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4-1176章
帮忙
傅文芸嘆息道:「这世上有几个男人能设身处地的为女子着想,你看我父亲,算是这世上难得的好男人了,可母亲不也说,她年轻的时候没少与他怄气吗?」
秋月擦干了眼泪,出去将炉子上新下的高汤麵拿进来给她吃,一边喂她一边道:「谁说没有的,和满小姐一块儿来的白公子,一路护着满小姐冲了进来,还在外头髮了好大一通火儿。」
她道:「您道她为什么突然就不拦着陶大夫他们了?那是因为白公子发火说了,她要再闹,他便报官去,看衙役来这儿走一遭,明儿老爷的官儿还做得稳不稳。」
「什么谋害儿媳,为长不慈,反正我是听不太明白的,不过老太太吓坏了,总算是没敢再拦着我们,奴婢这才把药给拿进来的。」
傅文芸勉强吃了几筷子面,笑道:「你还听不懂呢,我看你说的倒明白。」
「奴婢就是鹦鹉学舌而已。」
「连鹦鹉学舌都知道了,还听不懂这些话?」傅文芸轻笑道:「这么多年的书白教你了。」
秋月这才吐吐舌头,夹了一筷子面劝道:「小姐再多吃点儿吧,满小姐说了,您得吃东西,不然底子要亏损的。」
「还说月子得坐好,不然以后会落下许多病的,」秋月小声道:「所以啊,奴婢的想头,外头的事儿由着他们去,我们把小少爷抱在屋里养,有吃有喝,万事不考虑,先把月子坐满了再说。」
傅文芸嘴角轻挑道:「我知道,此时不是算账的时候。」
秋月听着大鬆一口气,眼眶又忍不住一红,「小姐能想明白就好。」
傅文芸又吃了两口,怎么也吃不下去了,便将碗一推,问道:「嬷嬷呢?」
「去送满小姐了,嬷嬷说,我们在京城里人生地不熟的,那稳婆就是她请的,接下来大夫可不能再要她请的了。满小姐比我们早来京城,现在还是名扬京城的小神医,认识的大夫肯定多,她若能亲自来治自然好,不能来,请她介绍两个大夫也是好的。」
傅文芸点了点头,撑着秋月的手躺倒了枕头上,身上实在是又痛又累,于是只轻声吩咐道:「把我的妆奁看好了,一定要把孩子养在我屋里,其他的,随他们去吧。」
秋月低声应了一声是,一抬头便见傅文芸闭上眼睛沉沉的睡过去了。
秋月给她按了按被角,这才出门去,见稳婆还抱着孩子在哄,便笑着上前接过,然后叫来一个小丫头,「婆婆怎么这么实心眼,我们太太已经生产了,还生的是位小少爷,这样的大喜事,您怎么不去正房那里给老太太道喜讨赏?」
说罢对小丫头道:「快,领着婆婆去讨赏,再让厨房准备上好的席面送婆婆回家去。」
小丫头也是他们屋里的,笑着应下,扶着稳婆去了。
秋月抱着孩子看他们走远了,这才冷哼了一声。
傅嬷嬷将满宝送上马车,看着马车出了巷子才回来,秋月见她身后没有春草就问道:「春草呢?」
「我让她和满小姐一块儿去了,」傅嬷嬷接过孩子,轻声道:「那边请的奶妈子你敢要啊,就怕她前脚抱了孩子,后脚就把孩子送到正屋去了,所以我让满小姐给介绍几个奶妈子,让春草跟着去看了。」
秋月惊呆了,「春草会选?」
「春草不会,她先去把人家记下来,待我把家里的事儿料理清楚了再去选。」傅嬷嬷深觉人手不够,嘆气道:「当初二小姐就该多带几个管事婆子上京来,现在也不至于人手不够。」
「那么窄的院子,再多来几个人怎么住?」秋月低声不满道:「就因为小姐多带了我们几个,她就念叨着让小姐出了一半的钱买这宅子,呸,姑爷还好意思说什么不能用媳妇的嫁妆,你倒是说到做到呀。」
「闭嘴,你不会在小姐跟前说这些话了吧?」
秋月撒谎道:「没说。」
傅嬷嬷鬆了一口气道:「没说就好,小姐本来就不喜欢姑爷,你再说这些……这夫妻呀,还是得相敬相爱的好。」
满宝又在济世堂门前下了车,郑大掌柜正懒洋洋的指挥小芍准备熬药做药丸子呢,一看见她便悚然一惊,坐直了身子问,「就一味避孕的药丸,都说了明天做好给你,你怎么还亲自来看了?」
满宝笑容满面的跑上前去拉关係,「这不是许久没见大掌柜,想你了吗?」
「你今儿早上来药铺拿药的时候不是刚见过吗?」
身后的白善忍不住笑出声来。
郑大掌柜又不傻,这一听就明白了,立即道:「行了,行了,你直接告诉我有什么事吧。」
满宝就蹲在他身边问道:「大掌柜,你认识京城里的奶妈子吗?」
郑大掌柜好奇的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满宝就指了怯生生站在门口那儿的春草道:「我一个朋友生了孩子,先前请的奶妈子不合用,所以想要新请一个,最好也是近来刚生产的。」
