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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同他共渡生命这条悠远的长河

 

八年前的暑假,我即将完成研究所的学业,打算继续攻读博士。做这个决定,使我压力倍增,成天苦着一张脸。是边际心疼我,带我至南部的海岸游玩放松。

四天三夜的旅游,让我们非常开心、惬意,忘记在北部的凡尘杂事。

临走前的夜晚,我们漫游祥和宁静的沙滩,看着夕yan西落。突然间,边际单脚跪地,拿着不知从哪买来的银制戒指,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与他共度此生。

在那之前,我没想到会这麽快。

我以为会多谈几年的恋ai,待有一定的积蓄再考虑结婚。可看着他真诚的面容,听着他真挚的承诺,我对我们的未来产生莫大的信心。

相信,我会和他走完这一辈子。

「不是对错的问题,是我应该再等等。你这麽好,岳父岳母当然会舍不得这麽早把你嫁出门。如今心结已在,你别替我担心,我会好好处理眼前的问题。」

「边际……」我要是他,才不会想要处理。

毕竟我们快离婚啦,得不得到我爸妈的同意与支持,对边际一点意义都没有。

是对我才有意义,我不想多添任何变数,试图改变所有对自己不利的因素,把边际留下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纠结什麽。」

「嗯?」

「我们是要离婚了,过完这三十天--不,目前只剩下十五天。过完这十五天,你与我可能就要分道扬镳。」

「我不要!」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哭喊。

「璟宁,你听我说完。」边际抱住疯狂颤抖的我,温柔拍着我的背脊,「我答应过你了不是吗?如果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所改变、增进,那我要重新考虑是否要离婚,对不对?」

「对!」

「所以我们也有很大的机率,不离婚。」

我抓着边际衬衫後背,像是抓住求生的稻草。

「为了那个机率,无论如何我都要在今日好好和岳父岳母谈一谈,让他们信任我,把你交给我。」

「呜……万一他们还是不愿意怎麽办?他们若说了什麽难听的话……你……」你会不会对我们很失望呢?

「岳母也答应你了,说他们不会再伤害我。更何况,我不觉得原本那些话有多伤人。是不怎麽好听,可还在能接受的范围。」

「你别逞强。」

「真的不是逞强。」边际安抚着我,让我卧躺在床上,温柔一笑,「我只要想着他们把最好的你,交由我来照顾,他们说什麽我都能不在乎。」

x1了x1鼻子,我快被边际的甜言蜜语给完整渗透。就好像是泡在蜜糖罐子里,特别舒服。

「边际,我不想和你离婚。」舒服了,就开始任x妄为。

「我知道。」

「我会改的,会慢慢改。」

「我知道。」

「或许有时候会故态复萌,但我总会进步,进步一丁点也算进步。」

「我知道。」

听着他三个「我知道」,我无端想要流泪,很心疼这样的边际。

「边际啊……对不起。如果可以,别把那台车报废了吧……不买新车,我们就算没车也好……」

「说什麽傻话,已经报废了,政府给我一笔小钱。是我不对,动作太慢,过几天就带你去看新车。」

我越发地感到难过,也明白再哭下去不是个办法。边际是想把我哄睡,好让他能出去找我爸妈谈话。

再耽误他,恐怕爸妈会不高兴。

「你去吧,我能自己睡。」

「不,我看着你入睡再离开。」边际亲了亲我的脸颊,笑道:「小哭包,整张脸都是咸的。」

是哭太多了,流太多的眼泪。

「下次会变甜的,我会多吃点糖。」

边际轻抚着我,0在我身,碰在我心。不知不觉,我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入睡,睡前我听到他说:「睡吧宝贝,睡醒了我就把事情处理好,一切都会好转,放心。」

