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小裴总的私人名片。”他瞟了眼那破领带:“这个不方便转交,你自己给他吧。”
我的视线凝在名片上,甚至忘了继续演。
“你盯着看这么久,是有什么问题吗?”店员八卦又好奇。
没什么问题,只是太巧了。
——乌枝路37号。
裴追的私人地址就是上个时间线我的居所。
确切的说,是我和他曾同住多年的“家”。
这是个三层洋房,灰色的墙面曾缠绕枯萎的爬山虎,夏天在二楼最靠左的窗户能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
至少从外观看,它一点也没变,让我又一次有了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我站在门前,拨通了名片上裴追的电话。
被挂断。
再打。
关机。
我有些烦躁,随手地抽了根烟,靠在门边抽了起来。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地烟头了。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焦躁得有些异常。
这种感觉有点像当时在医院排队领报告单,但又更强烈很多。
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五年来,或许我已习惯了当孙子,也接受了自己命不久矣。却不代表我能接受同样的事发生在别人、尤其是发生在……裴追身上。
是啊,我一个不择手段、害人千计的人渣,不得好死、命不久矣,都算罪有应得。
但裴追……这算什么?我把自己弄的不人不鬼,冒大不韪地逆天而为,不就是为了让他、让他们长命百岁地好好活着吗?
烟在指间烧到了尽头。我若有所觉地抬起头,透过烟雾缓缓升腾着,一个人影越来越近。
那背影太熟悉,他穿着晨跑的装束,向来冷肃苍白的面容罕见泛出点红润的血色,正如从前无数个清晨。
烟雾在晨风中散的很快,再加上瞬间的失神,等我反应过来时,只来得及看到他胸口数字中一个正在逸散的1了。
连这是年月日中的哪个都不知道。
我下意识地掏口袋摸烟,好家伙,只有最后一支了。
裴追已经走到洋房前,先迎接他的是一地的烟头。
这漂亮的贵公子微微皱眉,然后便看到了靠在门柱后面抽烟的我。
那瞬间,他的神态非常奇怪。
裴追的目光像被点燃的烈火般蓦然一亮,但这似乎是个下意识的反应。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闪过懊丧和迷茫。然后神情迅速地冷了下来。
比他面对其他任何陌生人还要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