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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卫青杨说爱我”

 

卫青杨闻着熟悉的消毒水味,没人会比他更熟悉这个味道。冯俪住院的那些日子里,他每次到医院都是闻着这个味道。

衰垂,腐朽或新生,都是在这个味道下开始或者结束的。

卫青杨迷迷糊糊地睁眼,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老天仍旧是不愿意收他。

为什么?好人没好报吗?

不,他是个恶人,老天惩罚他所以才让他痛苦地活下去。

手背扎着针,卫青杨的指头微微动了动,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掌心就贴了过来。

卫青杨朝旁边看去,步越丧着脸坐在病床前。见他醒来,刚扬起唇角想要说什么话,又被自己硬生生地给压了回去,脸也跟着瞬间冷了下来。

卫青杨自知做错了事,主动伸手想要去碰他,结果却被步越直接躲开。垂在空中的手不知所措,最后无力地垂下,还没落到床上,就又被人握住。

步越冷冷地开口,“我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最好先想办法哄好我,不然接下来的一周内非必要情况我不会主动和你说话。”

一连串的话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卫青杨反应了好久才听懂他的话。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步越就又开口了,“不说话?行,你有种。”

卫青杨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先回握住步越的手。

“我说怎么好端端的给我打电话还说想我呢。”

“原来背后给我放了个大招啊。”

“我就知道!”步越说得气愤,“亏我留了个心眼。”

“我早就知道,你肯定还要来这一出的,你就是不乖,我说了很多遍了叫你乖一点你就是不听。”

“纯心和我作对是吧?”

“行,你厉害!”步越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我就知道!”步越又说,“我就知道你提爷爷奶奶后面接的那句话是交代后事呢,我就知道你主动示好……那啥的时候后面就为了给我来这么一出呢,我就知道你看见我的白头发后会心理负担愧疚,我就知道……你踏马的!还带花给你?怎么?死我前面还想着我给你收尸上坟?美不死你!做梦!操!气死我了!”

“看我对你有多不放心!哎真是!”步越越说越气,“你以为我还没回来?我踏马早就回来了!”

“我本来就想在这边开一个公司的分部,我这两天就在选址的地方待着呢,一听你电话就心里不安,老感觉不大对劲。”

“还好够近,赶回来从海里捞你也不费事。”

“你就折腾吧,你看我有几条命陪你折腾的。”

“既然这么不想活了下次我也不救你了,你走,你尽管走,我收拾完后事就来陪你,我事业也不要了,把你爷爷奶奶安顿好我就来找你。”

“你等着,奈何桥上咱们在碰一碰。”

一连串的话全部砸在卫青杨的脸上,他动了动嘴唇,看着步越并不怎么好的脸色小声开口,“对不起。”

“对不起有屁用!”

“你踏马就只会说对不起,然后装乖一段时间,下回再给我这么搞一出。”

“对,说的好听,让我不把你当病患看,你的人生不是无路可走,后面的话怎么不继续说了?你还有死路千万条啊,偶尔跳跳楼下下海撞撞车割割腕……最开始那次割腕还多割了三四个开放性伤口生怕自己死不掉……卫青杨,多有意思啊你……”

卫青杨没想到步越的口才能好到这个地步,愧疚地主动捏了捏步越的手指讨好地小声说,“我不会了。”

“我信你?”步越冷笑出声。

卫青杨这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步越说到做到,接下来的一周非必要情况还真没和他主动说话了。

卫青杨也没办法,几次想开口又不知道怎么说。两人就这样一直拖到出院,步越在他身后给他拿着东西,卫青杨走两步得回头看一眼,生怕人丢了似的。

“走你的。”步越冷声出口。

卫青杨慢慢地走着,他觉得肯定是海水把他脑子泡洒了,不然怎么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现在的情况。

“你在这等我,我去把车开来。”步越突然交代一句。

卫青杨立马乖乖的点头。

步越两眼眯起打量他脸上的可信度,最后耸耸肩,“要是我回来发现你不在……”

卫青杨立马拉住他的手腕,“我和你去停车场。”

步越甩开他的手,“不用,你就站这。”

卫青杨撇撇嘴觉得委屈,看着步越远走的身影他又无可奈何。

本来就是自己做错了不是吗?

