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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有多久没出来过了呢?凤已经记不清楚了。望着这满天繁星,少年的心平静了不少。此时,他只想享受这属于自己的片刻。

“谢谢。”

凤很小声的说道。

“谢我来陪你看星星?”

梅双手抱在脑后,躺在地上的姿势有些豪放不羁。

“您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呢?”

凤问出了他内心一直以来的疑问,他来到这里也有十几天了,与其他人相处的并不好,不,倒不如说是凤压根就不想跟他们来往,所以队友都孤立他,只有梅不计较他的垫底成绩,以一片赤诚待他。

虽然凤也隐约感觉到了,梅其实有自己的目的。

但这并不重要,就算梅对他是虚情假意,那也没关系,仿佛饮鸩止渴一般,即使是毒酒,他也决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谁知道呢,大概是因为你很像过去的我吧。”

梅缓缓闭上眼睛,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高层的秘密会议依旧照常举行,众人围在圆桌旁,都是一脸严肃的紧张神情。

“要给蝶指派任务吗?”

“蝶成立也有很久了,可以执行任务了。”

“等一下,j的话可信吗?”

“他虽然对实验b较疯狂,但这点还是值得信任的。”

“不试试的话,我们怎么知道这把‘刀’锋不锋利呢?”

众人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吩咐下去吧。”

几日后,凤被指派和星一起执行第一个任务,刺杀一个军队的高级将领。

我能行吗?

凤按住自己左侧的x口,心脏砰砰砰,跳的很快。

少年似乎十分不安。

如果有其他选择的话,他当然也不想去。

就算不在t组里,他的成绩也只能排到三千人里的最后一位。这样的他去执行这样机密的任务,真的能成功吗?

这些姑且不论,他的搭档还是一位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少年。想到这里,凤不免有些头痛。

“我相信你可以的。”

梅的话在耳边不断回响,不知为何,凤似乎燃起了一gu力量。

夜幕将临,收拾好装备后,凤和星便出发了。两人迅速的穿梭于黑暗之间,灵活的好像幽灵一般。

星突然回头,转身对凤低声说道:“全部都交给我,你负责掩护就好。”

凤短暂的迟疑了几秒后,点了点头。

他其实还不太理解星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论资历来说,这件事交给他,要b交给自己处理,稳妥的多。

星剪断电源之后,便借着夜se的掩护溜进了目标的办公室。

房中,男人正襟危坐,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这种程度的事故似乎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

星毫不犹豫的举起消音手枪瞄准了眼前人的x口。

“看来是我的大限到了。”

男人十分冷静,只是瞳孔微微颤抖了一下,他大概没想到杀他的人会是一位少年。

星没有丝毫的犹豫扣动了扳机,子弹s出手枪的声音近乎微不可闻,顷刻,男人已经倒在了办公桌上。

凤在来的路上很忐忑,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了。衡量一切善恶的标准,在生命面前也失去了意义。

为了活下去,他别无选择。

原来杀人只是扣动扳机这样简单的事,凤之前从未这样想过,他掩护星顺利潜入的时候,杀掉了两个人。

少年握紧手枪,他第一次感觉到,这把枪因为承载了无辜的生命而变得无b沉重。

任务很顺利,凤和星完成之后,便立刻赶基地汇报情况了。

“g的不错。”

梅微笑的0了0凤的头,少年脸颊微红,有些害羞地缩了缩。

这是他第一次被表扬,也是他第一次被他人认可。

除了月和9063,在这寒冷的世界里,唯一温暖他的,也只有眼前的这位nv教官了。

凤抬头静静地注视着梅。

尽管他知道梅是别有所图,可他还是愿意相信,她是真心待他的。

没有任务的日子与平常相b要更加清闲,孩子们在无聊的时候也就是去训练场打发一下时间,或者看看书,聊聊天。

这里的娱乐方式并没有那么多。

凤在去往餐厅的路上,他端着餐盘坐在了他平常坐的位置上。

过了一会儿,餐厅变得熙熙攘攘起来。

凤抬头瞥了一眼门外,几位少年组团似的站在了一起,领头的少年走在他们前面。

他是r组成员,代号零,虽然这话在这里听起来有些奇怪,但零在r组相当于黑道大哥一般的存在,他的身后总是跟着一群人。

零的x格有些恶劣,是典型地外强中g,虽然有实力,但在蝶中算不得优秀,平常也就能欺负欺负那些远不如他的少年。

零阔步走了过来,看到坐在一旁的凤,眼中燃起一丝不满。

“喂,小子,你让开!”

