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红烛垂泪
一阵风吹了进来,红烛摇曳。
晏清歌坐在雕百鸟朝凤的红漆木床上,瞧着桌上那摇曳的灯火,安静的仿若一尊美人肖像。
已经很晚了,珩王殿下还没有来。
丫鬟采薇瞧了瞧一旁迢递的更漏,又瞧了瞧除了那虽然花团锦簇却又显得格外寂静的庭院,小声宽慰晏清歌道:“娘娘,殿下定是政务繁忙,夜已经深了,是否需要奴婢差人去书房问一声?”
“不必了。”晏清歌淡淡说道,她一身凤冠霞帔,区别于在护国公府做姑娘时的清雅装扮,今日大婚,她的妆容尤为明yan,衬得她更是肤若凝脂,气度华贵。
可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除却冗长而又繁琐的仪礼,她在这洞房花烛夜里却等不到自己的夫君。
晏清歌记得,上一世,她也是凤冠霞帔的坐在这里,心中万千紧张和羞涩,感觉跟做梦一样。
那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当真是嫁给了顾紫朝,成为了他的妻子,成为了他的珩王妃。
他从此便不再是她少nv怀春中那样遥不可及的一个梦,从此,她便可以陪在他身旁,陪他看江山如画,海晏河清,国泰民安。
可是晏清歌清楚的记得,上一世,顾紫朝没有来。
采薇差人去了书房,问珩王的意思,若是珩王公务繁忙来不得,那便伺候王妃休息。
可顾紫朝那一日并不在书房。
晏清歌也是后来才知道,她和顾紫朝的新婚夜,顾紫朝将她一个人留在云崇院顶着繁重的首饰等到天明,而他却在他们大婚当日出了珩王府,去寻了他心尖尖上的美人姜莞。
不久之后,顾紫朝又寻了个好由头,将姜莞这个身份尴尬的nv人接到珩王府,安置在自己身边。
“姜莞新婚丧夫无依无靠着实可怜,你既是她表姐,便将她接来王府说说话,也好劝导一二。”
她那时怎么就相信他了呢?
还感激他有善悯之心,t恤她的亲朋姐妹。
她还亲自将姜莞迎进王府,对她百般照拂,还想着找一位青年才俊在与姜莞作婚配,免得她孤苦无依。
现在想来当真痴傻!
姜莞哪里需要她去找什么青年俊才,她早就已经同顾紫朝山盟海誓,情b坚金了!
只可惜,晏清歌知道的太晚了,若她早知顾紫朝与姜莞两情相悦,又怎会嫁给顾紫朝与他相看两厌?
哪怕她在顾紫朝登基之后,顺理成章登上后位,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她的悲剧却早就是命中注定的。
是以后来无论她做什么,无论她多努力,哪怕她不再肖想做顾紫朝的妻子,而仅仅是想做好南齐的皇后,都似乎注定是那贬妻为妾,褫夺封号,病si在那撷云殿的结局。
起初晏清歌不明白,可重生一回,她明白了,上一世结局如此,不过是因为顾紫朝不ai她。
可即便她明白了,在持续不退的高烧中梦到前世种种,醒来后发觉自己还在护国公府里。
这才知道自己原来重活一世,但赐婚的圣旨却早已昭告天下。
既定前路,无可更改。
即便她原以为重活一世,便可以重新选择,去t会那许久未曾有过的自由,却被现实拖入囹圄的泥沼。
圣意不可违,她不可能丢掉整个护国公府出逃。
最后,晏清歌还是坐上了这座抬往华美的囚笼的花轿。
只是,这一次嫁给顾紫朝,晏清歌心里没有丝毫喜悦。
她的灵魂已经苍老,不再是十六岁情窦初开的少nv,重活一世,她虽不能够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既然又入了这围城,哪怕是投身地狱,她也定要护住母家周全!
也许,老天爷给了她这一次重生的机会,便是为的如此。
至于顾紫朝,他不ai她,很好,如今她也不ai他了,这很好。
“他不会来了。”
晏清歌兀自起身,采薇和蒹葭立马上前来扶她。
采薇宽慰道:“王妃若是累了,奴婢先帮您卸凤冠钗环?若是殿下过来,等外院小厮通传,奴婢再伺候您穿戴,许是来得及的。”
蒹葭也道:“王妃可需要用点小膳?”
晏清歌在妆台前坐下,示意丫鬟给她卸钗环。
她知道顾紫朝今夜不会来,想必是已经经历过一遭,也想必是当真对他si了心,她瞧着铜镜里自己明yan的脸,心中如一潭si水,平静极了。
她既不失望,也不觉得委屈,毕竟失望和委屈,她上辈子受得够多了。
晏清歌让蒹葭:“倒杯茶来。”
等蒹葭去倒茶,她便动手帮着采薇一起卸钗环。
那满头珠翠压了她一整天,她偏偏又要正经端坐,到了这个时辰,她觉得自己的头僵重的像是要断掉,腰背也是酸痛的不行。
因知道顾紫朝不会来,晏清歌便让采薇替她拆发髻。
“这……王妃,等会若是殿下来了,怕是……怕是来不及复原。”
采薇有些犹豫,她认为今日是珩王殿下与娘娘的大喜之日,殿下便是被公务绊住,也理应来云崇院过夜,这即是规矩,也是给王妃的t面。
若是殿下今日不来,那王妃又如何在王府树立威信?传出去也不知会叫多少人笑话!
晏清歌累极了,没有jg力再去说服她,便自己动手拔掉了绾发的双簪,霎时便有一片青丝如瀑般垂逶,披在晏清歌身后。
“王妃……”采薇见晏清歌散了头发,愣了一愣。
晏清歌也不为难她,让她去备水,淡淡道:“本g0ng今日确实乏了。”
采薇无法,得令去备水,蒹葭端了热茶过来奉给晏清歌,便t贴的给她r0u着酸痛的肩颈。
热茶入喉,晏清歌才发觉自己确实是有些饿了。她轻笑了一声,然后问蒹葭:“不知道这时候能否吃到一碗j汤小馄饨。”
殿下此时不来,蒹葭也觉得多半是不会来了,她原本担心王妃因此失落神伤,但看王妃现在的样子,蒹葭稍稍放下心来。
她道:“云崇院里备着小厨房,j汤馄饨也早早就准备好了,原想着给王妃明日的早膳添一道菜。”
晏清歌转头看了一眼更漏,柔柔笑道:“就快要到卯时了,可不是要吃早膳了?”
