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
a市,某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内。
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苏聘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对里喊道:“何子然,洗完了没。”
苏聘与何子然是发小,多年的好朋友了。
此番见苏聘这个换床伴如衣服的浪子,终于找到了想正儿八经谈恋爱的对象,何子然激动地要请苏聘出来吃饭。
好友相邀,虽然苏聘不懂为什么自个脱单,他要请自己吃饭,也不懂为什么吃个饭要洗澡,但她还是来了。
浴室里水声渐停,关闭许久的门终于打开,苏聘上前走近浴室,笑道:“终于舍得出来了,我说你……”
蓦然从浴室门口伸出的一只手,让苏聘其余的话梗在喉头。
看着浑身赤裸爬出浴室的何子然,苏聘嘴角的笑彻底凝固了。
身为曾经床伴无数的女攻,苏聘怎么会不懂何子然是什么意思?
但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友竟然想爬自己的床,“说的给我庆祝脱单,就这么庆祝的?”
一步步往前爬,听着苏聘的错愕,何子然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自己一抬头,眼眶的泪就会滚出来。
与苏聘相识多少年,何子然就暗恋了苏聘多少年。
何子然本以为,只要他好好守着苏聘,换床伴如换床单的苏聘总有一天会累,会发现他的好,会接纳他。
但就在昨天,他竟然突然被告知:苏聘谈恋爱了。
不是又换了个床伴,是谈恋爱。
谈恋爱啊。
那他怎么办?那他苦守的这么多年怎么办?
还记得苏聘曾多次说过:她绝对不会吃窝边草。
何子然心在滴血,他不知道今日过后,自己和苏聘会走向何种方向,但是他必须做些什么。
他,太爱苏聘了。
视野范围内终于出现了苏聘脚上那双漆黑的马丁靴,何子然停在苏聘胯间,直起了身子。
根本不敢跟苏聘有一瞬间的眼神交汇,他颤颤巍巍的手隔着两层布料罩上了苏聘的阴户,慢慢抚摸着。
苏聘低头看着何子然,灯光下,他暖白的身子呈现出一种枯木般的死白。
苏聘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要气死了,还是因为他要贱死了。
深吸了一口气,苏聘低声问道:“为什么。”
回应她的只有何子然更加尽力地抚弄。
“我说过我不吃窝边草的,为什么?”
何子然并不应声,只松开手,伸着舌头想去舔舐。
没让何子然如愿,在他舌头即将碰上自己的瞬间,苏聘突然伸手扯着何子然柔顺带卷的头发,将人整个提了起来。
何子然很高,182。
苏聘也不低,179。
加上苏聘脚上的马丁靴,两人刚好能平视。
盯着何子然眼角的泪痕,苏聘只觉自己心头怒火更盛,她诘问:“何子然,为什么?”
何子然却不敢说话,只挣扎着想要跪下。顺着他的目光,苏聘看了一眼自己的跨,冷笑道:“想舔是吗?”
何子然连连点头。
“好。”松开抓着何子然头发的手,改为捏着他的脖子,苏聘问道:“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最后一句,苏聘几乎是吼出来的。
还有什么事是能比:自己多年发小,光着身子要爬自己床,更操蛋的呢?
苏聘其人向来披着冷漠的壳,可何子然现在的所作所为不仅击碎了她的壳,更是要将她点燃了。
“因因为……”何子然颤颤巍巍开口,那句“我爱你”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犹记得苏聘曾多次说过,她不碰情不碰爱。他犹记得,苏聘多少床伴都是因为爱上她而被踹了的。
是。
苏聘现在变了,她要安安分分谈恋爱了。
但是,她是为另一个男孩变的啊,不是他。
不是,他。
极为激烈地挣脱了苏聘的桎梏,何子然跪倒在苏聘脚边,仰头看着她,哭求道:“苏聘,收我作你的狗好不好,当我的主人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反正你有过那么多床伴,反正你曾经来者不拒的,你就玩玩我好不好好不好,求你求你……”
苏聘看着何子然的样子,只感觉脑子一抽一抽的疼。
是。
她是曾经来者不拒。
但是她从来没有觊觎过自己发小的屁股!
但,就在苏聘头疼的时候,何子然却是不管不顾地扑到苏聘胯间,一边哭一边舔弄了起来。
瞧着何子然这模样,苏聘脑中那根称为理智的弦瞬间断了。
卡着何子然脖子,再次将人提了起来。
呵止住何子然挣扎着要回去舔的动作,苏聘深吸一口气,问道:“想让我玩你,是不是?”
