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时候咖啡厅里依然充斥着轻缓地音乐和依稀欢笑人声,这张桌子却仿佛是块格格不入的真空带,秦澜觉得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但她一直没有开口回答。
一片凝滞中,顾临奚似乎终于读完了这段咖啡豆的家族历史,将视线从海报上挪开,对秦澜笑道:“是关于我吗?”
秦澜踌躇着没有回话,他却从女孩那瞬间的表情变化就知道了答案,自语道:“看来是了。”
奇的是,说到这里他竟然没有乘胜追击,停下了追问,自己看手机去了。
秦澜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忽然意识到对方刚才虽说是发问,但是神态十分温和轻缓,眼下明明答案就在眼前却没有逼问,更像是想等她自己亲口说出来。
——毕竟有的事情,自己承认和被别人发现,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半晌,秦澜抬头看向方恒安,轻声说:“抱歉,方老师。下午我的确动了偷听的心思。至于原因,可能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吧……有位前辈的话让我觉得林熹可疑,因此我在留意他。”
方恒安十分的直截了当:“那人是孙局吗?”
秦澜其实有注意维持自己的神情平静,但这件事她原本甚至没指望方恒安相信,做了思想准备他觉得自己是在找借口,没想到对方一语道破,一时面露惊诧。
方恒安按着眉心:“难道他让你直接偷听?这种指令你也照办,不觉得奇怪吗?”
秦澜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孙局只是在看我年中总结时,随口评了几句同样是新人的林熹。”
说这话时,她忍不住瞥了一眼看起来事不关己的“实习生”。
顾临奚配合地抬起头,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问:“嗯?评了我什么?”
秦澜犹豫了一下,想到他之前还帮自己找到了监听器,还是实话实说。
“说你出现的太巧了,原因和时机都很微妙,最近这些重案也的确是你到了警局才有的。而且这些案子处处透着诡异,似乎犯案人非常了解我们刑警队的情况……”
“但是说完后,孙局似乎也意识到了矢言,还嘱咐我不要多想,更不要自作主张怀疑同事私下调查。”
顾临奚想,看来这位孙局对秦警花的能力似乎不太放心,还特意在最后加一句“不要私下调查”,生怕秦小姐想不到似的。
秦澜这么一回味,也觉得事情似乎有点奇怪,但又怕他们误会自己搬弄是非,攀咬领导,尽可能理性地补充道:“我自己的确对林熹也有怀疑。”
她回头认真地看向顾临奚:“绑架案和爆炸案时,罪犯显然是认识你的,而你这个人也很奇怪,处处都是疑点。”
“——比如你为什么这么熟悉监听设备,比如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又突然准备辞职实习。所以我觉得我之前会怀疑你很正常,只是我的确不应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用这种方式刺探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