师傅就像没听到一样,动作僵硬,速度却依然不减。
背后的黑影看似缓慢,却渐行渐近,叶冰云能感觉到它们正往自己脖颈里吹风。
打算让师傅把自己放下来,两人一起跑快些,话到嘴边不由得僵住了,师傅脖子深处几块尸癍隐约可见。
叶冰云头皮直麻,难道他已经死了?
可是,死人又怎么可能会动。
愣神间,黑影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凉凉的,粘粘的,完全不像人类的皮肤。
手臂猛地抖动起来,黑影瞬间被扯断,有一块死死的包着他的手臂,仔细看了一眼,顿时头皮直麻。
那东西缓慢的蠕动着,竟然是数十条几乎透明的虫子,它们首尾相连抱在一起。
难道那些黑影都是虫子组成的?
看着手臂上的虫团,干呕了几下,皮肤就像针扎一样,它们拼了命的往里面钻着。
猛地把它们扯掉扔出去。
还好反应够快,如果被钻进身体,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突然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之前师傅背后的黑影也是这些虫子?
矮掉的半截,已经钻进他身体里?
此刻,师傅鞋底已经被彻底融化,脚掌散发着阵阵肉香。他仿佛不知道疼一样,发疯似的狂奔,脚上偶尔几片已经熟透的肉片连着血丝,被地上锋利的尖石划掉,露出皑皑白骨。
就在这时,师傅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把叶冰云托举起来,臂力十足把他抛了出去。
叶冰云怪叫几声,飞得老远,在地上滚了几圈艰难抬头望向对方,师傅站在七八米外一动不动,浑身冒烟,就像站在烤炉里一样。
隐约间似乎可以看到一团黑色东西从他嘴里钻出,它们飘在空中慢慢和那些黑影回合。
“呼!”
霎那间火光乍现,浓烟滚滚,师傅毫无征兆着了起来。借着火光,叶冰云终于看清的周围的一切。
那黑影,由上百条类似蚯蚓一样的虫子组在一起,它们在不停蠕动,似乎没有翅膀也可以飞。密密麻麻,让人作呕。
地上,爬满绿色的蛆。数不清的同类,正从泥土里往外钻。
很柔软,吹弹可破。
但,血液却有着岩浆般的高温。
叶冰云鸡皮疙瘩掉一地,之前鞋底融化的最终祸首应该就是它们。还好周围绿蛆不多,小心的躲避着一路小跑。不知跑了多久,蛆虫终于没了,后面的黑影也消失了。
望着眼前的景象长叹口气。
终于,回来了。
那些虫子似乎有自己的活动区域,想到这里叶冰云顿时踏实不少,一屁股坐到街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本打算摸根烟出来,兜里竟然多了个纸团。
缓缓打开,叶冰云不由得愣住了。
纸色泛黄,上面只有一个奇怪图案。
盛开着玫瑰的十字架。
腥红,诡异。
这个图案,叶冰云在平房镇见过。当时所入住的那家宾馆,牌匾上就是这个图案。
纸是从哪来的,难道是那个司机师傅偷摸放的?
他和张浩璐四人的死是否有关联?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和平房镇那个宾馆又有着什么关系。
此刻,天以见亮。叶冰云带着无数疑问回到宾馆,脑袋昏昏沉沉,困意充斥着全身。他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入住时并没注意,整体看来方方正正,感觉很像棺材。
床的位置也是头西脚东,这可是棺材下葬的方位。
迷信的人是绝对不会住这个房间的,不过叶冰云这个人百无禁忌,也就懒得换房间了。
正在他半睡半醒的时候,突然听到开门声。
很轻,却格外刺耳。
大白天的不可能有小偷,难道是有人走错房间?
他迷迷糊糊的想着,正处于半睡眠状态并没起身,只是翻了个身脸正好对着门口。
没一会功夫,门无声无息开了。
门外没有人,一阵清风从走廊吹进来,叶冰云一激灵,竟然有了点寒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人也清醒不少。他并没有动,继续装睡着。
没几分钟,门边慢慢探出个头来,竟然是店老板。
眼见叶冰云还在熟睡,老板慢慢走进房间,步子很小,就像迈不开腿一样,在地上不停蹭着来到床前,眼睛寒光闪烁,阴森异常。犹豫了一会,竟然爬上床躺在叶冰云旁边。
他贴的很近,四肢紧紧缠住叶冰云。他的身体很凉,像冰块一样,叶冰云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依然装睡。
老板的手在他身上摸索着,指甲很尖划在皮肤上,就像针扎一样。慢慢的,摸出那张纸团,当看到上面图案时,身子不由得颤抖了几下,把纸放进自己兜中。
手,再次摸索起来,慢慢向上,直到心脏位置才停止动作,手掌平铺似乎在感受着心脏的跳动,他的表情让人发毛。
享受!
陶醉!
难道他要
霎那间,只见老板五指成抓,作势要挖。
叶冰云一把抓住他手腕,“说实话你要是个女的,或许还会让你多温存会。门还开着,两个大男人,要是被别人看到,肯定被误会。还没结婚呢,名誉不能毁在你手上啊。”
老板怪叫着,想用另一只手对付叶冰云,不曾想手已被他压在身下,根本抽不出来。猛足力气,直接把叶冰云掀到床下,迅速向门口逃去。
那双腿依然迈不开,在地上蹭着,似乎担心被抓,没蹭几下改成了跳,就像僵尸一样。
眨眼的功夫,离开了房间。
叶冰云露出玩味的笑容,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不成。不管怎么说,他可是宾馆老板,如果躲着自己不出来,大不了一把火把这里烧了,逼他现身。
动作过大,纸团在老板逃走的时候,掉到了地上。
捡起来又看了一会,从店老板表现来看,似乎知道些什么,到时候得好好问问。
重新把纸新把纸装好,向吧台走去,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那里织毛衣。
“你好,请问老板在吗?”
“我就是,你是哪位?”
叶冰云不禁一愣,怎么回事,老板不是那个男的吗?
中年妇女满脸愕然,“你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
“两天前来的,付了十天的钱。”
中年妇女放下毛衣,眼睛瞪得老大,“怎么可能,我这里已经半个月没开门了,今天刚重新营业。”
叶冰云眉头微皱,难道她和男老板是一伙的,怕他找事才来这么一出?