零毫不客气的言语明显有些激怒了凤,如果他还是过去那个逆来顺受的他的话,这些事对他来讲,也不过是家常便饭,他不以为意。况且这样的事又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这次,他并不想示弱。9063和梅都在无意识中教会了他一点,那就是尊重自己。

零见凤没有任何要起身的动作,而且直接无视了自己,继续吃饭,他更加生气了。

“喂!小子,我叫你让开!”

零一把打翻了凤的餐盘,乒乓的清脆响声过后,餐盘翻倒在地上,汤水和米饭混合到了一起,洒在光洁的地面上。

凤还没来得及后退,就被零一把抓住头发,拉了过来。

“你没听到老子说的话吗?”

凤对上零的眼神,瞬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与以往不同,少年的眼神更加坚毅不屈。

“你那是什么眼神?”

零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他使劲将凤丢到了地上。

凤只觉得一阵头昏目眩,被摔得浑身酸痛。

“还在等什么啊?都快点过来啊!”

少年回头,示意手下的跟班过来。

几个少年纷纷心领神会,走了过来,对着倒在地上的凤,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蝶中始终秉持着适者生存的原则,所以对于这样的事件,他们从不禁止,毕竟只有活下来的才能被称为jg英。

拳脚像暴风雨一样打在凤的脸上和身上,他的身上脸上渐渐浮现出一块块的青紫se瘢痕。

痛是什么?

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

凤的jg神开始恍惚起来,那些少年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攻击。

站在远处的梅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她走到了这几位施暴的少年面前。

“你们的教官呢?”

几位少年停下攻击,视线全部聚焦在nv教官梅的身上。

“哟,你长得不错嘛,是谁家姑娘……”

零刚想伸手就被梅放倒在地上。

少年这才意识到,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他和她完全不在同一个次元。

她甚至强到无法用语言形容。

“来,起来。”

梅俯下身,将凤扶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

梅温柔的语气多少让凤感觉安心不少,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哎呀,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梅吗?怎么在这里啊?”

身后响起令梅熟悉的声线,她回过头盯着站在身后的男人。

“你的人打伤了我的人。”

梅蹙了蹙眉,姣好的面容却带着几分愠se。

“你难道不知道……”

梅还没等眼前的男人把话说完,便冲着他挥了一拳。

男人抬手格挡,一脸遗憾的表情令梅更加气愤了。

“好歹我们曾经也认识,你就不能客气一点吗?”

梅转身拉住凤的手就往餐厅外走。

“管好你的狗,别总让他们到处乱吠。”

梅瞥了一眼停留在原地的男人,她的目光凌厉,像是在看什么猎物。

原以为回到房间,凤能稍微放轻松点,然而看见墙上那再鲜明不过的那几个红se大字的时候,凤还是呆滞了几秒。

“滚出去!”

“废物!”

“t组的垃圾!”

梅望着墙,叹了口气,她扶着凤让他坐下。

“别多想,我一直都是你的朋友。”

梅拍了拍凤的肩膀,拿出药箱给少年上药。

凤的目光开始变得游离起来,他开始不知道自己活着的价值和意义了。

药涂在伤口上,凤也没有任何感觉,他像一个丧失了痛感的人一样呆然地望着天花板。

梅继续给他上药,少年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他确实是很像自己,很像曾经的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

良久,少年开口道:“为什么人一定要伤害其他人呢?”

梅垂下眼眸,脑中浮现的过去有些挥之不去。

“没有原因。”

梅g脆利落地答道。

“不伤害别人,他们不也一样能活下去吗?”

凤颓废的倒在床上,整个人早已没有了昔日的朝气。

“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即使你这样想,别人也不会这样想。弱r0u强食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梅拿起一个棉球,轻轻擦拭凤那肿胀青紫的嘴角。

“弱者连生存下去的权利都没有吗?”

