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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母点点头,“不是跟你一起卖豆腐那个夫郎么。”
“他就是宋寡夫的妯娌,也是他抓的奸,完后两人就和离了,一个人带着两个娃娃净身出户了。结果娘家也不收留他,还逼着他回来道歉,他就带着孩子住在破庙里。”
“我见他实在可怜,又觉得这件事因为而起就收留了他。宋家觉得二儿子没了媳妇,刚巧跟大儿媳妇不清不楚的,干脆把人接回来过日子,后来就发生了那桩事。”
“哎……”
时候不早了,陆母不让他们再熬夜了,明日还有不少事要忙。
陆父走的第三天,大伙都从沉重的悲伤中稍稍缓和一些,至少不会一提起就流眼泪。
陆林叫来陆家村德高望重的老人帮父亲选坟茔地。
按说陆广生本应该埋到他爹娘那边,但是分家后已经好些年不跟那支走动了,如今贸然埋过去怕他们不愿意。
有村里人帮忙去说和,到下午的时候陆广兴来了,他是陆广生的亲弟弟,今年五十四岁隻比他小两岁,兄弟俩长得有七八分相似,乍一见都容易认错。
他一来就红了眼眶,兄弟俩上次说话还是在娘亲的葬礼上,一晃都过去十多年了。
当年娘亲去世时,兄弟俩在葬礼上大吵了一架还动起手来,从那以后两家就断了来往。
两人都是倔脾气不肯低头,以至于这么多年亲兄弟像仇人一般。没想到再见面就天人两隔了……
陆母坐在屋里不愿见他,好些人劝说才从屋子走出来,叔嫂一见面皆是泪流满面。
“我的嫂子欸,你跟大哥就恨我罢!人没了都不告诉我啊……”
陆母拉着他的胳膊哭的说不出话,什么仇啊,怨啊,在这一刻都随着时间和离世的人消散了。
最后陆广生的坟就选在老太爷的后面,陆海的坟也挪过去。
第四天开始糊纸活,纸牛纸马,金山银山之类的东西。
以前村子里可不时兴这些东西,家里老人去世了,最多就是买口棺材埋了就完了。还有那穷得买不起棺材的,席子一裹也那么回事。
这些年日子好过了,村里开始流行起这些说道来。
但不管是真真假假,别人有的陆家几个兄弟也不差事,能安排的都给老爷子安排上。
扎纸牛马的人还是专门从镇上请的,一日要一百文,这种事不能讲价,到出殡那日全都做完,光工钱就要三百文。
陆母嫌价贵,这么办一场丧事就得花几十贯钱,日子还不过不过了?
陆遥不怕钱花的多,就怕自己心不安,除了把丧事办的漂漂亮亮的,他实在没法为爹爹再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