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三章 因果的三个人
“佛门净地，切莫杀生。”
随佛音响彻，一道佛光自远方射来。
龙渊被佛光击中，嗡嗡直颤，连持剑的赵云，都被震的一步后退。
佛光很强。
或者说，打出佛光的人很强。
不等他站稳，便见沙漠深处有一道倩影浮现。
是一个白衣女子，佛光笼暮，如梦似幻，而且，身法极诡谲，上一瞬间她还在远方，这一秒，已降临这片天地，有一抹素纱遮面，只留一双眸在外，明亮清澈，自她眸中，寻不到半点尘世污浊。
“仙子，救我。”
王阳见之，踉踉跄跄的躲到了白衣女子身后。
赵云并未追，只看白衣女子，淡淡一声，“般若师姐，别来无恙。”
没错，她是般若，是天宗弟子，也是佛家信徒。
老实说，赵云已找她很久了，不成想，竟在这撞见。
而如今这一幕，让他颇感熟悉，曾经的某年某夜，他也是这般追杀王阳，也有一个佛家人插手，与如今的一幕何其相像。
还是他们三个。
人还是当年的人。
因果也还是当年的因果。
“前尘往事，过眼云烟，师弟，莫再执迷不悟。”般若佛音祥和。
“看来，师姐已重回六根清净。”赵云淡道。
“禅法四大皆空，潜心清净才是佛。”般若一语微笑。
“一个佛字，就能揭过染血的因果？”
“苍生疾苦，众生罹难，不出苦海，哪来证道业果。”
呜呜呜！
不等赵云开口，便闻厉鬼哀嚎。
更准确说，是怨灵在哀嚎，哪的怨灵呢？王阳体内的怨灵，听了佛家的高见，皆被勾出了血色的记忆，吼出了发自灵魂的咆哮。
“那我们呢？”
“永世不得超生？”
“该死的佛，欺世盗名。”
“啊。”
怨灵们疯狂了，狰狞着面目，欲冲出王阳体魄。
可他们，都出不来，也正如他们所说，永恒不得超生的煎熬，便是他们的归宿，佛家的善，又给王阳的恶，添了一件祥和的外衣。
他们的嘶吼。
他们的咆哮。
他们的哀嚎。
此刻，恍似连成了一道魔咒，无限响彻沙漠。
佛家的净地，染了一抹让佛家看来是污秽的东西。
祥和的佛光，因其暗淡。
佛家的念力，因其消沉。
般若的心神，也因其恍惚。
“师姐，你的佛心，可还清静。”赵云淡淡一声。
哎！
般若一声叹。
她佛体有净世咒响彻，摒弃了杂念，心神又重回清静。
她拂了袖，在王阳的身上，撒下了一片佛光，并非度化王阳，而是度灭王阳体内的怨灵，它们的哀嚎，太聒噪了，既是身在苦海，便度你们出苦海，她的佛光很强势，太多怨灵都被化灭成灰了。
啊！
又是惨叫声，比方才更凄厉。
佛的度灭，并非是救他们出苦海。
佛的度灭，是把它们从王阳这个苦海，挪到了佛家的念力中，那，也是地狱，也是同类的永世不得超生，生生世世都被佛家驱使。
“求你，杀了我们。”
怨灵的哀嚎，也是发自灵魂的哀求。
他们在求赵云，纵要死，也不愿死在佛家手中，一句话：给我们个痛快。
“好。”
赵云只一字，一剑劈出了十丈剑芒。
般若又叹息，一尊大佛轰然呈现，将她与王阳护在了大佛中。
铿锵。
赵云一剑便如劈在了钢板上，竟未能破开。
非他攻伐不强，是般若蜕变了，短短半年未见，已是准天境，若只修为进阶那倒简单了，偏偏这是一尊不一样的佛，其力量源泉，来自无穷的念力，她的念力之中，潜藏着一股名为天武的气蕴。
“果是一尊霸道的佛。”
王阳心中窃笑，又露了凶狞与暴虐之色。
看他眸中，还潜藏着挑衅：有佛护我，你能杀我？
“师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般若悠悠道。
“因果已染血，师姐就莫拿这句话恶心我了。”赵云收了剑，赤手空拳而上，一记憾天拳霸烈无匹，轰在了大佛上。
磅！
大佛坚硬，巍然未动。
赵云面无表情，第二拳已出，拳威霸道，勇猛无匹。
轰！
巍峨的大佛，被轰的一阵摇晃。
还未完，憾天的第三拳，携有无穷的战意。
咔嚓！
这声响，清脆也悦耳。
摇晃的大佛，终是崩开了裂纹，自第一道裂纹崩开，便恍似成连锁反应，一道道的裂痕蔓延开来，如若蜘蛛网，铺向大佛的全身。
王阳心境一颤，大佛竟然扛不住？
六根清净的般若，也一瞬俏眉微颦。
轰！
赵云又一拳，将如山的大佛，打的轰然崩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