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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分析很合理

 

“老子果然代表了先进生产力啊。没有老子,这十几万废物能吃得这么好?门儿也没有啊。蛋白质、维生素、纤维素……我真是仁义啊。”

想到这里,李县长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

饲养十几万废物的难度,主要在饲料待遇上要有区分,不干活看热闹的贵族们,就吃得好一点,得吃肉,羊肉鸡肉不管,总就有;工匠和班组长们,吃得也还行,各种豆制品配合腌渍品,总归不会出现精力不济;普通工人和力夫们,吃得还凑合,野菜青糠窝窝头管够,总之就是管饱,三天来一顿特制油胚,可能还会加一盆海菜汤,美滋滋啊。

吃得最差的就是奴隶,不过江阴邑有规定,奴隶属于可持续发展的牲口,是重要财产,所以表面上吃得最差,但实际上伙食里面塞了鲸鱼肉丁,油盐比普通工人和力夫们要多不少。

所以时间一久,就会发现奴隶们的身体状况并没有什么特别差,反而要比那些划水混饭的普通工人们要强一丢丢。

更重要的是,在王命猛男的统治下,奴隶只要努力,脱籍不是个事儿啊。

“首李,宋军已至泗水以西,似要渡河。”

“不怕,老子不怕他们渡河,继续结寨挖沟。”

“是!”

“弓弩厂现在一天能产多少支箭?”

“铁镝一天能产三万,都是郯人、傅人为帮工,其余列国,皆不能亲近弓弩厂。箭杆产量跟不上,郯人切削箭杆时,尚不能熟练掌控转速。”

“一天能组五千支箭出来吗?”

“能。”

“嗯,这就行了。别的不管,只管增加箭矢产量。”

“是!”

宋军要渡河就让他们渡,反正他半渡出击也就是射箭,什么强弓硬弩,那是个事儿吗?

李县长手头存量最多的玩意儿就是鲸须、桑皮、麻皮、鱼鳔、牛角……多得要死,用都用不完。

一开始这些破烂玩意儿是打算进贡到姑苏骗点钱的,整个江阴邑,印染技术相对发达,但是生丝产量不行。对白绢的进口需求,大到惊人。

毕竟,李县长现在玩的是来料加工啊。桑麻固然也有自己种,不过是为了防止被人反过来用管仲的套路搞一把。

只是现在要打仗了,然后手底下别的不多,就乌合之众最多,还他娘的全是废物。

都什么low逼国家也来凑热闹,一个个臭不要脸的样子,让李县长看了想吐。可没办法,又不能赶人走,社会逻辑就是这么运转的。

换什么时代都一样。

所以李县长也就顺应潮流,本着废物利用的心态,把这十几万人马搂在手里,好好地折腾折腾。

逼阳国、彭国附近的泗水流域,总的平地面积有多少呢?大概在八百万亩的样子,只多不少。

如果把薛国、滕国还有宋国东北地区算上,那一千万亩肯定超了。

这年头,没有微山湖啊!

之所以开发度相对低下,主要原因还是水利设施不发达,大量人口都是追逐水源来居住,不是没有原因的。

可就像李县长没搞明白为毛现在的姑苏居然会有三十五万人一样,就逼阳国的国都附近,也有十多万人口,原因很简单,荒地固然有土地板结,但也没有那么硬,只要碰上雨季,撒一把种子,就有了收获。

平均一亩地收八十斤粮食,也能养活几百万人口,打个一两折,现在聚集在这一带的列国人口有个几十万,实在是绰绰有余。

只是人口质量有点低下,进取心完全不如吴国。

想来想去,还是现在的江南地区更恶劣一些,促使着国家力量不得不挥舞着鞭子抽着国民一起去披荆斩棘战天斗地,不改造大自然,吴国的王畿地区玩个卵。

李县长现在寻思着,这年头的泗水两岸要是给他做地盘,那简直是爽翻天,养活个百万人那是个事儿?吴国分分钟被他车成智障。

眼馋啊,所以李解不得不忍着,忍着十几万废物在那里蹭他的经验。

这十几万废物的各个阶层,李县长都很有针对性地拉拢。给奴隶画大饼抛诱饵,脱籍近在眼前哟,努力干活吧;给平民画超级大饼,等打完这场仗,带着工钱回家跟心爱的姑娘结婚吧;给武士喂心灵鸡汤,来,干了猛男的这碗鸡汤,你就是社会……你就是正义人。

唯一不需要画大饼喂鸡汤的,就是贵族们。

大中小各种贵族跑李解跟前就一个态度:老板,“赤霞”来一点,能一次来个二十匹吗?不能?一个人只能五匹?那行吧,我这儿四个人,来二十匹。

当然大中小各种贵族也有不那么俗的,可能就会优雅一点:老板,来一罐蜂蜜,要稠一点的,不要水蜜,桂花蜜有的话多要一罐,谢谢。

李县长也是个厚道人,向列国诸侯贵族们庄严承诺:江浙沪包邮。

然后越国人嘻嘻一笑,就偷偷地跑来逼阳国附近卖萌,说吴越自来亲善,猛男看在老乡的份上,要不多绕个两三罐?

