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观
云真清与众位师弟弟子回到道观,在周围布满了对内禁制的院子里打开封妖袋。对内禁制,顾名思义,在禁制内的妖魔鬼怪出不去。
阿娇被放出封妖袋的一瞬间,亮出虎爪,抓向云真清。云真清一手抓住阿娇成虎爪的手腕,一手伸出二指,驱动法力,在阿娇的心窝上用力一戳。还没等收手,只听“啪”的一声,脸上有点火辣辣的。
阿娇收紧胳膊遮住刚才被戳中的地方,气得满脸通红,“你!你个道貌岸然的臭道士!”
云真清只觉莫名其妙,还未反应过来。被打巴掌也就算了,为什么自己会被骂?
一旁的一个道士轻咳一声,在云真清耳边低语道:“观主,她虽然是妖,但也是只母妖。您方才封住她的妖力时,刚好碰到她的,……”那个道士手指弯曲,掌心朝上,双手在x前虚虚地托了托,以代替他说不出口的那个词。
云真清一脸茫然,面对愤怒不已的阿娇,面无表情地道:“跟我来。”
*****
寅十郎自从离开卧禅寺之后,就一直埋伏在仙云观周围,由于开了禁制,他进不去,只能等观中道士出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再伺机闯入观中,救出小姨。
他已经在外面埋伏三日,可观中的道士却一个也不出来,正在他静静地伏在丛中,盼望着机会到来时,他看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来到观外。
那个人仿佛在与守门的弟子交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守门的弟子转身进入道观,留那个人在观外。
——他来g什么?莫不是,来通风报信的?叛徒!
好吧,说他是叛徒也不恰当,毕竟,我们不是同类。
可寅十郎越想越气愤,他想起对父亲说的话,做的约定,为了保护他的家人,只能牺牲那个人了。
寅十郎化作原形从草丛中窜出,扑向那个人,那个人做出了和之前被扑倒时一样的反应,他被寅十郎一爪子压在x膛上,吓得直哆嗦。
——为什么要背叛我!?
“十郎?是你吗?”
舍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抚上寅十郎的鼻尖,寅十郎一甩头,张大嘴巴冲舍济咆哮一声,舍济条件反s地收回了手,勉强自己睁开眼睛看向寅十郎,身t却一直哆哆嗦嗦的。
“快!快收了这妖孽!”
去通报了的守门弟子回到观门,身后带了三个弟子来。
四个道士冲出禁制,一个道士把吓得腿软的舍济拖进了禁制,另外三个道士对付寅十郎。
“哼!妖孽!终于忍不住了吧!你在外面埋伏了三天,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吗?”守门弟子道。
寅十郎瞬间觉得自己被当成供人观赏的马戏团老虎来看待,怒气冲天,向天咆哮一声,猛地扑向守门弟子就要撕咬。守门弟子用剑格挡,寅十郎一口咬住了剑,另外两名弟子从寅十郎的左右两侧同时夹击,寅十郎甩了两下尾巴,威力相当于鞭子,生生地ch0u在两名弟子身上,却由于躲闪不及,腰上也挨了两刀。
舍济在禁制里看到这一幕,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他想叫出声来,可是为了不让观中弟子起疑,他还是y生生地忍下了。
——十郎,快走!不要再来了!我会想办法的!
十郎,我不想看到你受伤!求你了!快走吧!
舍济就在望着寅十郎时,被两个新来的弟子抬进了道观。
眼看着十郎离自己越来越远,隐约看到十郎咬伤了其中一个人,身上也又添了几道伤口。
舍济闭了闭眼,任由眼泪滑下。
“小师父,你没有受伤吧?”
舍济再次睁眼时,眼前站了一个头上随意挽了个发冠,长发披散,面se冷清的道士,他的腰间别着一块中央写着“云”字的玉佩,看上去像是道观中地位较高的人。
“小僧没有受伤,多谢道长相救。”
舍济声音极小,他还在担心寅十郎。不过,这在这些道士们看来,像是刚受过惊吓,一时还没回过神来一样。
“在下云真清,是云鹤立的师父。小师父差人通报,说是鹤立的友人,特地来看望她。”那位道士说道。
“正是。”
“可是不巧,鹤立现在无法见客。”
“他发生什么事了?”
“小师父请随我来。”
舍济跟着云真清来到一个屋子,屋子里躺了一个人,那人正是云鹤立。
云鹤立面se苍白,呼x1微弱,像是在沉睡,犹如si亡一般宁静。
“他被挖了内丹,凶手的手法十分凶残,到现在伤口还未完全愈合。我封住了他的筋脉,能减少他的一些痛苦。小师父可能有所不知,内丹对于一个道士来说是有多重要。被挖了内丹,就像对掏心挖肺一样疼,极有可能会丧命。”云真清说道云鹤立,眼皮不自觉地动了动。
“是谁下此毒手的?”
舍济听了也是一惊,他虽然不喜云鹤立这样自私自利,还跟一块难缠的狗皮膏药一样的人,但也没想要他si,或者给他一些惩罚。被挖内丹,可以说是很狠毒了。
“是一只虎妖。我已将她收服,让她整日忏悔,改过自新。”
“敢问,那只虎妖现在在哪?”
舍济觉得可能就是阿娇了,立马追问道。可是,虽说是十郎的小姨,但她做了这样残忍的事,如果不为自己的过错赎罪的话,就天理不容了。
“小师父对这只虎妖感兴趣?”
云真清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试探着些什么,舍济也不再思索阿娇的对错,只想完成寅家人托付给自己的艰巨任务。
“小僧只是好奇,如此为非作歹的一只虎妖,是如何处置的。”
舍济捏了捏犹豫撒谎而紧张到颤抖的手。
云真清突然微笑了一下,“带你去看看也无妨。”
“你又来g什么?”一个语气中带着怒气的nv子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有人要见你。”云真清平静地回答道。
舍济在云真清的示意下进入屋子。
“你来g什么?”阿娇看到来者居然是自己厌恶的舍济,横挑眉,竖对眼地问道。
“你们果然认识啊。”
“不认识!”
“道长,能否让小僧与阿娇姑娘说会儿话吗?”
云真清转身出了房间,站在门口候着。
“你来g嘛?看我笑话?”
