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干了什么,”庾海抬手隔空掐住许惟知的脖子,将他大力扯到跟前,力气大得指关节‘吱吱’作响。
许惟知反应很快,拽住庾海的手腕就往外拉,企图掰开条细小的缝隙能呼吸,但嘴上继续强撑着发话:“没—没做什么——这是——给—给他们最好的——归宿。”
美丽稀有却又转瞬即逝的事物,就该用这种手段留住,不应该白白仍其消逝。
“果然,人类真是残忍至极的生物,”庾海猛地收紧手指,凭许惟知单薄的力量根本挣脱不开。
随着庾海的胳膊抬高,许惟知的双脚逐渐离开地面,全身的重量都由被掐着的脖子支撑。
很快他的挣扎就小了下去,拍打着庾海的胳膊无力地滑脱到身侧,眼神也开始涣散。
“不要冲动”
空灵的粗粝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没等庾海开始打量,正前方‘唰’得落下一块幕布,一个坐在真皮单人沙发上没露面的人出现在上面,瞥见他脚边的黄色后庾海瞳孔骤缩,手上瞬间卸力,许惟知直直砸向坚硬的地面。
“你把安溪怎么了,”那熟悉的发色,绝对是安溪没错。
“呵呵,我当然不会伤害他,毕竟这可是由我亲自教导的人鱼,连名字都是我取的,”那人发出宠溺的低哑轻笑,在庾海听来不寒而栗。
“难怪这么没品味,不像是我们的作风,”庾海故作轻松地调侃,余光却死死盯着地上那抹黄色。
“说起来这里这么多人鱼,也只有安溪最合我心意,可惜他还小,不懂得谁是真正为他好,”那人话里听不出惋惜,反倒像是养的动物不听话般的愠怒。
安溪,作为大海的神子,怎么可能安身于溪流,唯有广袤宽阔的海床,才是自由的归途。
“别扯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残杀这么多人鱼你以为能逃过海神的眼睛,”庾海周身的空气仿佛凝滞,压抑而沉重,锐利凌冽的目光像是要穿透虚无的屏幕,刺向正襟危坐的那人。
“分明是你们不甘屈居于海洋,妄图攀上陆地,反倒是成我们的错了,”那人嗤笑出声,仿佛听了个荒谬的笑话。
庾海被他这反驳的话弄得一噎,怒极反笑:“你们人类正把自己当做陆地的主人了?”
不给对方插话的机会,他继续厉声道:“明明人类这么脆弱、不堪一击,内里却藏满自私、邪恶,残忍贪婪的灵魂。”
总是妄图凌驾于一切生灵之上。
“既然如此,你直接摧毁这个孕育罪恶的地方不就完了,”那人对他的道理不感兴趣,用手指敲击着木质扶手,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下下都砸在庾海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