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江府小说
蓉江府小说 > 一步到卫 > 14 卫青杨,好好活着啊。
字体:      护眼 关灯

14 卫青杨,好好活着啊。

 

“真他妈是个骚货!”

“啊啊啊……”

“不要……”

步越在酒吧里喝到了两点,脑子里重复地闪现着车窗内卫青杨那张冷漠至极的脸。

酒杯杯下肚,他却越喝越清醒,越喝越生气。

一直压制在内心深处的情绪一再翻涌上来,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就是痛,刀割般地痛苦。

人要去哪他不知道,反正等他知道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卫青杨的门前。

抬手重重地敲门,“开门!”

这个点了根本不会有人开门的。

卫青杨早就睡了。

但他忘记了,他心里气得不行,仍旧一遍又一遍地敲门。

终于在不知道第几遍时,门从里面打开,步越一头栽了进去,倒在了卫青杨的身上。

“哎?”卫青杨错愕地扶住面前的人,然后慌乱地把门关上。

“卫青杨!”步越狠狠地喊他的名字。

卫青杨把他扶稳站好,满脸地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你大半夜的来我家干嘛?”

酒鬼此刻是不会回答他的。

步越其实保留一根清醒的神经,只是脑子有点晕乎。他知道现在已经到了卫青杨的家里。视线从小小的房间里一扫而过,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墙角的那只机械蝴蝶。

身体明显一僵,他愣怔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卫青杨,嘴上又挂起一抹嘲讽,“不是不认识我吗?”

“你在说什么?”卫青杨不明所以。

“你再装?”步越步步逼近。

卫青杨下意识跟着后退。

“你再装?”

“你说话就说话,别靠这么近。”

“你再装?”步越两巴掌重重地拍在墙上,卫青杨被迫固定在他的包围间。

“不是不认识我吗?”步越嗤笑着开口,“不认识还把我送你的东西保留至今?”

明明不清楚他指的是什么,但卫青杨下意识就觉得他说的是那只机械蝴蝶。

“你说……蝴蝶?”

步越单手掐住他的脖子,“继续装?”

明明力度不大,卫青杨却被他捏得难受。双手剧烈地反抗着,步越却直接垂头吻了下来。

灵活地舌头迅速撬开他崩紧的齿关,两片唇舌在里面相遇,一个躲一个追,极致舔舐刮弄,攻城掠地般地强吻强夺。

卫青杨感受着嘴里的空气一寸寸消失,感受着自己的胸膛开始剧烈的起伏,脑子里神经一阵刺痛。

这模糊的记忆,这有些熟悉的味道,这更有点霸蛮的姿势……卫青杨在迷糊间仿佛擦掉了玻璃上的一层雾,看清了脑子里面的一点点深处记忆。

空气被攫取干净,步越突然放开他,他被迫开始剧烈地呼吸,但是没过多久,他直接被人甩上了沙发。

粗鲁的动作让他下意识反抗,但他挣脱不了身后比他力气更大的人,内裤被人脱下,指头生涩地没入。

卫青杨紧紧地皱着眉,这熟悉又怪异的感觉。

一根,两根,三根……

“痛!”

步越跟没听见一样,狂躁地解开自己的皮带,把自己硬到发痛的阳物对准那个紧致的穴口,在没有任何润滑的基础上,他粗鲁地捅了进去。

痛!

两人都痛!

没有润滑,太过于干涩了。步越烦躁地在茶几上迅速扫过一眼,捡起盒子里的一只护手霜涂抹到两人的交合处。

再次一插到底,叽咕叽咕的水声响起。

温暖紧致的肠肉紧紧地绞着他,步越额头青筋暴起,看着身下的人,过去无尽的痛苦和恨意在此刻袭来,分分钟吞噬了他的意志。

卫青杨在被步越插入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他破开的不止他的后面,还有那段尘封已久被身体刻意忘记的记忆。

卫青杨被步越粗鲁地进入,又被他暴躁地翻过身想要正面上。

卫青杨没见过这样的步越,在他眼里,在他的记忆深处,步越永远都是那个爱笑爱闹阳光开朗的少年。

什么时候就变成这样了呢?