“十郎很担心您。”
“然后呢?”
“……其他的哥哥姐姐也很担心您。”
阿娇瞪了舍济一眼,一脸“你到底要说什么”的表情看着他。
“我会想办法救您出去的。”舍济靠近阿娇,轻声说道。
阿娇嗤笑一声,扭过头不再理会舍济。
舍济合掌对着阿娇一鞠躬,“小僧告退。您多保重。”
舍济合上房门,在观中弟子的带领下,出了道观。
舍济出了道观,四下张望了一下。
——十郎呢?
“小师父,辛苦你了。”寅五郎上前,带着舍济下山和众人汇合。
“寅五哥,您有没有看到十郎啊?他受了很重的伤!”舍济焦急地询问关于寅十郎的事。
“十弟啊,我们听到打斗声,上来看的时候,正好看到他被那群道士叉下山,便先带他去九妹那里疗伤了。”
“那就好。小姨就在道观里的某个屋子里,看样子并没有受什么很重的伤,只是……听那里的道长说,小姨打伤了他的弟子,我也看到了,内丹被挖了……”
“回去再说吧。”
舍济之好闭嘴不说话,以免被寅五郎认为自己是在替那群道士说话,小姨被抓是罪有应得,从此被寅家排除在外。
回到寅家,舍济最先去了寅十郎的屋子,寅十郎浑身都是剑伤,这会儿上完药,正在沉睡中。
舍济看着寅十郎皱着眉头的睡颜,不禁有些心疼,他伸手在寅十郎的眉间按了按。
寅十郎的眉毛是英气的剑眉,皱着眉头的寅十郎看上去更是凛凛可威。
舍济在寅十郎身边陪了他一会儿后,回到大堂,把在仙云观看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只是不知道小姨会不会被转移到别的地方去。那个道长已经知道小姨和我互相认识的事了。”舍济担忧道。
“这倒不打紧,主要是他们有禁制,我们轻易是闯不进去的。”寅政廉道。
“实在不行,我们就在外面叫骂,看他们这群缩头乌gui出不出来!”寅常胜一撸袖子,一拍桌子道。
“二哥,你好歹是朝廷官员,还是不要抛头露面地做这等不入流之事b较好。”寅三娘劝道。
“是啊,这等事有失风雅,还是要从长计议。”寅逐柳用扇子遮面,道。
“还是派我的属下混进仙云观中去吧!”寅五郎提议道。
“好主意!小姨都被关进去了还怎么从长计议啊!”寅六娘激动道。
“七娘没有意见,都行。”寅七娘弱弱地说道。
“哈哈,七姐姐这么好说话,可以让七姐姐去se诱那个什么云真清!哈哈哈哈……”寅八郎还是一副没头脑的样子,捧腹大笑道。
“小弟醒了。”
最后,在寅七娘羞涩地捂着脸,其他众人愤怒地看向寅八郎目光下,寅九娘从大堂走了进来。
舍济仿佛得到解脱,不顾众人的吵闹,率先跑向寅十郎的房间。可是,等真的到了房间门口时,他又犹豫了。他可以在寅十郎熟睡的时候光明正大地看他,可是寅十郎醒了,他该如何面对他?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和平常一样和他说话,关心他的伤势,还是做出一副“我并不在意你是妖,也不在意你之前对我的无理”的高傲态?
正当舍济在房门外犹豫时,里面传出了寅十郎的声音。
“进来吧。”
舍济想立刻逃离这里,他不想面对寅十郎,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寅十郎。他怕寅十郎继续对他冷漠,对他发脾气,对他嗤之以鼻,更害怕寅十郎会把他推开。
见屋外的人还不进来,寅十郎打开房门,一把把舍济拉进屋里。舍济望着寅十郎,不知该说什么,低下头,捏了捏自己的手。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
“我……”该说什么?
“你没有?我有!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舍济一惊,抬起头,寅十郎还是和以往一样,眼里充满温柔。
——对,这才是十郎,之前那个冲我嘶吼的不是十郎!
“对不起,我不该什么都不问就对你发火,把气撒你身上。谢谢你,为了我,为了小姨做那么多。”寅十郎轻轻地捏了捏舍济的胳膊,“这里还疼吗?”
舍济摇摇头,笑着道:“不疼,一会儿就消了。”
寅十郎离开卧禅寺的那天晚上,对舍济说自己是妖时,狠狠地掐住舍济的胳膊,事后又觉得自己太过分了,明明之前教他习武时都不敢用力攥着他的手腕,那时却使劲抓着,应该是抓出印记来了吧。
寅十郎也不管舍济是真的不疼,还是哄自己,拉过舍济,带入自己的怀里。
舍济再一次被寅十郎相拥入怀,再一次贴近寅十郎的x膛,再一次呼x1着寅十郎身上的味道。
“今晚就睡我这里吧。”寅十郎低头看着舍济,语气溢满温柔。
舍济望了望寅十郎,低下头,用额头蹭了蹭寅十郎的x膛,贪婪地呼x1着寅十郎身上的味道,轻声地“嗯”了一声。
舍济脱下鞋子和裹脚布,脚上的伤痕印入寅十郎的眼帘。
“怎么回事?”寅十郎蹲下身,捧着舍济的脚。
舍济害羞地缩了缩,却被寅十郎牢牢抓住。
“我没有银子,一路走过来的,现在已经好多了,不用担心。哦,对了,伯母还给我换了双新鞋,穿着还挺舒服的……”
寅十郎呆呆地注视着舍济,世界在这一瞬间变的寂静无b,舍济说了什么完全没听进去,只是觉得心里痒痒。
“十郎!”
舍济用力ch0u回自己的脚。
十郎居然,亲吻了自己的脚!!!