我想回应他,却发现自己全身累得慌,只能微微努一努嘴。

「还有,你不用吃糖。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最甜的。」

耳边,彷佛传来阵阵的海浪声。

如同那惬意的傍晚,四周的游客散去,唯独我俩贪玩,不想回民宿歇息。

游走在沙滩上,身旁有一望无际的海洋,见夕yan渐渐、渐渐沉沦,快落於海平面之下。

我的男朋友边际,一手紧握着我,一手拎着海滩鞋,光着脚、踏着沙。

「真美。」说了太多的感叹词,到了最极致的美景前,我却形容不出眼前万分之一的璀璨。

边际笑了笑,同样没说话,与我停靠在中央,遥望。

「边际,我不想回去,想一直待在这。」

待在这里多好呢,那麽舒坦、无忧无虑,不必为了明日忧愁。

「回去後要面对好多事情。」我继续抱怨。

学位、工作、朋友和家人,没有一样不让我烦心。

「我相信,顾璟宁绝对有办法把一切都处理好。」

「对我这麽有信心啊?万一我ga0砸了呢?」

「不会ga0砸。」

「若我没完成博士学位、找到一份好工作、失去周遭的朋友和无法好好孝顺父母,你会不会对我感到很失望?」

会说失去周遭的朋友,主要是因为在二十五岁这过度的年纪,高中、大学以前的朋友们,各自拥有全新的生活。

我们的交集略减,除了在网上打p聊天之外,现实几乎见不到面。没有朋友,倒是有一大堆「网友」。

「我为什麽要对你说的前面三项感到失望?」边际将我的头扳正,认真反问:「没读完博士会怎样吗?你认真尝试过,觉得不行不适合,转换一个跑道很正常吧?而一份好工作的定义,又是什麽呢?以我的看法,好工作是出自於你的心如何判定。如果你很享受工作的当下,获得成就感与认同感,那就是好的工作。」

边际总有办法,让我获得满满的力量和源源不绝的自信。

「再来是朋友的话题……人类本来就要学会面对孤独,无论有多少朋友,终会有他们无法陪伴你的时候。而我愿意,填满你那片空白。」

突然间,原本站着好好说话的边际,单脚跪在沙滩上。

我正想问他在做什麽,边际已掏出一枚银se的戒指--那是个非常非常非常朴实无华的戒指,唯有在内侧雕刻着我们姓氏的英文缩写。

「我知道是有点太快了。」向来风度翩翩,温柔大方的边际难得害羞。他腼腆一笑,对着我说:「我应该要再等一等,等你准备好,再跟你求婚。可是你成长得太快了,快得让我心慌,担心配不上你。在你变得更好之前,我想趁别人尚未发现你的好前,下手为强。」