阴冷地像变了一个人。

步越双手高高地掰开卫青杨的双腿,还没插进去,一巴掌就清脆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房间瞬间安静了三分钟。

卫青杨没想到自己会打他,他只是,只是……他不知道……掌心都开始隐隐作痛,步越的脸也浮现出了一个巴掌印。

他立马收紧手,推开了步越。

步越却把他扣死在自己的怀里,仍旧是带着一副嗤讽的声音,“卫青杨,不装了吗?”

卫青杨听见这话后倒吸一口凉气,前胸后背都跟着仿佛被针扎似地刺痛起来。

“步承仁都碰得你我就不能?”

这话听起来简直太刺耳了。

卫青杨想起了过去,想起了卫旭,想起了冯俪,也想起了步承仁和他的交易,更想起了高考后结束的那个傍晚……

喜欢?

我接近你就是为了报复啊……

没什么话好说的。

被砸得七零八碎的玻璃罩和坏掉的机械蝴蝶,卫青杨现在一回想起来,心脏都像被刀绞了一般,痛地他面容煞白,痛感将每一根神经都撕裂成千万份回忆,每一份回忆都带着不止千万分的痛楚。

卫青杨突然明白了为何他会对孙辰的话那么介意。

即便我忘记了你,我身体还是会爱你。

步越走了。

卫青杨抱着腿呆坐着,沙发这块因为刚刚的混乱导致一片狼藉。明明天也不算冷的,但卫青杨就是感觉到了,步越走的时候把室内的最后的一片余热也带走了。

怎么会那么冷呢?

冷到卫青杨四肢都开始不自觉打颤,冷到他的泪水从眼眶里汹涌地流出。

步越阴冷的声音仿佛又在空荡荡的房间内回响起,“卫青杨!你欠我的拿什么来还?”

拿什么来还?

卫青杨也不知道。

他根本还不了。

那个机械蝴蝶再次碎了。

在他和步越对峙的时候。

在他听见步越嘲讽的话语的时候,“不是不喜欢我吗?怎么还把我送的东西留着?即便坏了都还当宝贝供着?”

卫青杨的心脏都因为听到步越的声音后狠狠地抽着痛,步越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在往他心上血淋淋地扎了把刀。

他是怎么说的呢?

卫青杨冷眼掀起,他不想说出那么恶毒的话的,他应该先道歉的,他应该先主动说对不起的,但是没办法,他控制不了自己,于是直接脱口而出,“本来就不喜欢。”

“留着不过是为了警醒我自己。”

“你们姓步的会不得好死!”

那只蝴蝶再次碎落在地。

卫青杨看着七零八落地齿轮和铜丝,还有四分五裂的另一瓣蝶翼,煞白的面容扭曲在无尽的痛苦中,步越带来的愤怒的压迫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来气,每一秒无声的对峙都是无尽的煎熬。

卫青杨默默地垂下头,从步越的那个从上往下地视角看,他好像面无表情一样。步越心里发苦,看着眼下的黑色发旋,心里涌出无限的悲凉。

卫青杨,你真就那么狠心吗?你心里就一点动容都没有吗?骗我一句喜欢你都不愿意吗?

步越没看见卫青杨垂下头后眼角强忍着的泪,他只被他沉默的态度烧得头脑发热,再多待一秒都会脾气失控。

不,其实早就失控了。

步越摔门而去。

卫青杨过了好久才抬起头,伪装的平静早就被泪水出卖,他双手掩面再次失声痛苦起来。

他想,也许过了今夜,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如同第二次碎成渣的机械蝴蝶一样,再也没有复原的可能。

