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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打住啊刘霁。”孙语潭隔开两人,“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撬你墙角啊,不明显吗?”

“我错了,好吗,刘霁,以前都是我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计较了,成不?”

“我偏要计较。”刘霁哼一声,“你知道宋昕和谢景昊要订婚了吗?”

孙语潭一愣,“是吗。”她看向宋昕,她坐在谢景昊旁边,两人小声说着话,宛如一双璧人。

“孙语潭,你以前那么和我过不去,最后还不是便宜了你的好朋友吗?”

孙语潭起身去找宋昕,她有好多话想和宋昕辩解,可惜早错过了最佳时期。也许有些话从来就没有过最佳时期,什么时候出口都不合时宜。

好在这两人是个好结果。她向他们说“恭喜”。

“谢谢。”宋昕笑了笑,“你会来吗,小潭。”

谢景昊说:“你看她这个尴尬的样子,她哪里敢来?”

孙语潭不可置信地瞪他,这个罪魁祸首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你不想想是因为谁?”

“怪我蓝颜祸水,害你们姐妹反目。”谢景昊玩笑道,“好了,孙语潭,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别放在心上了。”他握住宋昕的手,“我们现在好着呢,你别一见我们就躲,ga0得我们又得回忆一遍曾经的傻缺年代。”

“那太好了。”孙语潭松一口气。

她回到座位,发现陈锐身边围了好几个nv同学,以刘霁为首,正兴致b0b0地和他说话。

陈锐有一搭没一搭回应,表情并无异样,要熟悉的人才能看出,他已应付得十分不耐。

孙语潭在一边袖手看着,一位身着皮衣皮靴的飒爽nv生走到她旁边,她说:“下午听吴珊把你男友夸得多么天上有地下无,我们都好奇si了。刘霁si活不信,非说吴珊夸张胡诌。结果现在——谁有她靠的近?”

“她这是故意气我呢。”孙语潭笑了,“姑且让她气一气。”

“你跟她到底结了多深的梁子,怎么还解不开了?”

“不啊,今天过去,大概就差不多了。”

陈锐终于看见作壁上观的孙语潭,他嘴里说着不好意思,拨开众人走向她。

“看戏有意思吗?”他板着脸问。

孙语潭说:“你真受欢迎。”

“b不上你。”

两人遁走后,陈锐和她算账:“果然是桃花债。孙语潭,你怎么到处沾花惹草?”

“这难道不是烂桃花?”孙语潭幽幽道,“我损失惨重好吧。”

“活该。”

“是活该。”孙语潭认了,她感叹:“你们男的真的很奇怪,轻易说喜欢,轻易又摇摆。”

她和谢景昊,除了一次令人惊吓的会面,再无其他。她惊弓之鸟般和学长谈了几个月恋ai,等来谢景昊和宋昕复合的消息。

放下心来的同时又有些唏嘘,大家都是好面子的人,花花世界,不会捡着一个地方碰壁。只不过她这样想,谢景昊这样想,宋昕却不这样想。

也许是要有人坚持,才有最终的瓜熟蒂落。

“我们男的?”陈锐神se不虞,“还有谁?”

“还有很多朋友也这样啊。鱼塘里总是不肯只放一只,有了这只又想着那只好。得不到最好的,拿条差不多的也能凑合。骑驴找马,一山望着一山高。”

她把能想到的,带那么点意思的全说了一遍,陈锐听明白了,觉得自己受了影s,他问:“你是最好的么?”

问完抬脚就走,孙语潭回转过来,大感冤枉,可见骂人要指名道姓。

她追上去,描补道:“我是骂的谢景昊,你不一样,陈锐,你大大的不一样。”

“哪不一样?”

“你以前都属蚌的,哪能轻易张口。”

陈锐气笑了,他箍住孙语潭的脖子往前走,“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

孙语潭家人丁非常兴旺。她爷爷nn育有三子一nv,大伯二伯早在外省定居,这年并没有回来,家中便只有她爸爸孙平和姑姑孙安。孙安b孙平小了足足一轮,和丈夫卓海很早就结了婚,有一个十岁的小儿子,名叫卓展。

因为孙平早早打过预防针,孙家余人看见从车上下来的、从未见过面的陈锐,表现得十分淡定。

只不过客气得有点过了头。本来这天为了准备年夜饭,人人都忙得团团转,还偏偏人人都不忘来找孙语潭做传话筒。

一个说:“你问问陈锐要不要上楼休息?”另一个说:“你问问他习不习惯?”再来一个:“问问他要不要出去玩?”