步越的速度来得比以往快,视线里出现那道瘦削的身影时他才放下一口气。

他想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卫青杨搞死!

卫青杨上了副驾驶,他不知道该怎么哄步越,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件事也忘记了系安全带。

步越朝他瞄了一眼,卫青杨无辜地问,“怎么了?”

“安全带。”步越说,“这招已经没用了。”

“就算我会为你系安全带,这也不是……这也不能算是你在哄我。”

“这叫哄吗?”

“想想我之前都是怎么哄你的。”

卫青杨大脑一片空白。

继而接了一句,“你哄过我吗?”

我靠!

步越都要被他这句话给糊到了。

开始自我反思到底哄没哄,但是转头一看见卫青杨那张脸,他就觉得这人又在装。

气死了!

把车开回家,步越把之前那些监视的人全都遣散了,一帮没用的东西,监视了半天最后还是得靠老子自己回来捞人。

他还就不信了,自己还守不住一个卫青杨?

守不住就算了,他也跟着去得了。

卫青杨不会哄人,他哪里哄过什么人啊。步越做饭他就吃,步越递水他就喝,步越反正指示什么他就做什么。

看起来非常温顺的样子。

啧。

步越能感受到身旁频繁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啊?

教也教不会,烦人。

“你还记得你给我写的那封信吗?”步越突然回过头来问。

卫青杨被吓了一大跳,然后缓过神来点点头。

“你什么脑子啊?你都没了我还能好好吃饭睡觉工作生活吗?”

“没你我和谁吃饭陪谁睡觉和谁生活为谁工作?”

卫青杨点点头,“我的错我的错。”

“真烦人。”步越学他的口吻。

卫青杨立马从沙发那跪着爬过来,主动爬到步越身上,“别生气了。”

步越拉开和他的距离,“上次就是这样,主动示好,实则都是再给我准备一场大戏呢。”

卫青杨一顿,然后抬手圈住步越的脖子,“这次不会了。”

“你的话可信吗?”

“真的,我发誓!”卫青杨举起手。

步越没说话,卫青杨又讪讪地放下去,圈着他的脖子去亲吻他的唇,“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步越对卫青杨根本就狠不下心来,尤其是人主动亲他的时候,步越都想哎算了算了,过去的都过去吧,但是不行啊,步越有几个心脏够被他这么一来一回吓的?

“步越,你原谅我吧,”卫青杨的语气都带了一丝自己没察觉的撒娇,“我会补偿你的。”

“怎么补偿都行。”卫青杨说,说完想到什么脸一红,把头埋在步越的脖子那,“都行。”

步越不知道他在害臊个什么劲儿,随意一接话,“都行?肉偿也行?”

话毕,两人皆是一愣。

步越扯开卫青杨的胳膊,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你在想什么?”

“没,没有啊。”卫青杨眼神闪躲。

“一天到晚的思想不端。”步越轻嗤。

卫青杨眨眨眼,“我没有。”

“哦,你没有?那是我有喽?”步越问。

感受着面前人越来越危险的气息,卫青杨下意识想跑,结果被人拽着脚腕拖了回去。

“不,不……”

步越扑在他身上,“你就只管自己的死,不管我的死活了是吧?”

怎么还在说这个事啊?

卫青杨闭上眼睛,这事到底还能不能揭过去啊?

“你再这样我就不和你……”

“什么?”

卫青杨咬咬牙,“反正也不止你一个步越。”

很好,这句话彻底地激怒了步越。

他把卫青杨按在沙发上狠狠地操弄了一遍,卫青杨想不通,哪怕是幻觉,那也是步越,压根不知道他和一个不存在的另一个自己有什么好吃醋的。

“那我是不是能理解,”步越话音一顿,“你是在对我意淫?”

哪有这样想的?

卫青杨想开口解释,步越却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后边用力地挺进,他却一点声音都不能被放出来。

太过分了!这人!

