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弗列茨的忠告
「你……好像很在意萨拉大人的样子?」
「嗯?」
推车回伙房的路上,弗列茨少有地主动同水政交谈。
不过,这刚一开口就显然令水政措手不及。
「放心,我可不是ai嚼舌根的人,也并非是想要探你的底。」
尽管前方头也不回的弗列茨故意将打消疑虑的话抛出,并且语调也一如既往的平和,但水政还是不敢轻易搭腔。
「一看到你见到萨拉大人时好像撞鬼似的表情,我就大概明白了。」
停下脚步,弗列茨转过脸来,两眼b视着水政。
「你——一定以前是见过教团那位创始圣nv大人,对吧?」
「……」
「不作声应该就是默认了,呵呵……」
好似洞穿一切,弗列茨没来由地轻点了两三次下颌,然後收回目光,侧身拄着船边的铁质栏杆,缓缓吐了一口气。
「好吧!其实那种感觉,我大概也能t会。因为我第一次见到萨拉大人的时候,也差点就以为她就是那位圣nv大人的孪生妹妹或者是其本人转世下界的呢!」
面对突然变身话唠而有些絮絮叨叨的弗列茨,在听到令人困惑不解的言语後,水政那颗想要探究事实的心终於被这番话g起了兴趣。
「那麽……不是?」
迟疑地看着弗列茨沐浴在月光下的侧脸,水政试探x地问道。
然而,弗列茨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中止了话题。
微微摇了摇头,他淡淡一笑。
「还是你自己去判断会b较好。」
没有直接给予答案,话题也到此沉入海底,再次缄口不语的弗列茨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倒影着粼粼月光的海面。
——仿佛察觉到刚才自己话多的反常,所以再次恢复往昔的静默寡言。
然而,已经开启的话题却让水政陷入抓狂的境地。
思维高速运转着。
这家伙以前见过尤雅?!
若真是这样,莫非他原本也不是这珈蓝城的地方教团军?
难道是知道些什麽吗?
——关於七年前所发生的一切,也是亲历者吗?
当然这样想是想不明白的。
唯有通过交谈才能知道更多资讯。
然而,显然这会儿,弗列茨已不打算再絮叨下去。
他一脸风轻云淡地望着渐渐黯淡的海面,倒是快把一旁的水政憋出了心脏病来。
——说了开头,却不说结果,这样吊人胃口的聊天方式,可着实会把人b疯。
强忍着快要暴走的思绪,稍稍平复心情後,水政不得不主动开口,想要延续刚才的话题。
不过,他也知道,弗列茨既然选择了终止对话,想毕也不会再次轻易地被其套出任何与之相关的资讯。
但是——
仍要试一试。
「为什麽和我说这些?」
「没什麽,正好看不过去而已。」
看这样子,似乎并不好对付,完全没有一点想要正面回答的意思。
「看不过去?」
「啧!」
咂了下嘴,将远眺漆黑海面的视线收回,弗列茨耸了耸肩膀。
「果然就算上岁数了还是喜欢多管闲事呢……」
苦笑着,弗列茨背过身去,温润的海风登上甲板,将他後襟的衣摆吹得呼呼作响。
「你就当成偏安一隅的老兵突然见到了臭味相投的家伙後,忍不住想要请他来上一大杯大麦酒好了。」
这样的b喻还真是帮了大忙,瞬间就让水政明白过来。
——眼前这位叫弗列茨的尤因族老兵果然是经历过七年前那场异变後逃出来的幸存者。
「忠告?」
面对水政的疑问,弗列茨再次摇了摇头,从鼻腔中喷出一口气,转过脸去。
能轻易感受到前方弗列茨脸上浮现的淡淡笑意,然而,弗列茨并未回头或是停留。
「走吧,一会儿该有暴风雨来了,甲板上可不安全。」
丢下这样的话後,他径直朝伙房方向走去。
看来再问下去已经不会有任何结果,只要弗列茨不想说,那麽任凭水政怎麽伪装自己的意图都是徒劳。
望着弗列茨的背影,水政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焦躁。
风雨yu来的气息——的确连他这样一个毫无航海经验的人都已经能够察觉到了,只是,心中的不安却并非是因为暴风雨。
有什麽b真正的暴风雨更可怕的「东西」似乎也在迫近而来。
——说不出来为什麽,但就是感觉接下来的旅程可能会充满变数。
「希望仅仅只是一场暴风雨才好!」
望着被乌云遮蔽了月se的漆黑夜空,水政叹了一口气,然後推车,踩着弗列茨的步伐朝伙房走去。
这一夜,水政睡得并不踏实。
一方面因为外面的暴风雨,担心着娜米雅等人会不明智地选择在今夜这种时候来劫船。
另一方面也因为晚间见到的圣nv,以及弗列茨那几句令人在意的话。
——究竟弗列茨为何要给自己那些忠告呢?萨拉又究竟和si去的尤雅间有什麽关系吗?