晏清歌面上一派温柔,话语也说的轻松,可蒹葭听了却觉得心头很不是滋味。
是啊,都快到卯时了,王妃凤冠霞帔坐在这里,却是等了殿下一整夜,她这个做奴婢的瞧见了,都觉得心疼。
因着丫鬟们早早就备好了水,不知王妃何时沐浴,便一直陆续在锅炉里加热着,是以采薇吩咐下去,一切很快便安排妥当。
采薇回来,瞧见晏清歌如瀑般披散的长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她想,王妃定是觉得殿下今晚不会来,此刻心中必然也是伤心极了。
可她到底没表露出来,神se稍有一瞬错愕后,很快换上谦恭的浅笑,碎步上前来搀晏清歌:“奴婢先为王妃宽衣,再伺候王妃洗漱。”
她是晏清歌陪嫁的贴身丫鬟,无论今晚殿下来与不来,她都是要尽心伺候自家的主子。
以前在护国公府,并没有这么多规矩。采薇和蒹葭也并不需要同如今这般,事事循规守礼。
晏清歌张开双臂,由着采薇替她宽衣。
她瞧着采薇恬静的容颜,想起上一世。
采薇与蒹葭这两个与她一起长大,又情同姐妹的姑娘,在阖g0ng都知道她这个皇后不得殿下宠ai的情况下,还在努力维持着她的t面,对她忠心不二,不离不弃,最后皆因她惨si,凄苦万分,那藏在袖中的手便不自觉紧握,涂着红丹蔻的修长手指便嵌进了掌心。
这一世入珩王府以前,晏清歌本想将她二人留下,毕竟入珩王府便是入了g0ng门。
g0ng门似海,看着金碧辉煌,实则波云诡谲。
可采薇和蒹葭都觉得,越是如此,自家姑娘身边的管事丫鬟理应是她得力可心之人。
最后拗不过,还是让她们陪着嫁进了珩王府。
好歹重活一世,她既然清楚记得前世种种,又下决心要护住护国公府,那自然也能护住身边的这两个姑娘。
楞神之际,采薇已将她绣着金线坠着珍珠宝石的繁重嫁衣除去,又为她披上一件绣着牡丹的广袖外衫,准备伺候她洗漱。
可就在这时,忽然听见殿外的侍从吊着嗓子高唱了一句:“殿下驾到!”
“殿下?!”
饶是采薇平素是个稳重的姑娘,这会也慌了神,虽说她巴望着殿下过来,可王妃这头发也散了,嫁衣也脱了,如何面见殿下?殿下又可会怪罪?
采薇焦急的看向晏清歌,希望一向聪慧的主子能拿个主意,可见晏清歌面上亦是一脸难以预料的表情。
顾紫朝来了?
他怎么会来?
她记得清清楚楚,上一世大婚,他分明是在陪他心尖尖上的姜莞!
呵,那时她红烛垂泪,苦等到天明,而他定是软玉温香在怀,乐不思蜀才是!
他怎么会来她的云崇院?他想做什么?
晏清歌心里发慌。
要知道,既定的未来徒然生变,也许意味着未来将有更多的不确定因素。
故事细枝末节处的发展,若是与前世稍有不同,她已知的未来便不是未来,前路依然凶险!
“别慌!”
沈晏清陡然握紧了采薇的手,那手微微有些发颤,可她在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至少要看起来镇定如常才好。
顾紫朝踏进内殿时,瞧见的便是晏清歌身着亵衣,乌发披散的模样。
总归是来不及绾发和穿衣,晏清歌索x大大方方的站在妆台前,等到顾紫朝进来时,低眉顺目的向他福了福身:“臣妾拜见殿下。”
前世,新婚夜顾紫朝没有来,但最初那几年,除了这一夜,顾紫朝还是给全了她所谓的t面。
晏清歌低垂着眼,心里虽然慌乱,但听顾紫朝除了稍显呼x1急促外,似乎并无怒意,想来并不是意外来寻她的麻烦。
前世,十年夫妻,顾紫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光听他的脚步或是呼x1,晏清歌都能知道他当下的心情。
没想到重活一世,这些她最想忘的却是如刀刻斧凿般的映在她的脑海里。
此刻,晏清歌心里安然许多,而顾紫朝那边,却迟迟没有让她起来。
他没有说话。
晏清歌低着头,也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
她保持着屈膝的姿势,端庄稳重,她本就是大家闺秀,更别说前世还从顾紫朝的王妃做到南齐的王后,处处都要谨慎规矩。
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晏清歌老惹顾紫朝不高兴,明明她万事都已经小心谨慎,可他每回瞧着她,都是不高兴的。
后来晏清歌明白,也许错不在事,只是在于她这个人。
那时顾紫朝也如此刻般,在她屈膝请安时,并未及时让她平身。
起初她屈膝也屈不久,摇摇晃晃,失了仪态,可后来,竟是渐渐习惯了。
就在晏清歌想,这一次顾紫朝又会朝她发难多久的时候,眼前忽然伸出一双手,握着着她的双臂,将她扶了起来。
这是晏清歌万万没想到的。
前世,便是她与他表面上和睦的时候,顾紫朝都只是伸手虚扶了一把,而今他的一双手却是紧紧握住她的手臂,险捏得她吃痛叫出声来。
“殿下……”
掩盖住内心的恐惧,晏清歌柔声轻唤,顾紫朝似乎这才回过神来。
他松开了紧握着的她的手臂,转而去执她那一双莹白的柔荑,声音略有些哑的问道:“手怎么这样凉?”
自然是被他给吓的,谁知道他此刻来是有何算计?
回想起上一世,晏清歌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听到顾紫朝对她的关心了,哪怕是虚情假意的。
晏清歌被顾紫朝握住双手,颇有些不自在,她还未想好说辞,顾紫朝应是注意到了她身上单薄的衣裳,便伸手替她将外披拢了一拢。
他的指尖不小心扫到她的锁骨,惹得晏清歌为之又是一颤。
同时也有些抗拒。
想必他定是会以为她是在害羞,并不会多想吧?
晏清歌这般想着,一直恭敬垂首在旁的蒹葭,思忖良久,忽然开了口:“回禀殿下,王妃,香汤已备好,可需要奴婢伺候伺候洗漱沐浴。”
蒹葭在替她邀宠。
今夜她本该受宠。
蒹葭并不像晏清歌那般重活一世,自是不知顾紫朝今夜是从姜莞身边匆匆赶来。
还欣慰的以为,哪怕是政务繁忙,殿下忙至更深露重,也不忘赶来这云崇院,为的就是成全王妃的t面。
是以,她思忖一番,这才着意提及沐浴一事,想着殿下既在这儿沐了浴,定是要与王妃一起歇下的。
晏清歌心中直恼蒹葭多事。
她虽明知顾紫朝今夜留下,是给了她t面,她合该将他留下,可她心底却是十分抗拒。
她前世经历了那些事,受到的那些委屈和苦楚,最后又是那样凄凉悲惨的si去,让她如何不怨他,惧他,恨他?
让她如何能装作无事发生一般,与他同榻而眠,甚至是行房……
想到这些,晏清歌不自觉地抖了两抖,而顾紫朝却说:“好。”
他今晚是要留下了。
晏清歌原本还抱着一丝期望,想着他也许只是过来看看,走个过场,便放过了她,却不想顾紫朝今晚当真是留了下来。
心中纵有千般不愿,她也只好低眉顺目,温柔乖顺的同顾紫朝说道:“臣妾伺候殿下更衣。”
顾紫朝的声音轻了一些,也说:“好。”
晏清歌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可她的指尖却一直微微颤抖着。
为了给顾紫朝解下那繁重的玉腰带,晏清歌不得不靠近了他伸长了手臂,而这个动作看上去却显得亲密无b,好似ai人的拥抱。
这样的事情,她前世也做过无数遍。
脑海里有些画面重叠在一起,晏清歌忽然想来,她节重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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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歌小鸟依人的缩在顾紫朝怀中,心怀算计,用不安的语气试探他道:“梦境荒唐,殿下当真要听?”
