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一伏在地上,拿着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太监又把纸递给戚长璟,戚长璟接过,只看了一眼,便停下了动作。
竟是因为文昌侯。
戚长璟自然知道时佑安为何会这般惊惧。
许是看到了文昌侯一家的惨状,被吓住了罢。
起初他只是下旨将文昌侯一家入诏狱,顺带着审问了一番之前的事情。
只是这一审,便把之前的许多腌臜事都牵出来了。
戚长璟想不敢想,玉奴是怎么在那种环境里长大的。
他怎么受得了?
尤其是他的那个恶心的、下作的庶兄。
他怎么敢?!
翻涌的怒意猛地冲上来,戚长璟死死捏住手上的纸。
你们已经害了玉奴这么些年,怎么敢在临死的时候还害得他生病?!
时佑安忽然抓住了戚长璟的衣襟。
戚长璟赶紧低头看过去,见时佑安还没醒,这样子也喝不下去药,便把药又放到盘子上。
“晚上一直热着,等殿下醒了再端上来。”
他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此时还是深夜,外面天寒地冻,又忽然飘起了大雪。
怕时佑安着凉,戚长璟小心翼翼搂着他躺下,将厚厚的被子严严实实地掖好。
屋里烛火昏暗,时佑安似乎有些冷,整个人都紧紧贴着戚长璟这个唯一的热源。
“我好害怕呀、”他在梦里忽然呢喃道,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戚长璟耳中,“陛下、求陛下莫要杀我……”
交心
原本搂着时佑安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戚长璟的手还在机械地轻轻抚摸,一下一下地安抚着时佑安。
原来竟是因为他?
一向沉稳、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有些急促地、带着点慌乱凑过去小声道:“玉奴……朕怎会动你?朕……”
朕护着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动你?
只是时佑安还昏迷着,躲在戚长璟的怀里轻轻发抖,眼角因为惊惧带着点泪痕,星星点点地往下滴。
显然是一个字都没听到。
一边说怕他,一边还这般依赖地躺在他怀里。
戚长璟无奈地想着。
这小东西倒是会拿捏人。
只是这句话仿佛一根刺,不轻不重地是深深扎入他心里。
他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绪,躺在一侧一起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