这一切始终萦绕在水政心头,使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黎明前,恼人的雷鸣终於停止,在趋於平静的颠簸中,水政这才因为极致的困顿而迷迷糊糊睡去。
早晨,水政是被船舱外发出的巨大声响所吵醒的。
不知道发生了什麽。
不过环顾四周却发现,所有与自己一同睡下的伙房同伴们都已经离开。
奇怪的是,竟然没人叫醒自己。
当登上甲板後,他才惊讶地发觉,魔动舰已经靠岸了。
经过一夜的暴风雨洗礼,甲板光洁如新,天空此刻也已放晴,初升的日光将视线内的一切都镀上一层耀眼的金se光膜。
「这里是哪儿?」
当看到迎面而来的弗列茨时,水政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赞卡群岛,这里是主岛。」
看到水政的一脸疑惑,弗列茨很乾脆地摇了摇头,直接将水政的疑问堵在了喉咙里。
他意味深长地歪了歪脖子,示意水政跟随他的视线。
远处白se的沙滩上,已经聚集了数百人之多。
——绿se的咒印符文正在半空中缓缓刻画着,想毕刚才的声响就是因为这个。
「用眼睛去看,不要用嘴问。」
留下这样的话後,弗列茨径直朝伙房走去。
这让水政有些0不着头脑,越来越确定弗列茨这个家伙像个迷一样让人捉0不透。
不过,在观察了一会沙滩上的羽翼军行动後,水政突然意识到:所有的一切,不单单是弗列茨,甚至连那些在执行着什麽未知命令而施法的普通教团军成员,也都像谜一般。
——动用上百人来共同施法,显然是战略级的魔法。
尽管不知道这赞卡群岛到底是个什麽地方,但有一点,水政无b清晰,那就是,在这种地方劳师动众地启动战略级魔法,一定是为了什麽重要的东西。
只是眼下,他并没有途径知晓到底是为了什麽。
想要下船去一探究竟,却被直属魔剑士团成员拦住。
「你是伙房的尤因族吧?」
值守在下船处的人一看到水政穿着的伙房专用服装,便蹙起了眉毛。
「赞卡群岛现在很危险,没有二阶以上魔法能力的人禁止下船登岛!」
「会有什麽危险?」
指着正在沙滩上持续着辅助系咒印施法的那几百名羽翼教团军,水政挠了挠後脑勺。
他实在不知道ga0这麽大的阵仗,到底是在做什麽,又是在害怕着什麽。
「真的非常抱歉,圣nv大人临行前交代过,不能让没有魔法能力的人冒险登岛,至於是什麽危险,我们并没有被告知。」
什麽?!!
圣nv已经下船了?!
听到这样的口讯,水政再次感到事情开始变得越来越古怪起来。
抬眼凝视着地平线的方向,那轮新日此刻并不算刺眼。
——现在最多是早晨七点的样子。
那些大人们都这麽早去登岛,究竟是为了什麽?
想到这里,水政转脸看向这座被森林覆盖而显得郁郁葱葱的赞卡主岛。
看来,在圣帕格耶教堂的回廊处,那名侍从所说的大事就与现在这座赞卡群岛中的什麽东西有关,而圣nv一行,以及这几百人的二阶施法者也正是为了这个某样东西而聚集於此。
只是,辅助系的战略级魔法……
用这样的魔法究竟能g什麽呢?
没有头绪,完全没有头绪。
看那名魔剑士团成员一脸严肃的模样,水政知道,想要蒙混过关是不可能了,於是只好原路返回,往伙房方向走去。
虽然大部分的乘员都已登岛,但伙房的工作却并未因此减轻。
从早餐到中餐,然後一直到晚餐,水政几乎一直都没歇过,看着伙房外穿梭於甲板的推车,他甚至一度怀疑,这一天的食物不仅仅是被登岛的那些羽翼教团军及圣nv一行消耗了,而是被某种难以言明的祭祀仪式所浪费掉了。
好在这一整天都被g不完的活儿所b迫,水政之前乱糟糟的脑子才得以被迫冷静下来。
——不知道怀特现在在做什麽呢?
