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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粉白se调的芍药和玫瑰,花瓣饱满,团团簇簇。

它们搭配小郁金香和白剑兰,被江繁仔细扎成一小捧,她整理好花型,觉得还算满意,于是她把花束递给周程书:“好了,结账吧。”

周程书接过来,问:“多少钱?”

“四千。”她说。

他眉头一拧,有些诧异地抬头确认:“多少?”

江繁看着他,忽然“哧”一声笑了。

“逗你的,”她敛了笑意,说,“姐弟一场,给你打一折。”

店里还没有收款码牌,江繁拿出手机。周程书抬手扫码,付款到账,继而屏幕又浮起一条新消息,是他的助理许思尧:“周总,空白投资入场了。”

周程书表情微变,江繁看他一眼,问:“公司的事?”

他不置可否:“没什么,小事。”

江繁懒得多问,淡淡“嗯”了一声。周程书也没再多说,抬腕看了看表,拿着花束转身要走。

手指触碰门框时,江繁在他身后开口:“刚才那些话,我就当没听见。我要结婚了,周程书,别这么不懂事了。”

周程书站定,微微侧身回头。他望着江繁,神态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没发生过:“哪些话?”

江繁跟他对视,良久,缓慢而轻微地一笑:“没什么。”

“哦对了……你跟陆奚约会的时候,告诉她ch0u空来找我玩。”她又说,“你也看到了,我没什么正经工作,每天就弄弄这些花,时间长了,也怪无聊的。”

周程书走出花店,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耳骨上有东西在yan光下发亮。

江繁愣了一愣,视线下意识追随,很快周程书走进路对面的y影里,那抹微弱银se跟着消失了。

周程书的车停在不远处,他利落走近,快速坐进去。司机启动车子,他戴上蓝牙耳机,拨通许思尧的电话:“说。”

“空白投资在二级市场购入了凡康医药5的gu份,已经举牌了。”许思尧汇报语速向来很快,“至德生物也在继续吃入,今天增持到了2355。鸿睿目前持gu2429,b至德生物稍微多一点。但现在空白投资进场,万一……”

周程书没说话,只是望着窗外飞逝的树木。

30是凡康医药的持gu红线,持gub例达到30的gu东就可以成为凡康医药的实控人。

年初相关政策变动之后,鸿睿旗下的生物医药公司借势起步,有意成为凡康医药的第一大gu东,不过凡康董事会对并购的态度一直不明确,说来说去,颇有点坐山观虎、渔翁得利的意思。

原本鸿睿集团和至德生物各凭本事,砸钱买gu,倒也粗暴简单。现在突然杀进个空白投资,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周总,”许思尧试探问,“您说空白投资,这次会不会跟至德生物结成一致行动人?”

捕捉到他话里的“这次”,周程书静默片刻,居然笑了一声:“不知道。”

许思尧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呆了一呆,也有些迷茫起来。

在许思尧的印象里,周程书很少说“不知道”这个词。

他是极有天赋的投资者,有眼光,有手腕,杀伐锐利,步步为营。

从他入职鸿睿投资部的那天开始,似乎一切局面就都在他的预料、甚至说是掌控之下。当年一连几次极度惊险的战略决策,如神只般,把鸿睿y生生从垂si边缘拉了回来,那时许思尧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看着周程书翻云覆雨,jg神压力很大,天天梦见鸿睿破产,自己到处投简历找工作。

可是最终,周程书还是全身而退了。尘埃落定之后,许思尧去医院检查,医生拿着ct告诉他心脏没有问题,他抚着x口舒了口气,jg神就是在那时候彻底跪倒,成了周程书最忠诚的走狗。

那么多命悬一线的时刻,周程书冷静应对,也没说过什么“不知道”。

如今鸿睿发展已经回到正轨,凡康医药只是太平盛世里无关痛痒的一桩微小并购,许思尧是觉得如果空白投资的介入让鸿睿陷入被动,就算现在退出也没什么,顶多就是有点丢人——自以为不算多难厘清的局面,却把周程书y控了将近一分钟都没说话。

