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先是赞同颔首,又突然说:“那你刚才带着男朋友喂鸽子的时候,有想起过我吗?”
“我是第一个和你一起喂鸽子的人。”
有缘无分
郑知夏突然有些想笑——为林霁莫名其妙的发问。
“想起来应该是很正常的事吧,”他语气称得上轻松愉悦,“第一次总是……印象深刻?第一次摔跤、第一次收到礼物、第一次挨打、第一次喜欢上谁,人生的某些组成部分就是第一次。”
他惊讶于自己能自然而然地提起这些事,林霁状似无意地问:“这里面有我参与的事情,占了多少?”
“很多,”郑知夏没有回忆就能确定,“非常多,不胜枚举。”
多数都是很快乐的记忆,他从未选择刻意遗忘,不论如何,林霁都是他前半生逃不开的重要锚点,支撑起一段足够漫长的时光。
林霁却因此感受到迟钝而沉重的钝痛,这语气太轻巧,如同灵魂脱离躯壳,在更高维平等地审视一段时间流,浓烈情绪早已消散干净,比烟还缥缈,原来他早已成为一个印象还不错的路人。
“你,”林霁顿了顿,笑声短促而勉强,“不,我是想说,这几年我总是会想起你给我打的最后一个电话。”
讨厌也比没感觉好,他这些年全靠这话挨过来,都说没有爱便没有恨,它们对立共生,此消彼长。
郑知夏却显得有些尴尬,说:“都是些幼稚的气话,抱歉,害你难过了这么多年。”
“没有怪你的意思,”林霁停下脚步,“知夏,你那么说是应该的,换做别人的话,大概会揍我一顿?”
他目光专注眉眼含笑,身后的海鸟在万顷天光下振翅,逆光的人影莫名显得清瘦,偏偏眸色温柔,郑知夏和他对视几秒,便想挪开目光。
林霁这样看着谁的时候,总是轻而易举让人产生被爱的错觉。
“不提这个了,”他自然而然地转开话题,“老是讲同一件事没什么意思,过去的就是过去了。”
再刻骨铭心也是转瞬云烟,何况他自认为和林霁之间的故事并没有到这种地步。
所幸林泽已经小跑着出现在视线里,话题适时中止,周胜已经站在树下抽了好一会的烟,此刻才识趣地将烟头扔进垃圾桶凑过来,笑着道:“哎呀,还得是你们俩要好,郑知夏你这几年是不是只和林霁有联系?”
“没有,”郑知夏自然而然地接上他的话,笑意盈盈地展露,“手机都丢了,亏得有邓明城在用邮箱和我联系,否则就算回来了,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周胜便也说了几句风趣幽默的玩笑话,接着把视线转到林泽身上,问:“这位就是邓明城说的,你的小男友?”
“对,这是cris,邓明城结婚那天有和我一起去参加的。”
“我那时候在外头出差呢,刚好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