何子然有一瞬间是被苏聘暴怒的模样吓到的,但心头滔天爱意很快盖过了恐惧,他点头,“是。”
“好。成全你!”卡着何子然脖颈,苏聘径直将人往大床拖去。
身无寸缕的何子然突然被甩进了大床,大床弹性很好,却还是震得他脑子一荡。极快地转身,支起身子,何子然茫然又恐惧地看向苏聘。
已然入秋,苏聘的衬衣外还套了一件卡其色风衣。
看着何子然的可怜模样,苏聘脱风衣的手一顿,“你要想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不想何子然却是极快地摇了摇头,一边口中喃喃着“不要,不后悔”,一边往苏聘身边爬来,颤颤巍巍地想要帮她脱衣服。
没让何子然碰到自己衣裳,苏聘伸手掐住了他的下巴,看着何子然不断落泪的眼角,苏聘心里邪火高涨。
“操,贱东西!”手下一个用力,将何子然推倒在床上,苏聘利落地脱了风衣和鞋袜,“想爬我的床,那我平时爱玩什么,你总知道的吧?”
何子然闻言,赶紧起身从床头扯来一个白色帆布包,往苏聘这边推,“知知道。”
苏聘抬眸看了一眼何子然,而后一边解着衬衣的第一颗扣子,一边伸出一指勾开帆布包。
冷眼看着包里躺着的黑色跳蛋按摩棒和一根黑色教鞭,苏聘嗤笑一声,“你准备的倒是也算齐全。”
这点东西,平常当然不够苏聘玩的。但是对还是小处男的何子然来说,这些可太够了。
何子然闻言,咬着下唇不做声,只看着苏聘身上只解了一颗扣子的衬衫和完好的裤子,支起身子想要给她解扣子。
苏聘却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转过去,趴好。”
看着苏聘动作,何子然当即知道了她不愿意自己碰她的意思。
眼中又盈上一层泪,何子然却不敢做声,只能默默转过身去。
像狗一样趴好后,何子然微转头,看了眼皱着眉站在床边在帆布包里选东西的苏聘,又咬着唇往后挪了挪,直挪到小腿悬空,膝盖正好跪在床沿才停下。
料想苏聘是不肯与他同在一张床上的,这样应当会方便她动作些。
苏聘察觉到这方异动,抬头看来,当即明白了何子然的意思。
还真是体贴的有些过分了。
如果趴在这的不是苏聘多年的好友,苏聘应当是会对这样贴心的床伴百加玩弄,温温柔柔地将人玩到硬都硬不起来的。
但是,事实上。
这人就是苏聘的发小。
不管何子然的鸡儿硬没硬,反正苏聘的心是硬了。
随手从包里拿了一颗跳蛋出来,苏聘一巴掌甩在何子然圆润挺翘的白屁股上,“自己把屁股掰开。”
何子然吃痛,小鸡鸡微微有了抬头之势。
强忍着在心上人面前展示自己的羞耻,他伸出双手,缓缓覆在自己臀瓣上,往外用力。
身藏在两片臀肉里,多年不见天日的粉嫩屁眼突然接触到外界微凉的空气,在苏聘的目光下,害羞地收缩着。
明显感觉到了何子然屁眼上有着一点异样的湿润,苏聘伸出食指在上面点了点,果然感觉到了一层熟悉的黏腻,“自己扩张过了?”
背对着苏聘,心上人的一举一动都被放大,虽然苏聘只是用指尖在自个屁眼上点了点,但何子然却爽到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屁眼上的粉嫩褶皱更是情不自禁地张合起来,想要将那泛凉的指尖往里吞。
小鸡鸡翘的更高,何子然强行压下逼到嘴边的呻吟,喘息道:“没……没有,只是,嗯……清洁。”
哪里听不出来何子然声音里饱含的情欲,只是苏聘有点不明白,“就碰了一下,这么爽?”
话音未落,便见她的食指,从指尖到指根依次从何子然屁眼上滑过。
微小的摩擦在何子然脑中放大到无限大,感觉着后面要害上比旁人低一些的体温,何子然清楚地知道:这是苏聘的手,苏聘在摸他屁眼。
苏聘。
苏聘!
是苏聘!
“哈……哈啊……爽,好爽……”白净清秀的小脸上浮现大片潮红,情不自禁地吐舌喘息,何子然一个不稳,往前一滑,掰着自己屁股的手松了大半。
随着他身形下压,一直无所倚靠的小鸡鸡也终于得以蹭到床单上。
小小的快感从铃口上传来,迫使得何子然不自觉地挺动细腰,在床单上蹭起来。
正待他蹭的起劲时,屁眼上微凉的手指突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锥心地刺痛!!
