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有些懵,下意识回道:“你问这做什么?若无大事,神尊不会来天狱。”
另一个狱卒道:“对,神尊上次来,还是八十年前。”
仓灵长睫微颤,声音都有些委屈了。
“还要八十年啊……”
“明明都已经三百年了。”
仓灵神色恹恹,扫了眼诺大监牢中的无数妖犯。
他这间监牢不过是其中一间,漆黑到不见尽头的长廊两侧,关押着数不清的妖魔罪犯。
仓灵自言自语地低声喃道:“大事?什么才是大事?若我将这些妖都杀了算不算大事呢?”
他是真的在认真思考可行性。
离得近,将这话听得比较清楚的妖犯们牙齿打颤,瑟瑟发抖,下意识往墙角退缩,又怕动作太大引起仓灵注意。
仓灵认认真真想了片刻。
他望着自己的双手,擦干净了,没有血,但有一股难闻的血腥味,不知道是那妖犯的,还是他被鞭笞后自己伤口上的。
“唉……”
仓灵叹了口气。
不行啊。
敢揍五猖魈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打得过,这么多妖,要是一起上的话,他肯定打不过的。
仓灵不做没把握的事。
但让他等上八十年是不可能的。
他抬眸朝狱卒身后望去。
牢狱的门敞开的,禁制也撤掉了。
仓灵笑了笑,乖巧地对那两个狱卒柔声说:“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劳烦两位让一让。”
故人相逢
“妖犯越狱了!快!快禀报狱司大人!”
整个天狱乱成一锅粥。
毕竟,已经几百年没遇到越狱的妖犯了。
每一个初入天狱的妖犯都会换上一身法衣,用以书罪和禁锢,妖犯若在没解开禁制的前提下离开天狱,法衣便如重重锁链般勒断妖犯的骨骼,还不等罪犯离开九天境,便会化作一滩烂泥,死相狰狞。
就算妖犯不惜命,法衣勒断骨骼碾碎血肉的疼痛,也非常人所能忍的。
“确实有些疼……”
仓灵看着双臂勒出的痕迹,眉心微蹙,能听见骨骼喀嚓作响,血肉皮肤也开始出现一道道青紫痕迹。
他闭了闭眼,灵相从身后的虚空中展开,不为法衣所束缚。
那是一只近乎透明的灵鸟,双翼绯红,羽毛丰润,它振开翅膀,以翎羽撑开无形的锁链。
手臂被紧勒的压力停下来。
仓灵松了口气,躲开巡视的天兵,越走越偏,足底也被九天清气灼地愈发疼痛,他看着自己满身的血,又腥又狼狈,委屈的酸水往外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