简单表述了下男的长相,眼睛死死盯着对方,打算从她微表情中观察些猫腻来。
中年妇女嗓门高出几个高度,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老公,你到底是谁?不可能”
搞半天原来是一家人,不过年龄差距倒是不小,男的看起来不到四十,而她至少五十起。
“有什么不可能的,把你老公叫出来吧!”
“不可能,不可能”
中年妇女目光呆滞,一屁股摊在椅子上,脸色难看到极点。
“把你老公叫出来吧,找他有些事情。”
“他,他已经,已经死十年了!”
叶冰云愣了一下,怎么可能,刚刚才见过面,上坟烧报纸骗鬼吧。
中年妇女抓住他衣领摇晃起来,“你见过他对不对?他还好吗?我总能梦到他,这十年来,想的好苦。让我见他一面好吗?”
什么鬼!
“冷静,到底怎么回事?”
“十年前,他得了场怪病,症状和感冒差不多,却又有点像肺炎,医生也无能为力。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就这么走了。”
中年妇女哭成了泪人,“这么多年,虽然尸体已经火化,总感觉他还活着,可能是他的鬼魂。你见到了,对不对,为什么他不肯见我。”
已经死了十年!
叶冰云后勃颈直发凉,又描述了下之前那个服务员的样子,“请问他今天上班吗?或者,这里有这个人吗?”
妇女已经宣泄差不多了,边擦眼泪边说:“有这个人,半年前也死了,和我老公的病一样。从那之后,店里再也没招过人,都我自己打理。”
那伤心的样子是装不出来的,她并没说谎。
叶冰云倒吸口凉气,接连见到两个活死人,心里直发毛。
同样的死因,同样的病。
总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是哪里。
宾馆关门半个月,张浩璐他们又是怎么入住的,难道也是那个死人接待的?
本打算重新办理手续,入住明细直接跳出来,上面赫然显示着他入住时间和费用。以及前段时间那四个家伙明细也历历在目。
“怎么可能!不可能!到底是谁办理的入住。”
中年妇女脸色煞白,浑身不停颤抖着。
叶冰云也有点蒙,重新整理下思绪,“老板,你见过这个吗?”
接过纸团,中年妇女疑惑万分,“这是我们这里最火的酒吧的牌子,离这里不远。”
叶冰云站在酒吧门口,富丽堂皇十分俗气。牌匾很小,和整个酒吧完全不成比例。
第一次来并没打算能查出什么,只是先探探路。
这里服务员,不论男女,都十分漂亮,各种类型眼花缭乱。
随便点了杯酒,眼睛在那些美腿上不停游走,根本拔不出来。
服务员端着酒来到他身边,“先生,还需要别的吗?门店重新装修不久,点的越多折扣越大。”
重新装修?
一般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换老板!
“老板换人了?”
“是啊,就在几个月前。听说新老板是个外国人,不过从没来过这里,基本上没人见过他。”
美女服务员直接坐下来,和他挨得很近。似乎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叶冰云咽了几口吐沫,支支吾吾了半天,突然发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心中燃起一团莫名之火。
她凑得很近,俏皮的脚丫轻轻摩擦着他的小腿。
吓得叶冰云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请问洗手间在哪,我想上下洗手间。”
美女玉手指了指,媚眼横飞,“先生,您第一次来,容易走错路,还是我陪您去吧。”
“不用了,谢谢。”
叶冰云一溜烟逃走。
美女惋惜的看着他背影,满脸遗憾,眼中闪过一丝妖异的光芒。
在厕所的隔间里,叶冰云清晰感觉到心脏跳的很快,耳朵发热直接红到脖子根,这酒吧不会是做那种生意的吧,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女人的对话。
叶冰云不禁一愣,脸上似乎能挤出水来。刚才太紧张,竟然进错洗手间了。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这里原来好像比现在还火爆,怎么突然就换老板了。服务员也都是新人,不过那些男服务员真的好帅。”
“你不知道吗?听说这里以前闹鬼,老板实在受不了,不干了。”
“迷信,怎么可能有鬼,叫出来我看看。”
“听说当时闹得很凶,有很多人都亲眼见过。”
“那你还来?”
“现在不是没事了吗?而且这里男服务员太帅了,每次我都心跳加速,就像触电一样。“
“我也是,每次看到他们,都有种恋爱的感觉,简直无法自拔,好喜欢这里。可惜,以后还是少来,万一碰到脏东西就不好了。”
”听说新老板是个高人,破了这里的秽气,闹鬼才平复下来。”
“什么意思?”
“这家酒吧的位置四通八达,所有街道都会经过这里,很多人觉得位置好,生意肯定挣钱。
据说酒吧影响了街道正常连接,也挡住了孤魂野鬼的去路,只能从酒吧穿过去才能正常游荡。”
“真的假的,新老板是怎么破解的。”
“不知道,不过已经没事了,走,接着喝酒去。不谈这些,晦气。”
卫生间再次寂静下来,显然她们已经出去了。叶冰云长舒口气,还好没被发现。
闹鬼?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
或许只是新老板招揽生意的一种手段而已。
让酒吧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进而增加知名度。
甚至会有些好奇的莫名而来。
叶冰云走出隔间,四周空荡荡的,那两个女人离开时忘记关水龙头,水流很大,却没有一点声音。不禁愣了一会,或许是经过特殊处理进行消音吧。
打算把它关掉,手刚抬到半空,水流突然断了,水龙头发出空空的抽动声。怎么回事?停水了?
当他把手放下的时候,水再次从水龙头流出,比之前更急,更大,却依然没有声音。
抬手,水又没了。
放手,水再次留下。
连续试了几次,始终如此,不由得冷汗直冒。
此刻,连一分钟他都不想多呆,却发现手机忘在隔间。
迅速取出手机,正打算离开,隔间门突然咣的一声关上了。
突如其来的声响把他吓了一跳,伸手拉门,意外的没有打开。
再拉,还是不开。
好像被人从外面锁住了,任凭他用尽力气也无济于事。
“有人吗?”