只可惜这粉红在黑暗中,不甚明显。
苏聘拍拍他后背,吩咐道:“起来。”
“哦哦。”何子然闻言,又手忙脚乱地往起爬,但太过紧张,动作极度笨拙,连腿要往哪儿放都不知道了。
冷静了这么久,苏聘心头火已消。此时看着他这慌乱蠢萌的样子,不觉轻笑出了声。
何子然听到苏聘的笑声响在耳廓,心头更是紧张,慌慌张张地甚至一手直接按在了苏聘尺寸不小的胸脯上。
“啊!”
明明是苏聘被占了便宜,苏聘还没说什么呢,何子然倒是紧张的不行,像火烧了屁股一般,着急忙慌地将手撤开了。
眼中笑意更多,苏聘往起直了直身子,拍拍何子然的屁股,“双腿打开,撑在我大腿外面,一手掰着屁股,另一只手自己找地方撑着。”
何子然闻言,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将姿势摆好。
看着何子然撑在自己身侧的右胳膊,苏聘奖励似的在上面一吻,夸道:“好孩子。”
何子然当即身子一滞,从里向外透出一股子愉悦气息来。
没办法,苏聘其人平时太精铜与床底技巧。更有恶趣味,最喜欢温温柔柔地将人哄骗着欺负着,欺负到人软成一滩水。
饶是不久之前何子然再让她生气,这会往床上一趟,她便什么都忘了,只记得本能了。
状似感觉不到何子然因为自己一吻过后,身子的紧张,苏聘沿着他雪白的胳膊往上,不断落着吻。
同时,她一手扶在何子然腰间,另一手则沿着他完美的腰线,往后庭摸去。
待到苏聘吻到何子然喉结的时候,她的手指也刚好摸到了何子然可怜兮兮的小屁眼。
何子然所说不错,苏聘确实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这会光是亲了亲摸了摸,苏聘指尖便感到了一层黏腻。
会出水的屁眼,真不错。
心中满意,苏聘嘴上便更是卖力,将何子然的脖子亲的啧啧出声。
“哈啊……嗯……”何子然撑着身子的手,不觉间攥紧了床单,脸上泛起大片潮红,“苏聘……哈啊,嗯……主人主人……”
苏聘闻言,眉头一锁并不满意,往屁眼里送的手指突得拔出来,在何子然屁股上甩了一个巴掌,“不准叫我主人。”
都进去一个关节的手指突得消失了踪影,何子然着急又委屈,将头埋在苏聘肩头呜咽,小屁股更是一耸一耸的着急。
没听到答话,苏聘也不干了,撤了手,强调道:“不许叫主人,听到没?”
何子然色急,一边把半勃的小鸡鸡在苏聘身上蹭着,一边扭头呜咽道:“不,不叫了。求求你,操我。唔嗯……求你……”
苏聘这才又将手指往何子然屁眼送去,先是食指在那粉嫩嫩的小东西周围转了一圈,而后便沿着一条褶皱往里缓缓探进去。
与此同时,何子然的身子崩的硬硬的。对这外来的东西,又是期待,又是害怕。
苏聘瞬间感觉到了肠肉对她的排斥,扶在何子然腰间的手沿着他的背脊不断抚摸,唇瓣更是在他的下颌喉结上不断游连。
直到耳边又响起何子然的呜咽,苏聘的食指才又缓缓用力,往里送去。送进一分,撤出半分,循序渐进。
“好孩子。”顺利地送进去了一指,苏聘一边夸奖,一边亲了亲何子然的嘴角。
然后,她便瞧见何子然在黑暗中,双眼蓦然盈上了一层泪。
那样的眼神,痴缠而执着。
软绵绵,情深深,像滚烫的铁水一样滴在苏聘心口,将她烫的一愣。
何子然却不知道苏聘愣住,只期期艾艾地用唇角蹭着苏聘的,祈求道:“主,啊……苏聘,亲亲我,再亲亲我好不好。求求你了,亲亲我……”
听着这小可怜那句主人都要出口了,却又突得改口,苏聘动了动自己埋在人家屁眼里的手指,觉得自己不得劲。