老板没挂电话,狗自然是不敢先挂的。许思尧紧张等候回音,良久之后,周程书终于开口:“去找能替代凡康医药的药物公司。空白投资再次行动之前,鸿睿全面收购凡康医药的计划不变。另外,去查查那个孙亦更的资料。”

许思尧逐条记下,又问:“空白投资入场,估计凡康那边也挺意外。要不要跟凡康见面谈谈?”

“不必了,没有用。”周程书否决道,“凡康医药那几个董事一点主见都没有,见面也就是些车轱辘话。我现在只想见孙亦更。”

许思尧回应“好的”,看一眼周程书的行程,又提示道:“对了周总,智坛科技的郑总今天下午两点到,已经派车去接了。慈善晚宴七点半正式开始,在钱胆湖松石酒店的顶楼宴会厅,听说基金会昨晚临时邀请了慈鲁制药董事长陆琮英,他应该会出席。”

周程书琢磨一晌,“嗯”一声表示听到。许思尧工作完成,最后问一句:“快中午了,周总,我给您订餐?”

这是委婉询问他现在回不回公司的意思,许思尧做事缜密,还有点时间焦虑症,向来习惯提前计划打点。

周程书抬腕看表,上午十一点多,的确是快中午了。他说:“今天不用了,中午我有约。一点半之前我会回公司。”

噢?

没列在行程上的私人约会,许思尧嗅觉敏锐,这母胎单身的活阎王莫非是铁树开花了。

不过职业c守使然,他没多问,周程书也向来不喜欢八卦的下属,许思尧暗压嘴角,心里已经盘算好下午怎么跟周程书的司机攀谈套话,周程书又说:“跟慈善晚宴的工作人员g0u通一下,今晚我这边要加个人。”

挂了电话,汽车已经来到b城第二医院附近。正赶上中午饭点,医院门前人多路窄,堵了个水泄不通。

车挪不动,周程书频繁看表,快迟到了,他g脆直接下车走过去。来到医院旁的快餐店,b约定时间迟了两分钟,环视一圈却看不见熟悉的人影,对方也迟到了。

等她的功夫,周程书随手处理了几项保密x不高的工作。

半小时后,陆奚终于从门外走进店里,脚步匆匆,风风火火的,大概是才换下工作服赶过来,袖口忘了系扣子,衬衣领也向里折着。

“病人临时出了点状况,来晚了,不好意思。”陆奚拢着头发,一边快速挽一个丸子头,一边在他对面坐下,“你等我多久了?”

周程书没回答多久,只是说:“没关系,能理解。”

他还想说点什么,陆奚一把抓过桌上的菜单:“饿si了,先点菜吧。”

她点了份盖浇饭,周程书跟着点了份汤面。这家快餐店是小作坊,仗着医院外生意不断,卫生条件也不怎么注意,菜单塑料包壳沾着油,陆奚点完菜,皱眉搓了搓手指,正想找纸巾擦手,周程书已经ch0u出一张递给她。

陆奚一愣,接了过来。

“不好意思啊,中午时间紧,我走不了太远,只能委屈你来这儿跟我吃顿饭了。”她说。

他们见面不到两分钟,她说了两次“不好意思”,于是周程书也说了两次“没关系”。他问:“x外科一直都这么忙吗?”