那天以前,我看别人的求婚影片,总觉得nv生被求婚时,情绪激动的模样很傻b。

恋ai谈久了,找到适合的对象,本来就是要结婚的不是吗?为何要那麽讶异,好似不知有结婚这个选项似的。

不过主角换成我,我也是心脏麻痹、脸部失调,错愕地不知言语。

「如果你愿意,我想照顾你和你的父母,想和你度过此生。璟宁,你愿意吗?」

明明,我们什麽都还没准备好,一穷二白,天天愁要吃土。

明明,我们尚未得到家人的认同与支持,未来说不定有一大堆摩擦和家庭战争。

明明,我们才交往一年,对彼此没那麽熟悉、认识,尚有模糊的灰se地带。

明明……好多个明明,好多个能拒绝的藉口。

我垂下眼眸,注视着边际。边际默默吞着口水,紧张地等待我的回应。

此时此刻,我发现若是错过了边际,会後悔一辈子。因为我再也找不到一个b边际更喜欢我、更ai我的人。

他把我护在手掌心里珍惜着。

颤抖地伸出右手,让他能将戒指套进无名指的底端,「我愿意。」

多麽孤注一掷的决定,承载彼此间的未来。

当指环把我套牢的下一秒,他起身将我紧紧抱住,承诺:「我会对你很好很好,让你不後悔和我结婚。或许我没什麽钱,没什麽本事,但我会尽一切的可能,让你过得宛如公主。」

时隔至今,再次回想起那个让我喜极而泣的承诺。

我好想对边际说,就算不是公主也无妨。我愿意成为他的糟糠之妻,同他共渡生命这条悠远的长河。

我以为依照我的睡眠品质和情绪上的不安定,至多只会睡一个多小时。

可当我看到隔日璀璨的太yan,我明白以上的想法,单纯为空想。我就是一只懒猪,到哪儿都能睡得好、睡得bang、睡得呼呼叫。

「睡醒啦?」边际躺在我的右侧,察觉我睁开双眼,笑问:「睡得还好吗?」

「……挺好的。」

边际的脸上仍带着微笑,侧过身拿装了水的马克杯,说:「喝吧,这我早上倒的。」

的确口乾舌燥的我,顺着他的手势,乖巧喝水。

「都说nv人是水做的,为了你的健康,得多喝水才行,之前你喝的水都不太足够。」对b我的不拘小节,边际在各种小事情上,细心得令人头疼。

光是喝水,他就能反覆叨念。

「好的好的,我会喝。」结婚八年,虽有其中几年不太亲热,好歹也学会敷衍他的p。

那就是:顺从、答应和不作为。

避免他在同个话题继续打转,我强行转移他的注意力:「你昨晚跟我爸妈谈得如何?」

「以结果来论,是好的。岳父岳母答应让我留校察看。」

听到留校察看,我的白眼翻到後脑杓。我跟边际都结婚八年,留校察看个p!

「笑一个吧,过去我在他们心中是即将要被退学的学生,如今能留校察看,已是岳父岳母的一大让步了。」

好吧,依我爸妈的个x,这的确是一大大大大大大大的让步。

要他们在一夕之间对边际的脾气变好、态度变佳,根本不可能--毕竟他们又不是伸缩自如的我。

「你等会出去,和岳母撒撒娇吧。」不知道边际是哪条神经不对劲,竟然要我撒娇?

「为何?我很久没和她撒娇了。」

「所以才要撒娇啊。」边际回答得非常理直气壮。看到我目瞪口呆的表情,他解释:「你是他们的独生nv,自然是受宠的掌上明珠。奈何你这明珠长大、得太快,让他们没有疼ai、保护你的机会。」

我有点会意不过来,追问:「也有错?现在不是讨厌人当妈宝和爸宝吗?」

「没错,可亲闺nv太,会让父母很失落。」搂着我的肩,边际循循善诱:「以前你和岳父岳母谈论我的事情,都是y碰y。他们凶,你更凶,只要他们骂一句,你就立即顶撞。这样除了没给岳父台阶下,你还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一颗关ai你的心,问题也不会因此解决和好转。不过这次,你在他们面前落泪,呈现焦虑的一面,他们马上就心软、退让了不是?」

「……是。」边际根本是分析大师。

「他们是吃软不吃y,和你一样。」

「什麽叫和我一样?我的脾气有跟他们一样坏吗?」我不太满意地嚷嚷。

边际微微歪过头,笑着反问:「你说呢?」

要我说,我当然会说不像啊。可事实摆在眼前--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昨天你睡太熟了,我没叫你起来洗澡,现在去洗吧,头发有点臭。」不理会我内心纠结的边际,开始批评起我头发的味道。臭什麽臭,我前天才洗过头好吗……

碍於难得回一次娘家,我放过家里的空气清净机和厕所芳香剂,免得它们感应到我浓郁的t味,开始疯狂运转兼消耗来清静空气。

「我爸妈,真没有难为和伤害你吧?」从衣柜里拿出我妈替我准备好的换洗衣物,在进浴室前,扭过头认真询问:「任何难听的话,都没说?」

「都没说。他们对我真的是宽容了不少,你可以安心了。」

要我安心,也真的不太容易。

我现在的心情非常矛盾。一方面我希望他们真如边际所说,对边际宽容、判留校察看,而非勒令退学。另一方面,我又觉得这很不实际。若他们的态度转换得太好,我恐怕会吓得带他们去收惊,看有没有被观落y。

洗澡时,我仍牵挂自家父母与老公之间的ai恨纠葛。

不知这狗血的家庭1un1i剧,什麽时候能下档,替换成天l之乐的喜剧。

「对……可以再等等,不要这麽急,这两天不要发消息。」

娘家屋龄有四十年,浴室与卧房的隔音不怎麽好。我开水洗澡,都能听到边际说话的声音。

似乎是在讲电话?这一大早的,边际跟谁讲电话啊。

疑惑着,我默默关掉花洒,贴着墙壁偷听。

「缓冲一下……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我明白时间不多……嗯,好的,那就发b较近的地点,上回去过的。」