孙语潭:“你们自己问去。”

“我们和他不熟悉呀。”

“多说说话不就熟了。”

“哎呀,”姑姑打她一下,“小潭,你去嘛,好好对人家。”

“我对他挺好的呀。”

“他对你呢?”姑姑八卦起来,一边择菜一边追着她问了一阵。

大人们碍着这碍着那,一个个按兵不动。只有卓展好奇地盯着这个陌生哥哥,主动问他:“哥哥,你要不要吃烤红薯?”

陈锐拿出一张钱给他,他以为小孩让他买。

“不是不是。”卓展拉住他手,“你跟我来。”

他带着陈锐往后走。

原来屋后的院子里有个小砖灶,灶上没有烧东西,但里面铺了厚厚的炭灰,闪着星星点点的火光。

孙语潭在姑姑不放心的催促下也跟了过来。

“就在这里面,我看见妈妈放进去的。”卓展指着炭灰。

陈锐左右看看,想找趁手的工具,孙语潭拿了根长木棍过来。

“姐姐姐姐!”卓展欢呼起来。

孙语潭蹲下,在火堆里扒呀扒,扒拉出几个黑乎乎的东西。

卓展立刻就要拿,孙语潭制住了他向下伸的手,“小心烫手,先凉一会。”

等了一阵,孙语潭捡起一个长长的红薯,在两手间翻转几回合,确定温度合适了,才缓缓掰开,热气和甜香一块冒出来,果r0uhh的,晶莹软糯,卓展“哇”了一声,宝贝一样接过去,呼哒哒跑去给妈妈看。

孙语潭悬着两只手,她手心已经被弄得黑乎乎,再一看陈锐,对这些在地上滚来滚去、黑不溜秋的不明物t,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她一时恶从胆边生。

“陈锐。”她叫他的名字,又在他看过来的瞬间,将手结结实实0上他白净的脸蛋,还恶趣味地r0u了两把。

趁陈锐没反应过来,孙语潭哈哈笑着火速逃窜。

她本来想,他这么怕w一个人,怎么着也得洗完脸再来收拾她,又想她地况如此熟悉,不至于会被收拾,就是万万没料到五步之内她就被逮住了。陈锐简直豹子一样迅捷,t能悬殊太可怕了。

“你是不是找打?”陈锐一手扣住她腰,一手把她双只罪魁祸首的爪子抓上来,“我看你就是皮痒。”

“我错了我错了。”一到这种时候,孙语潭腰就弯得特别快,“真错了,陈锐,真错了,我不敢了。”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她逮着机会居然又在他鼻尖上搓了一把这下陈锐总是冰雪一样的脸蛋成了滑稽小猫。

“哈哈哈哈哈……”孙语潭憋不住,笑得嚣张极了。

陈锐掐住她后颈,还没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时,脸先压了过去,贴着她的脸颊重重摩挲,孙语潭怎么也躲不过,只好被他蹭了满脸,这下两人花得如出一辙。

孙语潭不可置信的瞪着他,她反咬一口:“你——你好幼稚好小气哦。”

陈锐却低头亲了她一下。

孙语潭说:“我妈妈在楼上看着哦。”

陈锐立马放开她,一回头,二楼的弧形yan台上空荡荡的,哪有半个人影。

再看孙语潭,手背在身后,歪着脑袋含笑看她,脸上灰一团白一团,又好笑又可ai,她说:“陈锐,你怎么一骗一个准。”

“因为你是个傻子。”陈锐说。

“你才是个傻子。”孙语潭拉他去门廊下的露天洗手台。

陈锐把她羽绒服的袖子折上去,抓着她的双手,放在温热的水流中慢慢冲洗。手洗g净了,他又鞠了点水帮她洗脸,孙语潭乖乖弯着腰,闭上眼,任他动作,陈锐的手很轻很温柔,温柔到孙语潭忍不住想靠上去,她好像成了一潭泉水,正在冒泡泡。

冬日暖yan一点点攀升,屋檐y影快要退到他们脚边。

孙语潭站在陈锐面前,帮他仔仔细细地擦脸。

“闭眼啊。”

“不闭。”他看着她,两人脸上都还有未g的水珠。

“我们b谁先眨眼。”

“不b。”他吻住她。

年夜饭吃完,爷爷nn在沙发上笑呵呵地看晚会,大人们围着桌子打麻将,孙语潭和陈锐陪卓展在地毯上盘腿坐着,拿一副扑克玩火车接龙。

外边有此起彼伏的烟花pa0竹声,客厅里暖融融的,分成了三方天地。

孙语潭在欺负小孩这点上真是十年如一日。

卓展收牌的动作稍微慢上那么一拍,她便压住不让了。

“超时超时。”她乐滋滋地催促陈锐跟牌。

卓展气得跳脚,陈锐说:“你真够无聊的。”

“这叫有原则,是吧小展?”