叶冰云用力敲了几下门,大叫起来。
“没有。”
一个声音慢吞吞飘来。
霎那间,全身汗毛根根倒竖。
“你是谁?”
洗手间死一般的寂静。
“快把门打开!”
静,四周只有他的声音。
“开门,放我出去。”
依旧没人回答。
到底是谁,难道把门锁上跑了?
恶作剧?
还是针对自己!
叶冰云迟疑了一下,双手拉着门顶,腿部用力纵身跃起,翻了出去。
门外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门栓上并没有锁,这门,只能从里面反锁。
可是,为什么打不开。
握住门把手,猛地用力,依旧无法打开。
奇怪,叶冰云疑惑的望着它,百思不得其解。
正打算离开,只听啪的一声,门,突然裂开一道缝,一个诡异的影子出现在他面前,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吓出一身冷汗。
“先生,这里是女洗手间。”
此人正是之前那位美女服务员。
她怎么会从隔间里面冒出来,这不可能。
“你怎么会在这里?”
“怕您不认路,特意过来看看。”
美女说着,缓缓向他靠近。叶冰云不由自主后退着,不知什么时候退到了洗手间门口。
望着那妖异的身影,手颤抖着打开门,直接逃了出去。让他诧异的是,美女站在门口,并没有出去的意思,向他挥了挥手,朝洗手间深处走去。
怎么回事,她不打算出来?
叶冰云满脸蒙圈。
穿过人群望向自己的座位,叶冰云不由得愣住了,一脸的不可思议。刚才明明看到那女人退回了洗手间,怎么会又出现在座位旁边。
还是他去洗手间前的坐姿,叶冰云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自从自己离开后,她始终坐在那里,根本没有动过。
想到这里,顿时头皮发麻。
她没动过,厕所那位应该怎么解释?
可,就算是她,从厕所到座位只有一条路,她是怎么跑到自己前面的?
难道是两个人?双胞胎?
不对,相貌可以相同,但气质不可能一模一样。
更让人费解的是,他始终在隔间里,当他翻出来后,她又是怎么从同一个隔间里走出来?
叶冰云并没有回到座位,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径直向酒吧外走去。
此刻,天已见暗,直到看到街边的房屋,霎那间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这间酒吧绝对有问题,并不只是因为他遇到的怪事,而是他觉得进入酒吧的瞬间有种被吞噬的感觉。
虽然其它人浑然不觉,但叶冰云敏锐度远超常人,当第一脚踏入酒吧时,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停地吸引着他,根本无法自拔。
就像飞蛾扑火一样,哪怕用生命为代价,也要进去,哪怕越陷越深。甚至心中还有种莫名的快感。
迷迷糊糊回到宾馆,一路上一直都在想酒吧的事情。洗手间的遭遇让他心惊肉跳,回到房间后特意把厕所检查了一遍。。
虽然还没到睡觉的时间,却困意十足。脑袋浑浑噩噩,就像好几天没睡觉一样,眼皮早已睁不开。
出门的时候明明还是中午,只在酒吧里转一圈怎么就成晚上了?
白天正常营业的酒吧,叶冰云也是第一次碰到。无数问题在脑袋里碰撞着,此刻他的大脑早已迟钝不堪,无尽的困意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躺到床上睡过去的。
这一觉,本应该睡得很死,可却又能听到屋内所有的声音,甚至秒针的走动声。
他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睡觉。
“当!”
“当!当!”
钟声炸响,叶冰云骤然惊醒。
哪里来的声音,房间里只有一个电子表,难道是外面传进来的?
即便是报时也不应该三声啊,毕竟连十一点都不到。
就在这时,刺耳电话声骤然响起,叶冰云吓了一跳,是陌生号,“喂,你好!”
接二连三的被吓,心中莫名火大,“你是谁,怎么不说话?”
电话那头寂静无声,却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可以从电话里钻出来,脸贴脸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房间里莫名的降了几度,叶冰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里直发毛。
或许只是恶作剧,他不停的安慰自己,就在要挂掉电话的瞬间,声音终于响起。
“门外有人。”
声音很熟,和在酒吧洗手间听过的那个慢吞吞声音一模一样。
声音很近,仿佛就在耳边,甚至能感觉到细微的吹气声。
叶冰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没缓过神电话已被对方挂掉。
“砰!砰!”
敲门声突然响起,叶冰云吓得脸色煞白。敲门声越来越急促,一个尖利的声音传来,“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叶冰云沉默不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躲到床底,他要看看到底还有什么名堂。
敲门声一阵高过一阵,很急,很密。没几分钟,声音突然停止变成了开锁声,叶冰云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
“嘎吱!”
门,终于开了。
一阵哒哒的脚步声慢慢走进来,“有人在吗?”
那脚步径直来到床边,站了边,站了很久,一只床底下都能感到寒冷的手拍了拍他的被子,“里面有人吗?”
声音依旧很尖,不带一丝情感。
被子猛地被掀开,那双脚仍然站在床边,似乎能听到对方磨牙的声音,“床下有人吗?”
对方缓缓弯腰,那只冰冷的手向床底伸去。
叶冰云怪叫着,一个地打滚从床底另一边滚出来,骤然起身已经做好攻击状态。心里虽然忐忑,却又很是好奇,不管怎样都要见见对方庐山真面目。
然而,当他站起来的瞬间,却不由得呆住了。
床边什么都没有,被子平铺在床上根本没有被掀起过。叶冰云心里咯噔一下,刚才明明看到一只大手伸向床底,难道是眼花了?
打开灯,房间依旧黑漆漆一片。这个节骨眼竟然停电了,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房门大开着,分明有人进来过。藏起来了?
突然,一阵冷风灌进来,纸抽里面巾纸被风吹起,在他面前飘来飘去。叶冰云硬着头皮伸手抓去。纸巾在空中停顿了几秒,和他的手擦肩而过。又是一阵冷风袭来,那些纸巾逆着风飘了出去,房间再次空空如也。
风是从外面吹进来的,纸应该顺着风势往里飘才对,可,那些纸完全不符合常理。
诡异,惊恐。浑身汗毛一下子都竖了起来。
叶冰云愣了许久,房间内再无异常,之前的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再次归于平静。
怎么回事,就这样结束了?