这玩都玩上了,不该再这么计较。
轻叹一口气,先是如何子然所愿,在他嘴角落下一吻,苏聘才道:“叫吧,想叫就叫。”
“啊……哈啊……主人,主人……呜……”何子然激动地连声叫着,但没等他叫几声,便被苏聘封住了嘴。
两唇相碰,何子然不等苏聘来攻陷,便主动张开嘴探出小舌头,纵容她在自己嘴里横冲直撞。
两条滑溜溜的舌头不断地交缠,直将何子然吻地意乱情迷,嘴角滴答答往下掉着口水。
“哼啊……主主人……呜,嗯……”屁眼里的手指逐渐从一根扩增到三根,何子然一手攀着苏聘肩膀,小鸡鸡不断在她小腹上蹭动着。
要不是腰侧还有苏聘一只手抓着,苏聘感觉他能直接把小鸡鸡蹭到她嘴上来。
一双眼尾上挑的窄长眼睛中盛满了笑意,苏聘将何子然早虚虚搭在屁股上的手扯过来,圈在自己脖子上。
掐着他腰的手也往下走去,准确握住了那初尝人事的小东西,上下抚弄着。
“哈……哈啊……”在小鸡鸡被苏聘握住的瞬间,何子然便感觉一股麻楚楚的舒爽从铃口传出,满及四肢百骸。
适逢在屁眼里不断探索的三指撞到了一处圆滑凸起,何子然尖叫一声,身子抑制不住地往上窜,“不,不要……不要那里……呜呜呜,主人……主人欺负小狗……”
张嘴在何子然挺到面门上的雪白胸膛上轻咬了一口,苏聘哄道:“没有欺负。主人喜欢小狗,小狗最乖。”
何子然已经爽的眼神呆滞了,听到苏聘的话,只呆愣愣重复道:“小狗最乖……”
“对。”苏聘慢慢将人压回怀里,吻住他双唇的同时,双手同时动作。
“不!啊哈……不要……不要!”前后同时被夹击,这会就算是苏聘说一百句乖都压不住何子然了,只见他在苏聘怀中扭成一团,抓着苏聘领口就想往起攀,以为这样就能逃脱苏聘的魔爪。
却不想,他这番动作,正好将胸前两个粉嫩嫩的小奶头送到了苏聘面前。
自然不能辜负了这两个粉嫩嫩含羞带怯的小东西,苏聘咬住一个便在唇齿间研磨拨弄起来。
“哈啊哈啊……不要,不行了……主人……呜呜呜……啊!”
极大的快感从三处要害同时往何子然脑子里窜,将他所有心事计较都搅成一团。
这会也别说什么往起攀了,在苏聘手中达到高潮,何子然软得像是一滩水。
两手虚虚弱弱地攀在苏聘领口,何子然落回苏聘怀中,眼神迷离含泪面色潮红,嘴角口水滴滴答答往下流,鼻子里哼着不成调的呻吟。
苏聘低头,看了眼他这色情到极致的诱惑模样,不觉喉头一紧,在他额角落下一吻。
何子然这会已经全然被情欲操纵,抛却了之前的小心忍辱,只在感觉到苏聘的触碰后,便软着身子往前探,想要留住那温润的唇瓣。
但苏聘的吻一吻即逝,没多半刻停留。
察觉到那温润触感离去,何子然急的伸出小舌头来,但回应给红彤彤小舌头的,只有泛着凉意的空气。
何子然伤心极了,没有亲吻,便就这么趴在苏聘怀中小声啜泣起来。
这是全身心的依赖,发了狂的着迷。
但苏聘只当他是高潮后情绪格外敏感,便伸了一只手来轻轻抚摸何子然的背脊,沿着他因瘦弱而格外明显的脊柱。
一寸寸往下抚弄。
从下到上,从上到下,仿若在弹奏着世间最美妙的琴谱。
良久。
何子然总算是反应过来,低头看了一眼被自己各种复杂体液弄脏的苏聘的衬衫,他羞红了脸。
不知怎样办才好,何子然怯怯伸了手来,想解苏聘的扣子。
却被苏聘抓住了手,她挑眉,问道:“想做什么?”
咬着下唇,何子然在苏聘腹部的干涸上看了一眼,轻声道:“衣服脏了。”
“没事。”苏聘感觉一阵困意来袭,拍了拍何子然的手,道:“就这么着,睡吧。”
听到这话,何子然有点着急了,“可是,可是……你还没有……”
“嗯?”