再也没有。

再也没有……

这夜闹得再怎么凶,第二天的班该上的还是得上。

不过这两天卫青杨没被要求去步氏的公司去了。他只是通过线上和对方的员工进行一些工作上的交流探讨。

在对接步氏芯片工程的时候,卫青杨还得对接别的小公司的合作。日子经常忙到看不见人,不是在这里接待客户就是在那里拜访客户。

好不容易忙活了好一段日子终于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他又被步氏的人一个电话喊到公司,加班加点的工作,处理完最后几个小问题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众人哄闹着出去吃烧烤撸串,卫青杨本来打算拒绝的,架不住那堆人的热情,跟着一起去了。

吃串必配酒,卫青杨没怎么喝。一是确实喝不了什么酒,二是因为对酒有阴影。哪怕只是啤酒,都会让他想起步承仁说他不乖给他灌酒的那天。

“卫工,你真不喝一点吗?”

“干吃有个什么劲儿?”

“就是就是!”

“来大家伙我们一起敬卫工一杯,辛苦了。”

架不住热情,架不住这堆年轻人。

卫青杨勉强地举起杯和大家一对撞,仰头喝了一口。

“诶?养鱼呢!”

“卫工真是……”

卫青杨勉强地笑了笑,“我不胜酒力。”

“讲这些,大男人哪有不喝酒的?”

“我开车了。”

“屁大点事,等下给你喊个代驾。”

卫青杨心里无奈地叹气,手刚握上杯子,还没举起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从后边伸了过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我来。”

卫青杨本来放松着的背一下子绷直,头都不敢回头看。

众人一看来的人各个都清醒了,“步总。”

“哎,步总来了那不得继续上一箱!”

“来,步总,坐。”

步越笑了笑,在他们让出的空位处坐下。

“步总这杯酒真是够意思啊,怕我们欺负合作公司的卫工嘛?”

步越的视线在卫青杨脸上停留了一秒,又不动声色地挪开,“就这么一个能人,给喝趴下了你们明的工作还做不做了?”

“那行,卫工喝不了总得有人替他喝吧。”

步越倒是没多说,“我替。”

卫青杨愣了愣,看着自己的那杯酒被步越直接仰头灌下。

这一顿饭吃到半夜两点多,大家吃完就散。

卫青杨看着仍坐在塑料凳子上的步越,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点什么。

步越轻轻地揉了揉眉心,西装革履的模样显得他和这里有点格格不入。

算了吧,卫青杨心想,以后还是各走各的桥,少一点接触吧。

刚抬脚往前迈了一步,身后的脚步声就立马跟上。卫青杨错愕地抬头,步越一只手拽住他的手腕,“太不够意思了吧?”

“我好歹是替你顶酒,你竟然打算丢下我自己走?”

“……。”

卫青杨挣了挣手,没挣脱开。

也许是看他确实难受,也许是不想两人在大街上剑拔弩张,卫青杨下意识地开口,“那我给你喊个车?”

步越个高,站在卫青杨面前时比他高了快半个头。身影摇摇晃晃的,然后一低头,把眉心顶在卫青杨的肩膀上。

语气怏怏的,“头好晕。”

卫青杨最后打了车,他问步越住哪他也不说,总不能带回自己家里去吧?

那不行的。

司机还在等待着两人开口,卫青杨咬着下唇不知道到底该说哪里好。结果步越在此刻突然出声,“梅湖园。”

梅湖园别墅区也是步氏的产业之一,卫青杨没想到步越竟然自己也住那儿。

把人送到楼下,卫青杨没打算下车,结果步越把门一关,绕车的另一方向把人从车上扯了下来。

“步越!”