直到晚餐供应结束,水政才想到这个问题。
不过,显然现在他并没有余裕去寻找怀特,而且也不方便,但估计怀特作为昨晚能参加那种高层会议的人员,也应该是随同圣nv一起去岛上的什麽地方了吧。
当最後一辆送餐的推车被一名魔剑士团成员送回伙房後方的仓库时,甲板外开始变得闹哄哄起来。
「发生了什麽?」
水政有些懒得动弹,倚着墙坐在一张长凳上问那名正探头向外观望的微胖厨师长。
「大家都回来了。」
「圣nv大人也回来了吗?」
「这就不清楚了。」
厨师长摇了摇头。
「不过好像看到魔剑士团的成员们簇拥着一个什麽东西上了甲板。」
「嗯?」
一听到这个消息,水政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或许那个被魔剑士团成员带回来的东西就是此次所谓「大事」的本t?
想到这里,他赶紧冲出伙房,来到甲板。
借助仍旧围绕在魔动舰四周的自启式魔法光源,水政可以清晰地看到三三两两的魔剑士团成员正从沙滩上返回甲板。
不过,厨师长所说的那群簇拥着什麽的魔剑士团成员却不在视线的范围以内。
「很好奇?」
如鬼魅般,今天一天几乎都未见过面的弗列茨突然从身侧现身,拄着栏杆一脸平静地问道。
这样的开头与前一天时g起水政兴趣的对话方式如出一辙。
「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为避免再次被扰乱心境,水政知道这种时候弗列茨可不会突然大发慈悲地把他所想知道的事情全告诉自己,於是乾脆装作什麽也不知道。
「喝点?」
不知道弗列茨从哪儿真弄来了麦酒,只不过不是一大杯,而是只有小半杯而已。
接过银制的酒杯,水政一饮而尽。
「呃……」
有点涩,说实话,这可算不上什麽佳酿,不过弗列茨却有些惊讶地瞪着自己,没好气地撇了撇嘴。
「我只是让你喝点儿,你怎麽全给我喝光了?」
「……」
「算了算了。」
见水政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弗列茨摆了摆手。
「回头我得好好找怀特补偿我,对了……」
再次浮现淡淡微笑的弗列茨扫了一眼甲板上陆陆续续回船的羽翼军,稍稍压低了声音。
「要是暴风雨再次降临的话,记得逃到山上去祈福。」
「嗯?」
「我该休息了。」
又是这种藏头藏尾的说话方式,只是今次连话里的具t意思都听不明白了。
望着无视自己一脸困惑而转身离去的壮实背影,水政越来越觉得弗列茨这个人有问题起来。
「暴风雨要是再次降临的话,记得逃到山上去祈福……」
这到底是……什麽鬼?!
默念着弗里茨仿佛谜语般的忠告,水政望向风平浪静的海面。
嗅不到一丝暴风雨来临的气息,月se也皎洁无暇。
但是这一切反倒让水政有些不安。
平白无故地说「暴风雨再次降临」这样的话,一定有其意图。
或许弗列茨是想通过这句话向自己传达什麽。
可是……
到底是什麽呢?
可恶!
完全想不到啊!
实在为迄今为止在珈蓝城及特隆迪姆所遭遇的一切感到苦恼,水政突然有一种似乎被人玩弄於gu掌的错觉。
——感到一种无力、彷徨。
b起在库彻斯克时他所经历的状况还要糟糕上百倍。
现在连有没有敌人,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就被卷入了似乎是他人的争斗之中。
若不是为了还娜米雅与雷伊救了自己的恩情,想毕水政自己是一定不会趟这趟浑水的。
被这种麻烦缠上身可绝不是他水政该有状态。
但是现在抱怨已没有任何用处。
——神游之时,水政感到魔动舰竟然起航了。
咦?
如果说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从珈蓝城航行到这个赞卡群岛附近,那麽,特隆迪姆村的娜米雅他们若想要动手,估计就应该,也只有在今夜了……
希望不要出什麽差池才好!