“是啊,一年到头,没几天清闲的。”陆奚笑了笑,“这么忙,我爸还催我找男朋友呢……手术都快排不开了,哪有时间谈恋ai。”

盖浇饭的浇头是提前炒好的,周程书没来得及再说什么,陆奚的盖浇饭已经端上来了。她拿起筷子开动:“我不等你了,我真的饿坏了。”

周程书看着陆奚,她头埋得很低,恨不得把自己按进盘子里。丸子头乱糟糟的,素面朝天,狼吞虎咽——这样一个狼狈的社畜,谁能想到会是慈鲁制药董事长陆琮英的妹妹,周程书觉得有些割裂,而陆奚扒了几口盖饭,好像总算续上一缕yan魂,舒一口气,又道:

“对了,你的意思,我爸已经跟我说了。我知道你的条件很好,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很忙,没时间谈恋ai,也没兴趣结婚。所以,不好意思了。”

今天的第三次“不好意思”,这次还附赠了一张好人卡。周程书思索一瞬,点头同意:“好。”

他斟酌了一路怎么委婉拒绝这段牵强的恋ai关系,倒没想到被她先拒绝了。虽然多少有些被人抢先的窝囊感,但是没关系,只要事情解决了就好,他和陆奚本来也不是什么疏离的陌生人。

周程书望着陆奚,不知怎么,又忍不住想到江繁。陆奚跟她是很多年的闺蜜,两人相处得久了,举止神态都有些相像,连扎丸子头的手法都是一样的,也不知道是谁教的谁。

不过还是不一样,人跟人本来就不会一样。陆奚起码会说“不好意思”,而江繁,大概从没觉得对不起他。

汤面煮好了,服务员端到周程书面前。周程书拆开筷子,陆奚忽然问:“你很喜欢吃面?”

周程书面带疑惑,陆奚解释道:“噢,我看了蔓蔓食堂的开业采访,记得昨天你也点了份面。”

鬼使神差地,周程书想了想,说:“高三那年,江繁给我煮过一碗yan春面。挺好吃的。”

陆奚嚼着盖饭点头,又“噢”了一声。说也奇怪,思量半秒,突然又问起别的,跳脱而突兀,跟现在的话题没有任何关系:“我听周叔叔说,你一直没谈过恋ai啊。28岁了,都没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江繁也不喜欢?”

周程书静默一瞬:“不喜欢。”

“噗嗤”一声,陆奚笑了。

“傻子……撒谎都不会。”

周程书茫然愣住,陆奚歪头托腮,说:“你喜欢江繁,对吧?”

人倒霉起来连喝凉水都塞牙。

当天下午,周程书就跟智坛科技的老总郑誉谈崩了。

智坛是个游戏科技公司,专做社交小游戏。公司规模不大,因为团队经验不足,最初几款游戏的数据都非常差,一度惨淡到濒临散伙。

直到去年年底,智坛的游戏策划兼开发工程师突然福至心灵,随手做了个pvp小游戏,叫《天狗吃月》。那会正赶上春节期间全国范围暴雪,年轻人抱团居家无聊,加上这游戏规则简单,容易上手,玩法又特别新颖,于是上线不到三天,直接就引爆话题飞升了。

《天狗吃月》登上热搜的时候,许思尧刚好给周程书发来游戏链接:“周总,帮忙点一下,没t力了嘿嘿。”紧跟着是一个谄媚的表情包。

周程书黑着脸点开,然后一口气玩了半个多小时。

鸿睿也做游戏,旗下公司舜棋科技正在内测一款大型武侠题材pvp手游,叫《繁花梦》。

《天狗吃月》不论界面风格还是背景设定,都巧合地跟《繁花梦》高度类似,甚至说它是《繁花梦》的周边小游戏都毫无违和感,这是个天时地利的绝妙商机。

周程书还在琢磨,舜棋科技的李总已经试探x问道:“周总,我们也开发一个类似的玩法?可以单独作为《繁花梦》的一个系统副本。借一下《天狗吃月》的热度,能x1引不少玩家。”

周程书说:“不要。”

虽说手游界游戏模式总共就那么多,相互借鉴蔚然成风,换汤不换药,早就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谁让《天狗吃月》的游戏策划这么争气,玩法还真是新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因为足够有趣,服务器一周之内瘫痪了四次,si忠粉一大堆,周程书知道这样树大招风的游戏必然很快就会迎来大批抄袭和效仿者,但即便将来《天狗吃月》的赝品遍地都是,他也不想让鸿睿和《繁花梦》做第一个。