发b较近的地点?上回去过?什麽意思啊。

「你们辛苦了,会再和你们说最新的情况……好的好的,谢谢。」

边际说完了谢谢,就没在发出声音,推算是挂了电话。

维持偷听的姿势,顶着满头的泡沫深思,想ga0清楚边际在g嘛。

「璟宁!你洗好了吗?」还没想通,边际开始扯着嗓子,关心我洗好澡了没,顺道嘱咐连我妈都不会唠叨的事:「要洗乾净一点,泡沫都要冲掉哦!」

「行了!边婆婆!」我大吼回答,打开花洒,继续完成洗澡大业。

一边洗,我一边做心理建设。这人嘛,无论是谁都会有小秘密,边际活了三十多岁,自然该保有他的ygsi。他不讲,我就不问,更不会自己去找答案--个p。

大话不能说得太满。

洗好澡、擦乾身t,我忍不住看着镜子中,不怎麽美丽的自己。

发自内心,由衷觉得:我他妈好想知道,是哪个小妖jg和我老公讲电话!谁!!!

「边太太,您终於清醒啦?太yan都要晒伤您的pgu啦。」

待我洗好澡、吹好头发,走出房间时,撞见生我、养我还要被我气的母亲大人。

「我早就醒了,就是去洗个澡,顺道洗个头。」

「真不容易,你竟然会洗头发,我认识你三十多年,怎不知你有这技能?」

……老天鹅,怎麽一早就被嘲讽。

「妈,你对我真是太不熟悉了,我当然会洗头啊,洗得还特别香呢。」

妈妈听了我这话,直接、果断地赏了我一个白眼。

这三十三年的母nv情,完全展现「情b金坚」这句成语的真实意义。

要是没有b金还坚y,我们老早恨得不相往来了吧。

「吃不吃蛋饼?」妈妈转过身,往厨房出发。

「吃。」我妈煎的蛋饼贼好吃。「我爸跟边际呢?」

我吹好头发,走出浴室就没看到边先生,正疑惑他去哪呢。结果,一走出卧房,连我爸都不见了。

「帮我跑腿呢。」

「他们两个?」

「不然呢?难不成还有隐藏的第三人?七月要到了啊,你别乱说话。」

什麽都没说的我,表示很无辜。

就你这位老太太把话都讲完了!我能讲什麽?

「他们两个出门,没事?」我要问的是这个。

「两个人加起来要一百岁了,怎麽会有事。」妈妈回答我的同时,已从冰箱拿出蛋饼皮、j蛋和要加进去的蔬菜。

「老爸六十一,边际三十三,还没一百岁好吗。」

「你专职和我抬杠的,是不是?」

「不是。我就是担心他们在路上会吵起来。」虽然都是我爸单方面在发脾气啦。

「怎麽会?他们处得算是不错了。」

恋ai真会使人盲目。我看我妈是ai惨了我爸,否则怎麽会说这种话?

