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观实在不想当电灯泡,特别是作为一个才失恋的人。
“没了邰砾,难道你就要打一辈子的光棍?天涯何处无芳草,来b市,我给你介绍对象。”连沛没有问他具体发生过什么,只知道他被邰砾调到了b市。
江少观活了三十年,前十七年没有出过s市,除了上学外,大部分时间都围着邰砾团团转。后来他出了国,见了各型各色的人,也去了很多地方,心里却还是只装得下那么一个人。
天涯何处无芳草只是用来劝人的话,但除了这么想,似乎也别无他法。
以前是不敢把心意说出口,心中始终留有一丝期待。现在期待没有了,难道邰砾拒绝了他,他就得永远困在原地吗?
他不知道。
邰砾给他留了两周的时间交接工作,他手上的项目多且复杂,并不是两三句话可以交代完的。
但他交接完工作,从公司那栋大楼出来时,手里只提了一个牛皮纸袋。
他在这儿工作了六年多,可实际上能带走的东西就那么几样。
家里的东西同样也是如此,重要的只需要一个行李箱就能装完。
他收拾行李时,在床底捡到了两个没拆封的避孕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出来的,毕竟他们在这张床上做过很多次爱。
卫生间还有没用完的润滑油,他把它扔进垃圾桶。
用不上了。
每到一个角落,他眼前都能浮现出他和邰砾相处的点滴。但一眨眼,又化为虚影。
将生活的痕迹全部抹去,江少观想过后把这套房子挂在网上出售。四季云苑承载了太多回忆,他在这儿会迈不开离开的步伐。
离开s市之前,他请几个比较熟悉的下属吃了饭,做了简单的道别。
助理很舍不得他,喝多了口不择言埋怨了邰砾几句。
“天下无不散宴席。”江少观说,“工作上有变动是正常的。祝你们一切顺利。”
“天下无不散宴席”这句话其实同样适用于他和邰砾之间。
不是越早认识,就注定会陪对方到最后,不是纠缠多年,就一定会走向happy endg。
助理问他打算什么时候走:“到时候我请假来送个机。”
“不用请假。”江少观说,“我周六下午走。”
但周五的时候,他临时改签了机票,一个人去了机场。
他不喜欢离别的场景。
那天遇上了下雨,飞机延误,他在机场的候机厅等了很久,直到傍晚才坐上飞机。
江少观坐过很多次飞机,但这是头一回在起飞的时候,这么认真地朝下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