卫青杨没防备地被拽下车,又被他大力地扯进房。他拿不准步越到底想要做什么,眉头紧紧地皱着。

结果刚被人推进屋内,他就被步越一把抵在门上。灼热的带着酒味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唇边,步越高挺的鼻梁和他的轻微的碰了碰。

卫青杨两手抵在胸前,心里没来由地烦躁。

步越毫无预兆地扣住卫青杨的下巴,逼迫着他昂头接受着他来势汹汹的吻。

舌尖被人咬了一口,卫青杨痛地眯起眼。唇瓣又被人含住,吮吸。

喘息,粗重。

呼吸,灼热。

步越的唇从卫青杨的唇游走到他的耳廓,又往下亲吻了他的脖子,唇瓣贴在脖颈处感受着上面的脉搏跳动,然后又舔舐着他的喉结,最后一口啃在了他的锁骨处。

卫青杨非常被动地接受着步越的各种无理由的行为,他想把人推开,步越却重重地压着他。

“步越……步越,你别这样……”

“步越!”卫青杨拉住他的手。

步越恍若未闻,双手挣脱开从卫青杨的衣服下摆伸进去,两只手扶上他的细腰,一路往上摸到他胸前的两点。

卫青杨不禁打了个寒颤。

步越把他的衣服全部推着往上堆积到胸前,没等卫青杨反应过来,他就贴嘴过去用舌头玩弄那颗小红豆,舌头伺候好了就用牙齿轻轻地叼着咬。

卫青杨很多年没受过这刺激,没忍住难耐地发出声。这一下刺激地步越兽性大发,双手着急地往他的下身探去。

即便卫青杨已经反应很快地去阻止他的手,却还是慢一步。一前一后,前面的阳物被握在滚烫的掌心里,后面的臀缝被人用手指在轻轻挠刮,卫青杨前后彻底地被夺走了去路。

他不想这样的。

他不想步越变成这样的。

于是愤怒变成了哭诉,“步越!你别逼我恨你!”

很好,这句话奏效了。

步越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卫青杨不知道,这句话直捅步越的心窝。

他看着面前的卫青杨,脸上竟然流露出一种倍受屈辱的表情。

“很委屈吗?”步越轻声问。

“我让你很恶心吗?”

卫青杨咬着牙不吭声。不是不想回,是完全回答不了。

步越似乎是苦笑了一下,说出来的话像是已经释怀了,“恨我吗?”

“无所谓了,反正你当初不也正是带着恨意接近我的吗?”

这句话也正笔直地插在卫青杨的心肺上,痛地他差点不能呼吸。

是啊,他自己都差点忘了,他当初就是因为带着恨意,带着想要报复的心思才故意去接近步越的啊。

沉闷压抑感笼罩在胸口,卫青杨感觉自己被关进了一间密不透风的小黑屋里,没有什么光明可言,只有数不尽的窒息和绝望。

思想跑神时,卫青杨忘记了正在进击他后穴的地方。

伴随着自己突兀的一声呻吟声,步越的声音也响彻在他耳畔。

“反正都恨了,再多恨一点点也没关系。”

玄关处放了有润滑液,这次的进入比上一次顺畅了不少。

卫青杨被顶地紧贴着冰凉的大门,他闭上了眼咬紧了下唇。

没关系的。

他想。

如果这样能让步越少一点恨的话没关系的。

如果这样能当作是还债的话……

那能还一点是一点吧……

这是他欠步越的。

步越又有什么错?

步越是这场报复中最无辜的一个吧。

所谓祸不及子女的前提是惠不及子女。

步越在沈清清死后可没再花过步承仁的一分钱。

卫青杨被步越抱到了床上然后翻了过去,后穴一张一翕,每次抽插的时候都会带出一点细嫩的肠肉。

步越基本没话,就是闷声地掐着卫青杨的腰大幅度地抽干着。

囊袋撞击在他颤悠悠的臀肉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两人的交合处水声叽咕不停。一下又一下猛烈地抽干着,卫青杨紧咬着牙不使自己发出那些令人羞耻的声音。可偏偏步越就卯着劲地顶弄他,故意磨他,坏着劲儿的碾他的敏感点。

卫青杨明明都极力控制自己了,但步越一下猛戳到他那处时,他还是没忍住浑身都发抖地颤了颤,脚背跟着绷直脚趾迅速蜷缩。

步越似乎是没想到他的反应那么大,停顿了一秒,卫青杨还没歇回来就感受到他持续的攻击,一下又一下,终于,他嘴里溢出了第一道声音。

终于,卫青杨痛苦地开口,“不……”

“不?”步越轻轻靠在他耳边,“还是步?”