寅十郎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地托住了一下舍济的下颔,拇指不停地摩挲他的脸颊,然后向下,划过他的下嘴唇下方的承浆。
舍济从被托住下颔开始,就停止了说话,静静地望着寅十郎。寅十郎背着光,脸显得十分的柔和,像是普渡众生的佛祖降临人间,来给他这个迷失方向的小和尚指点迷津。只是,舍济被寅十郎轻触着,眼里带着柔波地凝视着,会心跳加速,渴望着更多的身t接触。这与面对佛祖的时候是不一样的,舍济并不会对着佛祖脸红心跳。
就在舍济想着“十郎如同佛祖一般”时,原本缠在下颔的手,突然转移到了后颈,并且感受到那只手使劲压着自己后颈,后腰上也不知何时多出一只使劲把自己往前推的手。
寅十郎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几乎没有时间考虑到底发生什么事,唇上便被覆上一个软软的东西,眼前是十郎浓密的睫毛。
舍济瞪着眼睛,盯着那睫毛看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嘴唇上覆盖着的软物,是十郎的嘴唇。
如果说刚被寅十郎吻上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的话,那么现在反应过来之后,舍济的脑子里就是一团麻。
舍济挣扎着挪了挪嘴,眼睛“啪唧啪唧”地不停眨着。他不讨厌这个吻,只是离寅十郎太近了有些不敢呼x1,这会儿有些憋不住气了。舍济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这会儿整个脑袋都是红的,也不知是憋气憋的,还是被那个吻给晕染的。
感觉到舍济的挣扎,寅十郎放开了他,以为舍济不喜欢,心里有些小失落。
但是寅十郎不是一个知难而退的人。他认定了自己对舍济的ai慕之情,就算被拒绝也要亲口跟他说出那句话。为了防止舍济转身逃跑,他擒住舍济的肩膀,眼中燃着层层的火苗,“舍济,我心悦你。我知道你是和尚,不能有七情六yu,更不能与一个妖相ai。但是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即使你不能回应我,更何况我之前还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好吗?”
舍济有些懵,寅十郎说的太多,自己一下子整理不过来。
——十郎亲我了!亲我了!我了!了!
十郎他……心悦我?
“心悦”……是什么样的感觉?
也不知道自己对十郎的那种感情算不算“心悦”……
糟糕!心跳得好快!好害羞好害羞/>_</
十郎的嘴唇好软~
不对,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但是十郎的嘴唇真的好软啊~
不不不,b起这个,快说些什么才是正经!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舍济挣脱开寅十郎的钳制,双手顺着他的胳膊向下滑,反手抓住他的手背,用拇指按了按他的掌心,道:“十郎,虽然我不懂你说的‘心悦我’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不是叫‘心悦’。但如果是像刚才那样的身t接触的话,我一点也不讨厌,反而……反而很喜欢。”舍济说着,有些害羞,虽然不懂“心悦”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但是这么直白地说“喜欢十郎的亲吻”还是有些羞涩的。
“我并不知道原来和尚不能有七情六yu,不能与妖相ai。如果你觉得我不能回应你的话,我也可以假装我对你没有那样的感情的,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
寅十郎一听,激动的抱住舍济,把头埋进舍济的颈窝,忙道:“可以有可以有!”欣喜之余,还在舍济的颈窝里深x1一口气,把气“哈”地一下喷在颈窝上,还用额头抵着蹭了蹭,“舍济,我好开心,我还以为你对我没有那种心思,毕竟你那么单纯。”
“十郎,别闹了!痒~”舍济被喷了一口气在脖颈,还被蹭了蹭,有些瘙痒难耐,身t蠕动着想要挣脱。
寅十郎突然感受到下t传来的x奋感,双手sisi压住舍济的肩膀,声音有些低沉地哀求道:“宝贝儿,别蹭了。”
舍济感受到寅十郎轻微的颤抖,也知道是什么个情况,便也不再动,就这样维持着相拥的姿势站了很久。
寅十郎躺在卧榻上,舍济侧躺在他的身边,枕着他的肩头,睡在他的臂弯里。寅十郎一下又一下的抚过他的后颈,后背,手臂,不禁怀疑真实x,又一次确认道:“我们,是在一起了吗?”
“是……”舍济像一只小懒猫一样,眯着眼,嘴角微微扬起,糯糯回答道。这已经是他们互通心意以来。
“舍济,你接下来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寅十郎咬了一口r0u包,问道。
“我也不知道,要不,回寺里?”舍济喝了一口小米粥,答道。
“舍济呀,不再多住些时日吗?”寅母不舍地挽留道。
舍济不知所措地看了寅十郎一眼。
寅十郎用大饼包了两节油条,递给舍济,对寅母道:“他还没怎么出去玩过,我先带他出去走走,看看这大好河山,旖旎风光。”
一边说,还一边宠溺地看了看舍济。舍济被他看得有些害羞,不敢抬头看寅母寅父的表情。
“你愿意吗?”
“嗯?嗯。”
舍济这才反应过来十郎在问自己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看风景,一抬头,对上寅十郎柔情似水的目光,像是被一波春水包裹了一样,羞得舍济边点头,边转移目光。
“好吧,留不住你们。臭小子,记得常带舍济回家来看我和你爹啊!”寅母佯装微怒道,不一会儿,又开始感伤,“哎,虽然我总是说你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的,但是你要真的离开了,还有点舍不得。”
寅十郎知道,虽然母亲心里是惦记着她的这群孩子们的,但母亲不是一个善于把自己对孩子的疼ai用言语表达出来的人,见母亲第一次说出舍不得自己这样的话,心中一阵感动。
“母亲,您不必如此,我会和舍济经常……”
“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没人让我随意打骂了,还真有点舍不得。”寅母一脸忧伤道。
“我和舍济会经常……多喝热茶,多吃素菜,多多锻炼,多多睡觉,保证身t健康,长命百岁。”寅十郎把准备用来安慰母亲要说的“经常来看望你们”给咽了回去,虽然很生气,但依旧保持着微笑。
舍济捂着嘴笑了笑,把嘴里的大饼咽下去之后,对寅母说:“伯母放心,我们会经常来的。十郎b较害羞,不太善于表达。”
寅十郎瞪大眼,鼓着装满小米粥的腮帮子,无言以对。明明自己也是想要安慰母亲的,可是母亲自己破坏了那样的气氛,自己不得已才把话咽回去的,怎么就变成自己“太害羞而不善于表达”了?十郎可怜,十郎不想说话,要舍济小哥哥安慰一下心情才能好起来。
舍济看出寅十郎委屈巴巴的小眼神,也明白他的小情绪,替寅十郎夹了一个大大的r0u包,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别难过,快吃r0u包。
寅十郎看在自己的宝贝给自己夹了大r0u包的份上,吧唧着嘴,把怨念和着r0u包一起吞进肚子里去了。
“你和伯母真像,都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舍济和寅十郎一起走出正厅,准备去屋里收拾行李时,舍济宛然一笑,道。
“你还笑!也不知道是谁说我不善于表达的!”眼看着两人就要进入屋子,寅十郎一把把舍济拉进房门,飞速关上房门,两条胳膊从舍济身后圈到舍济的x前,一条胳膊稍稍往上移,假装要勒住舍济脖子一样,“好啊你!舍济,尽然敢w蔑我!看你就是欠教训了!”