步越释放着心中的怒意,咬牙切齿般地警告道,“卫青杨,你要是再敢死,我就踏马的先把你拖回来奸尸。”

听听这是人话吗?

卫青杨呜呜地摇着头,步越凶狠地按着他顶弄,不止疲惫一样,像个人肉打桩机一样。

互相撞击的噼啪作响声不绝于耳。

步越剧烈地喘息着,牙齿叼着卫青杨胸前两点,吸吮舔弄挑逗,让白皙的皮肤更加粉红,让粉嫩的小红豆更加充血挺立。

“卫青杨,说爱我。”

“爱……你。”

“爱谁?”步越抓着卫青杨柔顺的黑发。

“爱你……”卫青杨的声音被顶地支离破碎。

“谁爱我?”

“我,我爱你……我爱你……”

“嗯,乖,”步越满意地笑了笑,“我也爱你。”

——……

天很蓝,不远处有小孩在广场上放风筝,大爷大妈们在遮阳的长亭下吹拉弹唱,好生热闹。

卫青杨坐在花坛上发呆。

算不上发呆,他只是有点累了,想坐下来歇歇,但是思维突然变得迟钝呆滞了。

合并的大腿上还放着一个小蛋糕。

这是他上午在家里刚做的,他想给步越送去,只是路走到一半,他就必须得停下来了。

有小孩跑着过来嬉笑打闹,无意间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卫青杨看着腿上的蛋糕有逐渐下滑的趋势,但是他没有动。

蛋糕‘啪’地掉落在地,几个小孩慌乱地停下,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卫青杨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眨眼,只感觉自己像是被强制关机一样,动不了。

看着蛋糕下滑,动不了。

看着面前的小孩,笑不起来。

周围有大人立马跑过来,轻扯了扯小孩的耳朵,“一下没注意就又给我捣乱!”

“还不快给哥哥道歉!”

小孩低垂着头,两手勾了勾指头,“哥哥对不起。”

卫青杨想说‘没关系’,但是他在此刻竟然发现自己好像张不了嘴。

大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立马拉着小孩走了。

卫青杨看着自己控制不了轻颤的手,努力握拳又张开,张开的手指却异常僵直,他的眼睫毛轻轻颤了颤。

手抖的频率越来越快,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心里也越来越焦急。

停不下来。

抬起手狠狠地甩出去,手仍然没有停止发抖。

手心开始冒着冷汗,卫青杨感觉一阵阵心悸,头晕眼花,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能是把手狠狠地砸向了花坛瓷砖上吧,一阵钝痛剧烈袭来。

尖锐的瓷砖边缘划破了他的掌侧,犹如倒刺般撕拉出长长的一道口子,鲜红的血缓缓流出。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地上的蛋糕都化了,他才慢慢弯腰,轻轻地捡起来。

“吃不了了啊。”

卫青杨看着稀碎的蛋糕,心里微微叹气。

步越感觉自己仿佛神经衰弱了一般,心里老是不安。

卫青杨说来给他送小蛋糕的怎么这么久了人还没来?

会议一结束,他就立马冲下了楼,在楼下就看见姗姗来迟的人。

看见来人他并没有缓下一口气,第一时间就拉着人转了一圈,然后又抬起他的双臂检查。

最后发现他手掌侧边的一条口子,血渍已经干掉了。

步越感觉自己的喉咙瞬间都紧了,“怎么弄的?痛不痛?”

卫青杨任他动作,缓慢地握住他的手,“不小心,不碍事。”

步越去找医用消毒水给他清理,之后又拿干净的纱布给他轻轻地缠上。

“蛋糕掉地上了。”卫青杨小声说。

“没事。”步越捏了捏他的指头。

卫青杨抬眼和他对视上,步越的下颌绷得很紧,深邃的双眸闪过一丝紧张之意。

“我没事。”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怎么可能没事?

“我陪你回去休息吧。”步越说。

卫青杨摇了摇头,“我还想去书城逛逛。”

“我陪你去。”步越立马说。

卫青杨笑了一下,“你忙你的工作啊。”

“你下班的时候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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