这样想着,水政慢慢踱回休息室,准备躺下休息。
——今夜注定了不平静。
而为了够担负起怀特交给自己的重任,他现在必须保留t力。
不好的预感一直伴随左右,以至於水政并不敢睡得太沉。
然而,上半夜却什麽也没有发生。
船舱外的海面波澜不惊,月光盈盈,寂静的夜空下,周围除了浪花拍打在魔动舰铁皮上的声音,连鸥鸟的啼鸣都听不到,更别说什麽海盗船只的喧嚣了。
提前走上甲板等待的水政终究还是怕被不时巡查而过的卫兵盘问,於是不得不挤进伙房与仓库两个建筑间的狭小夹缝中,在完全被y影遮挡、难以被人发现的角落里静静等待着特隆迪姆的海盗们到来的瞬间。
温润的海风轻轻吹拂,听着耳畔潺潺的海涛,水政竟在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水政!醒醒!喂!」
听起来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呼唤。
「醒醒!别睡了!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啊!」
但是拍在脸颊上的啪啪触感到倒是真真切切。
突然意识到这是怀特的声音,然後,水政立刻就惊醒过来。
接着,才注意到怀特竟也跟自己一样挤在伙房与仓库的夹缝间,脸上的表情竟有些慌乱的事实。
虽然困惑他是怎麽找到自己的,但听到甲板上稍微有些嘈杂的呵斥声後,水政感觉现在问这些显然并不合适,所以咽下了自己多余的想法。
「来了?」
他这样问道。
显然是在问娜米雅他们。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的怀特。
脸se微妙地有些复杂,怀特yu言又止。
「怎麽回事?」
因为怀特的举动实在有些怪异,水政忍不住站起身来,想要回到有魔法光源照耀的外甲板上看看现在到底出了什麽状况。
「别去!我们被包围了!」
「嗯?」
不知为何怀特会拉住自己,水政瞬间就蹙起了眉。
「那不是更应该出去接应他们吗?」
「不行!别出去,那不是阿度尼斯他们……」
「不是?」
在得到怀特肯定的点头後,水政陷入了沉思。
——既然不是特隆迪姆海盗村的村民们,那会是谁呢?
谁还会有这样的能力,可以在星辰漫天的半夜来到靠近「神选之海」的外海上,然後在毫无动静的情况下包围一艘正规教团军辖下的五百人级魔动舰呢?
「现在这夥包围我们的人身份不明,但是毫无疑问是经过了充分准备的。」
怀特这样简短地说明情况。
「这话怎麽说?」
「除了四周密密麻麻跟蝗虫似的小型魔动艇外,更糟糕的是,这艘魔动舰徵召的适格者们竟然大部分都似乎是被故意安排进来的家伙……」
「你是说——现在这艘魔动舰已经被包围我们的那些人给控制了?」
水政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怀特的眼睛,希望能从中看出一丁点儿玩笑的成分。
然而,怀特只是苦涩地耸了耸肩旁,叹了一口气。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现在的情况就是这麽糟糕。」
「那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也是发现异常後就想来通知你,却被人盯上,为了躲避追过来的家伙,y差yan错地挤到这鬼地方来的……」
——看来从昨晚就开始的不好预感倒是在这个时候应验了。
水政晃了晃从沉睡中刚刚苏醒而显得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沉y了半秒。
然後越发觉得这次的事情没有想像中的那麽简单了。
如果说有什麽人敢动心思对一艘「羽之教」的五百人级魔动舰起劫持之心,那麽,要麽就是他们与羽翼教团有深仇大恨,有不得不做的理由,b如像特隆迪姆村的娜米雅等人;要麽就是牵扯到了巨大的利益,为了这个诱人的利益甚至可以为此牺牲相应的代价——冒着最後变成一缕青烟的风险放手搏一搏。
「怀特,你老实告诉我,这次在那座赞卡岛上,你们魔剑士团跟随圣nv到底是来寻找什麽的?又带回了什麽东西到这艘魔动舰上?」
「这个……」
「都这种时候了,你瞒着我还有必要吗?」
「好吧!我告诉你,是圣器——」
「又是圣器!?」
听到这样的回答後,水政微微吃了一惊。
——果然,现在劫持这艘魔动舰的人一定是因为利益才铤而走险的。
望着瞬间一副「果然如此」表情的水政,怀特第一次浮现微不可查的诧异之se。
「你知道圣器?那你——」
「放心吧,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可跟我没有半点儿关系。」
察觉到怀特似乎有些飘忽和震惊的眼神,水政立马继续解释:
「事实上,在被雷伊救上来之前的一个多月里,我还在东部城邦的库彻斯克地区因为圣器而遭了罪,不然也不会浑身是伤的落难躺在河里了。」
「难怪……{」
怀特有些哑然地笑了笑。
「不过,你作为尤因族来说,能对圣器有所了解,已经算是很厉害的了。」