说着,腾出另一只手来,在舍济的腰上挠痒痒,把舍济逗得扭来扭去的。
“十郎,哈哈哈哈哈哈,放开我,哈哈哈哈哈哈,我投降!我投降……哈哈哈哈哈……快点啊!”
舍济一手拍了拍寅十郎禁锢着自己的胳膊,一手在空中乱挠,想要抓住寅十郎搔自己痒的手,可惜,寅十郎躲来躲去,不仅没让舍济抓住,还趁虚而入,在舍济没有防备的地方又ga0了几次“偷袭”。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啊?还敢命令我!”寅十郎不依不饶。
“十郎,哈哈哈哈哈,我错了,好不好?哈哈哈哈哈哈,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寅十郎一顿,停止挠舍济的痒,但是勒住舍济脖子下方的手并没有撤离,反而将舍济抱得更紧,让舍济的后背贴紧自己的x膛,另一只手圈住从舍济的胳膊,从舍济的腰前绕过,环住舍济的腰身,把手扣在舍济另一边的胳膊上。
“这可是你说的。”寅十郎语气平静,声音低沉,像是一个无尽的黑洞,看不到光明,却令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舍济没敢出声,他在心里设想过很多种情况,揣摩了十郎的意图,眼神飘忽不定,照这样的发展下去,据他对寅十郎的了解,接下来应该是……
寅十郎突然扒住舍济的肩膀,把他转向自己,和自己面对面,一只手抚上舍济的脸颊,低下头,吻上了舍济的唇。
吻了一会儿,寅十郎放开舍济,邪魅一笑,问道:“还要我‘动口’吗?”
舍济被吻得眼里充满柔波,也不回答寅十郎的挑逗的问题,只是软乎乎地把身t和脑袋靠进寅十郎的怀里。
寅十郎见自己的宝贝这么乖地任人拿捏,也不再撩拨他,双手圈住舍济,和他久久地相拥在一起。
*****
“所以,你要带我去哪里玩啊?”舍济问道。
“天大地大,何处都可以去!可以走走停停,看看沿途的风景,也可以快马加鞭,只为要去的地方。”寅十郎豪气地回答道。
舍济哑然失笑道:“我们哪来的马呀!”
寅十郎竖起拇指,指指自己后背,谜之自豪道:“我们虽然没有马,但是你有我啊!我可以驮着你,我跑得可b马快多了!”
舍济见识过寅十郎跑得有多快,只是没有亲身t验过,若有所思之后,问道:“那,你可以在没人看到的时候带我跑一段吗?”
寅十郎感觉到他那男人的虚荣心得到满足,把头仰得都快和太yan面对面了,大方道:“当然可以,不仅可以带你跑,还可以带你飞呢!”
舍济被寅十郎逗得咯咯笑,两个人的旅行,也正式开始了。
“啊啊啊啊啊啊!慢点慢点!慢点慢点慢点~”
舍济整个人趴在寅十郎的背上,紧紧抓住寅十郎x前的衣领,最后一句“慢点”被风吹得变了音调。虽然他很想大声叫出来,但他一直压着喉咙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叫喊声。
“抓紧了!ho~”
寅十郎从一个屋顶,纵身一跃,跳至相隔一丈远的屋顶上,奔跑速度不b平地上的慢。
“怎么样?快不快?是不是b马还快?”寅十郎兴奋地问道。
“呜呜呜呜呜……”
“这是什么意思?”寅十郎以为能听到自己的宝贝夸自己的,见舍济没给出回答,寅十郎回头看了舍济一眼,大惊失se。只见舍济sisi咬住自己的手腕。
寅十郎赶紧停下脚步,把舍济被自己sisi咬住的胳膊ch0u了出来,放下舍济,让他坐在屋顶上。
舍济乖乖地坐着,一脸愧疚,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
“怎么了?怎么咬自己啊?你是小狗吗?”寅十郎一边说些轻松的话来缓和舍济的心情,一边给他检查伤口。幸好,舍济咬得不重,只是牙印有点深,一下子应该是消不掉的。
“我怕……但是叫出来的话会惊扰到人家。”
寅十郎刮了刮舍济的鼻子,笑道:“小傻瓜,你要怕就跟我说啊!跑这么快还不考虑你的心情确实是我不好,你做什么这样惩罚我呀?”
舍济不解道:“我咬的自己,怎么就是惩罚你了?我那么乖……”
寅十郎再次失笑,“是是是,你最乖。”
他凑近到舍济面前,用鼻尖蹭了蹭舍济的鼻尖,哑声道:“可是你让我心疼了。”
说着,在舍济的嘴唇上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
“我们去找家店休息吧。”
寅十郎把舍济打横抱了起来,纵身跃下屋顶。
“现在还有店家开着吗?”舍济着地,问道。
“没有店的话,我们野宿?”寅十郎挑挑眉,坏笑道。
“也不是不行……”舍济轻声回答道。
一想到和十郎两个人孤男寡男的在外过夜,舍济有些小期待,又悄悄地红了脸,借助昏暗的夜se,将扑通扑通直跳的小心脏掩藏于x腔里。
寅十郎翘起右嘴角,轻笑一声,站到舍济面前,背对着他,半蹲下身。
“做什么啊?”