——太招骂了。

临摹借鉴不成,周程书很自然地想到收购智坛科技。

做不到全面收购,能成为第一大gu东也可以,拿到智坛科技的董事会席位,什么《天狗吃月》,什么玩法授权,一切就都好说了。

许思尧一直以为鸿睿收购智坛是理所当然的事,一切只等郑誉来b城签合同。

毕竟小公司么,缺钱、缺背景,往往爬得越高,自己心里也越犯嘀咕,怕接不住那么大的流量,怕自己在时代浪cha0里昙花一现。

眼见着春节过去,《天狗吃月》的游戏热度也降一些了。此刻智坛科技一定迫切需要一条能稳稳抱住的大腿,鸿睿无疑就是最合适的一条大腿。

然而事情总是有然而。

双方见面不到十分钟,隔着会客室玻璃看见周程书平静的脸se,许思尧已经猜到:完了。

果然后来他们在鸿睿楼下握手告别,周程书望着扬长而去的车pgu,说:“被人截胡了。”

许思尧不敢吱声,又不得不吱声,y着头皮问“是谁”,周程书声音冷淡:“空白投资。”

一天之内被同一家投资公司使了两次绊子,虽然都不是什么大项目,也已经足够让人心烦。

许思尧咋舌:“又是这个空白投资……怎么着,跟鸿睿有仇啊?”

周程书绷唇不语。过一会,突然问:“我让你查孙亦更,怎么样了?”

“孙亦更,这人公开信息还挺少的。”许思尧回答,“目前知道家里是做门窗生意,在z城郊区有个工厂,规模不算特别大。他本人在国内读了个211,然后就出国留学了,也不是什么特别拔尖的学校,推算一下时间,应该是留学回来没多久就创立了空白投资。哦对了,我在学校论坛上还搜到过他某个学期的成绩单,应该是同学闹着玩发的。您看一下……”

许思尧手机点开相册,周程书扫了一眼,皱眉:“这么烂?假的吧……或者会不会是重名?”

许思尧说:“我觉得也是。”

周程书不以为意,把手机还给他:“没了?”

“没了,就这些。”

周程书沉默一会,点点头:“就这样吧,回头再说。我先去接陆奚。”

中国人无论从政从商,多少都会有点迷信。创业之初,选址、起名、定日子……都是头等大事,算算八卦、盘盘风水,争先恐后图个上上吉的好兆头。

就投资行业来讲,空白投资,绝对不是个吉利的名字。加上创始人名不见经传,创业初期也没什么大动作,所以最开始那一两年,业内对孙亦更基本就是个查无此人的态度。

周程书第一次注意到空白投资是在去年年初,一桩本土企业“蛇吞象”式的跨境收购战,因为金额巨大、纠纷众多,导致很多大公司都进场分羹。

不过当时周程书对那桩收购没有什么兴趣,所以稍微参与一下就退出了,剩下一众头部公司为那桩收购撕破了脸,场面一度惨绝人寰,直到纷争结束,残的残,伤的伤,大多都是偷j不成蚀把米,清算下来,从头到尾获益的公司很少,除了一两个大赢家之外,及时退出的鸿睿集团勉强算一个,再有一个,就是空白投资。

一个注册资金只有四千万的小公司,在公司成立的第二个年头,就敢把相当大的金额投入一场混乱的收购战,并且最终获益。

金融博主们不约而同,将空白投资的创始人孙亦更对标当年力挽狂澜救活鸿睿的传奇人物周程书,那段时间类似报道满天飞,周程书不怎么在意,倒是许思尧整天义愤填膺:“碰瓷!这就是碰瓷!”