「……」
这句话看似是赞赏,但水政可不敢恭维。
——每当这种时候,水政总难以解释,尴尬得要命。
不过一想到现在所处的状况,他的不满就瞬间消失。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得ga0清楚对方的身份,然後,等待救援。
「你觉得今晚适不适合海盗收获?」
透过夹缝,水政眯眼望着外面漆黑一片的世界,若有所思地问怀特。
尽管有自走式悬浮魔法光源会每隔几秒就在附近巡视一次,但大多数时候,在没有光源的照耀下,除了那星星点点可有可无的月光外,目力所及之处就再也看不清什麽东西了。
瞬间明白了水政的意思,怀特点着头。
「阿度尼斯他们一定会来的,只是——」
「只是什麽?」
「他们就算来了,恐怕也很难进行我们一开始的计画了。」
「这……为什麽?」
「因为你和我都被困在了这里,且撇开你到底能不能帮上忙不说,但至少以我是直属剑士团的身份,原本是可以作为内应,给予阿度尼斯他们很多便利与最大限度的时间差的。」
托着下巴,怀特显得忧心忡忡。
这次的「劫船」计画他算是提议者之一,但是以目前这艘魔动舰的状况以及周围那些大大小小的魔动艇的战力来说,已经大大超出了特隆迪姆海盗村村民们的战斗力上限,若是偏偏在这种时候过来「劫船」,他不敢想像失败的後果会是什麽。
「喂!别愁眉苦脸的,事情还没有你想像的那麽糟!」
「嗯?」
「知道圣nv在哪儿吗?是不是也被那些反叛的适格者们控制了?」
「问这个……难道你要救萨拉大人吗?」
突然露出一脸惊喜,但瞬间意识到水政的字面意义不仅有些疯狂,更完全不可能时,怀特转瞬沮丧地摇了摇头。
「虽然我也非常想救萨拉大人,但大部分魔剑士团成员在我醒来之前就遭到了暗杀,等我发现的时候,一群人正押着萨拉大人在去船舱下层关押的路上,我也是那个时候暴露了自己的行踪,然後被一群人追杀,逃到外甲板上来的。」
看来这样的确有些为难怀特,他当然无法理解水政的计画,就像他一直误以为水政只是一个不会魔法的尤因族人一样。
决定将自己的秘密及计画和盘托出,水政深x1了一口气。
「虽然完全没有把握重新夺回这艘五百人级的魔动舰,但如果只是带上你再外加那位圣nv大人一起逃离这里,我想自己还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边说边注意怀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夸张地浮现震惊之se,水政浅笑了一下。
「但是前提是我得必须找到你们的那位圣nv大人,让她的魔法成为我的催化,这样我才能重启被魔法绝缘的身t,然後,还有一个问题。」
「还有一个什麽问题?」
怀特咽了一口乾涩的吐沫,宽大的脑门沁满汗珠。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麽新奇的事情。
——一个尤因族人竟然说他自己会魔法,并且还说需要圣nv大人的魔法催化什麽的,重启什麽的。
简直闻所未闻,仿佛是痴人说梦般的说辞。
然而,无视怀特满脸不相信的表情,水政继续说道。
「就是只能在娜米亚他们来劫船时使用,没有他们为我争取时间,我连必要的祝献仪式都来不及完成,根本无法夺回魔力。」
「就是说,我们必须在阿度尼斯他们到来之前找到萨拉大人被关押在哪儿,然後把她救出来是吗?」
事到如今,也只能顺着水政的意思去探讨。
尽管怀特满腹狐疑,但这种时候,看着水政无b认真的模样,他也只能宁愿信其真有这个能力了。
「救出圣nv後,必须立刻与娜米雅他们汇合,告知他们计画终止,然後与所有特隆迪姆的村民们一起撤退!」
水政这样给计画做了总结。
「这艘魔动舰真的就放弃吗?那救雷伊的事怎麽办?」
「不要了!现在可根本没有余裕考虑雷伊的事,还是先想着怎麽渡过眼下的难关,让所有人——包括特隆迪姆赶来劫船的你的父老乡亲们都保住x命,全身而退才是最重要的吧?」
这还真是有点让怀特哭笑不得。
——以前总这麽任x定下不容商榷结论的人,不都是怀特他自己麽?
没想到这一次,竟换成了一个跟自己跟特隆迪姆才相处了四五天的陌生男人。
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怀特神se凝重地注视着水政的眼瞳。
「希望你真如我那天在饭馆里对阿度尼斯他们所说的,是让所有人都意料之外的变数才好……」
「谁知道呢!」
耸耸肩,水政歪了两下脖子,然後站起身,做好挤出夹缝迎接恶战的准备。
能够再次回到毫无拘束的甲板上,着实令遭受狭小空间之苦的水政与怀特二人松了口气,但眼下却没有更多的时间留给他们继续放松身心。
「你真打算去救萨拉大人?」
在使用催眠术成功偷袭了两名正在此处巡查的「劫船者」後,怀特走到外甲板边缘,扫视着魔动舰外海方向星星点点的海面,不无忧虑地问水政。
「我们可能根本就没法从这艘船上顺利逃脱……」
「或许当前状况来看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