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馥列白和黑咖啡
当charles对乔润yan说出「遇见他」的时候，他能感觉心跳漏了一拍。乔润yan不笨，隐隐约约能感受到charles是在对他暗示着什麽，但那样的感觉让他困惑。
「听起来真像你遇见我之後，生命就有会所改变呢！」他半开玩笑道。
「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是我能肯定，以後一定会因为你而改变。」charles澄蓝的眼睛带着笑意直gg看向乔润yan，他试着在里头看出开玩笑的成分，但那双眼睛却是那麽深沉。
不像海洋，海洋的蓝是暗藏攻击x的；反而更像天空，似乎把一切都展现在你面前，但却什麽也找不着。
「你向我说这麽多，我想我也应该同你介绍一下自己。」乔润yan清了清喉咙，在charles的眼神示意下继续说：「我的中文名字叫乔润yan，在台湾的一个小城市台南长大。我来美国是因为……一点小事情，但我很喜欢西雅图这个地方。」
「那件事情是一个秘密吗？」charles突然问道。
「嗯……也不算，只是你不会想听的。」
「如果你觉得可以跟我分享，那麽我并不在意。」charles彷佛想要望进乔润yan世界的最深处。
乔润yan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事实上也没什麽，就是和交往五年的nv友分手而已。」他没有发现当他说出「nv朋友」一字的时候，charles的眼睛危险地一眯。
「……那真是遗憾。」charles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直觉，若不是他看懂了乔润yan看他的眼神－－那样带着探究、好奇，但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男人看另一个男人应该有的眼神。而乔润yan甚至自己都没有发现。
「不，我想我已经忘记这件事了。」乔润yan摇摇头，语气一派轻松。
「绅士们，这是你们的浓汤，祝你们用餐愉快。」charles正想说话，却被端着托盘而来的entienne打断。
「我想我们不应该围着你的伤心处打转，不如我们先吃饭吧？」charles扫了entienne一眼，旋过头回来看乔润yan依旧是那种和煦的模样。
乔润yan应了声。
entienne的手艺确实好，特别是餐後的苹果白兰地。整顿晚饭两人言笑晏晏，charles是个非常懂得如何聊天的人，对他谈起他的工作经验，适时的幽默逗得乔润yan咯咯直笑。
当charles正要带乔润yan回到住处的时候，乔润yan轻轻巧巧对他谈起程小初的事情。
「……我想，要忘掉她很难。」乔润yan语气很淡，听不出喜悲。
「为什麽呢？明明是那麽坏的nv人。」charles对此十分疑惑，他一个西方男人并不懂亚洲人所习惯的念旧。
「不，她只是……b较不t贴而已。」乔润yan听了charles的话，不禁淡淡蹙起眉头：「我希望你以後不要说她坏。」那毕竟是和他在一起五年的nv人。
「你认为她只是不t贴，但她离开你却是因为ai上别的男人。」charles心里冒起了gu无名火，为什麽那麽坏的nv人，他还要这麽维护？他便道：「这样的nv人，要说bitc……」
「噢，别说那个字。」乔润yan声音也染上微微的怒火：「我想这正是我们认知的差异，我没办法……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为我的无礼道歉。」
charles还想开口，但乔润yan显然不想让他有这个机会。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之间一直都很尴尬。待charles把乔润yan送回家时，两人在门口互望了几秒钟。
「我很抱歉，刚刚这样说你的前nv友。」charles率先开口，却见乔润yan只是摇摇头。
「你不必为此道歉，刚刚我也不对，我不应该那样和你说话。」还是那麽柔软的声音，只是如今带了显而易见的疏离。
「我……」charles抿了下线条优美的唇线：「有什麽事都可以联络我。」
「我会的。」乔润yan向他客气的一笑，那模样憋得charles面se有些发白。在他关上门後，charles又站了好一会。
他在路上，想到刚刚乔润yan客气疏离的模样，又是一gu火窜了上来。
「fk！」charles大骂一声，一只脚不客气地将油门踩到底。西雅图空旷的街上，只有一台黑se的宾士疾驰而过，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那晚，乔润yan失眠了。