从那之后,空白投资就经常出现在周程书的视野里了。

也不知道是有意追随,还是单纯的投资思路一致,后来鸿睿感兴趣的项目,空白投资基本都会跟投,钻营取巧,甚至有几次还意外借了鸿睿的东风。

曾经有金融账号锐评空白投资,说空白投资的空白,是空手套白狼的空白。如果说鸿睿是条鲨鱼,以空白投资当时的t量,顶多也就是条泥鳅,却屡次钻在鸿睿掀起的巨浪之下,溜j耍滑,把自己悄无声息吃得越来越大……这不,现在都已经敢明目张胆来抢鸿睿的标的公司了。

最近这两年,随着空白投资浮出水面,不少金融媒t记者对创始人孙亦更产生了浓厚兴趣。不过直到现在,孙亦更也没接受过采访,商业活动更是从不参加,本人没有任何视频画面流出,留给大众的只有一张万年不变的jg修形象照。

空白投资的官方账号对此的解释也是万年不变——“我们老板,严重社恐。”

投资风格如此诡谲激进的战略投资者,本人私底下严重社恐,这事听起来多少有些荒诞ga0笑。

许思尧把孙亦更婉拒见面的事汇报给周程书,周程书笑了一笑,也不勉强。

凡康医药算不上什么大鱼,智坛科技更算不上。鸿睿投资部向来只做划算的交易,任何行业都不缺乏替代品。既然不行,那就算了。

周程书将车停在商场底下的私人车位,打开平板处理工作。半小时后,陆奚拎着一堆购物袋从电梯走出来,大大方方坐进副驾。

“花了八万八。”她说,“数还挺吉利的,是吧?”

陆奚把黑卡还给他,周程书接过,随手放在中控上。

一条纯白吊带礼裙,一双高跟鞋,一副珍珠耳坠,她还做了造型化了妆。

医院社畜被金钱滋养之后,果然容貌焕发很多,周程书点头表示赞许,瞥见她脖子空着,又问:“没买项链?”

“没遇见喜欢的。”陆奚说,“反正买了也就戴这一次,g脆替你省点钱。”

周程书启动车子。

“不用这么客气。这些钱,我会从陆琮英那里拿回来的。”

从商场到钱胆湖的松石酒店,预计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不料半路突发事故堵车,赶到时傍晚七点多,红毯已经快走完了。

不过陆奚对红毯没什么兴趣,她本来也不算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周程书司空见惯,也没所谓,于是他们签了个到就直接入场落座。

今晚是以孤独症为关ai主题的慈善晚宴,由顺元基金联合公益基金会主办。

周程书作为鸿睿集团代表,虽然不是主角,却也在入场之后很快引起注意,一众明星和公司老总趋之若鹜,纷纷跑来阿谀奉承,周程书微笑从容应对,陆奚挽着他的胳膊,颔首假笑到身心俱疲。

“累si了,怎么b做手术还累。”一个短暂喘息的机会,陆奚r0ur0u僵y的苹果肌,叹道,“还以为就是陪你来吃个晚饭,是我太天真了。”

“知足吧,话都是我说的,你只是站着。”周程书平视前方,无情说道,“要是让人知道你是陆琮英的妹妹,你就得跟我一起社交。”

陆奚不敢想象:“你别说了。”

陆琮英是众人皆知的慈鲁制药接班人,在大众视野里,他的妹妹陆奚一直很少公开露面。

据说陆奚无法适应二代圈子,对经商也毫无兴趣,于是她没有继承任何家业,就像普通人一样读书、工作,后来做了一名外科医生。

而都说物以类聚,陆奚在这个圈子里唯一的朋友,就是鸿睿集团的三代江繁了。江繁跟她一样,成年后没拿家里半点gu份,不过陆奚没拿gu份,单纯是因为不喜欢,江繁则是因为早年跟爷爷周叡则闹崩了,一直不受周家待见,想拿也拿不着。

这么说来,也不是特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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