“哪个bu?”

卫青杨清瘦的手背骨节凸起,他的五指深深地陷入到了蓬松的被子里。

步越没有功夫停下来让他歇息,像撒气一样地拖着卫青杨的脚腕来回顶撞,顶得人声音支离破碎,撞得人满身情欲潮红。

这场性事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卫青杨几乎是被人撞晕了过去。

步越把最后一股浊液抽出来射干净后才趴在卫青杨的背上偷偷地流眼泪。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但就是哭了。

可能是恨卫青杨当年对他的欺骗与隐瞒,也可能是因为心疼他,心疼他面对冯俪的死后一蹶不振而选择轻生。

现在这种失而复得让步越心里松下一口气,卫青杨的手腕上没有刀疤,他吻了吻卫青杨的薄背,然后把人抱起到了浴室去清理干净。

卫青杨是在步越怀里醒来的,他有点不适应两人这种貌似有点温存的片刻。于是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但是他一动步越就醒了,搂着腰把人往怀里捞。

“再睡会儿。”

步越说完这句话后就又抵着卫青杨的背闭上了眼。

不知道步越睡着没,反正卫青杨是没继续睡着的。

他想如果算还债的话那应该给步越睡多少次?

一年够不够?

脑子里胡乱想着,他又想到了孙辰。

孙辰那么亲密地抱着他的脖子,他们两个万一……只是一回想起来,卫青杨的心就渐渐地凉了下来。

孙辰和他有没有睡过呢?

可能有吧。

不然呢,总不至于是等他吧?

这下不管步越到底会不会醒来,卫青杨利索地从被子里钻出去,撅着屁股在房间里到处找都没看见自己的衣服。

“扔了。”

身后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卫青杨瞬间回头,四目相对,他自己倒是先挪开了视线。太尴尬了,无衣蔽体实在是太尴尬了。虽然两人做都做过了,可还是尴尬。

步越扒拉了一下头发,看得出来有点起床气。光脚下床去衣柜翻出两件衣服扔到了卫青杨身上,“先凑合穿吧。”

这也叫凑合?卫青杨摸着这上好的衣服面料,一时不知做何回应。

等他把衬衣套上身,他才知道步越说的凑合是什么意思。卫青杨瘦削的肩膀撑不起这么宽宽大大的衬衣,衬衣下摆长到刚好能遮住屁股,卫青杨心里叹了口气,明明高中两人都是差不多高的。

在套上裤子之前,步越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卫青杨并没有过去。

步越轻‘啧’一声,只好委屈自己走了过去。然后不管卫青杨的反应,三下五除二地把人按在了床上。

卫青杨立马挣扎,他可不想大清早地再来一炮。结果步越轻轻地在他的屁股上抽了一巴掌,“乱动弹什么?”

“给你上药呢。”

卫青杨又乖乖不动了。

等他感受到冰凉的药膏涂抹进去的时候,他突然反应过来,立马一把按住步越的手,“我自己来。”

步越是不会听他的,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继续给他上药。

卫青杨面如死灰地把自己埋进了枕头里,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好了。”

卫青杨几乎是原地弹跳起身,然后迅速拉过旁边的裤子直接穿好。

“吃完饭了我们再去公司。”

“不用,我自己打车去。”卫青杨立马拒绝。

步越盯着他,“这里打不到车。”

卫青杨,“……。”

说完也不管卫青杨走也好不走也好,步越直接转身进了卫生间洗漱去了。

这顿早午餐吃得没滋没味的,卫青杨的眼珠胡乱地转了转,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快点离开这里。

“我们多久没这样坐在一起吃过饭了?”步越突然出声。

卫青杨嘴里含着的饭都要忘记嚼。

“十一年。”步越自答自话,“竟然都有十一年了。”

十一年了吗?