不知已经多少年他没有向旁人提起程小初的事情了。他知道那样的反应不是charles的错，而是他们西方人从小就是接受ai憎分明的观念，亚洲人的念旧在他们看来是多麽难理解。
但那和他想维护过去的情人，并没有矛盾。
自在他走进家门，从卧室的落地窗往外看，看见charles还站在门口那一刻，他就不再生他的气了。
乔润yan为往後两人的交际不禁有些苦恼。从各方面来说charles都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他并不想因为过去的一些事情而失去他。
最终他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而他没想到，charles想着他的事，在城的另一头也难以入眠。charles其实是个享乐主义者，不喜欢要花许多时间才能享受到的乐趣，例如说追求另一个人。过去他更喜欢一次激情的一夜情，但如今乔润yan的存在却让他有了不同以往充裕的耐心。
「haley……」charles对乔润yan有着很大的x慾，并且想要征服他。但那需要时间。charles想要拥有乔润yan的全部，想要吻他、拥抱他，那样强烈的慾望让他忍不住一边想着他，一边抚0自己。
「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charles轻轻道，想着乔润yan总是禁慾的脸，g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隔日charles一如往常到他常去的健身房，昨晚虽然没有睡好，但整个人还算jg神。
「嘿，朋友，怎麽看起来这麽没jg神？」在charles做着上x推时，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让我猜猜是谁，振勇？」他放下手里的哑铃，往上一看，确实是一张熟悉的亚洲面孔，在他看来x格非常恶劣的林振勇。
「是我。」林振勇在一旁也准备开始上斜卧推：「要不你说说你眼睛下那是什麽？」
「非常明显，黑眼圈。」charles动了动有些发酸的手臂：「昨晚和我的小可ai起争执，没睡好。」
「我敢保证我从来没有期待过小可ai这个字会从你嘴里说出来。」林振勇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好吧，你可以说说你的问题，我一定会帮你的。」
「噢，算了，你还是这麽恶劣。」charles摇摇头：「我骂他以前的恋人是bitch，不小心惹恼他了。」
「我的老天呀，你几乎要失去你的小可ai了。」林振勇0了0自己的下巴：「如果你的小可ai又是亚洲人的话……」
「很遗憾的，他正是个可ai的亚洲人。」
「我实在为你以後的追求忧心忡忡。」林振勇显然想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些：「亚洲人念旧，对你们西方人而言b较难理解，但你几乎是伤了他的心了。」
「我不知道怎麽去安慰他。」charles苦笑：「我担心我会把他吓坏。」
「你用什麽吓坏他？用你八英寸的那东西？」林振勇说完便是一阵大笑。
「嘿，我可没有像你讲话这麽难听的朋友。」charles笑骂道：「所以你觉得我应该怎麽做？」
「再请他吃一顿饭吧，然後向他好好地道歉一次。」林振勇这时眼神非常清亮，看起来倒像真的是这麽回事。
「噢，朋友，我真希望你这老套的方法是有用的。」
「你在臆测我的能力吗？」林振勇瞪了charles一眼。
当乔润yan从热力学下课後，收到了一条来自charles的讯息：
「五点的时候我会去你学校载你，我们再一起吃个饭。」
一如既往的强势。
乔润yan马上将自己的答覆传给他，看着桌上摊开的热力学课本，感觉这让人看了就讨厌的东西好像没有平常那麽面目可憎了。
五点刚过，一辆黑se宾士就滑到了华盛顿大学的门口，从车上走下了一个外型十分亮眼的男人。墨镜摘下後，赫然就是向乔润yan提出邀约的charles。
几名nv孩甚至男孩大胆地去搭话，但charles只是g着笑，也没和他们多说什麽。乔润yan走出校门後见到的就是这麽个光景，他似笑非笑地看着charles从善如流地收下那男孩的手机号码。
「haley！来吧，上车。」charles不久後便发现了藏在角落看戏的乔润yan，灿笑着朝他挥手。
「嘿，那男孩长得真不错对不对？」当他上车後便向charles调侃道：「我真没想过你这麽x1引人，就像个磁铁。」
「噢，sweeties，相信我，你是我看过最好看的人。」charles毫不吝啬自己对乔润yan的赞美。
「那你还留着那男孩的电话！」不知出於什麽心态，乔润yan皱眉，说话竟也带了淡淡的酸味。而他自己对这样的表现竟是一点意识都没有。
