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眼前男子幽深的黑蓝色眼睛以及邪魅俊逸的脸庞,即使是笑着,也散发出咄咄逼人的气势。这是只属于王者的气质。
眼前的人是真真切切的人,原来我并不是身处地狱。我忙收回目光,把被褥蒙在头上,哆嗦道:“你是谁?是你救了我?”
“陨天。”
陨天……好熟悉的名字啊。
红衣男子薄唇轻启:“我是你夫君。”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就是我的鲛人夫君陨天?想到这里,立刻烧红了脸。出嫁前,宫里的教习姑姑曾口头教过我一些男女床笫之事,她说不要怕,到时候迎合夫君就行。我也不知道我为何想到这一茬,许是他胸前露出的锁骨让我想到了男女之事。
彼此沉默了一会,他理了理胸前衣襟。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离开了。
大婚第一晚,独守空房。我从床上爬起来,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很快找到一面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妆容花的七零八落。无怪乎夫君嫌弃。自己都嫌弃自己。
听侍女莫莫说今天是海皇幺妹的生日,他去翼之泽陪妹妹过生日去了。临走前海皇还撂下话,让夫人好好休养。
我想,他是关心我的。毕竟我是他拜了堂就差入洞房的妻子。不然,他也不会救我。
自船只坠海以后,我对海水总怀着莫名的恐惧。海面滔天的巨浪,溺水时绝望的窒息感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惊醒过来,冷汗浸湿了被窝。每每至此,他总是安静地守候在我身边,抓住我的手,让我莫名的安心。我们只是睡在一处,他从不碰我。
就像我是被迫嫁给他一样,他娶我也只是因为两国盟约。一个弱女子孤苦伶仃嫁到万里之外的修罗海,他只是好心收留了我。他醉酒时,我无意听到他口中喊出鲸澜的名字。后来打听才知道鲸澜是他在翼之泽的妹妹,但二人并无血缘关系。翼之泽在修罗海的南边,里面住着翼灵族,是陨天母族的领地。不死草正是生长在翼之泽,是翼灵族的神物,四海八荒仅有两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