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问题是,和大部分行李袋一样,它上了锁。
锁是非常简易的三位数字锁。密码锁最关键的部分是锁组件的凸出部分和凹进部分,当调整数字盘后,凹凸部分正好结合的时候,锁就可以正常打开了。
顾临奚打开手机手电、调动密码轮,先找到了三个密码轮下方明显的缺口位置。然后把它们调整到同一朝向,依次尝试将三个密码轮上的数字都加一到加九,组合完成后尝试开锁键。
这么一轮试下来最多五分钟行李箱就能打开。
顾临奚一边机械化地尝试,心中却觉得有些奇怪。
——太浪费了。
给炸弹加这么一个可以解开只是花点时间的密码锁,显得笨重而没什么意义。
“啪”的一声,锁轻轻开了,他试到了正确的数字“023”——正好和轿厢的编号一样。
顾临奚愣了一下。
因为密码实在是太简单了,如果换个普通人,上来一阵乱试,可能反而早就阴差阳错打开了。
但是顾教授不同,他这人不相信巧合和概率,只相信精准的证据和逻辑。
因此,在看到这个密码的时候,顾临奚反而突然觉出有种微妙的被嘲讽感。
而直到他打开那个行李箱,这种感觉上升到了顶峰。
——里面,没有炸弹。
粉色的行李箱里是一堆礼品盒里常见的粉色丝条纸,最上面摆放着一张纯白的卡片。
卡片封面印着一句英文诗,翻译过来意思是:
“难道我们永远不能在岁月的海洋抛锚,哪怕只是一天?”
这是诗人阿尔封斯德拉马丁的作品《湖》里的话。
顾临奚面无表情地打开贺卡,发现里面是一行飘逸优雅的英文手写字。
“gu,happy birthday——by ttrie”(顾,生日快乐。——来自拉美特利)
顾临奚这才想起……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不知怎的,明明猜错了炸弹地点还被人耍了一道,倒计时还剩下不到一小时,需要思考的正事太多,顾教授平日那比机器害运转精密的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下班前方恒安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喝酒。
——不过,现在方恒安可能也不会想了吧。
这么想的时候,仿佛有颗尖锐的石子从顾临奚的心脏上滚过,他不动声色地拨开了这丝痛意。
然而很巧,就在这时方警官的视频通话打了进来,顾教授手一抖,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