这算什么,难道是警告?
自从来到这里后,怪事不断,似乎有人在暗中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不管怎么说也是雇佣兵出身,如果被跟踪正常人绝对逃不出他的法眼。
此人,不简单。
感觉房间里不正常的因素消失后狠狠的关上门,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灯毫无征兆的亮了。地上,满是虫子尸体,干巴巴的,显然死了很久已被风干。
它们的样子很奇怪,根本不是常见的虫类。
又是虫子!
还记得之前和司机迷路的时候,也跟虫子有关。
难道刚才房间里的一切,也是虫子搞的鬼?可是床底下,那只人手看的真真切切,绝对有人进来过,对方又是怎么做到瞬间消失的?
眉头紧皱,双眼死死的盯着床。他爬起来时,那人几乎是同时不见的,能够做到这一步,答案只有一个。
那人,在他站起来的瞬间,躲到了床下。
小心翼翼走了过去,和床还有半米左右站定,保持着安全距离。
蹲下,他的动作很慢,时刻防范着被偷袭的可能。
屏住呼吸,心跳越来越快。此刻,时间变得很慢,整个过程虽然只有几分钟,却让人有种已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感觉。
床下,黑乎乎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
叶冰云五指握拳,猛地蹬地扑了出去,就像出膛的子弹,几乎贴着地面。
“轰!”
他的速度很快,电光火石间,直接把对方一拳击飞。
借着灯光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样子,叶冰云彻底愣住了。
人影被窗帘缠住,挂在窗边左右摇晃。
灯光很亮,人影却黑乎乎的,全身被黑暗包裹着。
再强的光也无法把他照亮。
叶冰云双眼瞪得老大,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那黑暗仿佛活了一般,慢慢移动,发出奇怪的沙沙声,向人影体内钻去。
叶冰云倒吸口凉气,看的头皮直麻。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此刻,时间仿佛静止。死死的盯着人影,心里震惊到说不出话。不知过了多久,那黑暗全部消失,人影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
怎么回事?
这怎么可能!
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叶冰云不由得颤抖起来。
竟然是张浩璐。
只见他脸色惨白,没有一丝生气。
窗帘缠在他脖子上,飘来飘去。就像羽毛一样,很轻,哪怕是轻微的呼吸都能让他在空中飘上许久。
叶冰云来到他身边,皮肤上尸癍隐约可见,看样子应该死了有段时间。
刚才进房间的是他?
死人怎么会移动,说话。突然想起那个司机,当时也是长有尸癍。他们显然有异曲同工之处,只不过张浩璐似乎很轻,或者说轻的有些不正常。
打算把他放下来,触摸的瞬间,他的尸体就像尘埃一样,化成缕缕青烟消散在房间中。
望着自己的手,叶冰云愣了很久,只感觉后勃颈发凉。
“砰!砰!砰!”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把他吓了一跳。
大半夜的有完没完,这次叶冰云并没有坐以待毙。
“谁啊?”
“叶先生?”
那慢吞吞的声音再次响起。
叶冰云倒吸口凉气,透过猫眼,来人正是酒吧那个美女服务员。
难道所有事情都是她在搞鬼?
才开了一条门缝,美女直接挤了进来,身体柔软得像水一样。
这让他感到有点奇怪,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对方打断。她的脸白的很不正常,五官扭曲的有点变形,似乎在惧怕着什么,可眼睛却异常的亮,“有人要杀我,叶先生救救我。”
“是谁?找我有什么用,报警了吗?”
“报警没用的。完了,都完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报警吧!”
叶冰云拿起手机,时刻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呆呆的站在门口,自言自语着,“完了,完了!”
电话接通了,“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可以帮您。”
“有人被追杀,地址是”
叶冰云猛地住嘴,他听到电话另一头阴阳怪气笑了起来,顿时从心底生出一种恐惧。
难道自己打的不是报警电话?不可能,110怎么可能会按错!
“还真是可怜,可是她必须死,你也一样。”
“你是谁?”
电话里骤然陷入沉默,良久,传来哭泣声。
叶冰云打了个冷颤,浑身汗毛根根竖起,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往自己脸上吐气,猛地抬头,只见她紧挨自己,几乎脸贴脸,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完了,完了。”
她不停的念叨着。
““到底谁要杀你,你和张浩璐他们有什么关系。”
她依旧自言自语着,但浑身上下透着不对劲。
“是谁?你真的想知道?”
说着,她的身体突然布满裂痕,慢慢的一块块往下掉,还没落到地上化成青烟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的脸,一会哭,一会笑。四肢已经脱离身体不见了,脑袋从头顶慢慢裂开,头盖骨破碎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
身体,裂痕越来越密,瞬间千疮百孔,没几分钟消失的彻彻底底。
“咚!”
脑袋掉到地上,挣扎着滚到叶冰云脚边,五官痛苦到极致,双眼却越发明亮,“叶先生救命,我好难受。”
这都死不了!
咽了几口吐沫,叶冰云本能的蹲下去。一只蝎子从她头盖骨钻出,双钳夹着纸条,向他递来。
脑袋里怎么会有这玩意。
叶冰云头皮直麻,却好奇的接过纸条。
“不要多管闲事。”
字迹七扭八歪,就像孩童写的一样。
让人费解的是,纸条是从她脑袋里出来的,上面却没有一丝血迹。
蝎子完成任务后,缓缓向脑袋爬去,可没爬几步,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风干。
霎那间,它的身体小了一圈,干巴巴的,看起来就像死了很久一般。
叶冰云眉头紧皱,猛地想起之前地上的虫尸,难道当初它们都是活的?
脑袋在地上挣扎着滚来滚去,突然尖笑起来,双眼泛着妖异的光芒,狠狠瞪着叶冰云。
把他看的心里直发毛。这个样子都死不了,到底是人是鬼。
“不要多管闲事。”
她的话和口型完全对不上,可声音却和之前一模一样。
“今天算是见面礼,记着,不要多管闲事。”
叶冰云壮着胆子,“如果我偏管呢!”
“会死!”