被苏聘一个轻声反问,何子然好不容易有的一点勇气顿时销声匿迹了,拧着手指小声道:“只有我一个人高潮了……”
“倒也是。”苏聘往起坐了点,顺势将何子然以背对自己的姿势侧搂入怀。
苏聘的手在床头摸了几下,找到自己手机,打开一看,上面清楚标着时间:
十点二十九分。
苏聘是早上七点半准时起床,晚上十点半准时睡觉的人。
“但是确实是没时间了。”感觉到怀中人的失落,苏聘将他往怀里搂了搂,道:“快睡吧。”
何子然向来是很爱干净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洁癖的。
或许是苏聘的怀抱太温暖,或许是苏聘的态度太温柔,他没如自己所料一般忍耐住身下的不适,反倒轻轻开口道:“苏……苏聘,不舒服……”
两人相识多年,苏聘自然知道何子然的不舒服是什么意思,当即又侧睡改为平躺,松开桎梏何子然的手,她道:“去吧。”
“嗯。”轻声应了,何子然轻手轻脚地往浴室而去。
似乎只要他动作够清,就能不击碎这一室的美梦。
但,事实证明,美梦终究会碎的。
一个小时后,何子然在咖啡馆等到了那个叫彭小星的男孩。
已是秋季,彭小星围着一条灰色围巾,穿着一件卡其色风衣。
何子然眼尖的认出来这与苏聘那件是情侣款。
彭小星推门而入的瞬间,秋风扫过他的卷卷的短发,像极了从日韩漫画中走出来的少年。
尤其是白净小脸上的红眼睛,可怜极了。
一看就哭过很久。
彭小星凭着微信上暧昧的照片,很快找到了坐在靠窗角落的何子然。
屏幕熄灭,彭小星将手机放入衣兜,缓缓在何子然对面坐下,惨白着脸扯了下唇角,道:“……你,好……”
明明是自己将人约出来的,但这会何子然却是有些不敢面对彭小星。
尤为不敢看人哭红的眼睛和鼻头。
他都这样过分了,人家还能好好跟他说声“你好”,回顾自己做的事,何子然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由于何子然的不回应,在彭小星打完招呼后,两人之间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
最终打破这份沉默的,是端上咖啡的侍者。
待侍者放下咖啡,两人齐齐道了声谢。
似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的微妙,侍者也没多停留,便离开了。
后,终是彭小星再次打破这氛围,他看着眼前苏聘最爱喝的热美式,扯出个无力的笑看向何子然,道:“你……和苏聘姐,到底……”
眼见他说不下去,何子然接话道:“我们做了。”
此话一出,犹如平静湖面倏地掀起千层浪,彭小星眼中挂上泪,一手扣着咖啡杯,他哽咽道:“我我知道,但是……”
何子然不待他说完,突然将自己宽松的衣领扯开,展示里面的一片红痕,“这是苏聘留下的痕迹。”
青青紫紫的一大片,昭显着两人昨晚的放纵与欢愉。
彭小星闻言,飞快抬头看了一眼何子然的脖子,又飞快地低下了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滚。
苏聘姐从来没这样对过他,苏聘姐从来对他都是温温柔柔的,很少在他身上留下印记。
他曾以为这是苏聘姐的珍重,现在来看……
苏聘姐是在自己身上从来都没爽过吧?
心中被莫大的悲伤掩盖,彭小星的手指紧紧扣着咖啡杯,直将他的手指都扣到泛白发青了,他才闷声开口,“我……知道了。我,会离开的。”
说完,彭小星吸了吸鼻子,便抹着眼泪转身离开了。
一句话都没多说,一个疑问都没多问。
顺利到让人不敢相信。
情敌就这样被打败了。
但何子然内心却没有半分他想象中的开心,有的只是更大的担忧与不安。
现在彭小星是放弃了,但要是苏聘知道了这件事是自己捣的鬼,该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
自己明明删除了苏聘手机里的消息记录,她不会发现的。
但是,到底删没删干净?
而且,如果彭小星放弃是放弃了,放弃的同时说漏嘴,将自己供出来了怎么办?
那苏聘不还是知道了?
眼前的咖啡续了一杯又一杯,正正一天,何子然都沉浸在被苏聘发现的恐惧中。
直到日落西山,何子然心头还是惶惶不安的。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那个备注为苏聘的对话框内平静一片——苏聘今天没找过他。
何子然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苏聘没找他,或许是觉得昨晚的事翻篇了,或许是因为昨晚的事不想理他了,但是无论怎样,都证明苏聘是不知道自己找上彭小星了的吧!