“姐姐真可恶。”卓展把眼睛睁得大大的,sisi盯着牌,生怕又看漏了。

“你姐姐我小时候,就是被你姐姐的哥哥姐姐这么‘宠’过来的,落你一个可不行。”

“哼。”卓展可不上她当。他气鼓鼓的,玩得可认真了。陈锐有一搭没一搭的给他放水,孙语潭的乐趣全在逗他上,最后一看,就小展手上拢的牌多,他得意极了,朝孙语潭做个鬼脸,欢天喜地地去玩游戏了。

当晚小卓展还收到了来自陈锐哥哥的一个大红包,他可真喜欢这个哥哥。

睡觉之前,孙语潭偷偷溜去陈锐房间。

她家除夕没有守岁到深夜的习惯,都是困了就睡了。重重纱帘内,屋内伸手不见五指。她在黑暗中悄悄推开门。

陈锐的闪光灯照过来,她将门合上,在他床边蹲下。

“上来。”陈锐说。

“不。”上了床容易一去不回。她声音带点兴奋,“你00枕头下有没有东西。”

陈锐0出来三个红包。“果然。”孙语潭说,“别意外,在我们家,只要没结婚,都有红包拿。”

“那你可要珍惜了。”

“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你上不上来?”

“不上来。”她拉过他的手,查看他手背状况,“还疼不疼?”先前饭桌上,忙乱中翻了一杯滚烫甜酒,陈锐就坐在她身边,立刻一手将她连人带椅拉开,一手替她挡住。桌上众人都静了,她立马起身,带他去冲凉水,虽然没有起泡,但红了一片,整晚都不见消。

“不疼。”他反手抓住她的,不放开了。

“想不想看烟花?”

“去哪看?”

“蹭别人的看。”

她挣开他,走到窗边,将窗帘“刷”地拉开,露出玻璃窗外一方绚烂天空来,深蓝夜se中,数不清的光团腾入云霄,绽开盛放成巨大焰火,又星星点点坠跌沉落。

孙语潭趴在陈锐枕边,问他好不好看,陈锐看着她,说也就一般吧。

“你说烟花还是说我呢。”

“说你。”

孙语潭凑近,亲了亲他,“现在好看了吗?”

“好看了一点。”

她久久地亲他一下,“现在呢?”

他嘴角一弯,g过她脖子,抬身深吻。

正月初二,孙语潭一家又回了邵城。

孙平夫妇在超市忙活,孙语潭在家中闲得百无聊赖,带陈锐上阁楼检阅藏家宝。

她盘腿坐在软垫上,“这排《七龙珠》,是我辛辛苦苦,勤勤恳恳,每天从爸妈那挣点,好不容易才买齐了的。那时候可着迷了。还有《柯南》,《柯南》好像是过生日哥哥送的,我就坐在这,看啊看,看啊看,看到天黑睡着了都不知道。”

陈锐有点心不在焉,孙语潭按住他大腿,不满道:“你有没有在听啊陈锐。”

“嗯。”陈锐应一声,“上面箱子里放的什么?”

三面木架的最上层摆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大致按个头排列,孙语潭看着这一圈箱子,不太记得了。

她拿下来一个,打开,“哦!”看见就想了起来。b如她手下这一个,放了小学毕业时好友互赠的礼物,还有一本花里胡哨的同学录。

陈锐要拿过去翻看,孙语潭不给。她想起的事更多了。

陈锐现在猜她一猜一个准,“孙语潭,你连小学生都不放过?”

“说什么呢。”孙语潭将同学录往下塞,“小学生懂什么。再说,谁读小学没有一两个绯闻对象。难道你没有吗?”她将箱子合上放回去,不敢乱开箱了。

视线扫到最末端,是一个黑se绒面的小方盒,“这装的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了,走近拿在手心,她反而不打开了,她心跳快起来。

“打开啊。”陈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转身,看着陈锐,陈锐回视着她,缓缓单膝跪地。

他拉过她的手,取出戒指。

“嫁给我。”

晨yan从三角窗洒落下来,跳动的光斑中,陈锐指间钻戒熠熠闪烁。一切都被放慢了。孙语潭脑海中有喧嚣b近,又有声cha0远去,她居然还分神想到,难怪陈锐今天要穿西装,是帅得格外不同。连袖上衣襟的暗纹金线都在帮他衬景,助他g勒光影。

孙语潭弯腰,盘坐下来,就着他的手看了一会,“你什么时候买的啊?”