“你到底是谁,别一只藏在背后,有本事出来让我瞧瞧。”
“会见面的。”
每个音都拖得很长,四个字足足说了半分钟。话音刚落,脑袋就像被掏空一样,只剩下一层皮瘫在地上。
上面,肉眼可见的速度布满尸癍。霎那间,臭味滔天,几乎腐烂到无法辨认出之前是什么东西。
叶冰云整理好房间,满头的冷汗让他睡意全无。
这一夜,发生了太多事情。一会不会还有人敲门吧!
狐疑的向猫眼看去,宾馆的男老板正在门口蹭来蹭去,似乎在犹豫着是否破门而入。
不是说已经死十年了吗?
第二次见到他,反而没有了之前的惊恐。接二连三这帮家伙有完没完,大半夜没事干,组团参观老子房间不成?
心里越想越憋屈,猛地推开门,这次看你怎么逃。
然而,门外,空无一物。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走廊的尽头只有一盏小灯,有气无力的亮着,像黑暗之眼一样。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走出的房门,独自一人在走廊徘徊着。
当叶冰云感到不同寻常的寒意时,骤然发现自己站在窗户边,半截身子已经探出去,似乎要往下跳一般。
猛地撤回来,头皮直麻,刚才自己到底怎么回事,似乎没有了直觉。
此刻,周围死寂一片,只有他的呼吸是突兀的,在空荡荡的走廊格外刺耳。
尽量屏住呼吸,还是能听到如擂鼓的心跳声。
“嘘!”
突然,角落里传来声音,一只干枯大手在昏暗的灯光下极为诡异,正频频向他招手。
叶冰云差点吓晕过去。
那只手越挥越急,后来仿佛生气一般指着他。
叶冰云全部意识里只有一个字。
逃。
连忙转身,打算回到房间。可,哪里还有门,面前只有一面墙而已。
慌乱的在墙面上摸索着,刺骨的凉意让他隐隐不安,软软的麻麻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把整面墙全部盖住,挡住了门。
手的主人似乎真的急了,一阵哒哒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不紧不慢,却越来越近。
声音很怪,就像走路脚不离地一样。
骤然回头,那双腿血肉模糊,甚至还有股腥臭味扑鼻而来。
一步,两步,三步
腿,越来越近,借着昏暗的灯光终于看清那张满是憔悴的脸。
是宾馆的男老板!
之前从猫眼看的时候,腿还算正常,转眼的功夫居然鲜血淋淋。
“不要碰那面墙。”
他的声音阴森致极,可已经来不及了。叶冰云清晰地感觉到,墙面似乎动了一下。
那面墙竟然是活的。惊得叶冰云心脏紧缩,脸色难看到极点。此刻,他已经惊恐到没有了思考能力,站在那愣了好一会,直到恢复意识后,才轻轻挪动脚步,然而,才走退了一步,正好撞到男老板身上,对方正张着空洞无神的眼睛瞪他。
四目相对,叶冰云觉得一股寒意直接渗入心底。
“不要再摸那面墙。”
对方嘴唇不动,声音依旧阴森。
叶冰云十指握拳,“你想杀我?”
“不,我在救你。”
“救我?”
就在这时,墙面慢慢变淡,给人一种和张浩璐尸体一样的感觉,门终于显示出来,一道人影也随之展现出来。
叶冰云头皮直麻,人影越来越清晰,竟然和男老板长的一模一样。
又看了看身边的男老板,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影面无表情,却传递给叶冰云强烈的杀意,“把心脏给我。”
还没等叶冰云缓过神来,人影突然伸出手臂,掐住他的脖子,无法形容的冰凉顿时让他皮肤起了反应,窒息感直逼过来。
男老板怪叫着,掰开那冰凉的手。一得到自由,叶冰云连忙退了几步,铁钳一样的大手再次袭来,躬身闪过,一个猴子抱月抓住对方双腿,猛地向上一翻。
“砰!”
对方顿时人仰马翻,男老板顺势扑来将它按住,“把虫子取出来,快。”
叶冰云一愣,人影脖子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蚯蚓一样,一半钻进肌肤,一半露在外面。
咬紧牙关猛地伸出手,双指夹住虫子向外拉扯。
“噗!”
虫子离开身体后,瞬间干巴巴的,轻微用力被捏的粉碎。
人影剧烈都动了几下,再无声息。
终于sp;终于结束了,叶冰云冷汗直冒,将目光转向男老板,“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
“我叫刘亮,是这家店老板。”
他一边说,一边在人影脸上摸索着,突然用力一撕,那脸皮瞬间被拉扯下来。
叶冰云不禁一愣,竟然是易容术。当看到庐山真面目时,满脸蒙圈,这不是宾馆的女老板吗?“你老婆?”
刘亮苦笑着,“我还没结婚。”
没结婚?那她
“几天前,叶先生入住后,她就来了,后来我被她关了起来。无意中听到她要对叶先生不利,逃出来后冒死过来告知。”
叶冰云双眼微眯,逃出来后不跑,冒死来救一个非亲非故之人,完全说不通。
这话,水分可不少啊!
似乎看懂了他的疑虑,刘亮看了口气,“本来我是可以直接逃走的,辛辛苦苦经营这么多年的宾馆,让我拱手让人,实在不甘心。”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倒是说得通。
“她为什么要伪装成你?”
想来,前不久攻击自己的男老板,搞不好也是她伪装的。
“如果被人发现,也好嫁罪与我,说到底我只是替罪羊。”
“她脖子上那只虫子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墙又是怎么回事,把你知道的跟我说说吧。”
叶冰云可不认为整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叶先生你听说过蛊毒吗?”
静,周围一片死寂,昏暗的灯光下诡异万分。
世界上真的有这玩意?
李时珍《本草纲目》曾提过,“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即此名为蛊”
还有不少史书也都提过,但大多年代久远真假难辨,无从考证。此刻,叶冰云虽然亲眼所见,但也难以置信。
“真的有蛊这种东西?”
刘亮捧起从她脖子取出的虫子的粉末,一口吞下,血肉模糊的双腿竟然止住了血,渐渐长出新的肉芽。
看到这一幕,叶冰云彻底呆住了。
“本来我也不信,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之前那面墙就是被虫蛊所覆盖,那些虫子可以根据施蛊人的意识改变颜色,可以起到伪装作用,只是虫子寿命很短而已。”
叶冰云点了根烟,再次想起迷路时碰到的那些虫子,以及司机和张浩璐的尸体,“这些虫子也能控制死人?”