“有种说法,说与人听,可破梦魇厄运。”他ai怜的抚0着她的鬓发,温柔安抚:“梦中种种皆是幻影,伤害不了你我。”
“梦境中发生的事实在由不得妾身,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殿下恕罪……”
“卿卿,同孤说话不必这般客套小心,你越是这般,反倒才让孤生气。”
说罢,顾紫朝轻捏着晏清歌的鼻头拽了拽,似做惩罚。
做足了铺垫,晏清歌才将前世ai恨痴缠的不堪和家破人亡的惨烈,借由噩梦一事,挑拣着半真半假的说与顾紫朝听。
说及姜莞,又说及贬妻为妾的羞辱,晏清歌低头拭泪,明明是为了做给顾紫朝看,却也流露出几分真情的悲戚。
顾紫朝心疼坏了,紧紧将她圈在怀里,听着晏清歌低低几声ch0u泣,他更是难受的心慌意乱。
“怎么会是姜莞呢?卿卿,孤青梅竹马是你,心之所向是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同样是与你。”他紧握着她的手,眼中含情脉脉,语气温柔款款,“至于姜莞,孤从前与她私下就并无关联,以后更不会与她有所交集。”
姜莞被废黜颐王侧妃的身份,还是他一手促成,若非颐王执迷不悟,到现在还想保她,姜莞这样蠢笨又狠毒的nv人,早就被他送进暴室了。
顾紫朝对上晏清歌sh润的双眸,指天起誓,“我顾紫朝可以对天起誓,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所念所ai,所求所愿,除却苍生万民,便唯有你晏清歌一人。”
“我若为帝,你必为后,后g0ng佳丽,也唯有你晏清歌一人。”
顾紫朝眼神坚定,字字句句都说的极为郑重,“往后余生,再有来生,我顾紫朝都会倾我所有珍ai吾妻,守护吾妻,只愿吾妻晏清歌百岁无忧,平安喜乐。”
一滴清泪从晏清歌面上滑落,滴落在他紧握着她的手背上。
那种似梦非梦的恍惚感又来了,令她头疼,也令她眩晕。
晏清歌恍然间竟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她沉溺于梦境中幻想的温柔,还是顾紫朝的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而顾紫朝如此深情款款信誓旦旦,这个话题也就无法再进行下去,在顾紫朝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光之后,晏清歌便垂眸重新依偎在他怀里,不再继续讲前世凄凉的光景和被他害得家破人亡的结局。
“这一世是不一样的。”
顾紫朝说了什么,晏清歌心不在焉没有听清,她螓首看向顾紫朝时,便听他说道:“梦境中的那些令你惊惧的人和事,只是虚幻的想象,卿卿,你既将噩梦说与孤听了,便是将这梦魇给破除了,梦中重重现实之中的今生,都不会发生……”
晏清歌只是沉默,她并不会告诉顾紫朝,那些惨痛困苦从来都不是噩梦,而是她曾亲身经历血淋淋的事实。
不过……从怀安去往扬州经商,到姜莞被废赶出京城,还有前世并无交集印象的林芷嫣,竟与前世并无娶妻的兄长y差yan错成就了一段姻缘,这些事都与前世不同。
是否命运悄然被扭转,她和晏家的结局就此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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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来了珩王府,找晏清歌拉了几句家常。
先是抱怨自己那么好的儿子,怎么就娶了林家nv为妇,又说到姜莞贪心不足,好好当她的莞侧妃不好吗?偏要用这般不入流的粗鄙手段去害林芷嫣。
“结果倒好,自个的侧妃之位没了,还连累了我的清明……”
姜莞以前在护国公府的时候,虽然品行差了些,却也柔顺乖巧,加上颐王一直对她钟情,许氏这才乐意做个顺水人情。
既成全了她这个主母的贤名,也能为晏家将那青云路铺的更稳当些。原以为嫁入王府,姜莞会自我约束,却不想变得越来越没有规矩。
“听闻颐王连夜将姜莞送往襄邑,虽是旧庄,却依旧锦衣玉食,好吃好喝的将她供着。”
如今姜莞虽无侧妃之位,却还是享受着侧妃的荣华。
许氏感叹,“这颐王殿下倒一直是个痴情种,姜莞做出此等恶事,他竟还能保她,甚至不惜违逆皇后。”
姜莞害了林芷嫣,闹到皇后面前却并没有受到实质x的惩罚,虽然目前远离京城,却依旧过着她的好日子,真是既可笑又不公。
真的只有颐王在保她吗?对姜莞痴情的不还有一个顾紫朝吗?
正如许氏感慨,顾紫朝如今是待她极好,可他怎么就忽然转了x?前世他ai姜莞山盟海誓,如今怎么会又形同陌路?
前几日顾紫朝那番深情告白,确实令她恍惚,她也多么希望前世血债只是噩梦一场,眼前人便是心上人,她也能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那不是梦,都是一刀又一刀刻在她r0u骨上的痛,她不能忘,自然也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万一废黜姜莞也是他的计谋,姜莞不再是颐王侧妃,他便更能没有顾忌的和姜莞在一起。而顾紫朝待她的好,只是为了迷惑旁人而达到自己目的的糖衣pa0弹呢?
这段时日晏清歌实在忧虑,今生许多人和事都与前世的轨迹不同,她再心焦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埋怨了几句姜莞,许氏话锋一转,问晏清歌:“王爷最近很忙吧?还是在查颍昌府牵扯出来的贪墨案?”
顾紫朝从来不将公事带回家里,便是有下属因公求见也是在书房闭门相谈,他不说,她也不便问,但又因为顾紫朝去哪儿都会同她知会一声,晏清歌便对许氏如实相告:“王爷从不与我提及政事,但王爷自从颍昌府回京之后,便总在刑狱大牢往来。”
许氏神se思凝片刻,侧面叮嘱晏清歌,“虽说nv子不得g政,但珩王是你的夫君,你得多t贴他一些,若是公事上有什么烦心事,你亦好当他红袖添香的解语花。”
四下无人,晏清歌看向许氏,“母亲有需要nv儿的地方,不妨直言。”
“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许氏抿了一口茶,垂眼遮住眼底神se,噙着笑说道:“就是想知道,颍昌府带回来的那些人,可与我护国公府有无牵连……”
晏清歌神se沉凝,又听许氏笑道:“你也无需多想,只是听闻此事牵扯甚广,其中又有涉案官员又与你父亲是旧识。晏家满门荣耀,却也树大招风,我与你父亲也只是担心有人故意攀咬陷害。”
许氏的话像是扎在晏清歌心头的一根刺,隐隐约约痛在那,总让她觉得不安。
联想到晏清明走后,父亲在祠堂说的那番话,晏清歌越想越觉得害怕。
她一开始以为顾紫朝登基之后,是为了摆脱太后对他的控制,以及晏家独大确实功高震主,为了巩固皇权,才会对护国公府赶尽杀绝。什么卖官贪墨,当街行凶,再到后来的通敌叛国,都是强加之下莫无须有的罪名。
而重生之后,她为了规避这些,暗中设法探查,得到的结论却是顾紫朝一心想要拔除晏家没错,而她的晏家也并非无辜。
从母亲的态度来看,难道父亲与颍昌府的贪墨案有关?可晏家是侯门大户,又是皇亲国戚,府中最不缺的就是珠宝钱财,父亲为何会卷入其中?