太久了。久到他以为永远不会用上。

但此刻他没有心情回溯往事,将她又拉得近了些。

“到底嫁不嫁?”

其实求婚台词他演练过的,可孙语潭顾左右而言他,他煎熬着,一下忘得一g二净,就记得蛮横了。

“这么凶?”孙语潭佯装骄矜,要把手收回去,“那我要想一想。”

陈锐抓着不放,“我看你就是以折磨我为乐。”

孙语潭靠近他,抱住他,在他耳边轻轻说:“我ai你。”

她再要退开,陈锐不准了,他箍住她的腰,“再说一次。”

孙语潭笑了,“谁在求婚啊。”

陈锐也低着头笑了,他在她手上亲了一下,“我ai你。孙语潭,你要不要嫁给我?求你了。”

果然是求婚。孙语潭忍俊不禁,她说:“好。”

正文完结

求婚成功的陈锐直接将钻戒晒在朋友圈。这可真是一鸣惊人,一石惊起千层浪。

陈庭第一个兴师问罪:“你这个王八蛋,小兔崽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啊?这么大事都不提前说一声?”

陈锐说:“你不是看见了吗?”

陈庭要气si了,“这就算完了?朋友圈炫耀一下就算完了?”

“什么叫炫耀?”

“我还不知道你,陈锐,你等这天等得肠子都要打结了吧你,你是真能忍。”

“爸妈在吗?”

“爸妈?爸妈都不想理你。现在家里气氛十分诡异。”

“我马上到家。”

“你一个人来的?”

“嗯。”

“小潭呢?”

“我先跟爸妈谈。”

陈庭恐吓他:“小心爸妈不同意。”

陈锐笑了,“你和姐夫爸妈都同意了。怎么可能拦小潭?”

“你内涵谁呢?”

“你听错了。”

陈锐到家时,陈开生夫妇早从陈庭口中听完了来龙去脉。

两人都惊讶极了,陈开生叹惋道:“这小子既然喜欢小潭,一早g嘛去了?白白磨了这么多年,还没我当年半分魄力。”

“那是。”曾歆筠白他一眼,“谁有你难缠?”她一点没想到儿子情路竟然如此坎坷,再一想他明明情有所钟,却一直孤身一人,便忍不住心疼。她怪陈庭,“你怎么不早点跟我通气?”

“没有用的。”陈庭说,“你以为我没送过梯子?要人家下得来啊。这两人反正绝了,我早看明白了,这种事,旁人拱再多火都白搭。”她听到动静回身,幸灾乐祸道:“哟,情种回来了。”

情种是绝不肯承认自己是情种的。

在多方考量下,婚礼最终定在海城,陈家郊外别墅旁的茵茵草地上。

婚宴开始前,孙语潭等在休息室,她正襟危坐,发丝妆容一丝不苟,层层叠叠的白纱逶迤一地。陆遇溪坐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她,她穿一身粉红花童装,头上还戴着花环,公主一样可ai。

陈锐西装革履,斜坐在沙发扶手上,他在小侄nv耳边悄悄说:“叫小舅妈。”

陆遇溪说:“小舅妈真好看。”

孙语潭噗嗤笑了,她逗她说:“西西今天也很好看,你也做新娘子吗?”

“没有呀。”

“怎么没有?”孙语潭指着不远处,在飘窗上爬来爬去的卓展,“你看,你的新郎在那边呢。”

“没有——”陆遇溪扭捏着往她身上挤,被陈庭一把抱开,她把nv儿放去和卓展玩,又撵陈锐,“你在这待着g嘛?”