“可以。”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刘亮指着她,“被关起来的时候,听她提起过。”
“你认识张浩璐吗?”
刘亮愣了一下,“不久前,有四个外地人在我这里住宿过,其中有一个好像叫这个名字。”
“他们都去过哪里?”
“不知道。”
四目相对,二人再次陷入沉默。这家伙的话,真中带假,不可全信。突然心里咯噔一下,刚刚她在攻击自己的时候,步伐如风,而上次却是根本迈不开腿的样子,难道?
叶冰云指着她的尸体,“这个打算怎么处理?”
“我打算把她烧掉。”
“不报警?”
刘亮哭丧着脸,“如果报警,虫蛊这种事情不会有人信,咱俩很有可能被当做嫌犯抓起来。”
刘亮拖着尸体向外走去,望着他的背影,走路很奇怪,双腿就像迈不开一样,脚在地上一蹭一蹭的。
果然,第一次攻击自己的,并不是那个女尸。
叶冰云心中冷笑,径直回到房间,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迷迷糊糊睡了好几觉,直到次日中午才起床。
来到酒吧转了一圈,除了感觉有些诡异,并没有怪事发生。
再次回到宾馆已是深夜,和上次一样疲惫不堪,倒在床上稀里糊涂睡着了。
直到天色蒙蒙亮,滴水的声音把他惊醒。
叶冰云睡眼朦胧,满脸疑惑。
这里什么地方?
恍惚中记得,应该在宾馆房中才对。可,周围的一切却显得格外陌生,四壁粗糙,家具简陋,身下的床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发霉的木板。一缕光亮透过窗户照在脸上,却有种冰冷的感觉。
叶冰云闭上眼睛,倒吸口凉气。
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此刻,他已分不清楚。
如果是梦境的话,他特意掐了自己手臂,很疼却依然不醒。
倘若不是在做梦,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又是什么地方?
“噗!”
又是水滴的声音。
打算起身四处转转,一滴水滴正巧落到手上。
本能的反手去擦,却感觉水滴有股怪味和黏黏的手感。
借着窗外的光线看了一眼,明明很亮,却依旧看不清楚。
难道是脏水?特意贴近鼻子,并没有味道。
“是血。”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一个小小的黑影站在门口,仔细望去竟是个小孩,头发很长挡住了脸,隐约可以看到他双手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孩没有说话,咧着嘴笑起来。
他的嘴很大,几乎占据了半张脸。伸手指了指叶冰云背后,转身跑了,没有一丝脚步声。
叶冰云瞬间汗毛倒竖,这家伙突然出现,又莫名其妙跑了,更诡异的是给人一种脚不沾地的感觉。
血?怎么可能,他并没有闻到腥味。
那小孩指背后是什么意思,屋子里明明只有他一个人。
“教官。”
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叶冰云猛的转头,棚顶不知何时吊着一个人,脸色惨白,舌头伸的老长,竟然是张浩璐四人之一,手里拿着刀片在舌头上划来划去。
整个舌头早已被他从中间割开一分为二,粘稠的液体顺着舌尖滴落下来。
“教官,好久不见。”
说话间,他的舌头略微弯曲,伤口外翻,让人头皮直麻。
难道刚才滴在手上的就是他舌头上的血?
不对,当时并没有血腥味。
即便是现在,也没有一丝腥臭。
“教官,我被吊的好难受。”
对方突然切断绳子,猛地俯冲下来,叶冰云连退数步,转身向外面跑去。
其实,并不是怕他。面对自己学生,着实下不去手。
门外,漆黑的走廊两侧全是关着门的空屋,脚下的木板嘎吱作响。
“教官,为什么不等等我。”
耳边,一条流血的舌头无声无息的伸过来,叶冰云再次加速,尽量把对方甩开。
走廊尽头,是一段向下延伸的楼梯。
一层,两层,深不见底。
叶冰云拼命的跑,好几次,他看到那个出现在房门前的小孩从对面跑过来,本想叫住对方,但不等问上一句,小孩直接从面前冲了过去。
更加诡异的是,跑着跑着,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楼梯上似乎有很多人,却又未曾谋面。
这感觉让他心虚致极,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当那个小孩再次冲过他身边时,猛地抓住对方胳膊,“等一下,我”
话刚出口,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小孩的胳膊居然直接被扯断了,叶冰云望着手中的杂草,心里阵阵发凉。
这小孩,竟然是稻草人。
“快把胳膊还我。”
小孩气急败坏,嘴巴张的老大,里面几只虫子不停蠕动着。
叶冰云连忙把杂草丢了过去。
小孩试着装了几下,把草扔到地上,“坏了,不要了,我要你的,把你的胳膊给我。”
说着,缓缓向他靠近,嘴巴咧的老大露出诡异的笑容,“要不,把你的身体也给我吧。”
叶冰云用力推开小孩,继续跑着。
没想到小孩子也可以这么可怕。
“给我,把你的身体给我。”
身后不停的传来叫喊声,突然叶冰云眼前一花,那个上吊的家伙骤然出现在不远处,直接堵住了去路。
“教官,终于追上你了。”对方用刀片在舌头上磨了磨,眼神中一丝戾气闪过。
“把你的身体给我。”小孩也追上来。
为了躲避他们,叶冰云只好往楼梯的扶手上靠,可,扶手就像吃不住力一样,在靠上去的瞬间,只听咔吧一声,整个身体直接摔了下去。
坠落的失重感让他惊恐万分,却怎么也掉不到底,就像无尽的深渊一样,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啊!”
叶冰云怪叫一声,猛地惊醒过来,浑身冷汗躺在床上。
真的是梦?
迟疑了一下,打开灯,一把杂草堆在床边。
竟然是那个小孩的手臂。
此刻,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身上猛地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杂草中星光点点,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叶冰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过去,竟然是双鱼玉佩碎片。霎那间,心里再也无法平静。
这里怎么会有玉佩碎片,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刘亮?
王昊?
还是死而复生的吴嘉良?