“上来。”
“不用了,想跟你一起走。”
舍济扯了扯寅十郎的后领,示意他起身。
“我想带你去看个东西,晚了就看不了了。”
舍济这才再次趴上寅十郎的后背,任他背着自己在无人的大街上奔跑,夜晚的风有些泠冽,吹在舍济脸上稍稍有些冷,但舍济和寅十郎x膛贴着后背,只觉得浑身灼灼燃烧,心中的小鹿终于通过身t接触,把自己的那份悸动传递给了寅十郎。
寅十郎托着舍济的大腿,让舍济夹紧自己的腰,感受着后腰与舍济隐秘处之间无意的碰撞,把自己t内蠢蠢yu动的小火苗,全部驱使于奔跑中。
*****
“就是这里了。”
舍济放眼望去,一长条的灯火星星点点,正在随波逐流,看起来十分温暖,又温馨。
“这是……?”
“河灯。”
“那是……?”
“在河里。”
“把河灯放在河里?”
“对。这一带,每月初一和十五都有人会放。”
“为什么?”
寅十郎看向舍济,“表达对逝者的怀念,和对生者的祝福。”
舍济也抬头看向寅十郎,虽然光线昏暗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是从语气上能听出十郎这时,眼里一定是充满了柔情。
不一会儿,舍济感受到一gu热气喷在自己脸上,嘴唇被覆上一个温热而有柔软的东西,紧接着,一个更加柔软而灵活的东西伸进了自己的口中,不断地挑逗着自己的舌头,不仅如此,嘴唇也被温暖地包围,吮x1着。
舍济被放开后,微微喘着气,在草坪上和寅十郎一起坐下,两个人相偎在了一起。
等舍济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条小河边了。
这是一个小土房,屋子不大,家具也很破旧,舍济张望四周,发现房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十郎也不知去了何处。
——昨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只记得和十郎去小河边看河灯,然后……然后……就没了意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时,房门被“吱啊”的一声推开了,进来的是寅十郎,寅十郎端着一碗粥,坐到了舍济身旁的床榻上,把手里的碗递给舍济,“饿坏了吧,粥给你凉过了,快喝吧。”
舍济接过粥,并没有喝,只是很疑惑地朝寅十郎眨巴眨巴眼,“这是哪里啊?”
寅十郎看了舍济一眼,想起昨夜的舍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为了给舍济一点面子,他一只手虚握成拳,抵在嘴边,遮掩住忍俊不禁的表情。然而,这一举动在舍济眼里,竟是充满恶意的嘲笑。
舍济气鼓鼓地瞪着寅十郎,不情愿地问道:“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啊,呵呵呵呵呵呵,你昨天,居然,呵呵呵呵呵呵……”
虽然寅十郎已经十分克制自己的笑了,怎奈,舍济昨晚……
“你快说啊!”
“昨晚和你一起看河灯的时候,你居然睡着了。你说你若是实在累得不行睡着了,倒也情有可原,问题是你一直被我背着,脚都没怎么挨过地,一路背着你狂奔的我都没喊累,你倒是先一声招呼不打地睡了。你睡觉就睡觉,还枕着我的肩膀,我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哎哟我这肩膀,被你枕的,哎,现在都在疼。”
寅十郎一手捂在肩膀上,转动了一下肩膀,可怜兮兮地眨巴眨巴眼。
舍济的脸se越发地难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又红的。
“哪有那么夸张!”舍济没好气地说道,转而又有些歉意,道:“我给你r0ur0u。”
寅十郎见单纯善良的小舍济这就被自己骗了,变本加厉道:“算了吧,我还得去洗我的衣裳,你看到没?这里。”寅十郎把自己肩膀处的衣角扯到舍济面前指给他看,“你昨天不仅把我的肩膀枕麻了,还流了一滩的口水,怎么叫你都不醒,只好把你背到这里,找了这户人家借宿。”
舍济听了,脸稍稍红了红,在昨晚那么暧昧的气氛下,自己居然不仅能睡着,还能很失文雅地流口水,佩服佩服,啊不,惭愧惭愧。
寅十郎在舍济不好意思地低头喝粥时,眼神暗了暗。
昨晚他们热吻过后,坐在小河边的草坪上相偎着,寅十郎说了很多一直以来都藏在心里,没有告诉舍济的话,只可惜,舍济一点都没回应他,寅十郎低头一看,发现这个小师父居然靠着自己的肩膀睡着了。
寅十郎担心他在外睡着会着凉,又一次背上舍济,带他来到这里的一片农庄借宿。
“主人家在哪里,我昨晚……还没跟他们道谢呢。”舍济下床,端着碗,不知所措地站在寅十郎面前。
寅十郎一本正经道:“嗯!那是必须的。不过,我刚才在你呼呼大睡的时候已经帮他们劈完柴了!”
舍济凝视着寅十郎,果然,寅十郎脸又开始绷不住,笑了起来。
舍济不再理会寅十郎,端着碗出门去了。
“啊!小师父,你起床啦!”
跟舍济打招呼的是一个身着粗布麻衣,农家nv打扮的妇人,看样子应该是这个家的nv主人了。
“多谢施主,小僧昨夜未能向施主道谢,实属不该。”说着,舍济双手合十,朝农家nv鞠了一躬。
“嗨,这才多大的事啊!小师父,不要客气的!”
“哟!小师父,你起来啦!正好,俺刚打了一只山j,让俺媳妇儿给你煲个汤。”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大门外传来。
说是大门,其实只是一个篱笆,包围住几个屋子,篱笆的一侧开个口子,美其名曰:大门。
“你傻啊你,小师父怎么能吃r0u啊!”妇人一巴掌拍在男人的后脑勺上,转而又一脸不好意思,但又带着农家特有的朴实,对舍济说道:“小师父别见怪啊!俺男人他脑子不好使!”
说着,又瞪了男人一眼,男人捂着刚刚被妇人拍过的后脑勺,憨憨地傻笑起来。
“你们夫妻感情真好!”寅十郎在一旁,眼神里稍稍带些羡慕地说。
他以前很会挖苦讽刺别人,可他这一次,却是真心实意的有感而发。
“小公子说的哪啊!谁跟这个笨得要si的人感情好啊!”妇人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手,一脸嫌弃地瞥了瞥呆头呆脑的丈夫,脸颊微不可察地红了红,道。
“是啊是啊,俺们感情可好了!不然也不能生一堆的小娃儿满地跑呀!”男人依旧憨傻地笑道。
妇人急得又在男人后脑勺拍了一记,训斥道:“你说什么呢你!害不害臊啊!”