陶大夫一回到药铺就到休息室里洗漱起来,他被人抓的头髮都乱了,差点脸上就见血了,很是和药铺里的同事们形容了一下岳家的生猛。
所以郑大掌柜一琢磨就明白了,他笑了笑道:「我还真认识,你等着。」
郑大掌柜出去叫了个伙计,让他去把窦老太太叫来,然后回去和满宝道:「奶妈子嘛,找稳婆就行了,常跑我们药铺的窦大娘,她以前就是稳婆,不过她现在年纪大不做这个了,但认识的人多,哪儿有合适的奶妈子找她就行。」
巧的是,窦老太太满宝也也是,她的孙女窦珠儿曾经是她的病人不说,现在她娘家侄孙施大郎也是她的病人。
一听说满宝要找靠谱的奶妈子,她立即拍着大腿道:「周小大夫的姐妹,那肯定得介绍最好的,我这儿还真有两个合适的。」
她道:「有一个生了有三月了,奶水多,是三胎,家里缺钱,可以直接住到主人家里去,还有一个,才生了二十来天,奶水也好,不过她心疼自个孩子,她想两个一起餵养。」
得罪
满宝好奇的问,「她奶水有这么多吗?」
「孩子稍大一些不知道,不过现在是够的。」
满宝也不懂这些,指了春草道:「那大娘和春草走一趟,回头让傅嬷嬷和你去看看?」
她笑道:「生产的是我从小玩得特别好的姐姐,还请窦大娘多费心。」
「一定的,一定的,对了周小大夫,我那娘家侄孙近来都没换药,他那病……」
「继续吃着吧,明天早上我会来一趟药铺,他要是不放心可以赶早来叫我看一看,对了,把他媳妇带上。」
「是是是,我回去就和他说。」
满宝又叮嘱了春草几句,便让窦大娘和春草一起走了。
她抬头看了一下太阳,觉着这会儿回去也是看书,干脆也不回去了,直接撸了袖子要和郑大掌柜一起熬药丸子。
白善便也洗了手帮忙。
郑大掌柜乐得多两个人使唤,看他们把药材清洗后熬上了,便笑问,「我怎么听说这药你打算给个女犯用?」
「听小郑掌柜说的吧?」满宝也没否认,「我今天摸了一下她的脉,我看她身上脏得很,所以想给她一些药吃,反正秋斩的时间也快到了,总要人走前过得好一些。」
郑大掌柜蹙眉问道:「她这是犯了什么事啊,怎么判了斩刑?」
「陶大人说她丈夫打她,她受不住打就把人给杀了。」
郑大掌柜听了便嘆息一声,医者在这方面要比一般人更能够理解一些,他嘆息道:「也是作孽呀。」
满宝点头,今天一连看到了两桩不太好的婚事,她心情有些不好,于是一边看火,一边撑着下巴问郑大掌柜,「大掌柜,你对你媳妇好吗?」
白善也忍不住抬头看向郑大掌柜。
郑大掌柜心有点儿发颤,在俩人的目光下咽了咽口水道:「周小大夫啊,你别多想,我和我夫人挺好的,你呀,年纪还小,别看了一点儿便觉得这世间的男儿都不好,要知道,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见满宝似乎不太能听得进去,他就指了一旁的白善道:「你看白公子,他不就很好吗?难道他以后会像那些男人那样对待你吗?」
满宝挑眉看向白善,问道:「你敢吗?」
白善最先想到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把他压在地上揍,打不过拉过他的手就咬的情景,他轻咳一声,压下喉间的笑意,摇头道:「不敢。」
明明是很平常的两个字,可不知道为什么,郑大掌柜突然觉得牙有些酸。
不过满宝的心情的确变好了。
见她又喜滋滋起来,郑大掌柜便鬆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后告诉她后面做药丸的注意事项,拍拍屁股就走了。
满宝想要给牢里的女囚送药,是因为同情,当时俩人的目光对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有点心软了。
所以满宝第二天一早再去天牢时,便还带了两套很家常的旧衣服,都是郑氏的。
或许是怕被益州王一边的人算计,现在刘老夫人和郑氏也和他们住在一起,将所有的家丁都归拢在院子里,满宝他们这两天出门,看着是只有一个大吉在赶马车,但后面其实还悄悄跟着人呢。
就是怕他们在大街上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给干掉了。
当然,满宝他们也因为知道这一点儿,所以没有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