「你不想我留着吗？」charles轻笑道，不待乔润yan回应，他又接着说：「如你所愿。」
他把手上写着那男孩手机号码的纸条r0u皱，拉下车窗後便往外丢，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乔润yan不禁一愣。
「其实……你可以留着的，如果你想的话。」乔润yanyu言又止，最终还是叹着气说出这句话。
「为什麽呢？」charles的蓝se眼睛还是直视着前方：「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想让你难过，sweeties。」
这只是他认识这个男人的第二天，但这个男人却是以最强势的姿态闯进他的世界。
强势到他几乎要臣服於他。
「今天我们要再一次去entienne那里吗？」乔润yan问道。
「噢，不是。」charles笑着摇摇头：「我要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嘿，你怎麽总是说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秘密？」乔润yan好笑地看着charles深刻的侧脸。这男人真的很好看。他内心突然闪过这一句话，自己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毕竟是一个惊喜。」charles一阵低笑。他觉得他的sweeties好像总是能给他生活很多不同的惊喜，他又道：「惊喜被提早知道，就不是惊喜了，不是吗？」
「虽然很想反驳你，但是听起来好像也没什麽不对。」乔润yan懒懒地侧躺在椅子上。这安全带总勒得他不舒服。
charles大笑，没有回答他什麽，只是把车弯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最後在一家装修普通但却温馨的小餐馆前停了下来。
「你知道的都是一些很隐蔽的店面呢。」乔润yan看看四周静悄悄的光景，巷子里唯有一线日光在地面留下一条足迹。
「是很隐蔽，但味道也很好。」charles按了一下自动门的按钮，室内的装潢竟是让他联想到，四年前还在台湾时经常去的那家小吃店。
一时竟觉恍若隔世。已经四年只身在外，在这一刻却是有一种到了家的感觉。他想念在台湾的一切，在这样如此贴近家的氛围，他腿脚发软，身形看着不稳－－
「你还好吗？」站在乔润yan旁边的charles眼明手快扶住了摇摇yu坠的他，一只手揽着他的後腰，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握住了他的手。
「……谢谢，我只是在想事情。」乔润yan细声道，才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麽暧昧，他快速的离开charles的怀抱，又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捏在手里。charles朝他无辜地一笑，松开了乔润yan的手。
「没事就好，我们进去吧。」charles很绅士地侧身先让乔润yan通过，等真正走进店面後，那样熟悉的装潢让他不小心红了眼眶。
待他们走进去後，一对中年亚洲夫妇从後方的厨房走了出来，见到charles正微笑着和他们挥手，妇nv便道：「charlie！真是好久没见到你了，你又帅了。」典型的亚洲打招呼方式。
「林先生、林太太，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也是台湾人。」charles简短地向林氏夫妇介绍乔润yan，却见乔润yan惊讶地看向眼前那对夫妇。
「你们是……台湾人？」他小心翼翼地用中文问道。
林太太朝他点头，露出慈祥的笑容：「是，我们是十年前搬来美国的。」当然，用的是中文。
在异国听到自己熟悉的语言，思乡的心情一时涌上乔润yan的思绪，终是随着眼泪掉了下来。
「哎，怎麽哭了呢？你先和charlie去那边坐着休息吧，我拿卫生纸给你。」林太太像个母亲一样抚0乔润yan的头发，便让charles带着他去一旁的座位坐着。
charles看着乔润yan这样脆弱的模样，实在很想把他r0u进自己的怀里－－他握紧拳头，最终还是顺着自己的愿望，把乔润yan轻轻搂在怀里，他轻声道：「想家吗？」
「……嗯。」charles的怀抱很温暖，乔润yan抓住他的衣袖，在这个没有人可以偷看的地方尽情发泄自己的脆弱。
他哭泣时没有发出声音，只有一颤一颤的肩膀在彰示他濒临崩溃的情绪。charles的手轻抚着他的背，乔润yan嗅着他身上的男x香水味，慢慢地、慢慢地在他的安抚下停止了哭泣。