胖子说过整件事是和某种新研发的病毒有关,为何玉佩会出现在这里,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关联。
望着手中的玉佩,叶冰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震惊,恐惧,兴奋,五味杂陈。
房间,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只身体通透的蜘蛛,冒着幽幽寒光。那表情,仿佛在笑,深深望了叶冰云一眼,悄无声息从门缝钻出去。
走廊,不远处,刘亮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上满是尸癍。
蜘蛛慢慢钻进刘亮嘴中,原本惨白的脸逐渐红润,尸癍越来越淡,在消失的那一刻,他猛地睁开双眼。
叶冰云眉头紧皱,整件事远远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张浩璐四人无故死亡,警方并没有直接介入,而是通过胖子找到自己,显然明面上警方不能插手,或者他们已经被某种力量所监视。
司机师傅应该通过虫蛊复活的,身上的那张纸,也是有人故意为之。
目的就是要把他引到酒吧。
酒吧美女服务员临死前特意来找自己,是想告诉他什么,还是纯粹在警告?
刘亮,宾馆老板,骨子里透着古怪,说的话真假参半。也不知道和那个已经死了的女老板,到底谁才是宾馆真正的主人。
这两个家伙,都偷袭过他。叶冰云甚至怀疑床边的玉佩就是他们其中一人所放。
女老板已经彻底死翘翘了,也就是说放玉佩的人,基本上可以锁定刘亮。
但,让叶冰云疑惑的是,那个很真实的梦,又是怎么办到的,难道也是虫蛊?
自从来到这里第一天起,麻烦不断,似乎早已被人监视。可,王昊又在整件事中充当了什么角色。
还有,酒吧的神秘老板,又是何方神圣?
此刻,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线索。
刘亮,酒吧!
他有种预感,只要顺着这两点去查,一定可以找到答案。
点了根烟,回忆着酒吧的点点滴滴。卫生间所发生的事确实邪门,美女服务员的死也无法用科学进行解释,不管怎样先去看看再说。
乔装打扮破窗而出,之所以不走正门,主要还是因为不想被刘亮发现,毕竟他也是重点怀疑对象之一。
站在街角,远远望去,酒吧在一片霓虹中显得格外瞩目。
此刻,在叶冰云看来,灯红酒绿的亮光中却隐隐透着一股邪气。周围街道似乎拼成了八卦的形状,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察觉。
酒吧,正好坐落在八卦阵眼之中。
叶冰云徘徊了很久,才向酒吧里走去。
依然是嘈杂的音乐,拥挤的人群,台上歌手很漂亮,几乎吸引了全场所有目光。
叶冰云坐在角落里,默默注视着她,目光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充满欣赏,而是带着冰冷的寒意。
整首歌,虽然声音优美,动作优雅,她却连眼珠都没动一下,目光空洞,隐隐透露着一股不对劲。
“请问那位歌手叫什么名字?”
叶冰云叫住服务员,把小费塞在对方手里,指了指台上。
“刘亮,刘小姐很受欢迎,我们这里有一大半顾客都是奔着她来的。”
刘亮?
竟然和宾馆老板同名!
除了性别以外,身形也都差不多。
叶冰云心里咯噔一下,宾馆死去的那位女老板的形象猛地从脑海里闪过,除了年龄大了些以外,身高也和男老板差不多,甚至说话的语气也十分相似。
两位老板,加上歌手,给他一种很像的感觉,仿佛同一人一般。
“可以请这位歌手喝一杯吗?”
“对不起先生,刘小姐从不见客人。”
叶冰云不再纠缠,自顾自喝起酒来。整间酒吧气场让他很不舒服,就像服,就像搬新家一样,生疏陌生,哪都不对劲。
还有那个八卦,似乎也有着某种特殊含义。
外形看很像,却总给他一种照猫画虎的感觉。
细节上好像和真正的八卦正好相反。
叶冰云眉头紧皱,八卦代表驱邪避灾,难道它是
离开卡台,慢步向楼上包间走去,整体格局并没有什么特别。可刚到二楼,瞬间感到一丝寒意和被监视的感觉。
叶冰云不由得汗毛竖起,难道是空调的关系?环顾四周,走廊并没有安装中央空调,风是从员工通道吹来。
悄悄来到通道旁,黑漆漆的,仿佛无尽的深渊。不知不觉走进去,下了几个楼梯突然听到低低的说话声。
声音很小根本听不清楚,只能听出是一男一女的声音。
缓缓靠近侧耳细听,原本稀疏的交谈声戛然而止,四周死一样的寂静,似乎只能听到沉重的喘息声,漆黑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诡异。
霎那间,叶冰云心中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恐惧感,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突然撞到一个软软的物体上面,同时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搭在肩上,一股臭味也随风袭来。
叶冰云浑身一哆嗦,转头看去,竟然是台上那位女歌手,喝得醉醺醺的,似乎吐过,衣襟上沾了不少呕吐物,那股随风而来的臭味就是由此发出的。为了躲避她又向下走了几步。
“别再往下走。”
歌手突然大叫一声,把他吓了一跳,此刻她以醉意全无,仿佛被他的举动惊得酒醒了一般,脸色惨白哆嗦着。抓着叶冰云胳膊,从员工通道出来。
叶冰云满脸疑惑,“下面有什么?”
歌手望着员工通道,双唇轻微颤抖着,似乎在组织语言,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漆黑的通道什么都看不见,让人看着有点心悸。
“千万不要下去,有鬼,工作人员都不从那里走。”
声音很小,最后两个字,几乎凑到了叶冰云耳边,故意拖着长音,让他不寒而栗。
有鬼?
与其说相信她的话,不如说她惊恐神秘的神态,更让人害怕。
“对不起走错地方了,刚才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所以好奇进去看下。”
歌手颤抖着,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有人说话,怎么可能?”
“好像是一男一女。”
叶冰云双目微眯,死死的盯着她,这女人脸色惨白,浮肿,蒙着一层淡淡的灰气,之前有舞台光看的并不明显。
那双眼睛空洞无神,就像死物一般。她对叶冰云笑了一下,原本灿烂的笑容,此刻却只觉得阴森诡异。
这女人,给他一种死人的感觉。
难道又是虫子操控死尸?