陈锐一走,陈庭便长长叹了口气,“我可终于等到这一天。”

孙语潭一笑,她好奇道:“陈庭姐,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年暑假啊。我弟弟真可怜,茶不思饭不想的等你,结果你和别的男孩子去约会。”陈庭似笑非笑的,“小潭,陈锐真挺si心塌地的,你别辜负他哦。”

话虽然是玩笑着说了出来,话中的意味却一点不玩笑。

孙语潭一时不知如何作答,陈庭却又搂住了她,“好了,别紧张,新婚快乐。”

陈庭走后没多久,休息室的门又一次被敲响。

孙语潭一边腹诽一边打起jg神调整微笑,“进来。”

门后颤颤巍巍走进来一个茶几高的小nv孩,她连忙起身去迎,却一下看见nv孩背后的汤果。

她剪了短发,化着淡妆,b以前胖了一点儿,依旧一见着她就笑,一笑一双弯弯眼。

“啊——”孙语潭也笑开了,走过去和她拥抱。

抱在一块孙语潭才觉出不对劲,稍微退开了点儿,看着汤果隆起的小腹,“你不是吧?”

“是啊。”汤果笑眯眯的。

“厉害。”孙语潭竖了个大拇指,“班长厉害。”

“怎么不说是我厉害呢?”

“你也厉害。”孙语潭俯下身抱起小nv孩,“是吧,欧yan沁,你爸妈可真厉害。”

“哎,”汤果要接过去,“别把婚纱弄脏了。”

“没事。”孙语潭横抱着欧yan沁,直接把她鞋子给拔了,欧yan沁正在牙牙学语的阶段,抱着脚丫嗯嗯了一会,被放在膝盖上坐着时,就忘了自己的鞋,专心扯孙语潭身上的白纱。

“我刚才看见陈锐了。”汤果说,“他和谁说话都带点笑,b以前平易近人得多啊。”

“是吗,今天是要笑啊,不然别人还以为我b的婚呢。”

“那是你b的吗?”汤果又问了。

孙语潭一直拖到要发请柬了,才打电话和汤果说她和陈锐的事。她虽然和武浚哲嘴y说不怕,但因为前车之鉴,内心还是略微有一点怵。

于是略过前情,讲两人这半年来才看对眼。

“半年?”汤果在那头十分惊讶,“半年就结婚?”她和欧yan皓同学三年,恋ai四年,毕业结婚,人生步调有条不紊水到渠成,现在又过得幸福美满,于是便天然排斥其他风险模式,自觉可以给好友一点建议。

毕竟她对陈锐的最后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无礼的下午。他那一扔,可真是扔掉了她对他的所有好感。

“你要慎重啊。”汤果劝她,“小潭,你先别急着结婚,别急着套牢他。陈锐这个人看似优秀,也许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缺点呢。”

“b如……”孙语潭这可来兴趣了。

“b如……哎呀,结婚是要过日子的,天天看冷脸可没意思。”

陈锐丢了手中在看的书,面se不善地盯着她的手机,果然是张冷脸。

汤果还在说:“你还是要再想想啊小潭。”

“想不了啦,”孙语潭说,“请柬都发出去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啦。”

“这又是谁?”挂断之后,陈锐十分不满。

“她给你送过情书。”

陈锐看了她几秒,起身要走,被孙语潭抓住,“情书呢?”

“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明明看过的。”孙语潭不肯罢休,可陈锐si不松口,不管她怎么问,他横竖就是一句“不知道你说什么。”把孙语潭气得够呛。

“是我b的。”孙语潭g脆承认算了,反正否认,汤果也不信,“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我使尽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才让他答应娶我。”

汤果有点同情她,就换了个口风,“不过其实吧,陈锐笑得还挺发自内心的,也不像是不乐意。”

孙语潭真是憋不住要问了,“汤果,你以前那封情书,到底有没有给陈锐啊?”

“给啦。”

“他接了吗?”

“接了。然后立马就扔了。”

“他看了吗?”

汤果仔细回忆,“好像吧,我不太记得了。就光记得他扔了。真讨厌。”

“是讨厌。”孙语潭没问出个所以然,有点遗憾。

即便陈锐省去了中间不少环节,一天下来,孙语潭还是累得够呛。

那么多的欢呼、尖叫、漫天花雨,数不清的人来和她说恭喜,赞美他们登对。到了盛宴的尾声,孙语潭脸都要笑僵了。

她和陈锐站在重重鲜花门旁,看着远处长龙一样的车队一辆辆驶离。

孙语潭心中充盈着一种奇异的感觉,她忽然知道了陈锐为什么要选在这里。

“因为这儿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她问陈锐。

“嗯。”陈锐拉住她的手。

她故意说:“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怎么美好哦。”

“以后就不一样了。”陈锐看着她,“以后这里,只会是我们的婚礼纪念。”

孙语潭笑了,她又冒起了泡泡,ga0不懂陈锐怎么突然就这么会了。她忍不住要抱他,却被他横着手格开,陈锐轻咳一声,平平道:“孙同学。”

“嗯?”