训斥完,兀自跑进屋去了。
男人朝舍济和寅十郎抱歉地笑了笑,道:“小师父,小公子,你们自便,你们自便哈!”便跟着妇人进屋去了。
寅十郎借了男主人的那句“你们自便”的话,带着舍济出门走了走,远处有几个小孩正在放牧。
“噢——伊”
寅十郎冲他们夸张地挥了挥手,远处的几个小牧童“噔噔噔噔”地拿着小鞭子,朝寅十郎和舍济的方向跑了过来。
“大哥哥,你们怎么来了?”
几个小孩把寅十郎和舍济围成一圈,还很有礼貌地朝舍济双手合十,舍济也双手合十,一鞠躬,回应他们。
寅十郎0了0几个个子矮小的孩子的脑袋,笑道:“我来带这位小师父见见世面。”
舍济转头看向寅十郎,他笑得特别yan光灿烂,如同汇集所有热量来普照大地的太yan,而那些孩子们,包括舍济自己,就像是一朵朵向yan花,只有沐浴了太yan的温暖,他们才能熠熠生辉。
寅十郎很自然地和他们说笑玩闹,他抱着小孩子举高高,转圈圈,最小的孩子还被他举过头顶,骑在他的肩上,逗得小孩哇哇直叫。舍济想起十郎曾经告诉自己,说他小的时候一言不合就和别人打架,所以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在寅家时,寅母也有意无意地故意损过他。但是看着对小孩子们一团和气,被小孩子们喜ai的寅十郎,舍济怎么也想象不出,曾经的寅十郎是有多“虎”。
“怎么了?唉唉唉唉,别扯我头发!乖乖乖!”
寅十郎见舍济看着自己看呆了,一只手在舍济面前晃了晃,却被骑在自己肩上的小孩子扯了扯头发。要是放在寅十郎以前,早就把小孩子揪下来摔地上破口大骂了,不,应该是,根本就不会让小孩子骑在他肩上。
舍济看着被小孩子闹得手足无措的寅十郎,眉欢眼笑,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静静地注视着活像一位父亲带孩子们玩耍的寅十郎。
寅十郎被几个小孩闹得厉害,一个一个地把扒在他身上的小孩子全部拽了下来,让他们排排站好,语气有些严肃,但又带着哄孩童般的语调,道:“好了,我也陪你们玩过了,你们是不是也该带我和这位小师父一起去玩一下了呀?”
一个稍大一点的小男孩问道:“大哥哥和小哥哥要玩什么呀?”
寅十郎失笑道:“是小师父!不是小哥哥!”
舍济悄悄地拉了拉寅十郎的衣摆,友好地对小孩子们道:“无妨,叫小哥哥更佳亲切。”
闻言,几个小nv孩小男孩也不站队了,跑到舍济身前,一把抱住舍济,像一朵朵牵牛花一样抬起小脸,张着小嘴,“小哥哥”“小哥哥”的叫个不停,小脑袋们在舍济的腰部蹭啊蹭啊的。
舍济觉得自己被一群小布谷鸟围住一样,有些不知所措,学着寅十郎的样子,0了0这些孩子们的脑袋,他们的头发都特别软,从头顶传出来的温度,温暖了舍济的手,更是直击心灵的炽热。
寅十郎看着这样的画面,温馨感油然而生,眼神温和,冁然而笑道:“好了好了!你们快别闹小哥哥了,不是要带我们去玩的吗?”
几个小孩依依不舍地放手,有一个小nv孩怎么都不愿离开舍济,舍济只得轻轻握住她的小手,随着她的步伐,同她一道慢慢地走。
“舍济,你看,牛!”
寅十郎指向远处,这几个孩子刚才在放的牛,朝舍济献宝似的兴奋道。
那头牛正悠闲地吃着草,时不时地甩甩尾巴,像是在驱赶蚊虫一样。那头牛站在那里没有移动一点位置,只是偶尔原地跺了几次脚,并没有因为小主人们抛弃了自己而感到不安,也没有因为无人看管而放飞自我,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小主人们的归来。
“以前只在画本上看过,现在竟然能看到真的了!”
舍济也很兴奋,但更多的,是对寅十郎的感激。十郎一定是知道自己十多年没有下过山,世上的好多东西都没见过,想陪自己看遍山川河流,自然风光,和自己一起把这十多年的空缺给填补完。
“小朋友们,你们这里还有其他小动物吗?b如,羊啊,兔子什么的。”
寅十郎转头问那群一直跟在他们身边,完全不顾自家牛的小孩子们。
“有啊有啊!不过不是我们家的。”
“是隔壁家的隔壁家的高叔叔,他家有山羊!”
这里是农庄,地广人稀,一户人家的地盘b较大,相对应的,邻里之间隔的也就b较远了。那个小孩说的隔壁家的隔壁家,徒步走,需要花费很久。
寅十郎0了0那些孩子们的头,带着和小朋友说话的语调,对他们道:“那哥哥们就去那边看看,你们继续去放牧,然后早点回家,知道吗?哥哥们晚点就会回来,有时间再陪你们一起玩,好不好?”
“好!!!”
那群小孩们在舍济和寅十郎那里又蹭了会儿,挥着小手,一步三回头地去找被他们遗忘已久的牛了。
“没想到你对小孩子那么有ai心,他们很喜欢你。”舍济笑得眯起了眼。
“哎,我也不知道,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喜欢小孩子的,但是看到他们那么天真善良,吵着闹着抱着我不放的样子,真的很可ai,让人不忍心冲他们大吼大叫的。”
寅十郎双手交叉叠在脑袋后面,望着天,回想起那群淳朴的小孩子们,嘴角不自觉地上翘。
“那你可以自己生啊。”
此时的舍济并不知道,自己的话给之后的自己招来了多大的麻烦。只因太年轻太单纯。
寅十郎一条胳膊绕过舍济的后颈,搭在舍济另一边的肩膀上,他凑近舍济,在舍济的耳边轻声低语道:“那,麻烦小师父帮在下生一窝小老虎?”
舍济虽然不知道怎么生小孩,但是光听寅十郎轻佻的语气,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的事,立刻胀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推开寅十郎,语无l次道:“我,我怎么给你,生孩子啊?”