心口巨石放下,何子然悠哉回了酒店。
但,他心头的所有惬意,在看到酒店内的苏聘时瞬间消散了。
室内不曾开灯,苏聘穿着白衬衫坐在厅内大软的皮质沙发上,茶几上亮着的手机屏幕是唯一的光源,苏聘的脸隐藏于光影中,显得有些晦暗。
何子然不确定苏聘现在知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但他妄想抱着一份侥幸想道:或许苏聘不知道,或许苏聘是玩了自己觉得还不错。毕竟,他们昨天晚上曾一起欢愉过。
“苏聘……”被自己内心的侥幸劝服,何子然往前一步,雀跃唤道。
苏聘却抬眸看他一眼,白净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一点,手机的声音瞬间被无限放大——
“您好,您所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侥幸破碎,何子然脸上闪过仓皇无措,却仍佯装不知情,干笑道:“你……这在跟谁打电话呢?”
苏聘冷漠的眼再次看了他一眼,白净的手指挂断电话,点开一条语音——
“苏聘姐,小星要离开了。你不要找我,希望你和他能跟幸福。”
彭小星发的,带着浓厚的鼻音与哭腔,短短两句话,却泣不成声好几次。
苏聘淡淡的眼神一直盯着何子然,待这语音结束,她方倏地从沙发中起身。
何子然本张嘴想辩驳什么的,却被苏聘这动作下了一跳,猛往后退了一步,几个踉跄摔倒在地。
苏聘好以整暇地从沙发绕到何子然身前来,看着何子然坐在地上狼狈的样子,一脚踢开他一条腿,站在他两腿之间。
俯身,苏聘勾起何子然下巴,冷笑道:“怎么?胆子不是很大么?怎么这会怕我怕成这样?”
“我……”何子然颤颤巍巍地抬头,因为害怕,话都说不清楚。
苏聘见状,当即甩了他一个巴掌。
“啪!”
苏聘下了狠手,这一巴掌打的何子然头晕目眩。
“装什么哑巴?”苏聘却丝毫不怜惜,全然忽略何子然瞬间红起来的脸,反倒手腕几转,听得“啪啪啪”三声,便是三个巴掌甩到了何子然脸上。
“真他妈是贱货。”苏聘低头,看了一眼何子然已经支起帐篷的裤裆,勾起何子然下巴,便看得对方眼中一片迷蒙,显然是被四个巴掌打骚了。
“叮咚!”
此时,门铃突得响起。
“今天有的给你玩。”苏聘嘴角扯出一丝笑,轻慢地拍了拍何子然的脸,接着提着人衣襟将人拎了起来,丢到了浴室,吩咐道:“里里外外都洗干净。”
说完,也不等何子然给出回应,她便重重地碰上了门。
门与门框发出很大的声响,伴着浴室瓷砖微凉的温度,这才让何子然回了神。
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他从地上爬起来,倚着镜子观赏自己红肿的脸。
苏聘知道一切了,他知道。
苏聘非常生气,他知道。
苏聘要玩烂自己,他猜的到。
但是……
苏聘还愿意玩自己啊!
何子然两手捂着脸,看着镜中自己狼狈的模样,感受着自己脸颊的红肿,他不由得笑了出来,同时,眼泪也大颗大颗地落下。
滴答。
滴答。
重重打在地上,是一片卑微到极致的深爱。
四十分钟后。
何子然从浴室出来,便见得偌大的室内,所有灯光都被打开。
明晃晃,照的他眼睛有一瞬的痛。
很快适应了这灯光,何子然便看到坐在沙发中的苏聘在向他招手,“过来,跪在哪儿。”
苏聘话音所指,是靠在墙面上的一块巨大的落地镜。
“是。”何子然不敢反抗,低声应了,便往那边而去。去往落地镜的途中,他经过茶几,看到了上边摆着一根半米长的竹条,还有一块……
削好的生姜。
几乎是在看到生姜的瞬间,何子然就无措地看向了苏聘。
却见后者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正一边卷着衣袖一边看着他,见他眼有恐惧,苏聘咧嘴笑道:“怎么?怕了?怕了现在就滚,别逼我……”
“不不不!”何子然连连打断苏聘的话,几乎是小跑着跑到了落地镜前,狗爬式跪好了。
他太害怕苏聘让他滚,他太害怕苏聘从今以后不愿与他再有半分瓜葛。
所以他方跪好,便侧头可怜地看着苏聘,祈求道:“主人,您打吧。您哪怕打死狗狗,狗狗也不想离开您。”
这番忠心表白,任任何一个主听到,心中都会泛起丝丝柔软的。
但,不包括苏聘。
终将衬衫整理好,苏聘随手抄起那竹条,走向何子然。
竹条另一端在何子然光滑细嫩的背脊上轻轻点了点,苏聘冷笑道:“哪怕,打死?”