晏清歌想不明白,也无法从顾紫朝那里探听有关此案的消息,愁眉不展之际,她收到一封来自扬州的书信。
信直接被送来了珩王府,一开始晏清歌还觉得诧异,怎么会有人寄信给她,而得知这封信来自扬州,落款是赵平之时她便知道,这是晏怀安写给她的信。
晏怀安改名换姓在扬州经商,随生母赵姨娘的姓氏,平之是他给自己取的字。
信上说,他在扬州一切都好,铺面已经盘下了,这段时日都在忙着重装饰布局。b不得丰乐楼在京城根基深厚,财大气粗,但他决定从小而jg做起,从菜品和服务上先把口碑做起来。
一封信五张笺,洋洋洒洒都是晏怀安在扬州的见闻和与大姐姐说不完的话。
晏怀安的信让晏清歌心情稍霁,他现在走的路和前世截然不同,这也给了晏清歌对未来好的期望,愿意相信今生结局会有不同。
前些时日晏清明那边也来了信,随军务一起八百里加急送进了g0ng里。因军务要事都要经顾紫朝过一遍手,所以这向晏清歌报平安的信,是临行时顾紫朝同晏清明特意交代的,也是他从g0ng里带回来的。
顾紫朝同晏清明讲,“路途遥远,山危水恶,早些收到你平安抵达的消息,她也能早些安心。”
而晏怀安化名去往扬州的事,除了毫不关心的父亲,就只有晏清歌这个嫡姐知道。
因此当顾紫朝发现晏清歌这几日心情似乎好了起来,是因为收到一封来自扬州一个叫赵平之的男人写的信时,便换做他心焦了。
这个赵平之是谁?只凭一封信就能让卿卿欢颜?而卿卿在看完信之后,竟还将那信珍重的放在了她常用的妆匣里头?
“查。”
逐星知道,顾紫朝的吩咐越简短,代表他越生气,他立马派人去了扬州去查此人。
只是仍不免疑惑的踌躇去问顾紫朝,“王爷这般在意,不若属下潜入王妃院中,将那信件……”
顾紫朝抬起手里的茶盏就朝他脑袋砸过去,换做旁人是不敢躲的,但逐星自小跟在顾紫朝身边长大,情谊深厚私下便有些耍滑,身形灵敏的闪躲了去,忙卖乖求饶道:“王爷息怒,王爷恕罪!”
换得顾紫朝神se冷厌,厉声训斥:“小人行径!”
“若是能为王爷解忧,逐星愿意当这个小人。”天知道,京城去往扬州一个来回这么久,王爷等消息的时间该是多么的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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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这几章有些事情要说清楚,但是又怕拉慢节奏qaq
同信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个礼匣,里面是一只如意云纹嵌宝石的金簪,晏怀安记着晏清歌的生辰,这是他为大姐姐准备的生辰礼。
晏清歌最不缺的就是珠宝首饰,这根金簪虽然远不如她妆匣里的贵重,于她而言却是最好的。
于是顾紫朝细心的发现晏清歌这几日无论梳什么发髻,头上戴的都是这根如意簪。
他看出她的喜ai,想着投其所好再送她些钗环,就听逐星小心禀告,说那支金簪是随那扬州的信件一并送过来的。
然后逐星眼睁睁看着自家王爷徒手捏碎了一个茶盏,如若不是有要务在身,逐星敢保证王爷能马不停蹄地跑去扬州,亲自把那个叫赵平之的男人给揪出来!
“王妃在扬州有旧识?”
说这句话时,顾紫朝眼角瞟了瞟窗前的妆台,他真的没有办法忽略她放在妆匣里头的书信。
顾紫朝这两日回来的早,但公务依旧繁重,索x便将没看完的折子送到了云崇院,与晏清歌一起用过晚膳后,便赖在她这里处理起了公务。
听到顾紫朝提起扬州,晏清歌并无波澜,早在晏怀安托人将信送到珩王府的时候,她就猜到避不开顾紫朝。
“算是吧,五服外一个表亲的弟弟。”
虽然那信采月收到了就直接送到了她手上,但晏清歌并不确定顾紫朝是否知晓书信里的内容,未免他套话起疑,她回话自然是半真半假。
她给晏怀安回信的时候,就特意叮嘱了,以后写给她的信只送到劝学nv院便是,隐姓埋名本就是保他周全,可不能节外生枝。
虽说结发为夫妻,恩ai两不疑,顾紫朝也相信妻子的品行,只是直觉告诉他,他的卿卿有事瞒着他。
他b她自己都还要了解她,知道她的每种喜恶,也知道她说谎时会不自觉的去0自己的小手指,譬如现下这般。
最重要的是,顾紫朝清楚的知道晏清歌根本就没有一个叫赵平之的弟弟。
从晏清歌这里得不到实话,顾紫朝只有等待手下从扬州带回来的消息,而在得知真相以前,他的心里也似扎了根刺,虽无表现,却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寝食难安。
晏清歌没有与自己坦诚,顾紫朝心里是有些闷气在的,但很快这gu闷气就烟消云散。
他在她面前就跟个孩子似的,会胡闹,会耍赖,但也能轻易被她哄好。
顾紫朝看似在她屋里批阅奏章,晏清歌便为他磨了墨。
既是无事可g,也是故意做给顾紫朝看,晏清歌拿出绣筐,坐在一旁的灯下做起了绣品。
之前顾紫朝开了口,问她要一个香囊,她便着手在绣这个。
绣的是青竹还有一双雨燕。
顾紫朝暗示她想要鸳鸯,说:“nv子送与心上人的都是鸳鸯,孤不知何时才能收到卿卿绣与孤的鸳鸯呀……”
她也曾给他绣过鸳鸯的,绣一个情意深长送给她的情郎。他倒是收下了,只是她也再没见过那对鸳鸯,想来是被他随手丢弃了吧。
不过这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只是如今她已经不想再绣鸳鸯了,传说鸳鸯一旦配对,终身相伴,绣鸳鸯便是求个夫妻恩ai,百年好合的姻缘。
而现在的晏清歌,根本不想与顾紫朝百年好合。
而仔细看她绣的雨燕,也并非是同样寓意的shuangfe1燕,而是各奔东西,劳燕分飞的燕。
今夜的顾紫朝格外凶蛮,他压在她柔软的娇躯上大力ch0u送,炙热的y物蛮横的cha进她双腿间的软neng,腰身劲耸动作飞快,将那ixue搅sh的一塌糊涂。
她的一双腿被顾紫朝抗在肩上,随着他狂浪的动作凌乱的摇晃着,她的腰被他用手紧掐着,顾紫朝每往深处的软r0u用力一顶,都会按着她的细腰往下撞!
“啊!唔……啊!呜呜……太深了……殿下,请不要这样……啊!嗯啊啊!嗯啊……”
如j蛋般硕大的guit0u每一下都狠狠撞在了她的huax,晏清歌被顾紫朝撞的泪眼氤氲,被他撞的破碎的sheny1n听起来楚楚可怜。
“明明是你在用力夹着孤,卿卿怎么恶人先告状呢?”