「我讲真的啊!你爸那臭脾气,谁能和他平顺相处八年?我看就边际一个。他嘴上骂咧咧,好像边际欠他一两百万,实际上他可喜欢si边际了。」

觉得有点……微妙。我爸喜欢si边际?我妈到底是在胡说八道什麽啊。

「你若不信我,打开客厅电视机底下的柜子。」

听从她的指令,我从厨房走至客厅,蹲在电视机前,打开柜子一探究竟。

不打开还好,一打开我的下巴就阖不起来了。

「看到了吧?」我妈在厨房大声询问:「是不是看到满柜子的vcd和dvd?」

盯着眼前满柜保护极好的影片,我哑口无言,彻底失去说话的能力。

「看完了,你把柜子关上啊,你爸回来看到你发现他的小秘密,肯定会跟你急!」大概是预知了我受惊吓的程度,我妈继续嚷嚷。

我则对一切充耳不闻,由蹲到跪,恍惚得难以自己。

「哎!你这丫头怎麽说不听,不是要你关上吗?」迟迟没得到回应的妈妈走出来,见我跪在地上,疑惑问:「吓傻了是吧?璟宁?你哭什麽啊!」

不知不觉,我的眼眶积满了泪水,疯狂涌出。当我妈拉住我的时候,我转过身抱住她。

「这麽感动啊……唉呦……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看把你ga0得那麽激动。」

想起昨晚我和爸妈说的话,我就想扇自己巴掌。

怎麽能那麽说话呢?恣意伤害关心我的至亲,还那麽理直气壮……

「妈,对不起。」

如同边际所说,成年後我开始学会,渐渐遗忘该怎麽和他们撒娇、讨他们开心和坦诚地道歉。

「说什麽啊?要道歉也不是你道歉。」

我摇摇头不吭声。

「我和你爸才是犯错的人,你倒好,先和我们道歉服软。」

「你们有错,但是因我而起。」一样的想法,想过了无数次。若我能好好担任他们g0u通的桥梁、好好理解爸妈的心思,去明白他们与我同样ai护着边际,就不会看到这些物品,感到错愕与惊慌。

「璟宁,妈可以提个问题吗?」

「嗯?」我松开抓住她衣袖的手。

「你跟边际,婚姻是不是有了瓶颈?昨晚你最後说的那些话……」妈妈yu言又止,神情充满了忧虑。

此时此刻,我本该回答「没事,我们很好。我昨晚只是太激动了,开始胡言乱语。」这类似的辩解。可面对妈妈关切的眼神,我又说不出谎。

「真是因为我们吗?因为我们一直批评边际,边际生气了是吗?」

「不是!妈,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那是哪样?跟孩子有没有关系?」

面对我妈发散的思维与逻辑,我叹为观止,不知道该怎麽安抚她焦虑的情绪。

「璟宁,你们去做过健康检查了吗?你是不是不孕?不能够生?」

「我没做过……」天啊,什麽玩意,还要做健康检查?

「你们结婚八年没有孩子,怎麽就不知道做健康检查呢?我们不催,你当真不管这事了?边际也是不够上心!」

「妈,我们过去根本没想孩子的事。」

见她快要急疯了,便草草和她说明我俩的婚姻状况。

约过了五分钟左右,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就闻到一gu烧焦的味道……

「等等!唉呦,我的老天!」同样闻到的妈妈立即从地板跳起,往厨房冲去。

与我妈共同生活那麽多年,第一次看她跑这麽快。

「竟然全都糙灰搭!」

妈妈把瓦斯炉关掉,戴上隔热手套,将平底锅拿起来,里头有一块完全焦黑的蛋饼。

啼笑皆非的我走到她的身边,正想宽慰几句,厨房天花板装置的火灾警示灯猛然响起,连带着喷水系统哗啦落下水花,瞬间把我俩淋成落汤j。

我顶着sh答答的头,向同样狼狈的妈妈问:「我们家何时有这种先进的设备,我怎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呢。」把平底锅放回流理台,老妈愁云惨雾地巡视四周,「看来我们要好好清理发水灾的厨房了……」

这起水淹厨房的惨案,被我们誉为「蛋饼火烧事件」。

我有所不知的警示、喷水系统是去年社区主委,游说全部住户,一同装置的崭新设备。预防老人们独自在家使用火炉後,忘记关瓦斯炉。任何火焰和刚窜起的火苗都能透过这玩意,达到抑制的效果。

不是我在说,这抑制效果真的挺好的。

那水柱和瀑布没什麽两样,短短三分钟,我俩母nv全部sh透。

sh透就算了,厨房还闹起了水灾,迫使我们要开始清洁,以防滋生病媒蚊和无形的细菌。

最最最最最尴尬与糟糕的是,社区主委及附近消防局的消防人员来我家按门铃,询问实际的状况,有无顺利扑灭火势之类的……临走前,消防人员语重心长地说:「一定要更谨慎用火,切莫大意。」

我看我妈的脸se,从白转青,再转成黑。

jg彩得与调se盘有得拼。

「丢脸si了!」像是把端了大半辈子的脸面丢光,妈妈撑着头,肺都要气炸。

「妈,不丢脸不丢脸,我们平安最重要。」

妈妈横了我一眼,重重叹口气,返回厨房清理。

同时,出门久到我以为他们是否走失的爸爸和边际回到家。爸爸看到我,疑惑问:「我们这栋楼是不是有人失火?不然怎麽外头停靠一两台消防车?」

「没有失火,就是……」我无奈的把事情经过再口述一次,成功获得他们震惊、不敢置信的表情。

反正这世道什麽都有,什麽事发生都不奇怪。等他们震惊完,还不是得加入我和我妈清扫的行列?

