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
江袭黛僵硬的腰肢放松了些许,她也将声音放柔:“别怕了。”
隻是这疑似安慰的话语一出,江袭黛却感觉脸侧的眼泪滚得更紧了些。
这个小丫头又哭成了她讨厌的样子,不声不息地,静静流泪的。
哭得让她心里也涩得发慌,活像是被什么蚊子叮了一下似的。
江袭黛抬起手,抚上了燕徽柔的发梢。那儿虽是被雨浇了,还是顺得像绸缎一样,她以指腹小心地碰过那绸缎,以一种难得温情的姿态哄着她,又说了一遍:“怕什么怕,这不是好着吗。”
燕徽柔没有沉溺于这种低落的情绪太久,很快,她收住了眼泪,呼吸也平复下来。
燕徽柔抬起头,泪眼视物颇有些朦胧,隻是有什么在一亮一亮地泛着光。她仔细看去,发现那是一隻金镶红玉的小坠子。
不知道是不是江袭黛来的时候匆忙,掉了一个竟也浑然不觉。
燕徽柔摸上她仅剩的一个坠子,又轻轻将鬓发撩了起来,目光复杂:“那之前又是怎么回事,您……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说,我真的是来历练的?”
女人的双眸垂着,听到了问话才眨了眨,她闻言轻扯了下唇角,随后又不笑了,将眼睛闭上。
是啊,本座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可以确定的是,真当生死边缘的时候,她想的却不是杀了燕徽柔。
路上的时候她还在犹豫。
但真正瞧见燕徽柔跪在地上,身前如海啸一样的烈焰即将吞没那道纤细的影子——
看到这一幕以后。
人还没想清楚。
伞却先丢了出去。
那把凶名在外的“照殿红”和她本人的名讳一样在修仙界纠缠不清,有时候不知道是指伞,还是指她本身。
这是照殿红第一次不是为了杀人而打开,而是为了救人。
本想解释很多的。
江袭黛不擅长扯谎,她就算想要杀了她也会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但这次却难得迟疑。
她的心慢慢沉入谷底,刚才太吵,精神紧绷,还没有来得及听系统提示,也不知道燕徽柔对她的好感度会是如何了。
她揪着燕徽柔腰间的布料,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隻能咬着下唇陷入沉默。
斜风细雨中,山谷里头还在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爆震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静了多久。
那抚在江袭黛耳后的微凉手指,却缓缓挪下来了些许。
“您不答,是默认吗。那我就这样以为了?”
那手捧起她的脸,又将脸颊上的发丝撇开:“原来门主一直在我背后。到底是我错怪您了。”
而江袭黛眼前一黑,脸颊上一软,被人那嘴唇碰了碰。
她吻得很轻,像是微风分花拂柳。