“我是你楼上班级的陈锐。之所以鼓起勇气写下这封信,是想要好好认识你。孙同学,也不知道从哪天起,你控制了我的晴雨天气。只有看见你,我的世界才有yanyan万里。”陈锐停住了,他牙齿都要酸倒了。

“接着背啊。”孙语潭明白过来,一点不觉得难为情,反而忍着笑催促他,倒要看他背不背得下去。

“你都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陈锐实在进行不下去了。

“那还给我。”

“是你的吗?又没署你的名。”

“对啊,奇了怪了,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你拿一封新的来换,我心情好也许就告诉你。”

“那你收着吧。别告诉我了。反正也没署我的名。好啊,陈锐,我要记你一笔,居然留着别的nv生送的情书。”

“……”

孙念西六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姑姑姑父,也第一次见到林轩。

姑父林诚是个胡子拉碴的青年,一把将孙念西抱在怀里,用满是胡茬的下巴蹭她脸蛋,“哎呦小西西,都长这么大啦!”

孙念西搂着姑父的脖子,一点不怕生,咯咯直笑。

姑姑也来逗她,抱她到林轩跟前,“小轩,叫姐姐。”

林轩还那么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然后举起手中的水枪,“呲呲呲”s了她一脸。

这么不友善的林轩当天被留在了孙念西家。

他坐在客厅软垫,孙念西的旁边,看着她玩积木。孙念西大人大量,往旁边挪了挪,“你要来玩吗?”

到了晚上,孙念西在屋子里上上下下疯了几回了,林轩还在安安静静地拼积木,孙念西趴在地上看了他一会儿,回头问妈妈,“妈妈,为什么弟弟不说话?”

杨琪说:“弟弟第一天来,怕生。你是姐姐,你多和他说话呗。”

孙念西就非常尽职尽责的做一个好姐姐。给他挤牙膏,给他梳头发,给吃完东西的他擦嘴巴,自己衣服还穿不清楚就想着帮林轩穿衣服。

杨琪笑话她:“弟弟是你的新洋娃娃吗?”

“是啊。”孙念西说,“弟弟好好看。”

杨琪笑si了,任她胡来,林轩弱小又无助,也只好任她胡来。

连晚上铺被子的活都被孙念西揽过去,她以前可没这么勤快过。杨琪乐见其成,每次都将林轩湖蓝se的小被子扔给孙念西,孙念西就兢兢业业地抖开,摊在自己粉se的被子旁边,再学妈妈的,把左右两边往里面折一折。

有天下午,杨琪给林轩洗完澡,穿好衣服,因为忙着清理sh漉漉的地面,就让孙念西帮弟弟擦头发。

孙念西站在林轩对面,用毛巾抱住他的脑袋,r0u个不停,因为自己不太会,短手又不太够用,两张脸蛋只好离得近些。

然后,孙念西看着林轩黑亮的睫眼,泛着水光的粉粉嘴唇,忽然在他嘴巴上亲了一口。

她指着自己脸颊,“你也亲我一下。”林轩就亲了她一下。孙念西心满意足,又跑进去亲了妈妈一下。

被孙念西这么叽里呱啦的围了一个暑假,林轩眼睛里就全是姐姐了。

又过了几个寒暑,孙念西小学读到了五年级。

随着长大,她一年b一年端庄,很多以前ai玩的现在不感兴趣,以前看都不看的现在兴致b0b0,也有了许多小nv生的心思和秘密。

花花世界看都看不过来,她对还不满十岁,整天黏着她的林轩就不再那么好耐心。

杨琪让她和同学出去玩的时候带上林轩。拜托,开什么玩笑。她随便找个理由就骗过了他。

林轩看着是很好骗,说什么信什么。

不过,有时候玩尽兴了回来,一开门看见沙发上坐着的林轩,听见他问:“姐姐,补课很累吗?你流了好多汗。”她还是难免心虚,只好每次都记得给他带好吃的,当哄小孩子。

林轩的成长不像孙念西这样轨迹明显,起伏不定,他每年来孙念西家,都只是身高高了一点,又高了一点,x格几年如一日。

后来,孙念西读高中时,林诚孙佩夫妇终于回到海城定居,林轩也跟着转来了海城。

自从林轩上初中,学业紧张,就没有再来孙家过寒暑假,再因为别的y差yan错,两人起码两三年没见面,乍一下看到,孙念西吓了一跳。

她一直盯着林轩看,被林轩察觉,弯弯眼角朝她笑了笑。

孙佩说:“西西,你是不认得弟弟了吗?”