还是那句话,李县长是个厚道人,五罐蜂蜜一个美女,保证不是水蜜!

越国人得了这个准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战区。

他们又不是来打仗的,他们是来搞倒买倒卖的。

现在江阴邑的蜂蜜,没多少可以出口到楚国,越国人有渠道搞来蜂蜜,就能卖到出过去。

到了楚国,就能交易大量武器装备还有船只。

老妖怪勾陈越是快要死了,越是让越国上下心惊胆颤,就怕他临死之前咬一口。

这年头,举国备战的,绝不仅仅只有苏北老乡,浙北老乡也是心情复杂啊。

“如此之多拒马、鹿角,这当真是去年威震逼阳的吴国猛男?”

“连营连寨,不怕火攻?”

“看似木寨,实则不然,寨墙之间多有夯土泥沙,凡五十步必有一池。十步一岗,弓弩手皆有遮蔽躲藏。虽不能上前一观,但这寨墙,当能走马。”

“寨墙全无平直,曲折交错,倘使弓弩手居高临下,凡有一敌,必有倍数弓手。”

“这猛男修墙的本事……当真不凡。”

宋国不是不知道李解在修防御工事,但想着就算要修,又能快到哪里去?十几万人是那么容易能遮蔽起来的?

结果宋国人现在蒙蔽了,宋国国君子橐蜚亲临前线,在泗水以西视察对岸的时候,就看到了连绵不绝的寨墙,还有星星点点的塔楼、射楼、望角、兵寨。

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差点心肌梗塞。

“尔等便任由傅人筑墙”

子橐蜚又一次失态了。

之前几十个大小势力明里暗里援助逼阳国,就已经让他感觉到了恐惧。这要是打输了,那真是他娘的万劫不复,这些国际上的鬣狗,谁会不来咬一口?逮着个机会不翻本,怎可能?

尤其是上一回被宋国赖账的,去年你宋国这么嚣张,今年老子就怎么踩你!

“君上!此事怪不得彼等。实乃谁也不曾料到,猛男竟是反其道而行之。世人皆以为猛男必来约战,正所谓‘一鼓作气’,我强彼弱,若不能趁勇气加身时与宋国即刻决战,战事绵长,于彼处大不利!”

此战备受重用的戴举分析了现在的状况,“故而,若是先行渡河,破坏傅人筑城,反为人算计。傅人若要寻我军作战,必是计谋尽出,诱我军前往破坏筑城,亦是一策。”

子橐蜚听了戴举的分析之后,微微点头:“如此看来,李解此刻必是胆怯。”

“君上所言甚是,以李解旧年威名,不能速战,不能敢战,已是有损‘威猛’之名。加之彼处皆以‘义士’自居,‘义士’不能战,不敢战,何义之有?长此以往,彼处军心定是大不稳!”

戴举的分析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甚至可以说很有道理。

正常的两军交战,另一方要是李解这样的骚操作,十几万人最少跑八万,剩下的都是等混两天自助餐再跑的。

要是还有剩下的,那大概是水土不服病了跑不动的。

只是现在子橐蜚也得面对一个问题:“奈何彼处营寨林立,寨墙连绵。只是远观,吾便只觉那寨墙坚硬无比。”

“君上,猛男固然结硬寨以防我军,然则彼处调动,亦是掣肘极多,但有厮杀,纵使十数万士卒,我军直面者,不过数千怯懦之徒!”

战场宽度就这么多,十几万人又不能跟野狗一样突然就流窜起来,打起来正面刚,两边都是几千人马,要是地形再糟糕点,可能就几百号人杵着根长矛互相捅。

在戴举看来,宋国的正兵明显要厉害得多,训练有素,能是这帮乌合之众可以相提并论的?

这么一番分析,子橐蜚也放心了不少,不过还是有些严肃:“此战事关重大,吾心难安啊。”

“君上放心便是,旧年天时地利不在我军,故使野人成名。今堂堂之师,唯强者勇者方能胜。”

这番话说得子橐蜚终于眉头稍舒,心情也好了不少。

到了晚上,子橐蜚宴请戴国、薛国贵族的时候,还很是自负地嘲笑河对岸的乌合之众:“旧年使野人成名,今时隔岸相望,便知野人无知,唯‘结硬寨,打呆仗’,如何能胜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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