明明欢好过无数次,晏清歌的xia0x还是如处子般紧致,粗y的大roubang一cha进去,温暖sh软的花x便将其紧紧包裹起来,嫣红的媚r0u似一张张饥渴的小嘴,蜂拥而至将他粗硕的柱身缠裹起来,贪婪而又卖力地吮x1着。
“呜呜……嗯啊啊……嗯呜呜……妾身没有……啊!啊啊啊……”
jiaohe的撞击声在空寂的卧房里显得格外清晰,他撞的太用力了,像是要将那摇晃的囊袋就这这凶猛的攻势一并塞进她泥泞不堪的xia0x,撞的晏清歌耻骨都有些疼。
顾紫朝说着晏清歌听不下去的荤话,ch0uchaa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晏清歌的jia0y都变成了难以承受的哭喊。
“孤与卿卿说了这么多情话,卿卿就没有一句要同孤讲的?”
扣住晏清歌手腕的手终于放开,顾紫朝抚平她紧握着拳头的手掌与她十指相扣,他语气温柔,动作却极为凶狠,大roubang大开大合地戳刺着xia0x,那冲刺的狠劲像是要将她的肚子给贯穿一样!
yi的汁ye被大roubang不断从ixue里捣弄出来,晏清歌抓着顾紫朝孔武有力的胳膊,娇软的身t颤抖的厉害。
晏清歌觉得顾紫朝那粗紫的,在那香软的小径里不断摩擦的r0uj就像是烧红了的铁棍,是霸道的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她所有的感官都被顾紫朝调动,那甬道明明被他巨硕的y物撑的发涨,被粗暴的动作磨的发麻,但牵一发而动全身,顾紫朝每动一下都叫她身上每一条经络su痒快慰。
从足尖蔓延至天灵盖,四肢百骸,皆是让她心痒难耐。
“殿下的……roubang好粗,嗯啊……好大……啊啊啊!嗯……”晏清歌天真的以为,如他所愿说些下流的荤话,便能叫他动作轻缓不要这般磨人。
“啊!妾身能够感觉到……嗯……xia0x里都是殿下粗y的形状……嗯啊啊!啊啊……殿下好厉害,c的妾身……好舒服!啊!嗯!啊!啊啊啊啊!”
美丽而又jg致的小脸涨的通红,晏清歌用手捂住发烫的双颊,同时也挡住男人玩味戏谑的目光,jiao不停的说道。
谁知话还没有说完,伴随着顾紫朝一个深顶,那大guit0u磋磨着g0ng口一阵研磨,惹得晏清歌一阵剧烈痉挛,她一时没能控制的住,淅淅沥沥的就泄了出来。
察觉到晏清歌这些时日的心绪不宁和郁郁寡欢,颍昌府的案子查的差不多了之后,顾紫朝便告了假,带晏清歌离开京城,出去游山玩水以散心。
当晏清歌被顾紫朝扶着从马车上下来,昂首瞧见眼前这座隐于青山秀水,气质典雅古朴的林间别苑,那走笔龙蛇书写着停云二字的牌匾时,晏清歌感觉自己似乎被梦中飞来的箭矢正在击中眉心。
眼前这座停云别苑,分明就是她梦中所见的那一座有瀑布和山泉,一年四季都开满鲜花的别苑。甚至一草一木,一步一景,都与晏清歌梦中看见的别无二致。
别院一直由顾紫朝的家仆在打理,其中管事的赵管事鬓已斑白,气度沉稳却又慈眉善目。
顾紫朝告诉晏清歌,赵管事是逐星的爷爷,可以说自小看着他长大,原是珩王府的管事,大病初愈之后身子便一直没有调养好,他便将人调来了这里,此处清闲又景se宜人,也适合这位老仆颐养天年。
赵管事作为最熟悉的座停云别苑的人,自然是领着他二人在苑内苑外都走了一圈,简单熟悉了下环境。
而穿梭其中,见到的景致越熟悉,晏清歌的心思就愈发凌乱和疑惑。只因为这座停云别苑和她梦中别苑全然是一模一样。
可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晏清歌都从未来过此处,既从未见过,却又为何会梦到?
眼前美丽静雅的景象,如今在晏清歌看来有着说不清楚的诡异,她甚至有些恍惚的以为,或许现在她仍然是陷在美梦之中。
停云别苑里无论花草树木,还是家具陈设,又或是院子里的秋千和瀑布下的观景台,甚至小到窗前帷幔用的青云纱,妆台前的窗子一定要嵌上琉璃片,这些全然都是她的喜好。
就连赵管事也说:“这停云别苑是王爷特意根据王妃的喜好而改建的。”
赵管事告诉晏清歌,他们成婚后的几日,也就是回门之后,顾紫朝亲自画了图纸,拟了采购的单子,后又常来巡视监工,停云别苑才有了现在的模样。
她不清楚顾紫朝为何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甚至b自己的父母还要清楚,所以晏清歌这才看的明白,停云别苑是为她改建,而非是姜莞又或是旁的什么人。
毕竟喜欢芍药牡丹,桃李梨花,紫yan花还有蓝花楹的人是她,而姜莞对花粉过敏,是以并不ai花。
晏清歌这时才知道,原来成亲之后顾紫朝每隔一段时间总是夜不归宿,说要去咸平,原来是和逐星一起来了这里。
困顿之中晏清歌忽然想到了大师说的话,“良人即是贵人,上天从来不会辜负善良的有情人。”
如果她没有前世的记忆,如今顾紫朝待她这样的好,她自然会觉得他是她的良人。
而她做过的那些旖旎的梦,居然与现实有所关联,既然前世恍然如梦,绮梦亦是梦……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便非人力所能更改……
如今与曾经,也并非是逆天改命,而是各归其位……
两种梦境轨迹截然不同,如今绮梦照进现实,是否是大师口中所说的各归其位……
这几日在停云别苑,晏清歌的胃口似要好些。
大抵是因为远离了京城,便是暂且远离了纷扰,又或者是置身于这闲趣的山野,身心自然便要舒展一些。当然,赵管事自种的每日都由山泉水浇灌的新鲜蔬果,也确实香甜可口。
这几日晏清歌与顾紫朝就待在山里,顾紫朝让晏清歌不要顾及他,“出来玩,便别拘着,饿了吃饭,渴了喝水,困了便睡觉。闲暇时光,卿卿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用事事依我。”
来到停云别苑,顾紫朝便没用“孤”的自称,而只称我,他是希望离开京了城,离开珩王府,自个儿在晏清歌面前仅仅只是顾紫朝。
来到这里的第一夜,晏清歌将大师的话翻来覆去的仔细想了想,最终决定至少在咸平的这段时间,暂且卸下心防,放下心中的忧虑,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单纯的过来游玩。
既然一直觉得心里头累的喘不上气,不如就好好在这里散一散心。
第二日晏清歌起身时,顾紫朝刚在院子里练完枪,她便拿了手帕过去递给他去擦额角的汗。
顾紫朝欢欢喜喜的接过,瞧了一眼那帕子上有她绣的粉芍药,擦过汗之后便将那帕子叠好,藏在x口的衣襟里头,有些玩赖的说道:“卿卿还没给我绣过帕子,这帕子就当是送予我了!”