孙念西说:“差点不认得了!”他为什么一下子窜得这么高?她弟弟一直这么好看吗?转去初中部,怕是要撂倒一大片!

几个大人都笑,杨琪说:“轩轩是长了好多,一下子就长大了。”

林诚说:“小轩,你快坐去你姐姐旁边,让她好好认认。”

林轩就起身坐了过来,侧头看她:“有这么夸张吗?”

“有啊,我记得上次你还是个小学生,现在怎么就变成个小帅哥了。”

“你喜欢帅哥?”

“帅哥谁不喜欢?”

“花痴。”

“……林轩,我发现你大了之后对姐姐一点都不尊重啊。”

“这才哪成哪。”

两家人住得近,来往串门就很频繁。

林轩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敲孙念西门每次都只是意思意思,看她趴在被窝里看剧,掀开一角就钻进来,紧挨着她的脑袋,问她在看什么。

“狗血偶像剧。”孙念西起初非常不习惯,要往一边挪,林轩就跟着她挪,挪到墙边了,她更倒霉了,要林轩起开,林轩就一仰躺,玩自己的游戏,腿还架在她身上,语气欠扁:“就不起开,这里舒服又暖和,要起你起开。”

孙念西发怒,他就似笑非笑看着她,下次照旧我行我素。

她想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故意挑个大清早,去他房间吵觉。林轩房间和她的完全不一样,整洁g净,桌上每本书都端端正正,她都意外了,打量了一圈才一下跳到他床上,对着他熟睡的脸外放视频。

林轩缓缓睁眼,醒了会才反应过来,他闭上眼笑了一下,把ipad扔到一边,豹子一样跳起来扑倒她。

孙念西被他结结实实从后边抱住,他的双腿隔着被子缠住她的,手牢牢扣着她的腰。“姐姐,你特意来陪我睡觉吗?”

男生温热的呼x1就在颈后,虽然是表弟,孙念西还是有一点慌张,她掰他的手,“我错了,林轩,你先放开。”

从林轩家回去后,孙念西思考了人生。

然后再过几天,连林轩都听到了某种传闻。班上不太熟的nv生特地跑过来和他说:“你表姐和广播部一个男生在谈恋ai。”

林轩停下翻书的手,“谁啊。”

“刘竞帆。好有名的学长,长得好帅。h娟以前暗恋他。”

林轩笑一笑,“哦。”

孙念西当然没和刘竞帆谈恋ai,她只是和他走得近了些,想验证一些事,结果一无所获。其实她还有另一个更喜欢的男生,可是不敢也找不到理由接近。

没等她找到答案,她就和林轩亲上了。

那天真是鬼迷心窍。

林轩躺在她腿上看漫画,身上有一gu刚洗完澡的柠檬香,偏偏还动来动去,动得她心烦气躁。

亲完了说什么都晚了,林轩压着她,两人气喘吁吁衣衫不整,她脑子里全是悔恨和罪恶感。林轩却笑了起来。

孙念西说:“你笑什么?”

“没什么。”林轩还在笑。

孙念西以为两人会默契的将那件事当做一时冲动。但林轩好像不那么想。他甚至明目张胆的在她身边看小电影。

她最初听见他手机里传来的奇怪声响,脑子都要炸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g什么?”

林轩:“学习。一起吗?”

“你疯了。”她起身要走,被他拽进怀里,林轩箍住她,“姐姐,跑什么?”

孙念西说:“我怕了你。”

林轩就一点一点亲她,孙念西徒劳地说:“林轩,我是你姐姐。”

林轩笑了,“哪个姐姐弟弟会做这种事?”

“上次是我做错了。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了。”

“没门。”他亲到她耳边,小声说:“别怕,姐姐,我们小心一点,不会被发现的。你也很想的,不是吗?”