“嗯嗯嗯!”何子然连忙点头,“只要主人能消气。”
苏聘闻言抬头,冷漠的目光透过落地镜与何子然的对上,只一瞬间,何子然便赶紧低下了头。
背脊上的竹条继续滑动,苏聘通过落地镜继续看着何子然,“你怎么知道,我想打死你?”
这话自己说,和听苏聘说出来,那可是两回事!
何子然一惊,倏地抬起头,与苏聘对视。
下一刻。
“啊——!”
见得苏聘手一扬一甩,何子然背脊上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
尖锐!
刺痛!
苏聘冷笑,“不是要我打死你?怎么一下就受不了了?这么不经打,还当什么狗?”
何子然赶紧低声告罪,“对不起主人,对不起。狗狗错了,不会再发出声音……唔——!”
不待他将话说完,苏聘便又甩了一竹条在他背上。
如小拇指一般粗细的竹条,柔韧而强健,两侧还带着倒刺,每一下都是火辣辣的痛。
何子然是咬破了下唇,才勉强憋住了那声呼痛的。
但苏聘却好似不知道一般,手腕翻飞,狠厉的竹条一下下抽下来。
一次比一次更重!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何子然背上已经是红痕交错,没一块好的地方了。
何子然不解地看向苏聘。
苏聘却倏地裂开嘴角,冷漠笑道:“你不会认为,你现在,还配跟我躺在一张床上吧?”
瞬间,何子然的眼眶就盈上了泪。
配?
他当然不配。
但是他就是想啊,但是他就是奢望啊!
看着那张宽大的床,何子然因为情绪激动,双拳都紧紧握了起来。
昨天,苏聘曾经在那上面给予他快乐,曾经……
拥抱过他。
深吸一口气,何子然默默往苏聘身侧靠了靠,软声道:“我……我不配。我只是……”
“知道不配就好。”苏聘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径直伸手指向外面的沙发,“滚那睡去。”
瞬间,那种与苏聘相隔万重山的感觉浮上何子然心头。
他抬眼怯怯地扫了一眼苏聘,只感觉眼前人冷酷地像是裹了千层冰,他融不化,他走不进。
苏聘。
他那么爱的苏聘啊!
倔强地摇了摇头,何子然低声道:“我不想,我……”
“出去!”苏聘的声音掷地有声,不容商量。
何子然着急地抬头,泪眼朦胧的他想要从苏聘眼中捕捉到一分心软,“我睡床下,我睡地板上,求你…”
“出去!”
只可惜,苏聘的眼中没有半丝心软,苏聘的语气仍旧不容商议。
眼中的泪瞬间如决堤洪水般滚滚而下,何子然难受地直抹眼泪。
在他心里,这不是睡在哪里的事情。
而是代表,苏聘不接纳他了。彻彻底底,一分一毫都不愿意接纳他了。
怎么办。
怎么办啊。
心头像是有一万个怨灵在哭泣在绝望,何子然难过地感觉时间都停滞了。
直到听到苏聘冷声说:“那你在这,我走?”的时候,他方反应过来,连连摇着头,“不不不!我我走!”