「抱歉，你的衣服都被我弄sh了。」乔润yan有些羞愧地偏过头去，但charles的手仍然执拗地揽住他的腰不放。
「不要担心，sweeties。」charles对他说：「事实上我很高兴，因为你愿意在我面前哭泣。」
「噢，别提了。」
林氏夫妇开的餐馆是台北人的口味，虽然乔润yan更加想念台南偏甜的菜式，但能在这样的场景吃到自己家乡的菜肴，他已经很满意了，特别是餐桌上那一道红烧狮子头，他吃得特别慢，想要仔细品味自己的家乡味。
林太太是个很和善的妇人，林先生则少言寡语，但他对林太太的疼ai却能从行为中看出来。当林太太光顾着讲话时，林先生就会夹菜到她的晚里。而四人这样同桌吃饭，倒真像一家人的聚会。
「想喝珍珠n茶吗？」等他们离开餐馆後，charles突然问了一个让乔润yan十分吃惊的问题。
「什麽？」他还没反应过来：「你怎麽会知道珍珠n茶？」
「我有很多亚洲朋友，他们都很喜欢喝珍珠n茶。」charles0了0乔润yan柔软的发丝。嗯，手感很好。
「嗯，好啊。」乔润yan点头，他想到台南那间非常有名的青蛙黑蛋n，在charles向他提出喝珍n的意见时，他就突然很想喝珍n了。
charles把车开到了downtown里一间标榜是台湾珍珠n茶的店家，便下车帮乔润yan买了一杯。
很甜。但乔润yan喜欢这个甜度，他毕竟是来自无糖不欢的台南，也很喜欢和大家说他的血ye里流的是糖水，却见charles似笑非笑看着他，他便问：「你想喝吗？」
charles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珍n，x1了一口：「噢，好甜。」
乔润yan便笑道：「我家乡的更甜，你恐怕更不能习惯了。」
有你甜吗？charles没有问出口。
「嘿，你想去看夜景吗？」charles问道。
夏末秋初的西雅图，天se暗得很慢。已经晚上八点了，天空却还是亮着的，yan光软软地照在charles车子的黑se烤漆上。
「不是要再晚一点，天se才会暗下来吗？」乔润yan刚喝完一杯甜腻的珍珠n茶，整个人满足到有点慵懒。
「噢，我们当然不是要去那种老套的看台。」charles笑着00他的头：「我们要去郊区的山坡上，有个地方刚好能看到晚上的西雅图全景。」
「你这次倒没有说，要去的地方是个秘密呢。」乔润yan打趣道：「我以为你更喜欢用惊喜吓我！」
「原来你b较喜欢惊喜吗？」charles又道：「那我记住了，以後都要给你惊喜。」
「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当然，sweeties。」charles语气轻松，倒听不出来到底有没有放在心里。
随着车子驶离西雅图市区，天se逐渐昏暗，霓虹灯的光芒离他们愈来愈远，而满月朦胧的光芒则愈来愈惹眼。繁星点缀着黯淡成天鹅绒颜se的夜空－－若不看略厚的云层慢慢堆积在四周，一切都很美好。
「看起来似乎快要下雨了！」乔润yan看着愈积愈多的乌云，不禁皱了皱眉。
「已经快到那座山丘了，不如我们很快地看一下就回来？」charles也感到有些扫兴，再看看身旁的乔润yan，又觉得不带他去看有些可惜。
乔润yan也不想因为下雨而打破兴致，软言软语地应了声好。
当他们到达charles所说的那座山坡，天空已经完全看不到星月的踪影，而眼前还有一段看着不短的楼梯。
「我们就看一眼。」charles开始犹豫，但当他看到乔润yan摇头时，选择走上楼梯。
两人身t素质都不错，charles不用说，乔润yan则平时就有运动健身的习惯，只是频率没有charles那麽高。他们走到山顶时，乔润yan便知道为什麽charles说一定要带他来看了。
西雅图市中心灯火通明，太空针塔直指天空，四周发出诱人的光芒。整座城市笼罩在夜幕中，霓虹灯暧昧的光芒让西雅图更显浪漫，像是一个身着优雅的贵妇人。
他们站在郊区的山坡顶，看着城市在夜晚闪烁的光景。乔润yan很喜欢这种感觉，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彷佛置身事外，摆脱生活束缚。而论这两点，没有人可以b得过站在他身旁的charles，因为他总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如果自己能够引起他的注意呢？如果自己能打破他这样慵懒的外壳呢？他心里突然有一种想要让charles正视自己的yuwang。
「在看什麽呢？」charles感觉到了乔润yan探究的视线，转过头来，一只手很不规矩地搂住他的腰。
「因为你长得好看。」乔润yan笑道。
「噢，是吗？」charles发出能够引起乔润yan内心共鸣的低笑:「那真是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