卫青杨轻轻地眨眼。也许是吧,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这十一年里你有想过我吗?”步越再次开口。

卫青杨下意识抬眼看他,步越却没朝他看。

“肯定没有吧,”步越轻声笑,“你那么恨我们。”

不是们,卫青杨心里反驳道。

“可我想过你。”

卫青杨的呼吸一滞。

这个饭桌上的叙旧话题实在是太沉重了。

“我在国外的那些个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我想一回来就要弄死你。”

果然!

悬着的心落在实地,明明本就该这样的,卫青杨苦笑了一下,你心里在期待什么?期待他说的想你是表达喜欢的意思吗?

好笑。

这顿饭越吃越没滋味了,卫青杨还没吃几口竟然就已经没胃口了。

“这些年里你找别人了吗?”

卫青杨仍旧是沉默着。

“我找了。”步越笑道,“我找了好多人。”

“国外的可奔放多了。”

卫青杨胃里渐渐泛起恶心。

“听起来恶心吗?”步越问,虽然他脸上不显,但说着昧着良心的话时心也跟着揪痛了起来。他难过,他没有在卫青杨那张脸上看到他想看到的表情。

果然,卫青杨从来没喜欢过他,所以才会面无表情平静地坐在这里。

果然,卫青杨说的都是对的。

怎么可能会喜欢?

步越拿纸巾擦了擦嘴,再次抬头,这回和卫青杨的视线对视上了。

“卫青杨,我恨你!”

卫青杨自始自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步越更觉得心寒了,他以为他的每一句言不由衷的话都能换得卫青杨脸上情绪的一点异动,但是都没有。

都没有。

他步越就是卫青杨生活里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卫青杨啊。”步越无奈地叹出声,“你果真,没有心。”

“知道我没心还缠着我?”

“步越,你是不是贱得慌啊?”

两句轻飘飘的话一说出口,卫青杨感觉沉下去的不止是步越的脸色,还有自己的内心。

刀叉落在餐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自此步越没再给过一个眼神也没再和他说过一句话。

步越出门的时候卫青杨也立马跟了出去,他说这里打不到车,于是卫青杨只好自己往外走。

没走出二十米,身边一辆大g就停了下来。卫青杨迟疑了一秒,还是打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步越的车速快,卫青杨能感觉到他在压着内心的火气。平常估计要半个小时车程这回步越只花了十五分钟不到就把车停在了楼下。

卫青杨直接下车,话都没说扭头就走。那决绝的模样看得步越心里直冒火。

后续两人都没怎么联系过了,主要是和步氏的芯片工程合作也完成了一部分,这一部分已经不需要卫青杨长期的跟进了。

年底的季度收尾做得很好,卫青杨他们公司早早地放了假让大家回去过年。卫青杨把东西买好就直接开车回到了乡下,爷爷奶奶一大早就在村口等他。

还是乡下好,卫青杨想,清净又闲适。

年三十那天,爷爷在院里杀鸡,奶奶在屋里备菜,卫青杨拿着对联正准备往门上贴。

只刚好贴了一边,他就听见院子里一阵急躁地狗吠。

“旺财!”爷爷吼了一声。

卫青杨笑着,刚准备笑话旺财是不是又看见什么脏东西的时候,一转身就看见了大门口的一个脏东西。

不是,一个人。

步越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两手提着满满当当的礼品盒。

爷爷回头看向卫青杨,“这……”

卫青杨愣了愣,步越直接进了门,“爷爷过年好,我是卫青杨的……”话音一顿,然后又接着开口,“朋友。”

“原来是青杨的朋友啊,”爷爷脸上挂着笑褶子,立马伸手招呼步越里面请,“老婆子!来客了,快泡茶!”

