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问,出事了!”他喘息着喊道:“禁闭塔那边出事了,有大量感染者不满被监禁,攻出塔外,其中还有怪物已经附身的混在里头,现在以烟花传播诅咒!”
“多少人——守卫呢?他们怎么从禁闭塔出来的?”我一字一顿问道。
“大约三分之一的感染者——近千人。”守卫嗫嚅道:“有人和他们里应外合。”
近千人……
如果这些人传播给基地塔其余人,甚至这些人再涌出基地塔,就会变成成千上万的感染源。
这会是一场毁灭级的灾难。
我一瞬心神巨震,几乎脑海里一片空白。这对于我几乎是全然陌生的感觉。
送信的守卫垂首静候着,像是在等我做个决断。我视线落在他肩头的血迹。
我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因为那血倒不怎么像自己身上流的,更像是飞溅上去的。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下一瞬间我余光瞥见银光闪过,本能地向后闪身。
但其实终究慢了一步——电光火石间,我的血溅在地上,那守卫将刀送进了我的肋骨之下。
如果我反应再慢上一分,恐怕现在刺破的就是我的心脏。
我向来以谨慎冷静自傲,这是许多年来我第一次被人偷袭成功。
他的刀尚且卡在我肋骨间,我反而以此为凭,旋身而起,刀刃在我血肉间入的更深,趁他努力去拔刀的电光火石间,我已五指扣住他的咽喉,强迫他抬头——看到了他漆黑如夜、失去眼白的双眼。
——他已被怪物完全附身了。没救了。
我腕间微一用力,拧断了他的脖子。那守卫倒下时,正好露出走廊里一对躲在角落的母子。
那女人恐惧地和我对视着,还维持着捂住幼子嘴的动作。孩子才四五岁大,恐惧地坐在地上。
我皱眉拔出还插在胸腹的刀,血立刻染透了衬衣。我随手撕了一块守卫尸体的衣襟,裹住伤口,迈步走向他们。
“沈顾问,求求您别杀我们,我孩子才五岁。”女人搂住孩子,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
看她衣着,或许是外面混乱躲进来的平民,可能正好看到了我杀守卫那幕。
我问:“为什么觉得我会乱杀人?”
女人哭着道:“他们都说你疯了,要杀了所有人。说你圈禁这么多人是要练邪术,找借口说是诅咒传染而已。”
我低头看她,淡淡道:“你们都信了?”
她嗫嚅片刻,低声啜泣道:“……之前也没有过需要禁闭这么多人的诅咒,我们……我们不敢相信,而且都很、很害怕……我丈夫在路上被拖走关进禁闭室,跪在地上求守卫,也给不出个理由。”
她搂紧孩子,哭得满面通红:“禁闭室那个地方,出来的还没进去的一半多。我们不能不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