不知为何,一行清泪划过凤的脸颊。

“对,所以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萎靡不振,而是要变强,努力活下去。”

凤起身与梅对视,她的眼神严肃认真。

那不是一般人都眼神,那是跨越了众多si亡修罗场的人的眼神。正是因为这样,那眼神才显得更有说服力。

凤什么都没说,他暗暗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傍晚,蓉步履轻盈,带着兴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将桌上的红笔收进了ch0u屉里,往后一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尽管我们的世界不是动物的世界,但我们的世界远b它们的世界要残酷的多,看不见的血染红了这片土地,暗cha0涌动之下,又有谁能为我们指明方向呢?

凤合上正在看的莎士b亚的戏剧集,他的心很乱,书中的内容完全没有进到他的脑子里。

凤起身,将椅子推了进去,走去了训练场地。

这里是t组专门的训练场地,因为是蝶里排名第一的jg英小组,蝶专门配备了一整套设施供他们使用,算是他们特权。

看到眼前的人影,凤不禁有些惊讶。他记得那个人应该是琰。

琰是t组里年龄最小的美少年,大家都很关心他,他似乎总要跟凤说话,但是苦于一直都没有机会。跟其他人聊天的时候,他们也都是孤立凤,说着些“离他远点”之类的话。

“凤……”

琰伸出手,战战兢兢的开口道。

凤刚给枪上好膛,便听见有人以极小的声音呼唤他,他抬头看了看,才发现站在角落里面的琰。

凤没有说话,不过他的疑问的目光说明了一切。

就在琰再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琰,你在这里啊?”

花叉着腰,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模样。

“真是让我好找。”

“花姐姐,你找我什么事啊?”

琰说话的同时,目光不时投向站在远处的凤。

“我做了蛋糕,打算庆祝一下,人都齐了,就差你了。”

花也不等琰的回复,拽着他的肩膀就往回拉。

“啊……”

琰与凤对视了几秒,他的眼神里充满着怜悯和不忍,少年就这样被带离了训练场地。

啪。

凤一枪命中靶心。

“那个眼神……”

虽说自己被孤立了,但那明显怜悯的眼神还是令凤十分不爽。

就像在可怜一个要饭的人一样,他不需要那种施舍和怜悯。

啪。

凤又开了一枪。这次的一枪并没有打在靶上,而是打空了。

“啧。”

不知为何,少年心中燃起一gu焦躁的情绪。

他重新装好子弹,就在他要扣动扳机之时,一只手覆在了他的手上。

肤若凝脂,带着那种淡淡温暖的感觉,这种感觉他最熟悉不过了。

少年回眸,刚好对视梅的视线,她还是那副笑靥如花的模样。

“你太紧张了,调整呼x1,再来一次,你可以的。”

梅安慰的温柔话语给了凤不小的动力,少年没有犹豫扣动了扳机。

两人在训练场地的发生的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蓉看在眼里,她握紧拳头,尽力压制着自己身t里不断外泄的嫉妒和杀气。

“今天的状况一切良好。”

j教授放下听诊器,冲着躺在床上凤点了点头。

少年立刻起身,穿好了衣服,冲着教授行了一个礼之后,便向外面走去了。

“你就那么喜欢这孩子?”

j教授自然也是听得出来,梅的语气中流露出了不小的讽刺。

“是啊,所有的孩子我都喜欢。”

j教授提笔在本子上写些什么,并没有望向站在门外的梅。

“别装了,他们在你眼里也不过是小白鼠而已。”

梅显然有些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了。

j教授短促一笑,摊手道:“不,我们是合作关系,我完成我的实验,他们完成他们的任务,何乐而不为呢?”

“疯子!”

梅越听越气,转身便离开了实验室门外。

“承蒙夸奖。”

j教授放下笔记本,在电脑上输入了什么东西。

那个疯子,到底把人命当成什么东西了!