是。

可能她节c真的太低了,才会只象征x地抵抗一下,就和他胡作非为。

两人耳鬓厮磨了一段时间,用手用嘴都是常事,真正进入是在一个夏日午后。

林轩澡洗到一半,让孙念西给他找件衣服。这当然是借口,她一到门边便被拉进去,他从后边抱着她,示意她看洗手台下被拉开的小ch0u屉。

里面躺着几个零散的,四四方方的塑胶制品。

孙念西反应过来,知道这是姑姑姑父用的,脸都红透了,林轩倾身吻她脖子,赤0的x膛紧紧贴着她。

两人稀里糊涂用了一个,又做贼一样跑得远远的,买回来一盒,放回去一个。至于剩下的,当然是自行解决掉了。

高三的孙念西很少有能自由支配的时间,可她很清楚毕业意味着什么,不光是她人生的分水岭,也是她和林轩的分水岭。他们注定无法长久的畸形关系,一旦看得到终止线,余下的每一天都值得珍惜。

有时候孙念西去找林轩,见他没醒,就坐在桌边帮他看题,将将翻完一页,毛茸茸的脑袋便搭在了她的肩上,额头贴着她的脖颈。

她00他的脸:“还困就再睡会儿。”

他没说话,嘴唇微张,粉红柔软。

孙念西没忍住,稍低了头,将他的含在嘴里吮了一下。

待要离开,后颈已被一只手掌固定,林轩睁开眼,舌头探了进来。

两人滚到了床上,林轩紧紧地压着她,一手掌着她的脑袋,一手在她身上胡天海地的乱0,扯掉了她的短裙,也扯掉了自己的k子。

他的舌头在她的嘴里翻搅,手把内衣推高,r0u了两把后,隔着衣服咬了一口,孙念西惊呼一声,两只手腕被一齐掐住抬高,他的手从小腹往下,顺着弧度,要从内k边缘进去。

“姐姐。”林轩声音暗哑,身子滑了下去。

他将头埋在她的sichu,凑近闻了闻,伸出舌尖t1an了t1an微润的中央。

孙念西夹紧腿,又被他分开。

那两年可真是疯,大人就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林轩都敢用脚和她狎戏。

然后所有的荒唐和放纵,随着她北上棠城,戛然而止。

分别三年又再次jiaohe时,林轩从来没有,一次都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他只是不停追逐着她,不肯放过她。

他也不太听她说什么,反正他只要一个结果。

孙念西只好认输,纠缠着和他共沉沦。

两人脱离父母同居的日子,简直乐不思蜀快活无边。

毕业后,回到海城找一份稳定的教职,是杨琪孙鸣对孙念西的期望。

林轩不同意,孙念西却并不抗拒。

林轩早把她看得透透的,“你又打什么主意?哦,我明白了,是觉得异地了,兴许能冷一冷,最好冷久了,好自然而然甩了我,是吗?”

“你说什么?”孙念西义正言辞地反驳,心里却冒了一点冷汗。她是这样想的吗?她明明ai着林轩,一点舍不得和他分开。为什么会这样想?不,她只是偶尔闪过一点极微弱的念头,哪里有他说的这么夸张。

她要正式工作了,人生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只有日夜不停的往前,可是往前的路清晰起来,却布满荆棘。

她怎么敢和长辈说出口,可是不说出口,林轩又绝不会准她另觅他路。

林轩说:“你要回去也可以。我们以两年为期,两年之后,我毕业回海城,我们就再也不要偷偷00了。”

孙念西说好。她心里其实一点底没有,但是刀子挂在两年后,她一下就不觉得那是要落在她脖子上的了。

在海城待着,工作悠闲轻松,相亲大业就总是被提上日程。

姑姑有次也给她发了青年才俊的资料,见她兴致缺缺,也不强求,和她聊起了别的。

“我最近碰到一位老同学,她nv儿特别乖巧可ai,看着就讨人喜欢。她也在棠城读研,你说我让她和小轩见一面合适吗?”

孙念西一下子坐起,点开姑姑发来的图片,那nv孩长头发,大眼睛,笑起来两个小小的酒窝,挺好看的。

孙念西说:“你问问小轩呗。”

姑姑说:“问他肯定不理人。哎,西西,你帮我问问呗。他跟你肯定聊得好些。也不是要他们怎么样,做个朋友也好啊。”

孙念西:“好的。”

孙念西将nv孩照片发给林轩,“这位可ai的妹妹想认识一下你,行吗帅哥?”

等了会没等到回复,孙念西放下手机去洗澡。

洗澡的间隙,听见外边电话响,她裹了浴巾出来,拿着手机接通。

林轩的声音懒洋洋的,“是她要认识我,还是你要给我拉配啊?”

“姑姑说让我撮合撮合。”

“哦,我妈的意思啊。”林轩笑了,“开门吧,冷si我了。”

作者有话说:

孙念西:第二天就被我妈抓到了。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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