晏清歌只是笑了笑,没和他争。
这时候赵管事提了藤篓过来,慈笑着与他二人打招呼,说他要去山上采蘑菇,午膳加一道鲜美的蘑菇汤,和一道软软筋入味越嚼越香的炒蘑菇。
时值盛夏,前日刚好下了一场雨,彼时品种繁多的野生蘑菇破土而出,旺盛生长。
晏清歌想去山上走走,采蘑菇这种事听起来也有趣,叫赵管事等一等,转回屋里卸了多余的钗环,换了身紫粉se的窄袖的衣裳,又拿了条红se的襻膊挂在颈项间将衣袖搂了起来。
这样的装扮简洁又方便登山和采摘,b起平日端庄贤雅的装扮更添了几分俏皮和可ai。
“我也去!”
顾紫朝放下枪,简单的洗了把脸,就着这身练武的劲装,背了套弓箭,小跑着来到晏清歌身边,自然的从她手中接过竹篮。
于是那天的午膳除了蘑菇和赵管事种的小白菜,还有顾紫朝猎来的一只野j。
顾紫朝还兴致高昂的要教晏清歌s箭,将她揽在怀里教了几次拉弓和瞄准,可有顾紫朝在身后帮忙拉弓弦的时候,晏清歌尚能瞄准,离了顾紫朝她连弓弦都拉不动。另外晏清歌虽不茹素,却也不想杀生,因此对s箭并无多少兴许,便没有再学。
而到了用晚膳的时候,顾紫朝又拉着晏清歌去了东面二楼视野开阔的云台,云台下面是一座矮崖,远处是一面镜子般的湖泊。
夕yan西下的时候,云霞成绮,湖泊更是盛满了粼粼霞光,整个停云别苑就数此处景致独好。
看着晚霞,听着蝉鸣鸟叫,手里捧着一盏山泉水泡的茶,晏清歌恍惚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夜幕降临后的停云别苑显得格外幽静,山中y凉,后苑瀑布与小清潭那处更胜,沐浴之后晏清歌便带了壶清茶去那儿乘凉。
现实中身处于梦境中的场景,感觉难以言喻的奇妙。晏清歌坐在赏景的木台上瞧着夜幕中的星子发呆,身边开满了紫yan花。
夜风吹拂,纱幔摇曳,她鬓边的青丝亦随风轻舞。
顾紫朝端着片好的西瓜r0u寻了过来,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的笑:“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将西瓜r0u放在她身边的小案上,顾紫朝在晏清歌身边坐下,因着第一日他好几次都提醒她,在这里不要挂念王爷和王妃的身份,故此晏清歌也只是冲顾紫朝微微一笑,而并未起身行礼。
“嘶……好凉!”顾紫朝脱了木屐,将脚放进云台下的小清潭里,见晏清歌瞧着他,便怂恿着她也将脚放进来。
“这处水不深,你站下去也就到大腿处。夏天没有b泡凉泉水还要凉快和舒服的事了,你且试试。”
晏清歌摇了摇头,倒不是不想,而是觉得这么做不符合身份。顾紫朝轻笑了一声,倾身过来脱她的木屐,他的手握住晏清歌的足腕时,她的身t轻轻颤了颤,那一双藕段般的yutu1便被顾紫朝放到了水里。
“呀!”泉水冰凉,晏清歌不设防,惊呼了一声。
泉水清凉舒适,泡着也确实叫人觉得放松,双足已然打sh,她便没有再收回去,瞧着顾紫朝温柔的笑了笑,继续仰头看她的星星。
后苑点了许多灯,衬的晏清歌雪白的肌肤更添了几分朦胧的美,将她姣美的轮廓变得愈发梦幻。
晏清歌晃荡着雪白的yuzu,在那清泉中danyan起来,那晃荡起来的涟漪,便像是顾紫朝心上danyan的春波。
“难得出来玩儿,不尽兴岂不也是辜负?”
顾紫朝忽然跳进小清潭里,近处的泉水知道他膝盖上方一拃,他面朝着晏清歌忽然往后一躺,溅起“哗啦啦”的水花,于水中一个灵活的转动,便自由的往远处游去。
“王爷!”想到要忘记彼此的身份,晏清歌改了口,“阿朝!”
前方水深,还有瀑布垂溅而下,夜晚游水,她自然担心他的安危。
虽说点了灯,但看潭面近处只有自己的倒影,而远处则是一片漆黑,一时间晏清歌只能听到蝉鸣蛙声和瀑布垂流的声音,听不到顾紫朝游水的声音,难免心惊。
“阿朝!”
晏清歌不知自己此时的慌乱,究竟有几分真心。
她告诉自己,只因顾紫朝或许是大师口中的良人,或许这一世的他与前世的不一样,她才不希望他si在这里。
“阿朝……”
顾紫朝没有一点动静,晏清歌确实是吓坏了,但她又想到,也许顾紫朝si了,晏家的秘密就没有人知道……
不,不应该这样,晏家自身有错,si无对证也只能保得晏家一时。
没有顾紫朝,晏家还会扶持新皇继位,同样会是皇权的眼中刺,而且依照父亲的意思,为了晏家的富贵荣华,她这个才名在外的嫡nv,只怕还得二嫁。
晏清歌终于说服自己,顾紫朝不能si。
水面上许久都没有动静,就在晏清歌准备跑去叫人来救人的时候,“哗啦!”一声,水面上窜出来一只手,打碎了映照在湖面上她焦急的愁容,抓住她撑在木台边沿纤细的皓腕,就将身t前探的她一把给拽进了水里!
“啊!”
晏清歌惊呼一声摔进水里,惊慌失措下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让从水里忽然冒出头来的顾紫朝圈进了怀里。
“炎炎夏日,卿卿就不想游水吗?我记得你小时候最ai玩水了。”
顾紫朝全身都被泉水浸透,水滴从他如宝剑般锋利的眉骨滴落,轻薄的衣衫半透明似的贴在他的x前,若隐若现的g勒出从x口到腰腹紧实y朗的线条。
“王爷……”他真的快要把她吓si了,晏清歌的声音明显带了恼意,“您也说了是小时候了……”
“既无旁人,卿卿怎么又与我生分了?”顾紫朝当然知道他现下的举动叫晏清歌有些生气,但他心中欢喜,这样的晏清歌让他感觉更真实。
他拿鼻尖去蹭她的鼻尖,目光尽量不往她x前因sh了水而若隐若现的g0u壑瞟,“刚刚的阿朝……不是叫的很好听吗?”