梅很清楚她现在很生气,她平时都在告诫自己,不要发火,可是今天,看见躺在床上、被注s奇怪药物的少年时,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曾经,她也跟凤一样无力无助,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躺在床上,任由别人摆弄。

她不想少年走上跟自己走上同样的路,但是他也很可能活不到那个时候。

这也许就是宿命吧。

她动情了,这是杀手最不该具有的情感,这一点梅很清楚。

尽管凤已经很可怜了,可她还是打算实施自己的计划。倒不如说,经历了这件事,她更加确定了一点,那就是——

凤对j教授很重要。

她也许真的可以依靠凤击垮j教授。

这是梅一直想做的事。

“最近上面怎么样?”

j教授噼里啪啦的敲打着键盘。

“还在催促,让我们尽快实施计划。”

明轩皱了皱眉,明显有些为难。

“怎么这么急?”

j教授停下敲击,拿起杯中的咖啡,喝了一口。

“不清楚。”

明轩也许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j教授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高层正在筹划着什么y谋,这是一定的,大概是除了这件事以外的其他事。

“喂喂,你听说了吗?”

一个少年对身旁的另一位少nv说道。

“听说什么?”

少nv一副没兴趣知道的模样。

“就是蝶里的那个成员啊。”

少年越说声音越小。

“蝶里的成员多了去了,你在说谁?”

少nv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似乎想要离开这里。

“当然是t组的凤啦。”

“他怎么了?”

“你难道不知道吗?他的成绩其实是蝶里最差的,而且听说他x格还很糟糕,可是这样的人被选入t组,就很奇怪。”

“难道说有什么内幕?”

“也许是跟教官和上面打好关系了吧,他之前的测试成绩都不是真实的。”

“你是听谁说的?”

“还能有谁啊?t组的蓉。”

“如果这是真的,那我们也不要离他太近了。”

少年和少nv的对话,刚好被路过的蓉听到,她对自己点了点头,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十分满意。

“凤,我要让你在蝶里待不下去……”

平时看似温婉贤淑的少nv蓉,露出了颇为y狠的表情。

凤总觉得最近十分奇怪,虽然平常蝶中的成员也都无视他,可今天的气氛明显有些不对劲。

走在去餐厅的路上,少年少nv看到凤就如同见到洪水猛兽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凤舒了口气,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

他点了餐之后,就像往常那般,找了个地方坐下,慢慢吃了起来。

餐厅里的那些孩子似乎都在小声的对他议论纷纷。到底发生了什么,少年完全不清楚,他也不想知道,毕竟在孤儿院里挨的打,受的罪,从未b现在少过。被孤立也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

他的世界里原本就是一片黑暗,照进来的光都消失了。

少年正在咀嚼的嘴,突然停顿了一下。

他想起跟梅在一起的时日。

也许现在他的光就是她吧。

少年已经不再敢太接近其他人了,月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不过他们多半也没有再次相遇的机会了,这一点凤很清楚,但是他不敢面对。像大哥一样的9063si了。只要是对他好的人,一个个都离开了他,他害怕失去,所以也不打算跟t组的成员有任何的瓜葛。

迈着沉重的步子,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少年伸手去打开电灯的开关时,却被什么东西刺到了手,他看了一眼还在流血的手指,b先前更小心的走了过来。

灯亮了。

凤这才看清楚,电灯开关那里不知被什么人粘上了一个图钉。

少年清楚地意识到了,t组里也有容不下他的人。

无论是在孤儿院,还是在这里,都一样。

什么都没有改变。

果然在哪里都一样。

今日检查完,从实验室出来后,凤一直觉得j教授跟往常不大一样,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也许他知道了更深的y谋也说不定。

凤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完全没有看路,只是机械地向前迈步走着。

凤依旧旁若无人般行走,突然,他感觉撞到了什么软绵绵还带着些弹x的东西,惊的猛然一抬头。

梅站少年面前单手叉腰,甩了甩她那头修长的黑发。

凤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红着脸。

不知为什么,只要是跟梅在一起,他就有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你在想什么呢?”

梅看少年半天没说话,微微俯身靠了过去。

“啊!”

凤慌张的向后退了几步,闪烁其词道:“没,没什么。”

梅似乎并不相信少年的说辞,但她还是随意的回答了一声“哦”。

两人无言对视了几秒后,梅道:“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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