如此这般,我们一家四口扫了大半天。

越仔细地清,越发现一些成年的旧物。类似过期五年的鲔鱼、玉米罐头啊,发霉发酸的草莓酱、酱油膏,以及积了一大堆灰尘的锅碗瓢盆。

陆陆续续丢了好几回,消毒好几次,勉强在傍晚以前,将厨房收拾完毕。

至於晚餐嘛,觉得丢脸丢到太平洋的老妈没有心情煮,乾脆利落地决定订外卖。

「以前我在家要吃外食,可b登天还难。」六点整,披萨店的外卖小哥送来两块大批萨和一桶刚炸好的炸j。被淹水厨房折磨一整天的我,因这些食物,兴起源源不绝的能量,兴致b0b0地打开纸盒。

边际停下拿披萨的手,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妈无论她工作多累多辛苦,回家肯定会煮饭,喂饱我和我爸。所以我们很少吃便当,更别说披萨跟炸j。」

我这臭丫头在过去完美展现什麽叫「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明白有多少家庭吃便当吃到腻,老是对我妈的菜肴有诸多嫌弃。可也不能怪我呀……人真有那麽几天,会想吃相对没有那麽健康、营养的食物。

「难得吃一次,挺好吃的。」坐在我隔壁的妈妈拿着一只j腿啃。

老爸则喜欢吃一般人不ai的jxr0u,y要在一堆鲜neng的腿中,挑出他要的x。

好哦,他开心就好。

「你们再多住一天吧。」迅速解决完j腿,妈妈在拿披萨的时候说:「现在回去也晚了。」

「好。」虽然我和边际的家和娘家真正车程不到四十分钟,但有一种晚,是妈妈觉得太晚。

待在这儿,多少能哄他们开心。

众人吃吃喝喝,晃眼间就把食物全数清空。

除了有偶像包袱的边际,其他三人歪歪扭扭地坐躺在沙发上看七点档,想藉此疗癒一颗因水灾而疲惫的心。

「……我有个老朋友,在大医院里做医生,你俩看要不要找个时间,一起去做检查?」趁着电视广告,爸爸开口说:「不要讳疾忌医。」

「你那老朋友,不是看神经内科的吗?我们去找他不合适。」换做先前,我肯定要他别瞎c心、胡思乱想。可经过早上与我妈的谈话,我後知後觉地明白,他们始终牵挂着我们的生育能力。

不是说非得要孙子,是一直处於不明不白的状况,让他们非常纠结。

我也不好说,我俩的功能健全,就是没有x生活吧?

「我又不是要你们去给他看!我让他给你们挂号!」

还不知三十天期满我们会成什麽样呢……检查结果再好有什麽用。

「那就麻烦岳父了。」倒是边际,始终保持孝顺nv婿的人设,直接应了我爸内心的渴望。

老妈则扭过头,瞟了我们一眼,老生常谈:「再忙也要找时间相处,感情是处来的,别动不动就冷战、各过各的生活。我俩结了三十五年的婚,不就是这样走来的吗?」

「不,妈。你们不是处来的,是命中注定的真ai,毕竟找不到第二个像你这麽ai我爸的人。我们就不同了,我家边际是万人--」

那「迷」字还没讲完,我爸就凶残地砸了一颗抱枕过来。

好哦,不是说好别使用暴力吗!

可惜在座的其他三位,没有一个同情我。看电视的看电视、挖鼻孔的挖鼻孔、端正坐好的依旧维持端正的坐姿。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达成游说目的的老爸打着哈欠道:「折腾了老半天,我要去洗澡睡觉了。」

说完,顾老先生起身往卧室走去。深ai顾老先生的顾老太太紧追在後,留我们这对非新婚夫妻的八年老夫老妻待在客厅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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