寅十郎依旧不依不饶,语气十分妖孽,道:“就是,把我的小种子,放到你的小肚子里……然后……它就会自己长大……长大以后他就会从,这里,出来。”
寅十郎一边言语挑逗,一边在舍济身上动手动脚的。说到“小肚子”的时候,到“这里”,的时候,不仅着重强调了一下,还用手指在舍济的后方摩挲了一下,羞得舍济一把推开了寅十郎,而这家伙却没心没肺地捧腹大笑。
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地来到了孩子们口中的“隔壁家的隔壁家”的附近。
在那附近,有一片麦田,寅十郎又开启“寅先生带你看遍世间万物”模式,开始给舍济科普小麦的各种用途。
“诶,那里有个小nv孩唉。”
寅十郎也发现了,在小麦田旁边坐着的,是一个看上去正在对着小麦田发呆的小nv孩。然而,x1引舍济和寅十郎注意的,当然不是在麦田边坐着的小nv孩本身,而是小nv孩嘴里哼着的歌谣。那不是一首经常听到的童谣,曲调y郁,给人一种y嗖嗖的感觉。
“金丝笼,金丝笼,鸟笼中的金丝鸟,不知何时去无踪……”
“小妹妹,你在唱什么歌啊?”
寅十郎走近这个诡异的小nv孩,问道。
小nv孩听到身后人的声音,转过头,目光从下往上地扫视了一遍寅十郎,嘴里还继续唱着那个曲调怪异的歌谣:“……未闻身后少年名,回头一看一场空。”
寅十郎一惊,后头看了舍济一眼,舍济好好地在那里站着,一脸茫然地看着寅十郎惊恐的神情。
——嗨,原来是自己吓自己啊!
“小妹妹,你唱的是什么歌啊?”
舍济在小nv孩身边蹲下,语气温和地像哄小孩子一样,问道。
“笼中鸟,飞走了。”
小nv孩没有回答他们自己到底在唱什么歌,只是面带童真地注视着舍济,回答道。
“嗯?什么笼中鸟?你家养的吗?”舍济听不懂小nv孩说的什么,耐心地询问道。
“是你家的。”
小nv孩咧开嘴笑了笑,站起身,拍拍裙摆上的灰。
舍济更加疑惑了,自己家什么时候养鸟了?这小nv孩的话,怎么那么奇怪!
“小栖,你跑哪里去了?快回家!”
一个妇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啊,小公子,小师父,我家小栖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这孩子从小就有些古怪,总是说些奇怪的话,像是会预言一样。还望小公子,小师父不要见怪啊!”
妇人一脸歉意地拉着小nv孩的手。
寅十郎摆摆手,忙跟妇人道“无妨”,舍济却一脸凝重,走到小nv孩面前,蹲下,语气和善地问道:“小溪?你能告诉哥哥,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小栖!只是眯起眼睛笑了笑,挣开她母亲的手,扭头跑了。
“小栖!你又发什么疯啊!对不起,对不起。小栖!你别跑那么快,小心摔着了!”
妇人连忙向舍济和寅十郎道歉,去追赶小nv孩了。
“怎么了?”寅十郎见舍济神情凝重,“不用在意,就是一首童谣,没什么好在意的!”
说着,抚0了一下舍济的后背。
舍济抬头,一脸严肃道:“十郎,我要回寺!”
“……”寅十郎着实被舍济严肃得有些可怕的表情给震惊到了,一时竟无言以对。
“我有不好的预感……”
寅十郎原本打算带舍济看看小羊,逗逗小兔子,喂喂小鱼的完美计划,就在舍济听到那个名叫小栖的小nv孩那y森诡异的歌谣和莫名其妙的话之后,泡汤了。
两人回到收留他们的农户家,与他们道别。
农妇塞给他们几个馒头,好让他们带着在路上吃。农夫y要让寅十郎他们带上自己刚拔完毛的山jr0u,寅十郎闻着光秃秃的山j的味道,心里已经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但还是推脱说不方便带回去,把山j留给这户农家了。
几个刚放牧回来的小孩得知大哥哥们不能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吃晚饭,也不能陪他们一起玩,依依不舍地围住寅十郎和舍济,在那里求0头求抱抱的。更有胆大者,在那里撒泼打滚地说什么也不肯让寅十郎和舍济走。在那个孩子的煽动下,其他孩子也跟着闹腾起来,有两个小nv孩还哭了鼻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抹得衣袖上全是。最后寅十郎挨个抱起每个小孩子举高高,好不容易才把这群小祖宗给哄好了,他们总算消停下来了。
农妇又嘱咐了他们几句“路上小心”,“有空再来”之类的话,送他们到了大门口,目送他们离去。几个孩子也在门口冲他们挥了挥小手,有的小孩子还一蹦三丈高,一边蹦,一边扯着嗓子大喊道:“大哥哥,小哥哥,你们记得再来陪我们玩啊!我们会想你们的!你们也要想我们啊!”
寅十郎一边向前走,一边扭过身子,朝他们挥挥手,喊道:“会想你们的!你们要乖乖的,知道吗?”
“知道啦!”那群小孩杂七杂八地回答道。
“回去吧!别送了!“寅十郎大手一挥,扭回身子。
舍济停下脚步,对他们合掌鞠躬后,转过身去追赶寅十郎的步伐。
他们在路上凑合着吃了点馒头,火速赶回青满县,普渡山,卧禅寺。
“师父!我们回来了!”
舍济找遍整座寺庙都没有找到德清的踪迹。
“十郎!你找到我师父了吗?”
舍济和寅十郎分头找,在大殿汇合时,舍济双手抓住寅十郎的衣服,焦急地问道。
寅十郎摇了摇头。
“他会不会是遇上什么事了啊?”舍济急得快要哭出来,一想到那个叫小栖的小nv孩意有所指的话,顿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能是下山去了吧,你不要急。我们下山去看看。”寅十郎抚0着舍济的后背,沉着冷静地道。
*****
“你这假和尚!三天两头地来我这蹭吃蹭喝!快把账给我结了!”
舍济和寅十郎来到山下一条热闹的商业街,走到一家酒家附近,被一个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所x1引,随后便听到有一个男人怒气冲冲地怒吼声,引来不少路人围观。
——假和尚……不会是说,师父?
