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被男人把玩了许久的香烟终于点燃了。
萧亦淮慢慢抽着烟。
鲁迅曾提出个很有名的拆屋效应。当你觉得屋子暗,必须要开一个窗,大家是不允许的。但当你说要掀屋顶,这时候他们就愿意开窗了。
有过退圈的念头是真的,但后来没打算退圈也是真的。他只想把最近一切杂七杂八的事情全部推了。
钱庄让他缓缓,他确实需要缓缓。
忽然回到年轻的时候,回到唐执还在世的时候,他固然惊喜,但着实有些慌乱,尤其是新旧记忆交叠在一起,如同两股温度差异巨大的洋流汇聚,中间出现一条难以忽视的分隔带。
他时而头痛欲裂,时而分不清当下与过去。
而在剧组看到唐执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唐执也回来了。
曾经满心满眼看着他的人,会为夜归的他留一盏小灯的人,会费尽心思为有胃病的他做养胃膳食的人,如今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他不再看他了。
萧亦淮苦笑。
原谅?
钱庄倒说得轻巧,却谈何容易?
上辈子唐执间接因为他丢了性命,他和他之间隔着一条人命,这笔债算不清,也还不清。
萧亦淮按住眉心,头又开始疼了。
那些新旧记忆像没驯服的野兽一般相互撕咬,在某个时刻,萧亦淮耳边似乎听见那人说:
“奶奶的事我欠你个人情,如果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而我又有足够的能力,我都会帮你的。”
“萧亦淮,昨天晚上很谢谢你,又欠了你一次。”
萧亦淮忽然停下揉按太阳穴的动作,他的手掌非常宽大,一手足够包揽两侧的穴位。
动作停下后,顶上吊灯的光芒落在他撑在额前的手掌上,投下的阴影将他的双眸屏蔽。
那双狭长的眼更显得昏黑幽暗,好似一湾看不到尽头的深潭,深处藏着吃人的蛇兽。
那人亲口承认欠他两次。
亏欠的对象是年轻的他。
年轻的他
萧亦淮缓缓笑了,像一只被困在沼雾里的兽终于找到了一条不错的路。
唐执是三月回到港海城的,回来之后一直到五月初,他一共拍了两支gg。
一支是运动服装的,另一支是家具的gg。
“学弟,为什麽这麽多家居类的gg找我?而且厨房的最多。”唐执郁闷。
找上门来的当然不止是后面签了合同的这两支,事实上有十几个,不过有些不靠谱的被宋予潮叉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