一边说着,何子然一边磨磨蹭蹭地往外而去。
待蹭到门口的时候,他的行动更是缓慢了千百倍,一步一回头希望苏聘能稍微心软,留下他。
然。
他频频回头,却只换来苏聘无情的一脚。
直接一脚踹在何子然后腰上,苏聘冷嘲一声,“滚不快,我就帮你一把。”
言罢,也不管光着身子摔倒在地的何子然是如何狼狈,苏聘冷漠地一把碰上了门。
门与门框相撞,发出一声巨响。
直震得倒在地上的何子然身形一颤。
微动了动下巴,那里因为猝不及防摔倒有被磕痛。
想着这若是以前,苏聘无论如何都会上前笑话自己,然后将自己送往医院的。
但现在,苏聘只会踹他一脚,任由他自生自灭。
但是,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就的。
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何子然从小便是家长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他能读懂旁人读不透的拗口诗句,他能解开别人望而止步的方程式,但是……
他唯独不能暖热苏聘的心。
他花了那么多功夫,走到苏聘身边,但却永远走不进她的心。
所有的努力都白费。
所有的思念心焦都无计可施。
在彻底穷途末路后,何子然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他不敢放声,他恐惊扰到室内人。
无声的哭泣与悲伤,像是潮水般浸透了室内每一寸空间。何子然的视野模糊一片,依稀浮现的,是曾经与苏聘欢笑的从前。
也不知道是哭了多久,知道何子然只会流泪,流泪到麻木的时候,他才缓缓爬了起来。
没如苏聘所言去沙发上睡,何子然靠着那被苏聘碰上的门缝,缓缓坐下。
双手抱膝,何子然尽可能多的贴近门缝,好像这样,就能离苏聘近一点,更近一点。
正待何子然努力贴近门缝的时候,突然……
门被从里打开了。
抱着被子的苏聘被脚边的何子然吓了一跳,将被子挪向一边,苏聘垂眸扫了一眼何子然。
没说话,她只径直走向沙发,将被子扔到了沙发上。
复又返回来,苏聘看着那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的何子然,忍着额角狂跳的青筋,指着沙发,“去那。”
回应她的,只有更努力往门缝钻的何子然,以及他红彤彤的眼睛。
感觉额角的青筋快爆了,苏聘深吸一口气。
盯着何子然看了片刻,她没说话,大步走进了房内。
但,门却被更用力地碰上了。
何子然自然是很清楚地感觉到了门被施加了多大了力道,很清楚苏聘现在对他到底有多厌恶。
其实他这会该听话的。
该如苏聘的愿,去沙发的……
但是。
难过地抽泣着盯着自己的指甲盖,何子然看了几刻,便开始啃咬指甲,很用力的,一下一下像是要将自己皮肉都撕下来地咬蚀。
鼻子像是被捏住了,何子然要很用力才能呼吸。
目光无焦距地盯着一点,将指甲咬的血肉模糊,何子然心头只有一句话——
但是,他不想啊。
他只想离苏聘近一点,再近一点。
室内。
苏聘也不安宁,给彭小星打了无数个电话,将他能去的地方都找过无数遍。
别说人了,连个人毛都没发现。
公安局的民警倒是通情达理,听闻彭小星有中度抑郁症有自杀倾向,没等什么24小时,便连忙提前立案调查了。
但a城有那么多条街道,离开a城又有那么多方式,苏聘盯着那依旧平静一片的手机,烦躁地挠头。
小星,到底能去哪儿啊?
到底,你在哪儿啊!
待天已见亮的时候,一夜没怎么合眼的苏聘终于迎来了民警的电话。
对方通知她找到人了,在公安局。
激动地苏聘刚挂了电话就从床上弹了起来,只是没走几步,她便打了几个喷嚏。
瞧了眼室内处于休息状态的空调,她这才记起来昨晚整个套房内都忘记开空调了,昨儿被子还被抱出去了,干躺在床上一夜,她怕是有些着凉了。
但,这一切跟小星的踪迹想比,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顺手捞起椅子上搭着的风衣,苏聘边穿边往外走着。
刚到门口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苏聘一手接通电话,一手打开了房门。
室外没了房门支撑的何子然当即一个身形不稳,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幸而苏聘眼明手快,腿往前一挡让他头撞到了自己腿上,这才幸免于摔倒。
瞧着何子然眼皮一动,懵懵懂懂地支起身子,苏聘听着电话那头警察的话,脸上有些焦急。
“不!麻烦你无论怎样要帮我把他留下来,我很快到警察局。我们没有……算是分手了吧,但是我希望他更跟我面谈一次,他现在病情还不稳……好好,麻烦你了,我会尽快赶到的。”
一边说着,苏聘收回腿,着急地往套房门口而去。
而坐在地上的何子然呆愣愣地看着苏聘的背影在他眼前漂浮不定,最终离去,只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恍恍惚惚的。
似察觉到有些不妙,何子然一手撑地想要起身,却在手掌刚发力的时候,眼前突得一黑。
“咚!”
一头撞上门框,何子然倒地不起,额头冉冉流下鲜血。
一小时后,火急火燎出门的苏聘,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终究是去迟了一步,听民警说,自彭小星知道她要去后,情况就很不稳定,一直要求离开。
彭小星是完整的自然人,民警自然不可能将人无故留着,更何况人都说了:是有抑郁症,但药有好好吃,目前很稳定。
总之……
苏聘将大衣随手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瘫进沙发,总之彭小星就是很不想见她就是了。
将手机从裤兜取出,苏聘百无聊赖地转着手机。
突然,屏幕一亮,有电话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