找了个借口和她分开,随便走进一间包房,打算等她走远再去员工通道查个究竟。
那一男一女交谈的声音,听得真真切切,为何突然静声。难道被发现了?
女歌手又是怎么冒出来的,自从来到二楼后就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难道是她?
自己离开的时候,她还在台上唱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面前?
大概一根烟功夫,叶冰云悄无声息再次潜入员工通道,竟然越走越发毛,阵阵凉风寒意刺骨。
整个通道温度很低,墙壁中都渗透着冰寒,还带着一点潮湿,不由得紧了紧衣服依然打了个冷颤。
借着手机的亮光向四周照了照,墙壁上,一片片黑影蠕动。它们颜色越来越深,就像从墙里慢慢往外钻一样。
叶冰云不由得愣住了,它们逐渐清晰,竟然是个人影。看不清脸,全身黑乎乎的,挣脱着从墙上走下来。
我去!
什么玩意!
摸出打火机丢出去,穿过影子直接摔到墙上。
“砰!”
打火机爆破声响起,在一片死寂中格外刺耳,影子略微停顿继续向他走来。
怎么办?
为了避免打扫惊蛇,叶冰云选择了逃跑。急忙退到通道出口,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正挂在那里俯视着他,竟然是个人头,几乎和他脸贴脸,五官清秀眼神空洞,居然是那个女歌手。
“我说过这里闹鬼,为什么还要来!”
人头发出尖锐的声音。
叶冰云冷汗直冒,还没做出反应,就觉得后背一阵寒意袭来,紧接着一股大力把他往通道里拉。
猛地回头,五指握拳,向那人影挥去,可,一切都是徒劳,直接穿过它身体,根本没有着力点。霎那间,感觉手臂周围粘粘的,滑滑的,就像无数只虫子贴着他皮肤蠕动。
人影竟然也是由虫子组成!
急忙收回手臂向后退去,那人头挂在门口诡笑着,张着血盆大口向他咬来,猛地侧身闪躲,人头直接撞到人影身上,发出阵阵惨叫。
稀疏的啃食声不绝于耳,听得叶冰云头皮发麻。
来不及多看,几个纵跃冲到门口落荒而逃。庆幸之余,心中疑惑万分,人影是由虫子组成,它们可以吃掉人头,为什么自己手臂穿过去的时候,没有被啃食。
宾馆有虫子,这里也有,它们到底有什么关联?
整个二楼,所有包间空无一人,和楼下的火爆形成鲜明对比。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二楼暂时没有对外开放?既然如此,他在上来的时候,为什么没人阻拦?
此刻,疑问更甚。一路狂奔,跑到走廊尽头,正打算返回一楼,突然愣住了,双眼看着旁边,不由得咽了几口吐沫。
一具尸体挂在窗户旁边,竟然是那位女歌手,脑袋被直接砍掉,脖子贴在玻璃上,就像嵌在窗户上一样。肚子瘪瘪的,周围散落着内脏,然而不可思议的是,肚子上竟然没有任何伤口。
双手自然下垂,手中握着一张纸条。
犹豫着抽出纸条,打开。
“小心刘亮!”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叶冰云眼睛瞪得老大,难道让自己小心宾馆老板?
到底是谁?
究竟是敌是友?
显然歌手是写字之人所杀,手法残忍诡异。自从进入酒吧后,自己应该已被对方监控,却根本没有发现,隐秘的手段也超乎常人。如果是敌人的话,还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告诫自己小心刘亮,说明他们并不是一伙的。可为什么只留下纸条,不愿相见,对方是有难言之隐,还是单纯看自己顺眼顺手帮上一把。
或者说,以后有事相求,先帮自己一下。
他可不信有天上掉馅饼这样的好事,就算有也不可能砸到自己头上。
不管怎么说,对方和刘亮都不是一伙的。
整件事骤然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既然歌手已死,人头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单凭一个脑袋,继续活着。
叶冰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之前去宾馆找自己的那位美女服务员,她只剩下脑袋的时候,似乎也活了一段时间。
难道她们同出一辙?
叶冰云倒吸口凉气,这段时间的经历简直刷新了他的三观。
邪门,诡异,神秘致极。
发生命案,此地不可就留。重新整理心情回到一楼,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僵住了,只见女歌手刘亮缓缓上台,妙曼的歌声再次响起。
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
歌美人更美,她缓缓将目光移向叶冰云,嘴角上扬露出戏谑的笑容。
霎那间,叶冰云感觉后脊骨直冒冷汗。身体不停颤抖着,几个大步直奔二楼。死者难道不是她?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此刻,二楼热闹非凡,所有包间几乎爆满。
至于尸体,根本不存在。
再次来到员工通道,灯火通明。服务员端着果盘,啤酒,络绎不绝忙碌着。
“对不起先生,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
本打算过去看看,却被叫住,“不好意思,走错了。”
二楼的样子,和之前简直是天差地别。难道自己眼花了?叶冰云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所有都是那么真真切切。
第一次上来,所见所闻都是幻觉?
摸了摸兜里的纸条,它该如何解释。
还有歌手刘亮上台时,看向自己的样子,满是戏谑嘲讽,没经历过一些事情,不可能会是那种表情。
怎么回事,叶冰云彻底蒙圈了。心脏似乎停止跳动了几秒,双腿不停颤抖着,扶着楼梯把手向一楼走去。
感觉上,楼梯变得很长,昏暗的灯光下似乎一眼望不到头。走了很久,却连一半都没走到,叶冰云并没太在意,或许是双腿不听使唤,不停颤抖,所导致走的慢了些而已。
当他回到一楼时,再次愣住了,倒吸口凉气鸡皮疙瘩掉一地。整个一楼,灯火通明,一个顾客都没有,服务员们已经开始打扫卫生。
怎么回事?
刚才还热火朝天,现在竟然人去楼空。
服务员拿着扫把走过来,“先生,一楼已经停止营业了。”
“这里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吗?”
“二楼包间二十四小时营业,不过一楼舞池只有晚上才营业。”
什么意思,一楼晚上营业?
难道现在已经白天了?
“不好意思,请问现在几点了?”
服务员看了眼手表,“还有五分钟七点。”
开什么玩笑!
自己从二楼到一楼,到底用了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