大概是顾紫朝说这句话的表情委实像极了登徒子,且又被他将自己一身都弄sh了,愠意上来,晏清歌拿粉拳抵在顾紫朝x口,用力推了他两下。
结果非但没将人推开,还让顾紫朝将她越抱越紧。
“卿卿,规矩都是做给人看的,而你在我面前,规矩是最不重要的。”他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你开心才是最紧要的。”
若是没有前世那些痛苦和不堪的记忆,顾紫朝说的这些话,确实叫晏清歌心动。
晏清歌尝试着去想想顾紫朝的话,正有些感动,却感觉到顾紫朝的bang状物正戳着自己的小腹,隔着sh透了的衣物,晏清歌还能明显感觉到他身t的温度。
她不明白,泉水寒凉,顾紫朝怎么就y起来了。
当顾紫朝在水中握住晏清歌的手,含情脉脉叫她卿卿的时候,晏清歌的动作远要b她的脑子快,居然转身一头扎进水里,以游水的方式远离了顾紫朝。
“看来卿卿还没忘了怎么游水。”他刚才是在逗她呢,顾紫朝笑的开怀,一猛子扑到水里几下就追上了晏清歌。
因为是大家闺秀,晏清歌稍长大些以后,便也只能在沐浴或是倚在临水的美人靠上的时候,才能稍稍玩一玩水。
像是今日这般酣畅淋漓的游水,近十年都不曾有过了,畅游在小清潭里的时候,听清歌感觉自己像是这山水间的一尾鱼,竟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只是这自由尚有时间限制,她不可能一直住在这停云别苑,t力有限也在这小清潭里游不了多久。
从水里出来的时候,晏清歌身上沉的很,木台太高她撑不上去,还是顾紫朝托着她的pgu帮着她爬上去的。
刚一上岸,顾紫朝就将自己落在木台上的外衫披在晏清歌身上,待她穿好了木屐,便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紧牵着晏清歌的手,一路小跑回到了他们睡觉的院子。
守在屋外的采薇见到两位主子全身sh透了的跑回来,一脸惊慌的去叫蒹葭煮姜汤,还问他们是不是天太黑,一不小心失足落水了。
在山上玩了几日,听说这几日咸平县有仲夏的夜市可以逛,顾紫朝便让晏清歌换了便装,带她下山去城里头玩。
咸平离京城并不远,是以风土人情与京城差不了多少,不过咸平有几道当地特se的美食,却是京中复刻不了的风味。
夜市很热闹,人来人往的,一路上,顾紫朝都紧牵着晏清歌的手,像是生怕她走丢了一样。人群格外拥挤的时候,顾紫朝会轻轻将晏清歌揽在怀里护着,免让人不小心碰撞到了她。
夜市上的货品琳琅满目,吃喝玩乐应有尽有,他们也就入乡随俗,同这里的百姓一样,边吃边走,边买边逛。
而逐星就跟在后面付钱,顺便拿顾紫朝的钱将自己的那份一并给了,就当是他帮着拿这大包小包的辛苦费。
“老爷夫人俊男美nv,气度不凡,实在般配的很!”
路过一个泥人摊,摆摊的小贩卖力又热情的揽着客,“要不坐下来看看,小人这祖传的手艺,保准二人的神态捏得惟妙惟肖!”
顾紫朝显然是有兴趣的,人都准备在小摊前坐下,却见晏清歌不动,转头看见她眼中的抗拒,便笑着拉了拉她的手:“娘子可是累了?我们到前头找个茶馆稍作歇息吧。”
看到泥人,她自然想起前世顾紫朝带姜莞出g0ng去捏的泥人,一时无法释怀罢了。
可她又想到大师说的,顾紫朝极有可能是她的良人和贵人,那签文还提点她,放下过去才能挣脱迷障。
“妾身只是想到一些别的事情。”
她轻轻一笑,抚裙敛袖在那泥人摊前坐下,不再去想那些乱人心神的事情,而是认真挑观赏起了面前几个打样的小泥人。
摊主见招来了客人,更加热情地招呼起来。
然后就是逐星在顾紫朝的授意下爽快的付了钱,顾紫朝在晏清歌身边坐下,笑容满面的让摊主给他俩塑了一对手挽在一起的泥人。
泥人还需上釉烧制,要过几日才能拿到。
从泥人摊出来,顾紫朝瞧见有几个孩童欢闹的缠着一个卖糖葫芦的老爷爷,因为心情格外的好,他便从逐星那里拿了一锭银子递给那个满头白发的老爷爷,告诉他不用找余,便将这些糖葫芦全部买了下来。
老爷爷一脸欣喜,直道感谢,那几个孩童却有些失落,看着眼前人出手阔绰买了所有的糖葫芦,又是一脸羡慕。
他们父母不在身边,是自己跑出来玩的,身上也没有一个铜板,本来也就只是过来看看。而当顾紫朝让逐星帮着把这些糖葫芦分发给他们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展露出了喜悦又纯真的笑脸。
“娘子有多久没吃过糖葫芦了?为夫特意买为娘子买的,且快尝尝。”
顾紫朝将自己手里唯一一串的糖葫芦递给晏清歌,笑意温柔,又似少年般爽朗。
灯火阑珊,人声鼎沸,晏清歌从顾紫朝手里接过那串糖葫芦,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指尖,晏清歌不知道自己就这样羞红了脸。
晚上就住在城里,逐星早早让客栈给安排了套的小院,闹中取静,出行便利。
翌日,因为昨日逛的晚,所以起身迟了些,午膳在当地最好的酒楼吃了招牌菜。
听热心的伙计介绍,咸平城中最有钱的陈老爷近日过寿,这几日请了杂耍班子和戏班子在城中心最繁华的闹街搭台表演。
已演了几日,热闹的很,且不收钱,就连茶水都由陈家买单,主打一个大家同乐。
因此吃完了饭,一行人便去往闹街看表演。
此处果然热闹,甚至b昨晚夜集上的人还要多,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中心的戏台上唱的是金玉良缘,而杂耍班子则是被人群簇拥着,在戏台对面不远处表演。
杂耍表演者们身怀绝技,各显神通。有人表演吞剑,有人表演变脸,有人耍牙吓唬小孩子玩,还有人表演x口碎大石。
他们有的能在空中旋舞,如飞鸟般轻盈;有的可以c纵火焰,让其变幻出各种奇妙的形状;还有的擅长走钢丝,在高悬的绳索上如履平地。
周围的观众们欢呼喝彩声此起彼伏,纷纷被这jg彩绝l的表演所x1引,整个街市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之中。
而危机也潜藏于其中。
顾紫朝敏锐的察觉到危险的时候,他和晏清歌已经让拥挤嘈杂的人群给分开了,只是一回头的功夫,俩人紧牵的手就叫人cha0给挤散了。
“卿卿!”
顾紫拨开人群,艰难的朝晏清歌那边走去,场景有些混乱,晏清歌也朝着他走。
但却在此时有人朝天上撒了一把银票,使得原本拥挤着看杂耍的人cha0,便跟决了堤的洪水一般,争先恐后的蜂拥着吵嚷着要去捡银票。
俩人被人群冲挤的距离越发远了,便是这时,顾紫朝感受到了杀气,他的心顿时慌的不行,也不管会不会推挤到身旁的老弱,拼命的朝什么晏清歌的方向跑去。
晏清歌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顾紫朝向自己跑来的时候,她看到了他脸上的慌乱,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态。
而当顾紫朝终于穿越人群紧紧牵起晏清歌手的时候,那个玩火的花脸却在二人之间喷出一道八尺长的火焰。
顾紫朝豪无防备,虽然敏捷的侧身闪躲,却还是叫那火焰燎到了眼睛,但他却顾不得自身的疼痛。他感受到那杀意更浓,更可怕的是那杀意就在咫尺之间。
几乎是在顾紫朝进拽着晏清歌的手,将她拖进怀里,并且转身与其调换了个位置的一瞬间,那原本站在晏清歌身后的黑衣男子亮出了手中的匕首,动作快很准的一击刺出!
“唔!”