舍济跑向人群,推开看热闹的路人,果然,是师父。
德清趴在地上,正努力支撑起上半身,拖着下半身,挪到了一旁的柱子边靠着。
“都说了,嗝,我,下次,会还的!先先先先赊着!嗝,我你还不放心吗!嗝唔,别告诉我徒弟,嘿嘿,不然他要,要,要气si的!”
德清跟一滩浆糊一样瘫在酒家门口,满脸殷红,看样子是酒jg摄入过多,话都说不利索,还会时不时地发出傻笑声,浑身散发着酒臭味,看着就像一滩人人唾弃的烂泥。
“师父,我们回去。”
舍济走近德清,把德清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架着他起身。
“唉唉唉,你是他徒弟是吧!那你把他的酒钱结了吧!我看他是个和尚,总不会赖我的钱才卖酒给他的,没想到有人跟我说你们寺庙早就没落了,我是不敢赊帐给你们了!要是不给我钱,我就,报报报报报官……”
店掌柜把身t横在舍济面前,拦断他们的去路。他原本是在气势汹汹地讨债,忽然感受到背后一道寒光直s后颈和脊梁骨,一边结结巴巴地说要“报官”,一边僵直着脖子转头看向背后。
只见一个少年模样的人,直gg地盯着自己看,那眼神就像是猛兽静静地潜伏在草丛里,准备一击si咬住猎物的脖子,至它们于si地一样。
迫于身后少年的压力,店掌柜原本理直气壮地拦着舍济他们,也变得畏畏缩缩,一下子把自己缩小了一圈,不敢直着脖子跟舍济他们说话。
“既然你知道他是和尚,那你为什么还要,卖他酒啊?”身后的少年一挑眉,开口问道,语气里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这,哪有客人上门不做生意的道理啊……你看我这也是小本经营,还麻烦您把账给结一下,哈哈。”店掌柜紧张得直冒冷汗,像生怕说错一句话就会被眼前的这个少年拧断脖子一样,可是不收回钱又对不起自己,只能y着头皮,把话往软里说。
“诶对对对,我徒弟会给我结账的!小二!再来壶酒!”德清冲店里挥了挥手。
舍济狠狠地瞪了德清一眼,但是德清现在喝醉了,根本睁不开眼,所以就算把他瞪穿了,也于事无补,心里默念“他现在喝醉了,莫要计较,等他醒了再算账”,任命地掏出钱袋,准备给德清结账。
舍济正要给德清结账,突然被抓住了手腕。
“你哪来的钱?”寅十郎微微皱眉,问道。
“回去再跟你解释。”舍济撇开眼睛,不去看寅十郎。
寅十郎转念一想,兴许是母亲偷偷塞给他的,便也没太在意了。
热闹过后,店掌柜收了钱,灰溜溜地回到店里,围观群众也在寅十郎的“y威”下,早就作鸟兽散了。
“唉诶?是哪一路好心的神仙帮贫僧结的账啊?哟!这不是舍济小师父嘛!你啥时候回来哒?是不是,嗝,想师父了呀?嘿嘿嘿,师父也想你了!”
说着,德清还撅起嘴巴,作势要亲舍济的脸颊,然而舍济正架着德清的胳膊,不方便放开,舍济只能嫌弃地往旁边躲了躲。突然,肩膀上的重力减轻,德清被扒了下来。
“大师,您这样,舍济会很困扰的。”寅十郎皮笑r0u不笑地道。
舍济转头一看,只见寅十郎一手提着德清的后领,让他勉强自己站立。
舍济看了德清一眼,叹了一口气,对寅十郎道:“十郎,对不起,我们把他架回去吧。”
寅十郎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揽过舍济,把手抵在舍济的后脑勺,往自己那里带,一枚吻落在舍济的额头上,语气温和道:“跟我客气什么!”
舍济微微一笑,抬头看向寅十郎,然而在寅十郎眼里,舍济的笑中,带着些许苦涩,也许这连舍济自己都不知道吧。
“嘿!你这个小虎崽子!居然大庭广众地轻薄我徒弟!我跟你拼了!拼了……”
德清被提着后领,张牙舞爪地要打寅十郎,寅十郎不耐烦地伸长胳膊,把德清远远地拎开。德清没折腾一会儿,也歇了菜,任由寅十郎提着自己,一动不动。
“我背他回去吧。”寅十郎瞥了德清一眼,对舍济说。
舍济也没反对,这时候再说什么“这使不得”,未免显得有些矫情和生分。
三人回到卧禅寺,舍济带德清回卧房,安顿他睡下。德清也不打不闹,或者说,就一直昏睡着。
舍济给德清擦过身,换了一身g净的衣裳后,又煮了粥,以防德清半夜醒来肚子饿。
然而第二天早上,舍济再去看德清时,发现粥根本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德清也没有醒来过的迹象,舍济只能拍拍德清,叫他起床。
结果,德清睡得特别熟,都已经巳时了,他还在呼呼大睡。
可是说起来也奇怪,若是睡得深,舍济这么大力地拍他,就算不醒也总该有点反应,但是德清没有,除了均匀的呼x1声,德清纹丝不动。
舍济只道是酒喝多了,还在昏睡中。默默决定,若是师父再去喝酒,就不给他做饭吃,也不去收拾他的烂摊子。
但了晚间,该用晚膳的时候,德清还没有起来。舍济觉得德清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会对身t不好,又去德清屋里喊德清起床。虽然以前也总是会饿肚子,但毕竟饿肚子不是那么好受的事,现在有食物了,当然还是吃点会b较好。
“师父,师父,别睡了!快起来了!”
舍济用力摇了摇德清的肩膀,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还是不起来啊?”
寅十郎走进德清的屋子。
“嗯。以前我只要挠一下他的痒痒他就会蹦起来的,现在我都这么用力地摇他了,还是不起来。”舍济心情低落地说道。
“那就怪了,他这不像是单纯地嗜睡啊!”寅十郎抱x,道。
“十郎,你是知道什么吗?”舍济一把抓住寅十郎的衣摆,急切地问道。
“你先别急,等到明天还不醒的话,可能……是被梦魇缠住了。”寅十郎微微皱眉。
“梦魇?”舍济像是失了魂一样,回头看了德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