卫青杨‘哎’了一声,结果步越已经从他面前经过往屋里迈了进去。

卫青杨叹了口气,有点搞不懂他。

大过年的不在自己家过年跑别人家干嘛?只是刚这么一想,卫青杨就侧头轻轻‘呸’了一声。

他想起高中的时候也是那样问步越的,“你没有家嘛?”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卫青杨放下手中的对联也进了屋里。

步越极为礼貌又乖巧地坐在凳子上,爷爷奶奶热情地招待他,又是端茶倒水,又是瓜子零食水果往他面前搁。

“别忙活了,他不爱吃。”

卫青杨无奈地出声。

不想步越不给他面子,立马伸手,“我吃的,我爱吃。”

“你……”

步越笑了笑,让爷爷奶奶别忙活了,然后起身往卫青杨这边走。

“你来干嘛?”卫青杨看着他。

“我贱得慌不行吗?”步越看着他,“别管我。”

卫青杨,“……。”

家里一来客,两个老人更高兴了,拉着步越的手硬要他留下来一起过年。卫青杨心想这哪里行啊,这住也住不下啊,刚要开口替步越拒绝,没想到他直接答应了。

答应了?

卫青杨猛地回头,一肘子向后捅了一下,眉头轻轻皱着。

步越吃痛地弓下身,明知道他是装的,卫青杨还是下意识地去摸他看是不是真撞痛了。

“大年三十的你就不能让两个老人家高兴高兴吗?”步越直叹气。

卫青杨有点无语,“大年三十的你就不能不碍我眼吗?”

步越,“……。”

这顿年夜饭吃得热闹,两个老人更是高兴。他们一直担心卫青杨那个病状怕是交不到什么朋友,没想到能遇上这么一个有气质合得来的人,两位老人打心眼里为他高兴。

他们是高兴,卫青杨可不乐意了。年夜饭一吃完就催着步越赶快走。

步越委屈地开口,“这黑灯瞎火的,我往哪里走啊?”

声音不大,刚好能让奶奶听到。

她立马拿着锅铲从厨房里冲出来,“走?谁要走?不准走。”

“小越啊,天黑了路不好走,要走明天再走。”

步越立马答应了,卫青杨在一边气地牙痒痒。

春晚一直播到十二点,家家户户听着倒数的钟声齐齐放烟花,五颜六色的在天空中绽放,美得让人叹为观止。

老家的房间少床又小,步越被安排和卫青杨一起睡。哪怕卫青杨心里百八个不愿意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个床那么小……”

“没事,奶奶给你们加一床被褥,挤一挤更暖和……”

洗完澡一出来看见床上靠墙已经躺好了一个人影,卫青杨咬着牙把枕头狠狠地朝床上的人砸了过去。

步越被砸还一脸高兴,拍了拍他旁边的空位,“快来。”

“我给你暖床了。”

“……。”

卫青杨无奈地挨着他躺下。年代久远的木床很难支撑两个成年男性的力量,他只好张口叮嘱道,“晚上别乱动。”

“这床可经不得你乱翻腾。”

“知道。”步越说着把手伸过来一把搂住了卫青杨的腰,“保证不乱动。”

“刚说的保证呢?你的手……拿开。”

“刚说的是保证不在床上乱翻动。”步越不仅把手勒紧了,还把下巴搁在了卫青杨的肩膀上,头稍微一偏,鼻尖就能闻见他身上的沐浴露味。

“用的什么沐浴露?身上怎么这么香?”

卫青杨掀起眼皮,冷漠地开口,“你没洗澡?”

“再给我装一个试试呢?”

步越乖了,搂着人不动也不说话了。

这一觉睡到快早上十点两人才醒。

还是家里好睡。

卫青杨迷糊地睁开眼,结果和面前人直接对视上了。

“你!”

卫青杨都给吓清醒了。

“怎么了?”步越凑近他用鼻子蹭了蹭他的鼻子,“和你睡觉好舒服啊。”

“……。”

“昨晚睡得冷不冷?”

卫青杨心想不能开口回答,不然总觉得步越在后面给他下套呢。

“快点!起来!”

步越委屈地看着他,“这么暴力?”

“再装可怜给我试试呢!”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