顾紫朝闷哼一声,他挡在晏清歌身前,生生替她挡下了这一刀。
在那一瞬间,他居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赶上了,庆幸这一刀没有扎在他的卿卿身上。
顾紫朝同样反应迅速,黑衣男子亮出匕首的一瞬间,他反握住了袖中防身的匕首,反手朝身后一t0ng,几乎是与那黑衣男子同时将锋利的匕首刺入对方的身t。
涌动的人cha0并没有发现此处有人当街行凶,周遭仍是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
晏清歌她见顾紫朝瞬间变了脸se,唇se也在瞬间发白,立刻也意识到定然是发生了不好的事。
“殿、夫君,你怎么了?”
扶住顾紫朝的手臂,晏清歌关切问道。
“先离开这里。”
顾紫朝的声音有些轻,他紧握住晏清歌的手,带她挤开人群。
逐星匆匆赶到,刚才有一个小男孩遭人贩子才趁乱抱走了,他们发现异常,赶忙将人救下。逐星方才不在这里,是押着人贩子又牵着走丢的小男孩,到官府去了。
“是孤大意了……”
原以为重活一世,更能运筹帷幄,也因前世未曾遭遇刺杀,他才敢来闹市,才会让作为护卫的逐星暂且离开他的视线。
“殿下!”
逐星是习武之人,对血腥味尤其敏感,循味看去便瞧见了顾紫朝后背那一大片晕开的血迹。晏清歌也瞧见了,这么多鲜血让她霎时间慌了神,赶忙将自己的袖子r0u作一团,来给顾紫朝捂伤口。
“闹市人多,轻易出剑恐怕伤及百姓。”宝剑已然出鞘,被顾紫朝伸手摁住,“那刺客腹部也中了我一刀,我刀上淬了毒,跑不远的,他穿黑衣裳,身形消瘦,你往东面去寻。”
“是!”逐星快速应下,他看了一眼晏清歌,那眼神分明在说:“麻烦王妃照顾好王爷。”
逐星迅速淹没于人海,抓刺客审问出幕后真凶要紧,而且他刚刚查看了顾紫朝的伤势,并未伤及要害。
“殿下,我送您去医馆。”鲜血染红了晏清歌的衣袖,sh了她的手,她的声音在抖,“得先止血……”
“卿卿,不要怕,我没事。”顾紫朝紧握住晏清歌的手,发现她抖的厉害,“我这不还好好站在你面前吗?”
“去县衙。”
刺客身份未明,目前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本地县衙,要止血的话,去县衙也是一样的。
“好。”
晏清歌没有多问,扶着顾紫朝靠着墙休息。他们的马车就在不远处,她叫来路过的一位妇人,从头上拔下一根金钗给她,让她帮忙将街口拴着白马的马车喊过来。
去到县衙,晏清歌半身是血的拿着顾紫朝给她的金牌下了车,亮明身份说明来意之后,李知县带着吴主簿亲自来迎,几个捕快慌忙又小心的扶着顾紫朝从马车上下来,直接将人送去了正堂后面李知县的住处。
这是整个县衙最好的一间屋子,床褥让丫鬟匆匆换了新了,仵作也洗净了手匆匆赶来帮忙。
王仵作剪开顾紫朝那带血的衣物,帮他清理完伤口,小心敷上金疮药止血,包扎好伤口又口服了汤药才扶着人侧身躺下歇息。
“究竟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当街行凶刺伤了珩王殿下!”
李知县急的满头大汗团团转,方才顾紫朝清理伤口时没用麻沸散,疼出来的汗都没李知县流的多。
李知县怕的很,要知道珩王殿下是在他的县辖出的事,追究起来他这个知县铁定脱不了关系,乌纱帽保不保得住另说,只怕治他个失职和御县不严之罪,还得去吃牢饭!
没过多久,逐星带回了那个男人,人马上被关在县衙大牢。
“我没想杀珩王。”那人受了刑,却始终不说自己是受何人指使,却在听到捕头提到珩王妃三个字的时候破口大骂,满嘴诅咒。
李知县听了害怕,自己拿不定主意,便只避开顾紫朝去找晏清歌。
晏清歌知道顾紫朝是替自己挡的刀,却也不知那刺客为何要冲自己来,她随一脸为难的李知县去了地牢,这也才看清那刺客究竟是何模样。
用了刑的缘故,他看起来有些狼狈,满身血w,身上有数不清的鞭伤。晏清歌看了难免不适,李知县忙不迭的道歉,说着实不该让这般wuhui脏了珩王妃的眼睛。
刺客十分虚弱,但听到晏清歌来了,目光在一瞬间变的凶狠,就像是一头饿急了的野兽,恨不得扑到她身上吃其血r0u。
“你为何要杀我?”她的声音清越,与脏w幽暗的牢房格格不入。
“我只恨没能杀得了你!”刺客恨的咬牙切齿,“你这妖nv究竟给珩王下了什么汤,他竟会为你挡下这一刀,害我错失如此良机……”
“我与你并不相识,自然无冤无仇,你究竟受何人指使?”
“无人指使!我杀你只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刺客情绪激动,整个牢房都是他愤怒的回音,“你这妖nv……”
“满口胡言!”
“拜见珩王殿下!”
说话的是顾紫朝,他受着伤,让逐星搀扶着来了牢房,众人连忙下拜。
“珩王……你识人不清,被这妖nv种种谗言蛊惑,我杀她是为了你呀!”刺客睚眦yu裂的看向顾紫朝,唾骂道:“这妖nv蛇蝎心肠,行事下作,残害手足,你不要再被她蒙蔽……”
逐星没让他说完,从旁拿了块脏黑的破布堵住了这张令人厌烦的嘴。不然他再说下去,王爷气急之下肯定拔了他的舌头。
李知县有些踌躇,堵住了这忤逆的嘴是不错,可还怎么从刺客嘴里拷出消息?
“有勇无谋,蠢笨如猪。姜莞身边都是你这种人吗?”
听到姜莞的名字,刺客面露惊惧,这个熟悉名字同样让晏清歌有些惊讶,她看向顾紫朝,只听他不怒自威的说道:
“不需要你承认。你可知道,我杀她就像是碾si只蚂蚁一样容易?”
“唔!唔唔!”杀手奋力挣扎,若非让逐星堵住了嘴,只怕他现在不知道要骂出多少大逆不道的话来。
顾紫朝冷笑,越发笃定这件事情和姜莞有关。已经对她网开一面,却没想到那个nv人还不知安分守己,居然还找人来害他的卿卿。
顾紫朝根本不敢去想,若是这一匕首真的刺在晏清歌身上……他能敏捷避开要害,她却不能,他差一点就又要失去她了……
逐星请示:“此人殿下要如何处理。”
虽没问出个结果,但结果已然显而易见了。
“既然是姜莞的人,就将人送回到她那里去吧。”
顾紫朝给了逐星一个脸se,逐星心领神会,又听顾紫朝忽然喊了一声痛,自他来便一直搀扶着他的晏清歌面露担忧,柔声说道:“殿下,妾身扶您回房间歇息吧。”
遇袭一事,顾紫朝命令所有知情人不准上奏,也不准对外传播,三缄其口,就当此事从未发生过。
晏清歌看的明白,顾紫朝之所以这样做,是不想将她牵涉其中,毕竟刺杀一事归根究底还是因她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